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莹莹疯狂对着沈榭摇头。 钱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后来夫人病情越来越严重,我怕此事暴露,就去同赵小姐商量,她让我利用王太医把这事引到瑄王身上,好洗脱嫌疑。” 钱太医说完孙奶娘紧接着道:“赵小姐让人绑了我儿子,逼我替她在世子送给小小姐的银锁里放入璜孚单,又在太医来的时候寻借口把小小姐带走,她还跟我说,如果有一日失败了,我把小小姐杀了,她也能饶我儿子一命。” 听到钱太医和孙奶娘说的话,吴怀舟难以置信的看向赵莹莹,问:“当真是你做的吗?” 赵莹莹一直摇头,疯狂示意让人把她嘴里的东西拿了,她想说话。 沈榭怕等会儿她吵到自己的耳朵,直接让卫玦把赵莹莹勾结谋害沈桑宁的罪证甩在吴怀舟面前。 吴怀舟看后嘲讽的勾起唇角,他本以为赵莹莹是什么良善之辈,如今看来,她只是在自己面前装的罢了。 他竟被她给骗了。 看着吴怀舟懊悔的模样,沈榭心里这才有了些许快意,“吴世子,你是想让我把这证据呈报大理寺吗?” 吴怀舟闭了闭眼,工部是太子的人,赵莹莹虽然是外室所生,可也是赵侍郎的心头肉,为保太子地位稳固,他不得不保她。 片刻后,吴怀舟终是妥协了,“我会给沈桑宁休书,但是晓玥,她不能离开侯府。” “吴世子怕是没听清,我说的是和离,不是休妻,”沈榭停顿了一下,复道,“至于晓玥,你不妨看一看这几封信件和票据再做决定。” 流空将手中的东西甩在吴怀舟身上,感觉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若不是因为这个畜生,公子又怎会将之前好不容易查到的户部银钱流向交给他。 吴怀舟看后只觉后背发凉,这件事太子做的极为保密,怎会被沈榭查到。 如若这些东西交到陛下手中,户部一干人等都得完,太子也定会被牵连。 之前听同僚说被天玄司盯上不死也得掉层皮,他还不信,如今却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一晚的时间,仅仅一晚的时间,他就谋划了这一出逼他与沈桑宁和离。 沈榭这个人,真的是恐怖如斯。 如今想来,从前他确实看在沈桑宁的面上对自己多有忍让。 沈榭没功夫跟他耗,出声催促,“怎么样,世子爷考虑好没有?” 吴怀舟笑出声来,他还有的选择吗? “好,”吴怀舟在和离书上签字摁了手印。 看着和离书上的名字,吴怀舟想起了那年冬雪之日见到沈桑宁的场景。 大雪纷飞,她一身白衣立于红梅之下,与这天地之景融为一色。 她回头的那一刻,吴怀舟的脑海中就只剩下了明眸皓齿,绝世佳人这两个词。 若是忽略这心生嫌隙的两年,他们之间也是有过举案齐眉,和如琴瑟的。 吴怀舟将和离书递给沈榭,问道:“我能见她一面吗?” 沈榭正准备开口,沈桑宁的声音就从屋里头传来,“惟憬,让他进来吧。” “……”沈榭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放吴怀舟进去。 吴怀舟进去后,江敏几人便十分识趣的退了出来。 吴怀舟在沈桑宁对面坐下,只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他不开口,沈桑宁也不急。 众人皆道沈榭和沈桑宁是两种极端性格,一人玩世不恭又浑又倔,一人温婉淑良性子极好。 但其实只有了解沈桑宁的人才知道,她这倔脾气,可不必沈榭的好。 吴怀舟终是没忍住先开了口, “桑宁,我们为何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为何?”沈桑宁似是觉得有些好笑,“这话你问我?” 吴怀舟至今也并未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错,“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态,你不能拿你父亲来标榜世间所有男子。” 沈桑宁轻轻一笑,语气十分柔和,“世子,我记得你我成亲之前,林大人因宠妾灭妻一事闹得黎安城人尽皆知,我当时还问过你,你有朝一日是否也会如此?” 吴怀舟立即狡辩,“这不一样,你若从一开始便接纳莹莹,你我又怎会闹到后来那步田地。这两年来,你从不让我近你身,我是你夫君,你此举让我颜面何存?” 沈桑宁没有着急反驳吴怀舟,而是慢吞吞的把话说完,“若我没有记错,你当时同我说的是,你以后绝不会纳妾。” “……” “我知道,那句话只不过是当时的一句戏语罢了,只是我自己当了真。” “我们都错了,”沈桑宁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放在吴怀舟面前,“你不该同我说那样一句话,我也不该轻信于你,既然错了,那就应该及时拨乱反正,各归其位。” 南靖一直有个风俗,两人定情之后,男子会打造一对玉佩,亲赠一半给女方,寓意二人情深绵延。 如今沈桑宁还玉,亦说明了她的决心。 吴怀舟还有些不死心,他又道:“你我相识十余载,你当真舍得下吗?” “我喜欢的是当年那个会冒雨给我从怀兰轩买烧鸡的吴怀舟,”沈桑宁说话还是这般温柔,却又十分坚定,“而不是忠勇侯世子。” 说完,沈桑宁起身缓缓走到吴怀舟跟前,迎着吴怀舟诧异的目光,用本就不多的力气,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沈桑宁扶着桌子,喘息道:“至此,你我之间,两不相欠。” “……” 吴怀舟怔怔地看着面前之人,他从前好似从未看清过她。 