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是将红豆蒸熟捣烂,混合糯米粉制成丸子,再加入花生、果脯、山楂,以及适量的冰丝或琉璃冰球,之后淋上煮过的米酒牛乳、少量蜂蜜,放入冰窖里冷藏。 成品往往冰冰凉凉,清爽可口。 过往二十年,薛家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因自己每年夏日都酷爱那东西消暑,便曾亲眼守着府上的老嬷嬷们做过不止一次。 此番也算是亲自上手,“初试牛刀”了。 “不必了。”头顶江揽州声线低沉沉的。 “……” “不必就不必吧,改日也行的。” 男人却又道:“无需改日,带上它,随本王一道前往东阁。” ? “……不太好吧,若是孟姑娘也喜欢酥酪,殿下带过去与她分享便是,我就不过去了吧。” 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薛窈夭,自己过去大抵是不合适的。 江揽州垂眸看她:“贴身丫鬟,不想做了?” 。 东阁。 顾名思义,乃北境王府东边的一处院落。 院子里林木环绕,假山池鱼,流水潺潺。 闺阁内,得知江揽州当真答应过来,孟雪卿面上不显,心下却早就神思不属,甚至隐有些心潮澎湃。 丫鬟凝春站在铜镜前为她更衣、梳妆、打扮。 “无需太过华丽。” 孟雪卿柔声吩咐:“也无需胭脂粉黛,寻常些便好……”” “行吧。” 凝春点点头依言应是,但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咱们东阁的医师班子向来只服侍姑娘您一人,如今可倒好,全都被派去了樾庭做事。” “樾庭是什么地方啊?” “尤其是樾庭内院,连姑娘您都不被允许踏足,殿下却将那人安置进去,奴婢还听闻她住的甚至都不是东西厢房,而是殿下他自己的寝殿呢!” 几日下来,即便已经认清事实 此刻听凝春又一次如此直白地抱怨出来,孟雪卿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指节一点点钳进掌心。 凝春想不通:“真是的……也不知究竟什么来头,一来便闹出那般丑闻,一来就在澜台大殿上勾引殿下,真真是不要脸又浪荡极了!” “姑娘您也是,您就真的一点也不着急吗?未来的北境王妃本就是属于您的,殿下也曾答应过孟老将军必会许您下半身安危荣辱,可您自己却不上心,再这样下去,那正妃之位指不定就被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狐媚子给抢了去了!” 怎么说。 比起已故的孟老将军,孟雪卿没能继承其豁达性情,反而随了她早逝的娘,性子含蓄内敛且不动声色,什么心思都从不写在脸上,而是惯于埋藏心底。 她心说自己何曾不着急呢? 怎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曾经孟雪卿其实也没多大野心,她固然钟情于江揽州,但也自知身份天差地别,尤其得知江揽州乃大周皇嗣,她一度以为自己再无机会。 然而孟老将军的临终托付,时近两年的特殊待遇,府上下人们的默认,以及外头那些传闻和流言……一点点将她的妄心堆叠。 到如今。 她竟也真就默认了自己才是未来的北境王妃。 不仅如此,孟雪卿私底下已经派人去调查薛窈夭的身份来历了。 然而嘴上她只是幽幽怅惘:“好了凝春,爱慕殿下是我自己的事,做再多也不过心甘情愿,但殿下心里喜爱谁,将来会娶谁做北境王妃,是他自己的自由……不是吗?” 凝春简直要气死了:“可是姑娘不争不抢,却不意味着别人和您一样高洁不争啊!” “你再这样坐以待毙,不就等于……” 话未完。 外间有丫鬟冲进来喜道:“姑娘姑娘,殿下到了!此刻正在厅堂里等你一道用膳呢!” … 心脏猝然狂跳起来,孟雪卿被凝冬和凝春二人搀扶着,一路上尽力平复心绪,却还是忍不住面红耳热。 不想抵达前院厅堂时,孟雪卿脚下陡然一滞。 风吹竹林沙沙作响,不止孟雪卿,丫鬟凝春凝冬,乃至此刻侍立在厅堂门口的一众婢女、嬷嬷们无一不是瞠目结舌。 灯火葳蕤的厅堂之中。 入眼是一套色泽温润的青龙木方形餐桌,以及两把相对而置的玫瑰圈椅。 餐桌上摆着各式珍馐美馔,尽皆热气腾腾。置于北面上首的那把椅子上,江揽州靠坐着,姿势懒散落拓。 灯影之下,他修长的指节骨骼明晰,根根分明,就那么随意搭在圈椅扶手上,手背青筋脉络蜿蜒,有种令人心乱如麻的力量之美。 墨玉扳指也在灯影下折射出粼粼冷辉。 这本来没什么。 刺目的是他怀中竟然坐着一位姑娘。 实打实的“美人在怀”,令人不可思议又触目惊心。 “美人”是背对着厅堂大门,跨坐在江揽州腿上的,着一袭浮光灿灿的浅黛色襦裙,裙裾像朵花儿一般在他腿上铺开。 她手里似端着什么东西,正以玉勺喂给对方。 男人低头含进嘴里,吞咽之时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分明眉宇冷淡,神色无波…… 可孟雪卿就是觉得,这样的江揽州,身上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风流轻佻。 