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雁,承认喜欢我,好不好?”他呢喃地问。 顾雁蜷紧手指,仍不想承认:“我没有……” “可我发现了好多……阿雁喜欢我的证据……”卫柏低唤着把她拥紧。 “胡说……”她咬牙说罢两个字,便漏出了破碎声音。 “阿雁舍不得弄坏白玉簪……” “都说了……是玉簪贵重,不想损坏……” “阿雁舍不得我被淹死……” “旁人落水我也会救……” “阿雁想折我送的柳……” “一时起了玩心想编柳罢了……” 他在她耳边窃语,被她一一反驳,也锲而不舍。 黑暗里,传来他近乎痴语的恳求。 “阿雁,回头看看我好不好,我是卫柏。” —— 卫柏几乎折腾了整整一夜,像是刚刚见荤的小兽,兴奋得无法平静。到最后,顾雁简直筋疲力尽,干脆放弃了挣扎,闭眼任他索取。不知何时,她终于坚持不住,沉沉睡着了。 直到第二日,顾雁浑浑噩噩地醒来,只觉全身酸痛得像被碾过。身下榻褥更是黏糊糊的一片。而她睁开眼,惊觉卫柏仍在背后,双手缠在她面前,将她牢牢箍在怀中。而他们无处不是……赤诚以对…… 啊啊啊! 顾雁在心底哀嚎。她刚想推他,耳廓边忽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阿雁,求你别生气。”卫柏俯首在她颈边,软声低语。 顾雁深吸一口气,依然绷着脸:“怎么可能!” “阿雁我错了,”卫柏嘴上认错,手脚却把她缠紧,生怕她突然跑了似的,“你怎样骂我都好,求你原谅我。” “不原谅。” “不原谅也行,求你可怜我。”卫柏黏着她,竟说得毫不羞耻。 “卫柏!你占了便宜还装可怜!”顾雁甚至觉得更气了,“不想可怜你!” “不可怜也行,求你别走。”卫柏依然埋首不放。 “不……”然而没等顾雁说出第二个字,卫柏便掰过她的脸,用吻堵住她的话语,“唔……” 无耻卫贼!
第70章 又是一个绵长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顾雁只觉自己溺在水底,快要喘不过气时,才终于被卫柏放开。面前的他神情餍足,微弯长眸,侧躺着将她圈在臂弯里,反复抚摸她的脸颊。 抚过好几遍,他嫌不够,又捧起她的脸揉捏:“往日每每从梦中醒来,你便不见了,身旁空空落落,独剩我自己。今日醒来你还在。真好。” 卫柏手指修长,肌肤粗糙,弄得她脸颊痒痒的。窗外曦光划过他高挺的鼻翼,落进他的黝黑瞳底,亮起星光。昨晚夜色掩住了他的面容。此刻顾雁才看清,他望来的目光有多缱绻深情。 心腔蓦地一动。 被他直勾勾瞧着,她的脸兀自发烧。但躺在他怀里,顾雁的心却越发不安。外面正因她而生乱,她实在做不到心安理得,沉溺于私情。 顾雁转头避开他的目光,说道:“殿下,民女一直记挂江州,心中有些话,请殿下听一听。” 卫柏叹气,不用多想,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仍耐着性子,抚着她的脸颊应道:“说。” “请殿下知会百官,夺妻之事皆为谣言,再公布真相……就说,当年顾侯被细作掳去夔州,殿下收复夔州后,即派人护送顾侯一家返回梁城。”说着,顾雁只觉尴尬。他硬实的胸腹贴在背后,触感无比清晰……为何他听着这种正事,都重新昂起了精神!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却被他箍紧。顾雁连忙拦住他的小臂,这才透了口气,“至于鄢郎君……” 卫柏动作一滞。 顾雁心下一紧,仍鼓起勇气继续编故事:“鄢郎与顾侯情如兄弟,孤身前往夔州相救,结果……身陷夔州,此次他一并被救……” 卫贼一直没反应,顾雁说得忐忑:“过几日,请殿下于城外设立祭坛,与民女全家和江州籍官员一道,拜祭民女亡父,顾泰将军,告慰亡父在天之灵,彰显殿下敬重之意。如此,以安抚江州民心……此乃上策。” 终于,卫柏问道:“那你呢?” “我?”顾雁抿了抿唇,放轻声音,“请殿下,让民女归家,种种风波、传言、乱象,都将归于平静。” “编个假故事,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卫柏的声音透着寒意,显然极为不悦。 顾雁也放弃了故意装出的温柔:“民女只想心平气和地,与殿下谈论解决之法。我不想任何人因我而死。” “我没法心平气和地,听你说要离开。”卫柏强行压着烦躁,闭上眼将她缠紧。 身下的迥异触感越发明显,顾雁有些慌张,不自觉蜷缩起身子,竭力平静说道:“但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谈。” 