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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与马奴

作者:游西   状态:完结   时间:2025-03-31 18:10:22

  她骇然,“这只能是禁中的东西......”剩下的话,霎时打住了。

  寻常禁中的东西也可能会赏赐出去,可这玉璧不一样,它只能属于那屈指可数的几个人。

  不久前的动荡,至今余波未平,越棠很快将前因后果连成一线,勾勒出一篇曲折离奇的故事。

  “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吗?”她惊惶地看看玉璧,又看看宋希仁,“数不清的人马在东南遍寻......的踪迹,迟迟无果,偏我们带着睿王殿下行到此处,就当头撞上了?宋大人不觉得,这实在太反常了吗?很难说究竟是不是那位......”

  宋希仁接过话,“是,王妃所言有理,或许不是太子殿下,可能是殿下的随从,抑或是东宫的僚属。但无论是谁,此事于朝廷、于陛下都至关重要,臣以为无法置之不理。”

  越棠犹疑问:“宋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该去看看?”

  “依臣之见,此时应当先知会万年县府尹,并在府尹的人到来前,臣等先确认那人的身份,以便府尹后续做应对。”

  万年县府尹官阶不高,没福气常常瞻仰禁中贵人们的真容,叫他去认人,的确不大靠谱。越棠明白宋希仁的意思,可此事隐隐透着古怪,她本能就心生抗拒。

  “我也不曾见过太子,帮不上忙,宋大人若觉得有必要,就领人自去查看吧。快马加鞭向府尹报信,一来一回也耽搁不了多少时候,我就在原地等上一等,待万年县的人接手后我们再上路。”

  宋希仁却说:“此事未坐实,不宜传扬出去,在场之人不能太多,但要有分量。臣常在禁中行走,太子殿下的容颜大约是能认得的,但臣官阶不高,来日在陛下跟前奏对,恐怕人微言轻,无法令人信服。”

  越棠睁圆了眼,不由向后蹉步子,“宋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同去?”偏头东望,不远处的村落里屋宇连绵,那是她完全陌生未知的天地,她才不想涉险呀!

  “臣与羽林军郑副都统同往,互相参详,同时也请王妃在旁观,做个见证。”宋希仁微顿了下,像是不忍言说,语气也变得脉脉,“太子殿下是储君,于臣而言这是公事,但于陛下而言,殿下更是血脉至亲。来日奏对,若有家人在场,想来陛下会更觉宽慰的。”

  家人?越棠懵了一瞬,方才意识到这“家人”说的是她。是啊,睿王是天子幼弟,她与太子殿下也转折沾了亲。

  好罢,搬出她天家宗妇的身份来压人,越棠就要顾忌她身为王妃的形象与职责了。宋希仁说得头头是道,好有道理,于情于理她都没法拒绝。

  可是......她欲哭无泪,好离谱,好荒唐!

  宋希仁没有催她,只坦然地、从容地望住她。十八岁的女郎,从前生活顺遂,明媚的好颜色永远轻灵舒展,此时也带上了朦胧轻愁,眼中写满了抗拒与无措。

  牵扯上皇位的斗争,历来就没有不血腥残酷的,她一点就透,此时怕已能想象出被卷入阴谋的情形了,脸色透白如纸,娇脆的轮廓微微发颤。

  宋希仁不动声色地转开视线。

  她终于开口,“我......”话没说完,咬咬唇方下了决心,“行吧,就依宋大人说的办。”

  宋希仁颔首,“臣会命侍卫远远跟随,必不让王妃涉险,王妃请随臣来。”

  要去旁观隐秘的任务,那就不好带侍从了。越棠示意双成回车驾上等待,却不想赵铭恩那个马奴却执意要跟着。

  “此事不同寻常,奴可以护王妃周全。”

  他坚决又冷硬的声音,听来有种奇异的笃定。越棠鼻尖一酸,回头不理他。

  “随你,要来就来吧。”


第11章 真身王妃,要喝点酒吗?

  扶灵的队伍原地休整,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拦路庄稼户们离开,同时带走了几位有身份的话事人。

  越棠随人走远,间或回头望,忽然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倒霉夫君,出一分真诚的愧意,“王爷最后一程路也走得不安生,该不会怪我半途将他丢下吧。”

  宋希仁淡声说不会,“睿王与太子殿下虽称叔侄,但二人年岁相仿,臣也听闻王爷与太子殿下在禁中一同长大,志趣相投,情比至交。”他眉目玄定,杳杳远望,“殿下至今下落不明,王爷若在天有灵,也会为此不宁。王妃这是在为王爷了却心愿,王爷会感念王妃的。”

  越棠听他如此说,心中的别扭少了些。回过身,正好将赵铭恩眼底的寒光逮个正着。

  他戴着面具,五官只露一官,眼中情绪更明显了。越棠见他打眉眼官司,有意脚下稍顿,落后两步,拉进同他的距离。

  “赵铭恩,你这满眼凶光,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赵铭恩仿佛很惊讶,“王妃说笑了,奴不敢对王妃不敬。”

  越棠还不知道他?满肚子不可告人的小算盘,尤其爱对宋希仁散发敌意。对她不敬,或许不敢吧,但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也几乎没有。

  她有意调孝攵他,“准许你跟随,这是独一无二的荣宠,你不要辜负本王妃的信任。我不管你肚中的弯弯绕绕,你记住你说的,你是来护我周全的,那就要听我的话。”

  赵铭恩只能应是,越棠却还没完,又说:“护主是奴仆的良好品质,可也不能胡乱攀咬。我让你咬谁,你才能咬谁,这道理总明白吧?”

  她说得坦荡,意思却仿佛他是条好用的猎犬,多少有些羞辱人。赵铭恩识时务,更知道她的话其实有道理,眼前是个巨大的阴谋,容不得他露出一丝马脚,收敛容色并不为了顺从她,就当是锤炼自己的心性吧!

