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鹤安脸上有些为难,“覃将军,你这是让我……,哎。” 何永林见状也立即抱拳躬身,语气中带着恳求,“大人,下官死不足惜,可是家中还有老母,家母年纪大了,没享过几天福,若再因为下官受到牵连,下官枉为人子啊,请大人施以援手。” 覃勇附和,“大人,你也有家人,应当知晓我们的心情,还请大人指教。” “哎,罢了,”狄鹤安见他们言辞恳切,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本官确实有个法子。” 覃勇:“大人请说。” “那就只能找个替罪羊了。” 覃勇是北城门守将,平时行事一向刚正不阿,奖惩分明,实属是不愿意用此等下作的法子。 狄鹤安见他面露犹豫,也叹了口气,“本官知道这事确实是有些恶毒了,我也不愿如此,我们还是如实同随王说吧,陛下届时若怪罪,那便只能认命了。” 覃勇想到家中小女,一咬牙,“大人觉得谁合适?” “算了,这法子太……” 覃勇:“大人只管说,这个恶人我来当。” “此人既然能够知晓防御,那必然是身处要职,还得是武将。” 覃勇想大半天没想明白,还是何永林在一旁提醒了一句,“您的意思是,兵部张郎中?” 狄鹤安面露难色地点点头。 覃勇眼神一凛,“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何永林盯着覃勇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大人高明,几句话就把我们择个干净。” 狄鹤安:“兵部是安王的人,让他们慢慢同陛下解释去吧。” 约莫半个时辰后,覃勇就令人抬着张郎中的尸体到了木翎泽和木清辞的面前。 “随王殿下,永宁公主,内奸已经查出来了,就是此人,他深感罪孽深重,已经自尽,这是他的认罪书。” 说完,秦勇将一张血迹斑斑的纸双手举过头顶。 第3章 皇帝试探(已修)忽有故人心上过,回…… 莫陌接过来递给木翎泽,木翎泽随意看了一眼便又递还了回去,“辛苦覃将军了。” “能让两位殿下分忧,是末将的荣幸。” 狄鹤安又上前道:“今日之事,是我没有提前做好防范,让两位殿下受惊了,我已命人回黎安为两位置备马车,今晚就在此休息一晚吧。” 木翎泽侧头看向木清辞,“皇妹意下如何?” 木清辞道:“耽搁太久了,还是连夜赶路吧。” 狄鹤安嘴角一抽,实难想象木清辞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些日子若非她各种寻事,早几天就该到了。 木清辞看了一眼身后破败不堪的马车,皱了下眉,“就是这马车坏了,可能得辛苦狄大人骑一下马了。” 狄鹤安:“……” 光明正大的公报私仇。 云锦将狄鹤安马车上的坐垫茶具全都换了,木清辞才上车。 云锦坐在木清辞的对面,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一切都在姑娘意料之中。” 木清辞轻抿了一口,“随王那边呢?” 云锦又从旁边拿了一块糕点递给木清辞,“他派人跟着姑娘放出去的探子,我已让人暗中截下。” “很好。” 木清辞脸上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娇纵,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淡漠。 她没什么胃口,接过咬了一口便放下。 云锦瞧着她恹恹的,轻蹙了下眉,试探地问:“姑娘,你情绪不佳,是因为他吗?” “没有,” 木清辞笑笑,眼中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但又深不见底,让人 看不透彻。 云锦正想再劝她几句,却又突然听她道:“世事无常,变幻万千,只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收山河已是秋。 “那若是他真的牵涉其中,姑娘当如何?” 木清辞笑了下,换了个姿势,阖上眼,“我有些困了,如果有人要见我,都找借口打发了吧。” “是。” * 今日城外发生的一切,都分毫不差的传入了黎安。 紫宸殿。 宣宁帝盯着城外传来的密函,神色晦暗不明。 永宁公主此举,摆明就是看上沈榭了。 他一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刘喜,沈榭是不是今晚就回来了?” 常年伴君的刘喜察觉宣宁帝口气不对劲,此刻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是,约莫是快要到了。” “让人去天玄司传旨,让他回来后即刻来见朕。” “是。” 刘喜弯着腰出了紫宸殿,吩咐外面候着的李义,“你去天玄司传旨,让指挥使回来之后立即来面圣。” “是,师傅。” “对了,再提醒他一句,陛下今日心情不好,让他小心着些。” “徒儿知道了。” 刘喜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抬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皆是肃穆巍峨的宫墙。 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困住了多少人的一生? 不但困住了人,更是困住了心。 曾叹岁月不相顾,你我皆是笼中人。 钦天监观星台。 两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一前一后的站在上面,陈同看着光线越来越弱的紫微星,问了前面的人一句,“师父,雀星逼近,已经危及了紫微星,如若不除之,只怕会后患无穷啊。” 郑翰思没有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阿同,你跟着为师多少年了?” “快五年了。” “都那么久了啊。” “徒儿心里十分感念师父,”陈同恭敬道,“若没有师父,徒儿还不知道在哪里乞讨呢。” 