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肯定的语气,而辛嫔也不否认。 她干笑两声,徐司沉也在浓重的熏香之下,他也闻到了淡淡的酒香,这才发现对方手中握着酒杯。 他走过去,没有坐下。 “宫里的人很快会查到娘娘您这。”徐司沉冷言提醒她。 辛嫔却不着急。 她开口:“陛下龙体欠安,与本宫何干?” “是您下了毒。”徐司沉又说。 然而,徐司沉不知道的是辛嫔送去的汤药单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这汤药一旦接触到皇帝宫中的龙涎香,便会引发反应,使得心脉受损,任太医查验,也查验不出任何问题。 “徐大人,死之前能看您一眼,值了。”辛嫔起身,染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抚过徐司沉的脸颊。 徐司沉绷紧身子,显然不适应旁人的触碰。 下一秒,就见辛嫔眉头一皱,随后吐出一口血来。 徐司沉扶住她。 正诧异怎么回事,就听她说:“送去的汤,只有我喝过,皇帝才会喝,为了熬垮他的身子,我的殿内也常年熏香,徐大人,这药世间无解,你快走吧。” 她说完,朝着门口喊了方才带徐司沉进来的宫婢德花。 德花推门进来,撞见这一幕,明白是辛嫔毒发,于是立马给她端来抑制毒性发作的汤药。 “德花,送徐大人出去。”她再次开口。 此时的她,与临死前的皇帝模样无异。 皇帝死后,她压根没想过活着,她的目标只有皇帝一人,皇帝死了,她自是了无牵挂。 徐司沉被人带着出去。 德花带他走的小道。 送徐司沉临近皇帝寝殿时,德花开口叫住正要离开的徐司沉,开口:“徐大人,奴婢随娘娘从陇西过来的,娘娘心系大人,从五年前至今从未变过。 当初也是娘娘同陛下进言保住了御史府的官职,也是娘娘让大人留在了上京,奴婢没有其他意思,如今娘娘毒入心脉,敢问可否求大人给一个信物,好让娘娘投生时别找错了人。” 德花说完,早已泪流满面。 徐司沉吸了吸鼻子,回头冲德花拱手拜别。 说:“替我谢过辛嫔娘娘,只是臣今生已心许她人,恕难从命。” 德花见状,并无过多挽留,红着眼眶点头。 她的娘娘心悦之人,为人正直,又一心一意,只是这份情谊,从未放到娘娘身上,她又觉得对方真心付错。 回到皇帝寝殿。 哭丧已经结束。 礼部的人已经到此操办丧仪,也宣告了太子即位的遗诏。 意蕴带着承泽跪在灵柩前,此时,苏卿玉也进了宫,同样跪在太子身侧,怀中抱着瘦弱的承乾,哭的是比意蕴这个太子妃还大声些。 孟棠跪在意蕴身边,只默默流着泪。 察觉到孟棠跪下,意蕴拿着自己的肩膀给她依靠,安抚:“生离死别乃常事,别悲伤过度,伤了肚中的孩子。” 她说的小声,用只二人能听到的声音。 孟棠点头,擦了擦泪水。 见她一人前来,意蕴又问:“萧宴呢?” 孟棠指了指外边,呜咽道:“舅舅丧仪,羽林卫奉命镇守,国师回来了,他正与萧宴说话。” 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去,意蕴一眼便看到了国师。 他与三年前的模样并无所差。 而他似乎也察觉了意蕴的目光,回头,冲她微微点头。 萧宴看向太子妃的方向,也注意到了绮梦,只是他如今满心都是孟棠,再见旧人也只是叹息一声。 国师看了他一眼。 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宴儿,我先回去了。” 萧宴留他去将军府小聚。 国师脚步停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劝他:“若想明哲保身,切勿再参与皇室争夺里去。” 萧宴拉住国师胳膊。 眼底懵懂,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身为羽林卫统领,怎么可能不参与皇室之事。 况且如今陛下崩逝,太子即位,兵权掌握最多的就是睿王。 可睿王和太子兄友弟恭,怎么会有争夺? 国师拂开萧宴的手,指了指殿内跪着的太子妃,开口:“替为师向太子妃殿下问好,为师先回去了。” 不等萧宴回答,国师便离开了此地。 萧宴摸不着头脑。 七日后。 辛嫔暴毙,只是前朝后宫都忙着先皇的丧仪与新帝登基,没人管一个嫔妃的离世。 太子容启登基,只是皇后却迟迟未曾册封,就连当初先帝钦定的太孙殿下,如今也未行册封礼。 太子妃还住在太子府,侧妃却已经入主皇宫,住进了先帝李贵妃的未央宫。 一时之间,民间谣言四起。 第170章 清君侧 意蕴坐在苍兰苑中,不紧不慢的喝茶。 最先赶来的是化身厨娘的谢词恩。 他表情严肃,与意蕴开口:“姐姐,陛下如今摇摆不定,您为何还不入宫?” 承泽被寻春他们带去院中游玩。 如此这儿就只有谢词恩与她二人。 皇帝去世,她无疑失去了一个依仗,可她当初费心求来的先帝圣旨,却不是一团废纸。 “姐姐,民间,朝堂都在传言,说罪臣之后不配为国母,承泽这个皇太孙更不配为太子殿下,您还不着急吗?” 最急的是谢词恩,他原本就答应了太子妃帮她成事。 