沈桑宁走出去之时,最后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一幅鸳鸯交颈图,最上方一只燕子朝西,一只伯劳鸟朝东,单看也是一副劳燕分飞的景象。 就好似有些结局是注定的。 他们终究也是没有逃过兰因絮果的结局。 第22章 归家镇远将军府,前来迎沈大小姐归家…… 见沈桑宁走出来,江敏忙上前去扶着她。 吴晓玥也跑过来牵着她的手。 沈桑宁看到站在外面的忠勇侯夫妇,走过去朝着他们福了福身,“伯父,伯母。” “桑宁……”侯夫人欲言又止,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只可惜她心气高,不愿低头,自己儿子又是个强势的主。 终成了一双怨偶。 沈桑宁轻声道:“您们这些年对我的好,我一直感念于心,虽我与世子已然情断,但日后您们永远是桑宁的长辈。” 侯夫人也看出来沈桑宁的决心了,只叹道:“你是个好孩子,是怀舟没有福气。” 侯夫人话音刚落,便听府外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 声音由远及近,也渐渐落入众人耳中,“镇远将军府,前来迎沈大小姐归家。” “镇远将军府,前来迎沈大小姐归家。” “……” 沈桑宁眼睛有些发酸,心中一阵感动。 和离说得好听,但在世人眼里还是跟休妻无太大差别。 反正遭人议论的还是女子。 如今沈府大张旗鼓的接沈桑宁回家,也是在告知众人,沈桑宁是沈家的女儿,沈家在一日,就无人能够随意欺辱她。 思佳纵使之前对沈榭又再多偏见,如今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做事确实周全稳妥,让人安心。 她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姐姐当初会喜欢他了。 丁管家带着一群人走进来,对着沈榭和沈桑宁道:“小姐,公子,老爷在府外等你们。” 沈桑宁轻轻点头,“嫁妆在后头的院子里,你们进去抬出来吧。” 说罢,沈桑宁又对着忠勇侯夫妇行了个礼,“桑宁拜别伯父伯母。” 侯夫人红了眼,叮嘱了一句,“以后照顾好自己。” 沈桑宁点点头,对吴晓玥道:“玥玥,跟祖父祖母道别。” 吴晓玥应声跪了下去,给忠勇侯夫妇磕了个头,“玥儿拜别祖父祖母。” 侯夫人别开眼不忍再看,忠勇侯弯腰把吴晓玥拉起来,拍了拍她的头,“以后记得常回来看看祖父。” “玥儿会的。” 沈桑宁牵起吴晓玥的手转头对沈榭道:“走吧。” “阿姐,你先去,我随后便来。” “好。” 沈桑宁牵着吴晓玥,由江敏搀扶着往外走,路过赵莹莹面前时,对她轻轻一笑。 思佳和小虎子也跟在她们身后出去。 吴怀舟倚在门口瞧着沈桑宁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闷。 年少时欢天喜地娶回家的姑娘,如今竟真的离他而去。 沈榭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赵莹莹,对卫玦道:“把她送去大理寺,将证据交给寺卿。” 吴怀舟刚听到沈榭这话,他急忙走出来,如今既已撕破脸皮,倒也再无其他顾忌,“沈榭,你想出尔反尔?” 沈榭勾唇,“吴世子,你可别污蔑我,我答应你的是,不把赵莹莹勾结陷害我姐一事揭露出去,但我如今送赵莹莹去大理寺,则是因为一桩旧案,昔年赵侍郎嫡女遇害,最后是以失足落水结的案,但近日我却意外发现了此事似乎与赵莹莹有关,为了抚慰亡灵,还是得查一查为好。” 赵莹莹不停的挣扎,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她现在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临了却出了意外。 母亲作为外室被人嘲的抬不起头来,连带着她也寻不到好姻缘,她好不容易利用父亲勾搭上吴怀舟,哄得吴怀舟围着她转。 只要沈桑宁一死,她就会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 明明只差一点了。 只差一点她就能改变自己的命了。 如今落在沈榭手里,她还有命活下来吗? 吴怀舟现在才知道赵莹莹在背后干了那么多事,他心里又恨又怒,但又顾念她腹中的孩子。 咬牙切齿道:“沈榭,她怀有身孕的。” 似是觉得他这话十分可笑,沈榭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怀孕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孩子。” “沈榭,你……” “世子别急,上月军器司刘主事遇刺,有人查到是世子的人动的手,刑部为此事正急得焦头烂额,我已经着人将证据交上去了,刑部的人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世子慢慢同他们解释去吧,”沈榭话锋突转,“只可惜啊,你二人情深义重,如今下狱却不能在一处,真是让人……伤心呢。” “沈榭,”吴怀舟瞳孔睁大,被此人的无耻震惊到了,“这事明明是吴王的人做的,刑部正忙着找替罪羊呢,你竟然让我背锅,你不怕陛下知道这事吗?” 沈榭扬眉,朝着外面说了句,“宋大人,这话你可听到了。” 刑部尚书宋明擎带着十来天从外面走进来,拱手行礼,“国公爷,侯爷。” 沈榭抬手,“既然宋大人来了,那本官就先走了,证据已给你,宋大人自行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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