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杏眉头一皱,思来想去,回忆起了裴璟跟自家主子有要事相商,又再度将二人身体情况,稍作对比。 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在她心头生起,难不成裴将军他…… 见红杏长时间愣怔不说话,侍卫们有些急,问道:“红杏姑娘,到底怎么样?” 红杏呆滞片刻,踉跄起身,干干巴巴道:“没……没什么,殿下吩咐把人拖出去就是。” “好吧,动作快点。” 说是拖,侍卫们哪里又当真敢这样做,不过是左右一边一个架起男人,走到府门口做贼似的,看见长街没什么人,就急着把裴璟放到了将军府门前,一走了之。 说来也巧,裴府的奴仆拉开了门就看到自家主子,须臾之间便要把人带回去。 反观红杏十指交叉来回摩挲着,一心在想梁嗣音的病是否和裴璟有关,顾不得其他,不等侍卫们反应,她快步走向长街。 踏上裴府前的石阶,对奴仆说道:“你们裴将军身子有碍,我是医者可以帮忙治病。” 奴仆们面面相觑,他们地位卑微自是做不了主,又看到红杏是长公主府邸出来的,不能得罪,只好一个劲儿摇头委婉回绝道:“多谢好意,裴府有治病的老先生,就不麻烦姑娘了。” 红杏明显被噎住:“你们……你们真是不识好人心。”要知道之前让她治病的人都得排队。 正当红杏跺脚即将离开时,裴璟从喉咙口发出道虚弱的声音:“姑娘真的要帮裴某吗?” 帮他救梁嗣音。
第40章 俯首称臣 埋十九下 红杏在将军府待过小一会儿, 不好耽搁,回到长公主府时,瞧见自家主子屋里已然灭了灯。 绿桃在前面守着, 见了她, 低声道:“去了何处,怎的不照顾殿下,一个人到前院?” 红杏攥紧衣袖,悄悄回应:“殿下叫我去处理些事,回来的晚了。” 绿桃提醒:“殿下说她累了, 等不了你回来,明儿个你自己亲自去请罪。” “自是会请的,有劳绿桃姐姐守着殿下。”红杏点头, 说了几句又怕扰梁嗣音安眠, 故快步离开。 她转而走到推开旁边的房门,一脚踏进去。红杏小心翼翼将房门阖紧, 左右打量过外面没什么人后,才莫名松了口气。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在带来的一本本医书中翻来覆去, 最终视线定格在略显陈旧的书皮, 上面隐隐有些破了。 回想起裴璟所说,再加上殿下最近的脉搏越来越微弱, 对比师父留下的医书,症状几乎一模一样。 可她思来想去不明白裴璟为何会如此清楚, 甚至不惜失去性命也要用自己以身养药来救长公主。 难不成有什么内情,种种原因依旧模糊…… 但这些已经由不得红杏多想,她知道再拖下去梁嗣音就真的再无医治法子,虽然答应过裴璟不泄露分毫, 但兹事体大得尽快禀报皇帝才行。 思及此,她将医书重重合住,再度走出了府邸,翻身上马一股脑往皇宫方向去了。 * 次日,梁嗣音悠悠转醒。 她习惯性唤了声:“红杏。” 来侍候的人却是绿桃,她动作笨拙中带着认真:“殿下,红杏不在,奴婢为您更衣。” 绿桃本就是暗卫负责保护梁嗣音人身安全,那些旁的事便由红杏在做,她向来细腻,深得自家主子心意。 梁嗣音诧异:“去哪里了?” 她昨儿个让红杏去处理裴璟的事,在屋里等着有点乏,便早早歇下,怎么过了一晚上人就不在了。 绿桃如实说道:“想来是宫中有事回去了,红杏走得突然,不敢打扰主子休息,告诉奴婢会向殿下请罪。” 梁嗣音垂眸,抚平了衣袖:“也罢,总得有私事,也不能一辈子待在本宫身边。” 说罢,门外传来阵细微的脚步。 得到梁嗣音眼神示意,绿桃忙不迭站起身来去开门。 是红杏。 她模样憔悴,眸下大片乌青,肉眼可见的疲惫,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一晚上未曾睡觉。 “殿下,奴婢回来请罪了。”说着,整个人就要往地上跪。 梁嗣音看到此番场景,不由起身,加快步子将人手臂扶住,询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本宫给你做主。” 在她印象里,红杏素日里都是弯起眸子,笑眯眯的想方设法都自己笑,从不会这般丧着脸。 红杏听了没忍住,顿时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顺着下巴坠落,她哽咽道:“都怪奴婢……奴婢今儿早没来得及给做药膳。” 梁嗣音听到答案先是愣怔,悬着的心一松,失笑道:“无妨,本宫不差这顿。”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红杏的脸,她以为蒲欢回来了。 绿桃无奈摇头:“你也是大早上哭哭啼啼,不怕扰了殿下清净。” 红杏急忙擦着眼泪,局促不安道:“没……没什么。” 可看向梁嗣音的眼神终究变得更加坚定起来,她哭是因为一晚上终于找到了病症所在,昨夜回去又发现皇帝身子虚弱,并没有过多追问。 梁易萧只是告诉红杏,用尽一切法子救好长公主,且最近时日要拦着其不能进宫。 以免梁嗣音担心。 梁嗣音见红杏没什么大碍后,她望了眼空荡荡的院落,道:“住了一夜,也该回宫了。” 