可如今新帝登基,他再次提起太子之事,容启竟对于这件事情迟疑了起来,话里话外都是要他先当承乾的启蒙老师。 “就是急,也没用啊。”意蕴放下茶杯,心中有了对策。 容启的毒入肺腑,显然是活不久的,但如今民间谣言四起,不就是他与苏卿玉对她这个太子妃的口头围剿吗?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让她的儿子稳当坐上太子之位。 于是写了封信,交到谢词恩手中,嘱托他:“词恩,一定要把信交给表哥,一定要。” 说完这句话,意蕴听到门外有动静,便推着谢词恩出去了。 谢词恩拿着信,虽然不知道太子妃想做什么,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徐府跑了。 谢词恩前脚刚走,一直盯着她的暗卫便敲门进来。 看到两个从未踏入苍兰苑内院的人,意蕴心里头一惊。 她问:“你们怎么进来了?” 其中一个没吭声,另一个回答:“王爷让我们保护好您与小殿下。” 说完这句话后,外面又是一阵动静。 意蕴心里头慌了一下,起身去外头看。 暗卫又说:“殿下放心,外面是王爷调来的禁军,都是派来保护您的。” 意蕴蹙眉,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又过了半月。 上京的谣言已经愈演愈烈,眼看后位空悬。 徐司沉作为御史大人,第一个在朝堂上跪下请旨:“陛下,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请陛下册立太子妃为后,以及将还在太子府邸的太孙殿下接入宫,行太子册封礼。” 其余站在太子妃这边的纷纷跪下请旨。 容启心中怒意横生。 他父皇在世时便不许他废太子妃,他吃了那么久的瘪,如今他好不容易熬到成了皇帝,难道还不允许他废一个罪臣之女吗? 简直岂有此理。 容启一拍龙椅,站了起来。 也是这时,代表容启与苏卿玉的朝臣开始发力。 “徐大人,谁人不知柳氏是你的表亲妹妹,况且柳氏为罪臣之后,您如此力挺柳氏为后,是否是图谋不轨?” 其余人附和。 徐司沉眸色暗淡。 也是此时,大殿外响起意蕴的声音。 “陛下,本宫不知,本宫与承泽何罪之有?”她拉着承泽进殿。 当然,她这半个月并非无所事事,光是侯府谋逆案的证据,她都整理了许久,包括其中有一些新的证据。 殿内一片哗然。 都说柳氏虽未被废,可新皇登基她一个太子妃未被册立为后,形同被废,故而她一进殿,所有人议论纷纷。 尤其她身上还与先帝在位时的谋逆案有关。 意蕴穿过朝臣,来到徐司沉身侧,只是奇怪的是,今日未见容彻。 她身上揣着先皇圣旨。 而徐司沉身上则揣着王治的认罪书,就连王治本人,如今也被寒光押在宫门外不远的茶馆里头。 看到意蕴来,他给人使了个眼色。 翻案一事,涉及先帝和如今的陛下,若是处理不好,那便是惹祸上身。 他想让意蕴回去,意蕴却坚决的跪在他身边。 随后开口:“我儿承泽乃先皇亲封太孙,如今先皇尸骨未寒,陛下才刚登基,便忘了先皇交代了吗?” 一句先皇的交代,似枷锁般压在容启肩头。 那日所有人都瞧见,先皇将还是太子的陛下单独留在殿内说话。 况且那日陛下传太子府家眷入宫,众朝臣并未看见苏侧妃以及次子承乾。 底下议论纷纷。 容启怒斥:“够了!” 意蕴抬眸与他对视,随后对着文武百官开口:“今日前来,是有一桩陈年旧案要翻。” 听到翻案,容启眸光一冷。 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原本他还在犹豫皇后之事,如今看来,大可不必,索性开口:“太子妃柳氏德行有失......” 正要宣布废太子妃的事情。 有羽林卫匆匆进来,于朝堂上大喊:“报!睿王殿下集结二十五万大军将上京城都控制住了,如今皇宫被围,他说,他说......” “说什么?”容启径直走到羽林卫跟前,拉着他衣领,问:“他到底说什么?” “睿王殿下说,说陛下您被妖女蛊惑,他依照先皇遗诏,前来清君侧。”羽林卫吓破了胆。 先不说容启,其余的朝臣都坐不住了。 他们的家眷还在府内,而且睿王来势汹汹,不止有二十五万兵马,还有先皇遗诏。 “对!先皇离世前几日召了睿王入宫。”有臣子提到这一点。 容启朝着宫门口去。 徐司沉见皇帝都走了,于是立马将意蕴扶起来,又将承泽抱了起来。 “走,去看看。”他开口。 二人三年未见,如今依旧如此默契,就连心里的想法都是一样。 容彻这个时候发动兵变,是意蕴没想到的。 她本以为容彻若反,应当会在容启即位之前造反,事到如今她都打算靠自己了。 不料先皇临死前将容彻召进宫,竟给了他一道遗诏。 她的心,上下忐忑。 到城门之上。 她一眼便看见了为首的容彻,对方身披甲胄,手持利剑,正吩咐手底下的人破城门。 而皇宫内,是萧宴在守。 “睿王殿下,即便有先皇遗诏,您如此行径,也是造反。”萧宴冲城下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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