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小翠尚未回答,云语容淡淡的问道:“黄大夫,你是在找这个吗?” 云语容举起几页稿纸,看向他,说:“这上面记录了解浮图毒的方法,对吗?” 黄大夫脸色骤变,恍惚间感到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向小龙小翠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小龙小翠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出去了。 云语容丝毫不意外黄大夫的反应,精心布置的谎言突然被她揭穿,怎么能不慌乱呢? “表小姐,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医舍中的稿纸少说有几千页,未经整理胡乱叠放,这几页信纸极其重要,他不相信云语容是“偶然”发现。 黄大夫走到她面前,隔着一张书案,他一低头就看见了摆在桌面的几样东西,顿时像站在冰冷瀑布下,心道糟糕。 云语容将手边的东西,一件件指认给他,“曼陀罗毒、鲎鱼血、竹衣、曼陀罗解药……还真是齐全啊。” 黄大夫记得宁渊的嘱托,不敢松口,硬着头皮说道:“曼陀罗毒有些特殊,我有些好奇,就搜罗来研究一番。表小姐若有疑惑,等公子回来,他自有说法。” 云语容目光清明,不疾不徐的说:“我记得舅舅在世时,府上规矩严格,其中有一条就是不得语出无信。黄大夫在舅舅身边几十年,如今变了,证据就摆在面前,还能扯谎。” 黄大夫被她提醒,瞬间想到了宁玄在世时的场景,那时候……的确,府上秩序井然,公子芝兰玉树,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满口谎言。 或许,他的确不该做公子的帮凶了。 更要命的是,看样子,云语容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多余的遮掩只会令她瞧不起。 黄大夫在她面前坐下了,说:“表小姐想知道什么?” 云语容将鲎鱼血倒在了瓷皿上,淡蓝色的液体浅浅铺开一层,她拿银针在手指上一扎,挤出一滴血落在瓷皿上。 鲜血在蓝色液体中晕开,散成红色血丝,蓝色液体并未变黑。 云语容道:“碧禾丹上有曼陀罗毒,我身上的曼陀罗毒却解了。我是何时吃过曼陀罗毒的解药?” 她拿起一片竹衣,是竹竿内生长的白色薄膜,“起初我也不解,你们是如何把解药提前放在碧禾丹里不被发现的,直到我发现了这些竹衣。竹衣薄如蝉翼,能隔绝液体渗透。你用竹衣包裹解药藏在丹药内,我滴在丹药表面的曼陀罗毒不会被解,除非有人把丹药吞入体内,竹衣在体内溶解,释放解药。我猜得对不对?” 黄大夫道:“一字不差。” “宁渊早就知道了我会下毒,对吧?”云语容问。 黄大夫道:“是有这么回事,表小姐,你和公子之间误会太深,我也曾劝公子坦白,可是他就是不听。” “能有什么误会?我看的很清楚……”云语容的手指在稿纸上叩了叩,“他想让我死。” 黄大夫牵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表小姐,公子也是有苦衷的,当时谣言风起,你暗中替四皇子做事,还亲手下毒,公子以为你要害他,所以……” “这稿纸上记录的三步解毒法和曲平口述一模一样,他很清楚,没有第三枚碧禾丹我必死无疑,可是,他在最后关头放弃了我,对吧?”云语容连珠炮似的问了出来。 “是。”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说:“可是公子他自己也没打算独活,他早就服下了浮图毒,这毒无药可解,他是存了和你共赴黄泉的心。” “黄大夫!”一声断喝响起,宁渊衣袂翻飞,两三步来到近前,道:“你出去,我来答她。” 黄大夫直起方才被压得佝偻的腰,不放心的看了看云语容,转身离开。 云语容一手撑住桌面,慢慢的站了起来。 宁渊身躯高大,她站起来也只到他的胸口,如今她已经不想再抬头看他那张脸了,于是就平视着他的胸口,说:“想知道的都清楚了,我没什么好问的。明日一早,我与父亲回扬州。” “回扬州?然后呢?” 云语容平淡道:“然后……然后我们就不必往来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他也向她靠近一步,把她堵在靠窗的桌边,旁边是一面载满医典的书架。 她无路可退,却也不急,他可是个大忙人,能堵她一辈子吗? 宁渊仿佛被一种强大的情绪裹挟,似笑非笑,“你想知道,何必煞费苦心问别人,索性我就都告诉你好了。在松鹭河边我就发现了你姓陆,我无法接受一个卖国贼的女儿,后来你在唐府刺探情报,身陷青楼,我信你和陆斯臣不同,仍愿娶你为妻。可我没想到,你会引我去媚香楼,偷印章相助陆斯臣出逃,让我还如何信你?” “我不想知道了,你不必再说了。” “没想到最后是我赢了,你偏向了我。”宁渊嘴角抽搐,目光两如火炬,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语容,奉天殿里你吞下丹药那一刻起,我发誓这辈子都会好好疼惜你。从前是我对不起你,今后不会了。你身子痊愈,我们很快就能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她自问对他并不曾十分坦白,总有许多事不得不隐瞒他,她心中时常愧疚,可是发自内心深处,她的所思所虑所作所为,从没有一件是为了伤害他。 她从没有一刻不是全心信赖他的。 可是他呢?他从没真正相信过她,一直在欺骗她利用她,算计着让她去死! 就算他舍了自己的命不要,甘愿陪她去死,那又能说明什么? 