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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与马奴

作者:游西   状态:完结   时间:2025-03-31 18:10:22

  “提着刀,戴个锃光瓦亮的面罩,怪唬人的。不过我先前没瞧真周,等天亮你去瞜一眼,有这么一号人没有?”

  双成用不着瞜一眼,旋即道有啊,“王妃您不记得了吗?他就是您格外关注的那个马奴,您还给人家赐名赵铭恩。至于面罩,管事原本是不答应的,可赵铭恩说是您亲口吩咐他戴上的,管事没辙,只能由他去了。”

  赵铭恩?越棠恼火起来,“我何时吩咐过他这个?好小子,还学会假传命令了,看来是欠打。他人呢?让他来,我要好好教教他做马奴的规矩。”

  “此行一应辎重与车马都由禁中调拨,咱们王府的马奴无马可饲,管事便把他塞进侍卫的队伍里了,加倍守护王妃您的安全。”双成就着帐帘掀开的缝隙朝外望,“约摸就在左近,您稍待,我这就给您把人押来。”

  双成扬长而去,背影都透着虎虎生气,不多时归来,压声在帘外复命。

  “王妃,罪奴找着了。”

  越棠叫进,帘帐洞开,只见一个高大身影走进来,踏碎满地清幽月色。

  帘帐重又落下,双成贴心地在外把门,甚至指挥周遭提刀肃立的侍卫退开三丈远,给王妃留下充分发挥的空间。

  越棠端坐着,看向来人,“嗤”一声冷笑,“走近些——我要骂你,你站这么远听得清吗?”

  赵铭恩闻言,勉强往里头挪动了两步。越棠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脸上的面罩。

  “赵铭恩,你好大的胆子,居然都敢假传上意了。”越棠冷哼,威严地蹙起眉,“还不把这劳什子给我摘了?干什么呀,装神弄鬼,你是嫌自己还不够显眼吗?”

  赵铭恩终于听劝了,利索地摘下面罩,可是不知怎么的,那张脸上的表情,竟然显得比越棠更不痛快。

  他还不乐意上了?越棠再好说话,心头也不由搓火,“反了你啦?是不是我先前对你太和颜悦色,让你觉得本王妃好欺负?”

  赵铭恩冷脸道:“奴先前曾劝谏王妃,不宜同宋大人走得太近。看来王妃是不打算听奴的建议了。”

  越棠呆了呆,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晌午躲雨的事。想辩解,忽然又觉得不对,“你自己听一听,你说的是人话吗?空口白牙两句建议,无凭无据的,我就要对你言听计从?”

  赵铭恩却往前迫近一步,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格外有压迫感,格外摄人心魄。

  “王妃应该听奴的话,毕竟,”他顿了顿,的嗓音又低沉一分,“毕竟奴也事事听从王妃的,礼尚往来,王妃说是吗?”

  是他个鬼哦......此人虽然口口声声称奴,却没有丝毫为奴的自觉。

  越棠看着他不普通的脸,却也觉得他过分自信。

  她挺直了腰,正色道:“赵铭恩,你是我睿王府的马奴,此番命你随扈,是因为路途遥远,本王妃怕长日无聊,所以带着你聊以解闷逗乐的。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该置喙之事就闭上嘴,没有人想知道你的意见,待我传召你的时候,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听明白了没有?”

  越棠自觉对他够客气了,哪怕被冒犯也不计较,还亲自教他规矩。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赵铭恩非但不领情,脸色还愈发阴沉。

  “此行是送睿王殿下入皇陵,逝者为尊,至少要心存敬意,王妃却还想着一路上要寻人解闷逗乐吗?”

  “你这是在责怪我?”越棠惊奇之余,莫名觉得委屈,“该哭、该悲恸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含糊,难道人后我也要时时刻刻以泪洗面吗?赵铭恩,你这人什么毛病?睿王殿下薨逝又不是我的过错,我新婚的夫君要撇下我去建功立业、去忠君爱国,从头到尾都没有我说话的余地,睿王殿下在鄞州究竟遭受了什么,我更是一无所知,但总之没有分毫与我相干......”

