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着粗气,扑闪着睫毛望他:“我可是公主,你敢……”她说的极没底气。 “我敢的事还少么?” 沈淮之俯身,一只手环绕控制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顺势握住她伸来的另一只手,缓慢轻柔地在白皙的手心上留下一个吻。 她望他望得出神,白皙的脸逐渐晕染成红色。 沈淮之回忆着方才那面首的动作,有学有样跪在她脚边,另一只手收回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抵在自己的胸膛上,抬眸痴笑问她:“公主是喜欢这样,还是这样?” 他一边变换着那三人的动作,一边含笑等她的答案。 “我……我……” 这叫她怎么回答?刘槿熙支支吾吾半天硬是憋不出一句话。 “哦。”沈淮之恍然大悟点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双手抱起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微臣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沈淮之,你你你……” 刘槿熙坐在床榻上,不安地注视着正宽衣解带的男人,小声从嘴里吐出一句:“你别乱来……” 待那壮硕的胸膛完全充斥整个瞳孔时,刘槿熙很快后悔了这后半句话,她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凑上去看个仔细,却因着循规蹈矩该死的矜持静坐在原地。 “嗯?什么?” 他咬开她的衣带,抬眸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慌乱的眼睛,眼底火光雀跃,却又带着一丝幽怨,似是为突然的停止而感到不快。 “我错了。” 她的声音比蚂蚁还小,那双锐利的耳朵还是捕捉到她的意思。 刘槿熙不知所措摆手,抬眸去偷瞄他。 沈淮之利落张开白袍裹在身上,迅速扎上腰带:“我看那三人不像是能伺候好公主的,微臣定然遵命替公主将其处理。” 见他欲要离开,她顿时急了,她不是这个意思! 刘槿熙光脚小跑到他跟前,踮起脚尖,恶狠狠地堵上那张满口胡言的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喘着粗气趴在他怀中仰头望他。 “我知道。” 沈淮之轻轻一扯,那看似结实的腰带很快落到地上。 被他反将一军! 她瞪大眼睛看着地上散落的衣物,匆忙抬头去看他。 “公主,让微臣来服侍您。” 他抱着她踏上了床,羽帐随之滑落,带去的风吹灭一旁的烛灯,搅得珠帘作响。 羽帐珠帘,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次日刘槿熙很快知晓沈淮之近来所忙之事,她欢欣雀跃地穿戴沈府送来的婚服。 一针一线,皆出自于他之手。 红绸满城,鼓乐齐鸣,永安长公主大婚,臣民共喜,大赦天下。 白昼喧嚣之后,公主府迎来黑夜的平静。 合卺酒后,侍女喜娘们纷纷退出主屋。 摇曳烛光之下,倒映出两张相望对视的脸。 “你可想好了,这公主驸马不是那么好当的?”刘槿熙抿唇,挨在他怀中打趣道,“宫规拘束,日后你可得不能像从前般自由自在,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伴公主身侧,是微臣荣幸。” 沈淮之轻缓抬手摘下她头顶的花冠,摆在床边的矮柜上,他垂眸仔细端详着她的容颜,指尖不经意触到艳红的唇脂。 怎么会反悔呢?他欢喜得恨不得抱着她大哭一场。 他自卑,懦弱,她是太阳,炽热得耀眼,近在咫尺,却不敢伸出手触碰。 家道中落之后,每日被母亲训导重振家族荣光,十余年寒窗苦读,每日除了在院里练剑便是窝在书房。 族人都夸他出息,金榜题名,荣归故里,一跃而上成为大理寺卿。 回忆起少时时光,唯有长案上厚积的书卷,和师父的剑鞘一遍遍打在他的手背。 他的生活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仿佛失去了魂魄,庸庸碌碌按照族人的规划,为着所谓功名利禄,没日没夜查案抓人。 直到她像一束光打破他这古板反复的生活,他开始像一个人学会喜怒哀乐,开始有了牵挂,开始有心底很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的一颦一笑,哪怕只是挑拨发丝,亦是能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他渴望,仰视,反复收回伸出一半的手,反复暗自纠结斗争,反复推开她又忍不住伸手触碰。 他不配啊! 她那样好,他怎敢打破她的美好!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他第一次看到谢正羽站在她身边的那一刻,他是多么的嫉妒,扭曲,发狂,恨不得一把冲上前去将她拥入怀中,向所有人宣示主权“她是我的!”。 可他不敢,他只能远远看着两人有说有笑踏上马车扬长而去,而他能做的,唯有夜里暗暗祈祷,一面希望她能嫁给这样耀眼的名门公子安度一生,一面又不甘为什么站在她身边的人不能是他。 