听到这,红杏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她轻言试探道:“殿下,奴婢听闻这几日有灯会,何不再等等?” 旁侧的绿桃见梁嗣音踌躇,又打量了红杏一眼,顺着话茬道:“是啊,殿下灯会热闹,能图个新鲜,再说后院池塘也得好生看着,不能出差错。” 帮着红杏的原因无它,绿桃夜里收到了梁易萧的密令,拦着长公主不能回宫,不得有误。 “你们俩一唱一和,不想让本宫回。”梁嗣音抵着额角,语气停顿,“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 莫名的施压感,落在二人脊背上。 绿桃红杏下跪,几乎是异口同声疏说道:“奴婢不敢。” 梁嗣音不紧不慢收回目光,摆手:“本宫寻思应是你们在宫里头憋闷着,没见过灯会罢了,就再留几日无妨,起来吧。” “多谢殿下。” * 几日后,灯会。 长街人头攒动,说不出来的喜庆。 梁嗣音提着宽大裙摆,缓步走上高楼,在宫女簇拥下,低睨着眼前一方盛景。万家灯火映入她水一般的眼眸,散发着些许柔意。 红杏捧着一堆面具跟在身后,眉眼弯弯:“殿下入乡随俗,选一个吧。” 梁嗣音回神,随手一指,在众多面具中选了狐狸样式的,倒不是丧的原因,就为与她红衫相配。 见梁嗣音选完,红杏又给每个宫女都发了一件,最后才将面具乐不可支戴在脸上。 至于绿桃觉得此物妨碍视线,本来不太情愿,但迫于形式,也与众人一样戴上了面具。 “殿下,去瞧瞧吧。” 红杏明白这灯会里里外外都布置安插暗卫,再安全不过,遂提了此建议。 为避免人多引起注意,除了绿桃和红杏贴身跟着,其他宫女都在远处四散开来。 即便戴上面具,还是遮不住梁嗣音生在骨子中,与生俱来的气质,她走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看到。 裴璟今日特意脱下玄袍,换上一袭白衣,跟在梁嗣音身后,在面具摊子上拿了件玉兔面具,步调缓慢跟着保护。 那夜在长公主府昏倒,实属意外。 他自己也未曾料到以身养药弊端会有如此之大,大到不能控制。再之后的几日里,接二连三,裴璟昏倒次数越发的多,脑海陷入黑暗的时辰也变得很久了。 看来马上就可以成功了。 梁嗣音走在桥头,远远望见了独身一人的谢淮之,本想着避开。没成想,对方迎了上来。 他轻唤:“殿下安好。” 梁嗣音客套道:“真巧,这也能遇见。” 谢淮之笑着打量眼前人:“不能说巧,臣特意要去长公主府,说来这面具很是衬殿下。” 梁嗣音下意识错开视线,望了眼旁边的亭子:“去那儿清净,本宫有事与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始终相隔着段 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到亭子处,人烟明显少了。 梁嗣音吩咐绿桃红杏在外面守着,自己有事要跟谢淮之单独说。 男人不解:“殿下,究竟有何事?” 梁嗣音没隐瞒,索性直接打开了天窗说亮话:“你明知本宫对你的态度,为何还要一心求娶。” 她不懂,先前明明拒绝了很多次,况且谢淮之也不像个听不懂人话的,摆明了是装傻充愣。 谢淮之垂下眼睫:“臣知道,殿下不喜纠缠。” 梁嗣音反问:“那为何?” 谢淮之一双桃花眸波光粼粼,透露着些许伤感:“护膝是殿下送予的,当时天寒地冻帮了不少忙,也无意中给臣坚持下去科考的决心……自那日起,便觉得再无人比得上殿下,也有想娶为妻的念头。” 梁嗣音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她认真问:“那你觉得对本宫的感情,就是所谓的喜欢而不是感动吗?” 错把感动当喜欢,那不是爱。 谢淮之噎住,神色有片刻迟疑,他思索一会儿:“臣觉得是喜欢。” 梁嗣音衣袍下的手指微蜷:“那你有尊重过本宫意愿吗?” “臣……没有。” 他好像只是把娶到长公主作为一个最终目的,而没有确切感受对方想法。 在知道梁嗣音对他不感兴趣的第一反应,便是想尽办法定下婚约,至于以后的事从来未曾考虑。 只觉得彼此间相敬如宾就好。 如若不是看在蒲欢的面子上,梁嗣音早就撕破了脸皮,让皇帝毁了婚约。 但她没有,因为立过誓要保谢家一世平安。 不过梁嗣音可以肯定,谢淮之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把蒲欢留在自己这边的情面彻底消磨殆尽…… “本宫会把婚约取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话语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谢淮之竟头一次在长公主眼中感觉到了对他的冷意,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谢淮之后知后觉知晓,原来他并不是特殊的那个,反而是见梁嗣音从不对自己表示有敌意,才越发得寸进尺。 全然忘了,她仍旧是皇室中人,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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