  “赵铭恩,冤有头债有主,你到底是在为谁鸣不平?”

  她等闲不肯受委屈,遇着不平定然要抒发干净。这一席话里颇有愤懑,赵铭恩听完目光一闪,低下头去,似乎终于服了软。

  “王妃说得是,”他的声音干涩,“冤有头债有主,睿王殿下薨逝,怎么也怪不到王妃头上。”

  越棠顺了顺气,“这才像句人话。”

  “可王妃依旧不该与宋大人走得太近,”他固执地重拾先前的话头,“奴是为王妃好,还请王妃信奴这一次。”

  越棠能听出来,他在耐着性子同她讲道理,眼中还隐隐有关切,像在哄一个顽劣的孩子。营帐里没点灯,只有月亮洒下的朦胧清晖,映在他那张过分雕琢的脸上,朗朗似山尖雪,流转着云端凛冽的万千气象。

  真邪门儿......越棠在心中呢喃。他究竟是什么人?

  见她不开窍,那张脸侧了侧,无奈退开两步,像是不愿再同她兜搭。越棠却咦了声,惊喜道:“宫里的秘方果然不错,若不仔细瞧,你脸上的伤痕几乎看不见了。”

  赵铭恩对于自己的皮囊却不如她那样热衷,语气淡

  淡地,说谢王妃赐药。

  “既然好了,做什么还戴面罩唬人?”终于绕回了今晚找他来的初衷,越棠虎着脸娇叱道,“不许你再胡作非为了,更不许打着我的旗号自作主张。这次先不罚你,若再有下回,连着一块儿算总账。”

  “奴没有胡作非为,更没有假传王妃的命令,一切都是遵照王妃的吩咐行事。”

  越棠忍不住挽袖,这下真的攥起了拳头,“我已经放你一马了,你还要胡搅蛮缠?我什么时候吩咐你戴面罩了?”

  赵铭恩反问她:“王妃曾吩咐奴,在伤口好前切勿晒太阳,是不是?”

  “什么......嗯?”越棠愣了瞬,这话她的确说过,伤口没好全就晒太阳,容易留疤。

  “王妃命奴此行随扈左右,奴只好从命,可这一路免不了风吹日晒,又与王妃先前的命令相左。奴很为难,思来想去,才想出了这个折中的法子,故而有此举。请王妃知晓,并不是奴擅作主张。”

  竟然是......这样吗?越棠几乎想给他鼓掌了,“看不出来,你还有巧舌如簧的一面。”

  其实认真论,带上面罩的赵铭恩虽然点眼,但多看几回也就没人当回事了,反倒比他顶着那张格格不入的真容,在扈从堆里招摇过市来得低调。

  越棠打算放他一马,“算你有理吧,不过在外头随你,到本王妃跟前回话,都不许戴面罩。”

  她如此大度,可赵铭恩竟然同她提条件。

  “奴若答允王妃,王妃可否告知奴,今日宋大人与王妃交谈甚久,都谈了些什么?”


第9章 美貌不如便宜我赵家的儿郎

  越棠一脸的匪夷所思,她实在想不通,这个马奴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对人家堂堂六品官百般看不惯。

  其实早前连平望都提醒过她,这马奴瞧着有古怪,她听了并不当一回事。皇城根前天子脚下嘛,权力就像潮水,浪尖上风光无限的宠儿,和沉在深渊泥潭里的苦命人,其实也就在潮水涨落的一息之间。她虽年轻,没见过世面,却没少听家里人扯闲篇,深宅大院中的女眷,谈笑间勘破多少人多舛的一生。

  马奴不问出身,不论他打哪儿来,她都会公平对待的。

  可是他总对她指手画脚,这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越棠沉吟片刻后说:“赵铭恩,你是哪家的犯官之后?你看,这么久了,我都没同你计较过,不是因为我眼盲、愚钝,而是我有容人的雅量,愿意给每个人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但你别太过分,我不管你是背负血仇也好,肩担重任也罢,你别给睿王府添麻烦,也不要妄想本王妃成为你计谋中的一环。除非......”