郑翰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伤感,“这些年帮瑄王传递消息捞到了不少好处吧。” 陈同面露惊恐,“师父,徒儿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就算了吧。” 下一瞬,一把匕首已经插入了陈同的心脏,动作快到让陈同都来不及反应。 郑翰思的声音很轻,伸出一只手捂住陈同的嘴,笑的格外的瘆人。 他皮肤本就很白,此刻又身着白衣,活脱脱就像一个来索命的厉鬼,“下辈子记得选好路。” 陈同惊恐的看着他,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合上了眼。 * 沈榭刚进天玄司就看到了李义在里面等他,便走上去问道:“李公公怎么过来了,是陛下要见我?” “对,陛下口谕,命指挥使即刻前往紫宸殿面圣。” “陛下可有说是什么事?” 李义摇头,“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但师父让奴才提醒您,让您小心着些。” “行,多谢李公公,”沈榭道,“容我换身衣裳。” “指挥使请快些。” 流空跟着沈榭进了他在天玄司休息的屋子,沈榭边找衣服边吩咐,“让人去查查这位永宁公主,往深了查,一点蛛丝马迹都别放过。” 流空欲言又止,在看到沈榭冷着的脸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应了声“是。” 换好衣服后,沈榭跟着李义来到紫宸殿,在殿门口,他将佩剑取下递给流空,这才踏进紫宸殿。 沈榭走到正中间,抱歉单膝跪地,“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圣安。” 宣宁帝头都没抬,好似压根没有听到一样。 沈榭又说了一遍,“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圣安。” 宣宁帝还是没反应。 沈榭抬头将目光看向宣宁帝身后站着的刘喜,刘喜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安分些。 沈榭又说了第三遍,“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圣安。” “……” 紫宸殿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宣宁帝翻阅奏折的声音。 下一瞬,沈榭不解的看着宣宁帝,直接问:“陛下,臣要是哪里做错了您直说就是,这大晚上的把臣叫来又将我晾在这儿,臣无法猜透您的意思。” 宣宁帝直接将手中的奏折往沈榭身上砸,“你还好意思说。” 沈榭急忙伸手接住,混不吝道:“陛下,您怎么还动上手了。” 见沈榭这模样,刘喜闭了闭眼,生怕宣宁帝待会儿生气砍了他。 宣宁帝见他还敢躲,又拿起一封砸过去,又被他躲了。 “陛下,您就算要砍了臣的脑袋,也得给臣一个理由吧。” 宣宁帝看到他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站起身手边能够到什么就拿着什么砸过去,等把一桌子的奏折砸完后,才消了气。 虽然压根就没能碰到沈榭。 宣宁帝坐下后,在一旁目睹了一场“大战”的刘喜急忙给宣宁帝倒茶,“陛下,消消气,您别跟昭国公一般见识。” 沈榭听到这话又不干了,“刘公公,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别跟我一般见识,明明是陛下方才二话不说就拿我撒气,这还成我的错了?” 这一句话,瞬间又给宣宁帝气的够呛,伸手指着他,“你……你看看你,是不是朕平日太纵着你了,让你越发的放肆。” 沈榭就站在一片狼藉中看着宣宁帝,忽而又单膝跪地,十分识趣的认了个错,“臣知错。” 宣宁帝瞪他一眼,气的胸腔起伏,“嘴上说知道错了,下次还不是继续犯。” 刘喜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也就是昭国公敢如此,若是换了旁人,这脑袋都不知道要掉多少次了。 “那都是陛下宽容,”沈榭拍了个马屁,“陛下,您缘何这般生气?” 宣宁帝冷哼一声,“你自己不清楚?” 沈榭答得一本正经:“臣这次去蓟州找到了户部右侍郎贩卖私盐的证据,还顺便杀了他那个欺男霸女的儿子。” 宣宁帝还想拿东西砸他,可桌上除了一套价值十分昂贵的茶杯,已经没什么能扔的了。 “蓟州刺史好歹也是个四品官员,你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先是对其用刑逼供,后又不上折子直接杀了他儿子,”宣宁帝气的头疼,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奏折,“你自己看看,这些全都是各大臣上奏参你的。” 沈榭眸光在地上扫了一圈,乐呵道:“这次还少了,看起来都没有上次多。” 宣宁帝:“……” “参就参呗,”沈榭毫不在意,“实在不行陛下明日宣我上朝,我再跟他们吵一架就是了,反正御史台这些人整日闲着没事干,老给陛下添堵,臣正好帮您出出气。” “……”宣宁帝这一瞬间真的想把他砍了,“朕也不知道,沈夫人如此知书达理,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沈榭:“那当然随我爹。” 宣宁帝忍了又忍,移开眼懒得看他,“你跟那永宁公主怎么回事?” “啊?”沈榭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臣跟永宁公主?” 宣宁帝凉凉地看着他。 沈榭觉得有些荒唐,又有些无语,“我就今日在黎安城外跟她见了一面,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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