他恨自己,恨命运弄人,恨老天让他遇见她,却不能赐给他一个足以配得上她的身份。 可他又庆幸,庆幸能遇上她,因为她,他才真正有了活着的欢喜。 他太害怕,害怕让她被人耻笑,害怕她跟他在一起受苦,于是开始努力推开她。 那几个日日夜夜,他从未睡着。 直到跌落悬崖那一刻,他想通了,只要能留在她身边,此生无憾,哪怕做个面首。 他努力缠在她身边,尽量学着接纳像谢正羽这样光鲜亮丽站在她身边的人,学着与他们交好,以便日后能让他在公主府有一席之地,准许他留在她的身边。 好像是一场梦! 沈淮之小心翼翼捧起叠在掌心中的两只手,深深留下一个吻。 成婚之事来之不易,他不敢妄想,从前亦是做过许多这样的梦,可都没有今日的她这般好看。 唇间划过一滴冰凉的水珠,刘槿熙仰头对上那双热泪盈眶的眼睛,痴痴地笑:“哭什么,今日可是大喜。” “微臣在想,百年之后同穴而眠。”沈淮之说着,泪珠抑制不住翻滚而下,“微臣突然觉得害怕,害怕生老病死,害怕死亡分离。” 刘槿熙顿神,抬手拂去他眼角的泪珠:“为什么?” “因为弥足珍贵,所以才害怕失去。” 从前他庸然度日,不觉少时书卷上所言时光飞逝,如今算是明白了,与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如骑在马背上奔腾之快。 他希望自己能死在她之后,这样便能举剑自刎,与她一同死去。可又舍不得她死,她应该长命百岁,不,是长命千岁,万岁,他希望阎王爷将自己的寿命全都给她,让她平安喜乐,无病无灾。 沈淮之垂眸思量,情不自禁皱眉发愁。 “既是弥足珍贵,才更应该珍惜当下。”刘槿熙侧开身子环抱住他,“从前我不懂,刁蛮任性,父皇母后总是尽力满足我,可我却没能尽孝,让他们承欢膝下,每每想起,便觉悔恨。” 沈淮之回神,柔情望着怀中的人,他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公主说得对。” 她总是对的,他一直坚信不疑。 “我是公主的。” 沈淮之单膝跪地,缓慢轻柔为她褪去鞋靴,落下帷帐。 芙蓉帐暖,不胜其情。
第66章 巳时,沈淮之坐于高堂,翻阅紫苏送来的账目名册,刘槿熙忙于朝政,府邸琐事便落到他身上,不过他倒是愿意接这活儿。 忽而门外高呼:“姜郎携各位郎君求见驸马。” 这话听得他心中一紧,不悦盖上账本远望门外道:“是何人?” 紫苏垂头:“此人是公主府的面首之一。” 哦!那便是先前见到的那三人之一了。 正想要找个机会会会他们,没曾想竟敢如此大胆找上门来,沈淮之摆手道:“带他们进来。” 主屋乌泱泱挤进一群人,披发的,散发的,长袍的,长衫的……看的人眼花缭乱。 沈淮之举杯品茶,慢悠悠道:“面首都有哪些?” “都是。” “噗——” 他喷了一口茶水,焦急拍打浸湿的衣襟,站直伸头远眺,内院里的人拍到门口……他气得要吐血! 都是?这么多面首?! 紫苏补充道:“只有前面这三人是原先的,其余的都是近日朝臣硬塞过来的。” “公主何意?” “公主日理万机,顾不上这些,奴婢只好先让他们安顿下来。”紫苏心虚命人收起账目名册,急匆匆挤出人群。 曾青不嫌事大,他笑得前俯后仰道:“驸马,毕竟可是公主殿下,养几个面首也正常,您就忍忍吧。” 这是几个?一个也不行! 他怒踹了曾青一脚,忽而又听见一声高呼。 “姜郎携各位郎君给驸马请安,日后定尽心尽力,与驸马一同侍奉公主殿下!” 一同?他们敢?! 沈淮之冷眼打量着站在最前边的白衣男人,衣衫尚薄,胸膛半遮半掩呼之欲出,看得人眼皮发跳。 他们初次相遇时刘槿熙就是看上他的容貌,称他美男子,若是她瞧见这一个个俊美容颜…… 沈淮之烦躁得慌,指着姜郎责备道:“伤风败俗,这身日后不许再穿。” “可是公主喜欢。” 姜郎含笑,踱步到圆桌前倒了杯茶,双手奉上道:“驸马请喝茶。” 茶满欺人! 沈淮之似笑非笑,伸出手去,在他松开手指之际,手掌后仰,瓷杯擦过指尖碎落在地。 “这……” 姜郎恼羞成怒,怒目圆睁瞪他。 “为人不尊,日后如何伺候好公主,来人,将他赶出府去,籍册一齐还给他,公主府不需要这样的人。” 沈淮之慢条斯理摆手,曾青憋笑走上前去,正要抓住姜郎之际,又听他反驳。 “我乃先皇后赐予公主之人,驸马怎敢随意将我扔出去?” 这话倒叫曾青愣住了,他茫然看向面色暗沉的沈淮之,命走上前去的两个侍从退下。 姜郎愈发得意,仰面昂首道:“说来我是公主府的老人,伺候公主的时间比驸马多不少,驸马还得称呼我一声哥哥才是,还得向我们三人请教请教如何服侍好公主殿下。” 姜郎旁边那两人听了,也昂首挺胸有了底气。 姜郎见两人挺身支持,抱臂嚣张笑道:“驸马入府二日便要将我们都赶出去,善妒善怒,如何当好管理公主府之责?” “君为臣纲,我们该齐心协力共同侍奉好公主,和睦相处,这才能叫公主安心朝政,驸马说是不是?” “吱吱——” 木牌被捏得粉碎,姜郎愣愣望着那只发红得青筋暴起的手掌,吓得说不出话。 曾青生怕他冲动,悄悄顺走他身后的长剑放在矮柜上,躬身低语道:“驸马,要不先暂时忍忍,其他人好说,可这三人……毕竟与先皇后有关,还是与公主商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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