“公子……恕属下多嘴一句。”寻月不想挑拨公子和表小姐的关系,但那可是毒药啊,为了公子的安全考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寻月道:“想必公子已经收到了线报,陆斯臣早就回到了凉国。我们的人把守各大城门,陆斯臣本是插翅难逃,可他还是跑了。算算日子,他出京的时间恰好是表小姐生病,公子连夜宿在媚香楼的那段时间。” “那时公子和表小姐共处一室,表小姐若有心盗取印绶,助陆斯臣过关不是难事。” “公子,要不您还是把表小姐送出去吧,实在舍不得,就放在别院里养着……” “住口!”宁渊大怒,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里积蓄着风暴,看向寻月,“还不滚,等死?” 寻月吓了一跳,连忙跪地,认错,“是属下失言,属下这就去领罚。”匆匆出去。 云语容等到天黑也没见宁渊回来。 她知道他很忙,她自小陪云安在巡抚任上,父亲也有忙不完的公务,有时候答应了陪她吃饭,偶然一个突发情况他就又被支走了,她早就习惯了。 宁渊事务繁忙更胜过云安,他也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她没有差人去问,当夜独自就寝。 往后三四天,宁渊一如既往上朝、当值,很晚才从官署回来,回家后也是在书房忙到深夜,然后就近睡在那间临近的小卧室。 云语容没有去打扰他,她自己的事都忙不完。 她去了沈家,拜托沈清溪帮忙办了一张路引,因为恢复了自由身,加上沈家和那办路引的官吏有些交情,路引顺利地办好了。 有了它,她只需要选个时间出京就行了。她把那路引藏好,坐在桌面摊开一张纸,开始写给宁渊的告别信。 她想过了,这一走可能就是半世分离,她不想走得不明不白,却把一个谜团留给宁渊,这对他不公平。 所以,她在信上简明地写了陆斯臣是潜伏在凉国的细作,而她这次去凉国是为了避免被人利用伤害他。心想他若了解实情,必会支持她的决定,纵然分开,心里也会好受些。 “有幸逢君,足慰平生。劳燕单飞,大夏儿女。山高水迢,此志不渝。” 云语容收笔,把信小心的收好,来到书房,把它夹到了《旧唐书》这本书中。 宁渊每隔十天休沐,雷打不动的会读半天史书,目前在读未完的就是这本。她把信放在书中,确保他一定会看到,又不会马上看到。 今日离休沐还有四日,她预定会在两日后离开,时间上刚好能错开。
第86章 她把信放好,离开书房回玉施院,走到半道上,眼前突然窜出来一 她把信放好,离开书房回玉施院,走到半道上,眼前突然窜出来一个女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女子粉腮玉容,从头到脚的服饰都是京城最时兴的款式,金银珠翠堆砌在她身上,让人眼睛都忙不过来。 尤其是她脖子上一串颗粒饱满的金珠项链,衬托得她富贵辉煌,一看就不是普通贵族小姐。 云语容陪了小心,问:“你是?” 那女子挑起长眉,扫视云语容,“长得是有几分颜色,可惜不过是勾栏出身,自然不认得我姜玉晚。” 原来是镇国公府的姜三小姐,是宁玄挑中的那个儿媳,听说两家还定了亲。云语容脸上维持着笑,正所谓来者是客。 “姜小姐是来找宁渊的?这时辰还没放衙呢,你来早了。” 姜玉晚见她泰然自若,摆出主人姿态,更加反感了。她是什么宁府主人,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表小姐,靠勾引表哥留在宁府而已,早晚会被她赶出去。 姜玉晚收了怒意,摆出了正室夫人的款,原有的十分矜贵表现出了十二分,“我道容姑娘怎么会在这儿,原来媚香楼倒了,你就换了地方栖身。” 云语容伸手捋了捋发梢,脸上一抹淡笑,“姜姑娘说的没错,算起来,宁渊拿到了我的卖身契,这儿确实就是我家。” 姜玉晚的目光像刀刃在云语容身上滑动,落到她指尖那颗鸦青宝石戒指,脸色一变,“你一个青楼女子,也配?” 她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金珠项链,炫耀般说道:“我和宁渊有婚约,他还送了我这名贵项链作为定情信物,男子多情,流连烟花也不是稀罕事,不过正妻只能有我一个。” 云语容望着那金光流转的宝珠,不知姜玉晚说的是真是假。 她从来也没有幻想过成为他的此生唯一,他有他仕途风云的人生,需要一位高贵体面的妻子,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从前他迎娶萧兰曦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过两日就要走了,之后,宁渊会迎娶的大概就是这位姜家三小姐吧,毕竟她是宁玄定下的儿媳,家世显赫,才貌匹配。 姜玉晚见云语容沉默,好像深受打击,气焰烧得更旺了,说:“等我做了宁家主母,可以抬你做个姨娘,你的子女生下来就低人一等,只能给我的儿女为奴。你可想好了,要继续留在宁府吗?” 虽然云语容不能生育,也不代表她能忍受这种侮辱,她怒极,反而露出了温和笑容,不慌不忙的说:“我不给他生孩子。” 姜玉晚一愣,“当真?” 她今日特意过来敲打云语容,就是为了警告她,就算她提前进门,生了长子也是庶出,没用。 没想到云语容这么不经吓,这么快就不敢生了,这让姜玉晚喜出望外。 云语容懒洋洋的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说,“姜小姐不让,我怎么敢生呢?嫡长子自然是由姐姐来生了,以后姐姐做正妻,我做妾,我们一起服侍夫君,好不好?” 一番话戳中了姜玉晚的心思,喜得她笑逐颜开,立马应道:“这可是你说的!” 