  话到这儿,越棠顿下来,冲他勾出一个高深的笑,“除非你说实话,把你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再考虑是不是协助你伸张这个正义。”

  她自以为通透,赵铭恩听完却无语凝噎。

  只能说她还不算太迟钝,在官宦人家长大,父亲位极人臣,多少让她耳濡目染,对于权力斗争,有那么一星半的敏锐与洞察力。可她太天真,哪怕隐约知道有危险,却因为没吃过苦头,不知道危险的具体情状,轻松地揶揄着,有种不知死活的钝感力。

  赵铭恩感到眉角隐隐抽痛,他要怎么完成王叔临终前的嘱托?

  他无奈说:“王妃若不愿意相信奴,奴也没有办法。只希望等事实摆在王妃面前时,王妃会想起奴今日的劝告。”

  “什么事实?你的意思是,宋希仁会对睿王府不利?”越棠犹疑地估量,“赵铭恩,你还知道什么,把话说清楚了。”

  可赵铭恩又缄口不言了,说话藏一半露一半,比多管闲事还要可恨。

  越棠在这个马奴这里碰了许多回钉子,本来觉得他生得养眼又有故事,正好供她招来挥去,逗乐解闷很趁手。奈何他一身倔强的反骨始终没有收敛的迹象,解闷解得她反而倒噎气,这可不符合越棠的处事之道。

  口头上的警告对他没用,那就动点真格的。越棠在一瞬间拿定主意,款款立起身,神色矜重地瞥他一眼,扬声命双成取笔墨。

  双成从帐外探进脑袋,亮晶晶的一双眼睛瞪得滴溜圆,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得到确认后,也不问缘故,一溜烟小跑,带回了紫豪笔、澄泥砚。

  双成把东西搁在桌上,挽袖便要掌灯研墨,越棠却让她出去,然后向边上的赵铭恩扬了扬下巴。

  “研墨总会吧?你来伺候笔墨。”

  这马奴自称没上过学堂,可这会儿听了吩咐,虽看上去不怎么情愿,但也慢腾腾挪到桌边,研墨的手势颇为熟稔。

  编谎话都不怎么讲究,这是压根儿没想要立住人设啊,越棠忍不住一哂。

  等笔墨都准备齐全,赵铭恩搁下墨锭退到一边,略带困惑。大晚上的,不点灯不见纸,她又要作什么妖?

  更震惊的事还在后头,只见端庄的睿王妃一手拈起笔,忽然就径直朝他走来,另一边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他后颈牢牢箍住,然后用力一带。

  她娇叱:“弯腰!”

  声音不大,却笑得邪气,下一刻,笔尖直冲他脸上伸来。

  赵铭恩脑海一片空白,一时没防备,竟真被她勾得弓下了身。舔饱了墨汁的笔尖近在咫尺,澄泥砚特有的气味直冲他脑门,凛冽的刺激之下,终于让人醒神。

  “王妃要做什么?”震惊中,他声音都带点儿颤,不像是自己的。

  笔尖堪堪触到他面颊上时,陡然转向,快而准地落在他脖颈。柔顺的毫毛在肌肤上游走,牵带出诡异的滑腻触感,赵铭恩登时浑身汗毛倒竖,用尽全力,方才克制住正当防卫的冲动。

  她得意的、带着恶趣味的声音,一边还在他耳畔回荡。

  “我们周氏诗礼传家,从不苛待奴仆,鞭挞伤人这种粗暴之事,等闲做不出来。不过嘛,虽不兴动武,却可以来文的,古有黥面之刑,今日我便以赐字代刺字,稍加惩戒......哎,你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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