她要的是两个人坦诚信赖,基于信任的爱,而不是一个爱到神志不清,是非不分的男人。 她要的是相互陪伴着好好活着,而不是抱着一起去死。 一切都和最初的期望背道而驰。 云语容眼眶半合,眼珠子慢慢转了半圈,“我们就这样吧。” 她的话平地掀起一股凛冽寒风,吹得他几乎站不住了,宁渊忍着摧毁人的痛意,搜肠刮肚,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他把她压向自己的怀抱,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警告:“你是我唯一的夫人,这孩子你愿意也得生,不愿意也得生。少说些*任性的话激怒我,还能少吃些苦头。” 唇瓣在她耳垂流连,追逐着,留意她细微的反应。要不是听见萧景瑞说,从前他还真不知道,语容厌恶男子触碰,只要他。 他了解她的身体,多哄一哄,她就会接受他。 可是这次不同,云语容双手往后紧贴墙壁,几乎要把自己嵌进墙里。
第98章 “你别碰我。”她声线颤抖,带着恐惧。 她一反常态 “你别碰我。”她声线颤抖,带着恐惧。 她一反常态,从前有多喜欢,此刻就有多抗拒,他被她的反感深深刺痛。 “怕我?” 她闭上眼睛,拒绝同他说话,呼吸逐渐急促,鼻翼冒出细汗,紧绷如弦。 他曾在玲珑轩中,听见萧景瑞说:“唐月度是你前夫,他说的话还能有假?有一次他只是抱了你一会儿,你就不适到晕厥,你抵制所有男子的触碰,唯有宁渊是例外。” 她现在对他可不就是“不适到晕厥”了? 她反感其他男子,却不得不嫁给唐月度,她厌恶青楼,却成了媚香楼的艺伎。只要一想到她受的这些苦,他就会心疼她很久很久。 那时候他又做了些什么呢,她只依赖他,偏偏是他突然冷落她,雪上加霜。 他没法原谅自己。 他是做错了很多,可他还是接受不了她的抗拒,她的反应让他恼羞成怒。 “我和那些男人没分别了是吗?”他不知道如何扭转她的态度,更不懂说软话讨好她,想要抚摸她,却在对上她不屈的目光时,扣住了她的喉咙。 她像是被擒住脖子的待宰鸡鸭,极度惊恐下,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云语容再度醒来时,鼻尖已经没有药味了,眼前是亮眼的火焰,一盏油灯在她眼前晃了晃,又被人拿远了,宁渊的脸向她靠近。 她往后缩,想逃,忽然察觉不对,抬头一看,两手举过头顶,宁渊的腰带穿过镂空雕花床栏,绑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她暴怒。 宁渊面带微笑,捧着一碗温热的蜜水,用勺子送到她嘴边,“你睡了半天,饿不饿?” 云语容别过脸,眼神憎恶。 “就这么讨厌我?”宁渊脸色沉了下来,把碗放到一旁,手移到她的髋骨上,肌肤相贴,细腻的触感传来,云语容惊觉自己不着片缕。 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她害怕起来,喊道:“你走开!” 下一刻,他钳住她的下巴,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塞进她嘴里。 细长颈的白瓷瓶直抵舌根,一股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滑向食道,她拼命想吐,他死死压住,把整瓶药都喂给了她。 “你喂我吃了什么?”她眼眶泛红,瞪圆双眼怒斥他。 “这媚药不会伤身。” “下作!”她想打他,手却被绑住。 “下作?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下作。”他眼里闪过一道狠光。 她怒气汹汹,气血翻涌,小腹升起一股热流,是那药效。 突然一阵触动如雷击,云语容连声惊呼,“宁渊,你干什么!”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在意,现在又为什么急了,慌了?” “不,那不一样。你不能这么做!”她又羞又急,眼泪就快掉下来。 “舍不得我这么卑贱?” “不是。”她倔强的咬紧牙关,“我只是觉得恶心,厌恶。” “不就是个本能吗?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身体究竟是本能地讨厌我,还是本能地喜欢我?” “妹妹不是一直喜欢我这具皮囊吗,百般挑逗不就是要这个。” 一张无形的网困住了她的意识,她格外敏锐的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丝变化,只是不能反抗,他无耻的开疆拓土,她完全沦陷在他的股掌之间。 他本就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随手做一件事都比旁人做得好,更不必提为了让她放开,少受苦楚,他曾悉心钻研,此时施展出全身本领取悦她,自然非比寻常。 起初是蓄意,渐渐他也失了控。她随他进入了一个荒诞的世界,这里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他解开腰带让她的手臂攀附着自己,她不停扭动像煎锅里的鱼。 盖碗里的蜜水早就凉透了,灭顶的快感袭来,她一溃千里,手臂垂落在床沿,撞翻了盖碗,蜜水顺着床沿淅淅沥沥滴撒在地。 她羞愧万分,恨不能立刻死过去。 “不舒服吗?”他嗓音弥漫着暗哑。 她僵硬地发出一声咕噜的喉音,不可置信,他怎么敢让她…… 她抬手在他脸上落下一记响亮的耳光。 宁渊被打得偏向一侧,勾起唇角笑容明灿,“那就是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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