姜玉晚当然也希望宁渊只娶她爱她,但她更清楚宁渊踏碎勾栏门槛,只为心系云语容,要他把云语容赶走几乎没可能,能做到一妻一妾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姜玉晚从手腕上摘下一只金镯,道:“你若识时务,往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云语容不愿听姜玉晚诋毁子女,又不能真的和这位国公府小姐吵起来,就想早点打发她走,故意顺着她的话一通胡说。 等她去了凉国,今后谁做宁府夫人,谁做妻谁做妾,她压根就不在意,在意的恐怕只有姜玉晚,急于“义结金兰”。 不过一只金镯而已,任它做工精美,放在国公府还是宁府也不过是寻常之物。云语容顺手接过,只为把戏演到底。 这时,手上一空,金镯突然被人抢走了,云语容抬头一看,见宁渊不知何时来到身旁。 他下颌绷着线条,目似寒冰,拿着那玉镯,毫无征兆地朝姜玉晚身上扔了过去。 这一砸石破天惊,姜玉晚惊呆,杏目圆瞪,嘴巴张成圆形,不敢相信宁渊居然会如此无礼! 京城中知礼守节饱受赞誉,行为举止无可挑剔的宁渊,居然动手砸了一个女人! “姜玉晚,这金珠当真是我送给你的吗?”宁渊质问。 姜玉晚的脸顿时因尴尬而扭曲,额头沁出了汗,心虚的说道:“这金珠和婚书放在一起,难道不是送给我的吗?” “不是。”宁渊干脆的回答。 去年官复原职后,镇国公带着婚书上门,宁渊这才发现宁玄曾经私自为他定亲。他谢绝了这门亲事,有段时间着手退亲事宜,就把那婚书留在书房。 而这金珠本是买来给云语容赔礼道歉的,他一直等待时机送她,也就随手放在了桌案,和那婚书叠放在一起。 有一日他想起要送云语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金珠,一问才知道前几日姜玉晚进过书房。 宁渊猜想是姜玉晚拿走了,镇国公府也不是寒酸门户,姜玉晚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偷拿那金珠无非因为那是他预备下的礼物。 不管她是误会也好,一时兴起也罢,这金珠经过她的手,他也不可能再送给云语容,顾及着镇国公的体面,也没有派人索要,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轻飘飘为她遮掩过去,没想到她恬不知耻,还戴着金珠上门炫耀,欺凌到云语容的头上。 姜玉晚看准宁渊不在家,特意上门弹压云语容,谁知被宁渊撞破,涨红了脖子,“宁伯父生前曾嘱咐,让我成婚后对你多加忍让,要不然像你今日所为让我颜面扫地,我……我告诉我父亲,去圣上面前参你。” 宁渊噙着冷笑,“你我早已退婚,不必再提。还有,语容不是什么青楼女子,她是前任巡抚云安的千金小姐,是我青梅竹马的表妹,你若再敢污蔑她,犹如污蔑我宁氏门楣,我必不轻饶。” 姜玉晚被他严厉的语气吓住,却倔强的不肯退步,口中念道:“宁渊,我国公府的求婚者众多,我唯独对你一片真心,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容吗?” 宁渊对她已无话可说,“请姜小姐今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姜玉晚自小众星捧月,从未受过如此侮辱,不可置信,一串话打着磕绊从口齿中溢出,“自从你退婚后,我轻易不敢见你,今日鼓起勇气来你府上一次,于你而言竟是打扰?” “不然呢?”宁渊语气轻慢,搂住云语容,“我和语容要共度春宵了,你要留下来看吗?” 云语容见姜玉晚泫然欲泣,感到宁渊的话说重了,这样对待姜小姐也太不客气了,正要缓和气氛,忽觉双唇一软,宁渊向她吻了过来。 姜玉晚惊愕地站在原地,目睹着他逐渐加深地吻着另一个女子,心碎一地。 她只期望能陪伴他身侧,陪他霁月风光,原来他却并不霁月风光,他有着火热野性的一面,这才是真实的他,只不过这样的他是属于云语容的。 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男人,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 眼看着宁渊吻着吻着,突然解开了云语容的腰带,姜玉晚如梦初醒,慌忙跑开。 云语容斜眼瞥见姜玉晚走远,喘着气说:“她走了,可以停下来了。” 宁渊放开她,怒气犹未平,“刚才她那样侮辱你,侮辱我们的孩子,你还顺着她说那些侮辱我的话?为什么不骂走她,是我没有给你底气吗?”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有几分真心,是不是一直在跟我演戏?”他盛怒之后转为冷漠,撇开她,向着隔壁院落的卧房走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下,别跟着了。” 他走进那间不起眼的小卧房,反身砰的一声合上了门。 云语容站在门前,抬起手想敲门,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过两天就要走了,解不解释都不重要了,她对他到底有没有真心,有朝一日他自然会明白。 她朝窗子说了句:“哥哥,我走了。” 宁渊坐在那张木椅上,正在生闷气,忽然听到她轻柔的声音,好似醍醐灌顶,猛地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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