且他另一手还握着姑娘的盈盈腰肢,在轻轻摩挲着,仿似玩弄一般。 嘴上嗯道:“还要。” 孟雪卿看不到的角度,男人怀中的少女压着嗓子,有些恼怒地瞪着他道,“没听婢女们说,那位孟姑娘很快就要过来了吗!若是被她瞧见殿下此刻——” “她已经到了。”江揽州说。 即便他并未朝厅堂外面看上一眼。 手中玉勺一顿,薛窈夭下意识就要起身。 却在起到一半时,复又被江揽州的大手扣了回去。 扣回去时,她手上玉勺直抵他胸膛而去,上面沾染的酥酪自也不小心蹭在了衣襟上面。 江揽州却并不在意这种小事。 他只是学着她方才那般,刻意压着嗓子,仿佛情人之间的喃喃絮语,在她耳边恶魔低语般道:“只有两把椅子,对面那把是孟姑娘的。” “让你坐本王腿上,已是格外厚待。” “之前不是说想我了,拒绝什么?” 言下之意,你不要不识好歹。 薛窈夭:“……” 不待她回应,江揽州又不容置喙地下达了另一命令,“衣袍上沾染的东西,明日你亲手洗了,嗯?” 指的当然是方才蹭上去的奶酪。 薛窈夭:“……” 已经沦落到要给主子洗衣服了…… 毫无疑问,江揽州的确是在将她当丫鬟婢女使用。 至于那什么格外厚待,可真是谢谢他了。
第17章 心思活络如薛窈夭,并不想在自己尚未将北境王府的地皮踩热之前,就得罪府上任何地位比她高的人,这对她绝无半分好处。 狗男人就不要给她拉仇恨了好吗。 是以最终,她还是从江揽州怀里挣扎出来,起身站在一旁,尽职尽责扮演她应该扮演的角色——丫鬟。 片刻后。 孟雪卿面无血色,有些摇摇欲坠地踏入厅堂门揽,薛窈夭放低姿态朝她行了个福身礼:“见过孟姑娘。” 四目相望,孟雪卿是个沉得住气的。 晃眼见薛窈夭身段纤长婀娜,身上穿着的料子是她即便认不出材质,叫不出名字,也能明显瞧出优越过她这位恩师之女的珍贵罕见。 原来江揽州并非如她想象中那般不近女色,不解风情,只是那份风情从未用在她身上罢了。 从前没有对比,孟雪卿还不觉得有什么。 此刻巨大的落差也带来巨大的心理冲击。 视线再往上,入眼朱唇皓齿,明眸流盼,对方一双秋水剪瞳般的桃花眼美得惊心动魄,是凝春凝冬私底下骂了好些次,此刻正面对上,都不得不承认这位“狐媚子”是真真惊艳的程度。 且“狐媚子”身上有着某种令人无法企及的特殊气质,仿佛她曾经高高在上,目下无尘,那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绝不可能养得出来的骄矜。 “姓薛对吗,久仰姑娘大名。”孟雪卿面上带笑,堪堪维持住了应有的体面和风度。 薛窈夭点点头,回以浅笑。 孟雪卿又道:“听闻薛姑娘乃是殿下故人。凝春凝冬,去叫嬷嬷再搬张椅子过来,给薛姑娘看坐。” “不必了。” 弯唇笑了一下,薛窈夭解释:“我并非殿下的什么故人,不过一身份卑微的丫鬟罢了,陪殿下过来用膳而已。” 孟雪卿下意识看向坐在对面的江揽州。 在场所有丫鬟也尽皆心说什么丫鬟? 你那也叫丫鬟吗? 我们可也都是丫鬟啊? 怎么我们就不能坐殿下怀里喂他吃东西? 你这般谦虚自损是存心膈应我们顺带膈应孟姑娘是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真是气死人了。 仿佛在应证众人心下所想,也仿佛在答复孟雪卿。 江揽州轻轻扯了下唇角,“嗯,未来的通房丫鬟。” 薛窈夭:“......” 满厅堂看向薛窈夭的丫鬟们:“......” 分明“惊天动地”的一句话,男人却语带讥诮,语气里不乏戏谑之意。 孟雪卿拿在手中的筷子一顿,面色瞬间又白了好几个度,“既如此,那便更应该给薛姑娘看坐了。” 江揽州:“她不愿看坐,无非是想继续‘美人在怀’。” 薛窈夭深吸口气:“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要说可以说,私下里说嘛。 可恶。 最终薛窈夭仿佛“第三者”,还真就一同坐下用膳了。 只是全程,这顿晚饭吃得格外压抑。 期间江揽州主动开口,语气是薛窈夭不用细品,也能觉出一丝丝耐心和温柔的程度。 他道:“梦魇一事,本王听说了,已将李时邈调拨回来。” “你身子有何不适,他会尽心调养。” “往后有什么事情不必忍耐,也无需非得等到本王回府才报,派下人去找玄伦、萧夙、辛嬷嬷,他们三人皆会安排照应。” 就这几句话而已。 孟雪卿鼻子一酸,险些没忍住落下泪来。 也正因江揽州对她的这份不同于旁人的耐心和温柔,以致孟雪卿即便知道它的背后是父亲曾经的挡矢之恩,她还是会止不住的心动,沉沦。 “多谢殿下关心,雪卿知道了。” 凝冬递上巾帕,给孟雪卿拭泪。 孟雪卿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凝冬作为东阁大丫鬟,显然是孟雪卿身边一等一的贴心人,她试探着代之开口:“此一番,殿下难得来东阁一趟,奴婢斗胆求殿下劝劝姑娘……”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2 首页 上一页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