  越棠见赵铭恩乖顺,十分开怀,也不觉那么惊惶了。挺好的,不怕这马奴一身反骨、性情凶悍,只要她教养得法,那就仿佛白得一条凶悍且指哪打哪儿的狗,怎么不是件乐事呢。

  复又看向前方,村落其实距官道很近,不用绕远路躲避守卫,走过去就是打个呵欠的功夫。领路的村民说此处叫陈家桥,陈姓是村中大姓,那个来路不明的郎君,便一直留宿在陈氏族长的屋檐下。

  到门前,宋希仁前去交涉,矜持地唤了声“陈翁”。

  “烦请看好门户,不要再放人进入。”

  陈翁喏喏答允,引他们往西厢去。农户人家自比不过京中高门宅邸,但万年县拱卫京畿,得龙气庇佑,官衙是没胆子施苛政的,物产也算丰饶,所以哪怕务农,日子也过得不错。

  越棠目不斜视,余光扫见屋宇修得齐头整脸,院中还有家禽扰攘,活泼热闹,暗道也别有一番意趣。

  不过这样的闲情雅趣,只是短暂片刻。迈过厢房的门槛,扑面而来一阵阴沉沉的腐朽气息,立时就令越棠心中一凛,踯躅不敢前。

  陈翁呵着腰,朝南墙根儿的床榻比了个手势。

  “今儿天亮,家下小儿照往常一样,来给这位郎君送热水梳洗,半晌不闻回应,破门而入才发现人都凉了,昨晚还好好的,想来是夜里出了变故......”陈翁边说,一边不安地搓手,“咱们都不敢上手料理,发现时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诸位官爷请查验吧。”说完行了个礼,转身出去,还顺手将门带上。

  窗户关严了,屋子里照不进日光,深处还躺着个冰凉的死人,想想就可怖。越棠已经开始后悔了,好在宋希仁没再强求她,自己与郑副都统挨到床榻前,趋身细细查看。

  事关重大,两人慎之又慎,看了足有一炷香功夫才罢休。

  越棠忙打量两人的神情,宋希仁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倒是郑副都统一脸茫然,还带着悲戚。

  她心知不好,果然听郑副都统摇着头道:“回禀王妃,依臣之见,是太子殿下的可能性......很大。”

  又听

  宋希仁不紧不慢地补充,“右脸一道刀伤,猩红发黑,皮下蓄脓,看来是长久不曾愈合。因为面容受损,很难有十成十的把握,但就论余下的容貌,确实相当肖似太子殿下。”

  越棠一颗心沉了又沉,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这世上也不是没有面貌相似之人......”但时机太巧,相似的容貌加上那块玉璧,若强行反驳,自己都无法说服。

  堂堂储君,生死未卜百来日,不知是如何孤身一人穿越了大半河山,投身乡野间苟延残喘,最后籍籍无名、悄无声息地死去。

  越棠觉得憋闷,掉头推门出去,重见天光后深深吐纳,方才缓过来。

  “既然这样,只等府尹来后知会他吧。命他警醒些,尽快报于禁中,请宫中内人确认身份,我们就不必插手了。”

  太子是陛下元妻杨皇后所生,杨皇后过身许多年了,但禁中应当还有自小照料太子的傅母、内侍,究竟是不是真身,就由禁中评断吧!

  宋希仁则沉吟片刻,又召来陈翁问话。

  “这位郎君出现在此处时浑身是伤,这情形多少不寻常,你们就没问过缘由吗?”

  他语气平静,可陈翁却听出了兴师问罪的意思,吓得人都发抖,颤巍巍答:“问,问过的......但没问出来......起先那郎君情形很不好,话也说不了两句,后来一连昏睡好几日,醒来后精神头是好不少,可从前的事竟然全忘了,姓甚名谁、从何处来一概不知,咱们也就没再问......”

  呃,失忆了?

  越棠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所有的稀奇事都撞在了一起,这样的故事,真有人会信吗?

  府尹来得很快,大概也被吓着了,满是胡茬的脸如丧考妣,一双粗浓的双眉向下耷拉,一边张罗手下将人装殓带走。

  万年县庙小,一时间凑不齐那些帝王家仪制,何况眼下情形也不明不白。府尹伤透了脑筋,便向宋希仁讨主意。

  “宋大人以为,下官若草草将殿......这位郎君送回京城,禁中可会降罪?”

  宋希仁也沉吟不言,仿佛两难。

  越棠见他们丧眉耷眼的模样,心中大呼怪哉,连她这个外行人都明白,眼下当然该装不知道啊!赶紧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就完了,他们在纠结什么?就算那是真太子,之后便是一场国丧,多少事要忙,谁会来同一个小小府尹计较这种细枝末节的疏忽!

  这时候宋希仁终于有了决断,侧眸看向她,“王妃,臣有一提议。”待她应允,徐徐说,“那位郎君究竟是不是太子,还无定论,若这时候惊动各处部衙,阵仗铺开,京中难免会谣言四起,徒惹人心惶惶。”

  府尹在一旁连连附和,“很是,很是,此时低调稳妥为上,宋大人有何主意?”

  “以臣拙见,眼下最好不要惊动朝堂,而是悄悄请宗亲接手,只当是帝王家事。若禁中查验后,此人并非殿下真身,也就悄无声息地揭过去了,不会祸及无辜,也不会闹得满城风雨。”

  至于交给哪位宗亲,府尹一拍脑袋,“下官职阶低微,京中的皇亲国戚里,只知道令昌长公主与禁中关系最亲近。贵主身份尊贵,且不涉朝政,由贵主出面告知禁中,想来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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