卫柏叹息着收起寒意,开始哄她:“公布所谓真相,当众拜祭顾将军,我都可以做。但我得娶你为妻,如此,我去拜祭顾将军,更加顺理成章。” 顾雁咬住唇。许久,她又道:“殿下,昨日,程仆射和宋公的真正意图,不在于江州吧。其实,殿下的良配……不应该是我……” “你总在说别人!那我呢?”卫柏掰过她的脸,骤然恼道,“天下,江州,鄢和,顾家,鄢家,甚至还有程仆射,宋公……你顾及了那么多人,却连一丝都不顾及我。你宁愿把我推给别人,也不愿同我一起面对。” 但与其说是愤怒,更不如说是,伤心。 他从未如此难过。 这女人,为何如此铁石心肠? 她到底有多恨他,明明对他怀有几许情愫,却能毫不留情地斩断。 他急促呼吸着,恨恨盯着她。 顾雁看着他的眼睛,里面乌云密布,漆黑一片,翻涌着铺天盖地的愠恼与伤怀。她情不自禁往后一退。 忽然,卫柏起身抽过落在枕边的腰带,将她双手手腕捏在一起,迅速缚住。速度之迅捷,不亚于在战场俘虏敌人。顾雁一惊:“殿下要做什么?” 话音一落,她双手便被抬起,缚于头顶的卧榻栏杆。顾雁用力挣扎,腕上结扣却纹丝不动。卫柏俯身而下,沿着她手腕向下吮咬,如在攻城略地。朵朵胭脂色的梅花,在雪肌上依次绽放。 “你心尖只有江州,我偏要挤进去。”他边吻边道。 “强挤进来……怎能作数……”顾雁隐隐颤抖起来。 “能站稳就好。”卫柏一直吻到她的足尖。他跪坐在榻上,将她的足尖抵在胸口,忿然道,“是你,先在我心上系了线,把我拉到你面前。现在不需要我了,便让我娶别人。” “我不过是,要你负责。”他欺身而下,捏住她的下颌,俯身拥吻。 “唔……”她再次陷入那宽厚的臂膀里,不能言语。 卫柏似乎存心要磋磨她,不让她满足,又不彻底远离。就只徐徐徜徉,勾得她不住颤栗,眼尾泛泪。她似被高高抛向云端,又低低落回地面。若隐若现的仙境就在前方,却总也够不着。于是她再无暇想什么上策中策下策,只盼快些登仙化境。 顾雁抬起蒙着水雾的眼,幽怨瞧他:“你别折磨我……给我个痛快……” 卫柏凑近,偏问:“谁给?” “殿下给……” 卫柏显然不满意,徐徐又问:“谁给?” 顾雁浅浅哼着:“卫柏……” 而他仍不满意,固执又问:“谁?” 她终于想起来他曾说的话,抬声道:“长棣?” 这次总对了吧? 卫柏竟还不满意。他摇着头,说道:“我现在觉得,长棣还是不够亲密。唤声卫郎,我听听。”顾雁只迟疑了瞬息,他便愤愤催促:“快唤!” “卫郎……” 她终于开口。说出口的刹那,心脏竟狠狠鼓胀了一下。他逼着她,终于说出了埋藏已久的隐秘。她只觉紧张忐忑,又觉空落落的。而那隐秘却彻底掀翻了良心,于是她又无比歉疚。 猫儿般软软糯糯的轻唤,也瞬间击中了卫柏的心脏。 他还想听:“再唤。” “卫郎……”她的尾音带了小钩子。卫柏的满腔恼意,顷刻化作一江春水。五脏六腑瞬间燃起一把火,他霎时一鼓作气,看她眼尾泪珠猛然一颤,徐徐滑过额角。 顾雁再说不出话来。 炽烈的。 汹涌的。 铺天盖地的爱意。 抛下闲言碎语,撕开对错善恶,直面她最本真的渴望。 她还没准备好啊!就猝不及防被挟裹着,拉扯着一同沉沦,炙烤着她的魂灵。 顾雁开始害怕了。她想挣脱,手腕却被缚住,于是颤声道:“卫郎……卫郎……我想抱你……放开我……” 卫柏喘息着,俯身呢喃:“我怕阿雁又骗我,放开你就逃。” “不会的……”顾雁摇头。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就答。 卫柏偏要难为她:“除非阿雁再想个上策,嫁给卫郎那种。” 可是,可是她现在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她咬住唇瓣,闭上了眼睛。 卫柏贪心地看着她。在梦里出现无数次的情景,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昨夜太暗沉,什么都没看到,真可惜。她咬紧的唇瓣泛着润泽水光,惹得他想咬了。 于是他肆无忌惮地咬下去。 “阿雁……你可欢喜?”他心满意足地喟叹。 她咬唇闭眸不语,死死克制着声音。 “阿雁……”他低声下气地恳求,“求你爱我。” 她还是咬唇闭眸不语。 阿雁啊……卫柏叹息着,将她拥紧。 —— 从清晨到午后,卫柏又折腾了整整一上午。 顾雁瘫在榻上,彻底没了力气,任由肚子饿得咕咕叫。卫柏毫无困意,早早就吩咐侍从准备浴池和午膳。他披上了里衣,解下她手腕上的腰带。看到她被勒出的痕迹,他又开始懊悔,忙唤人送来药膏。他抱着她简单吃了几口饭菜,又抱着她去浴室,里里外外洗了一通。 进进出出都被他抱着,顾雁连胳膊都不想抬起来,更莫说自己走路。待她重新被放回卧榻上,他开始捉着她的手腕涂药膏,都已经是下午了。 她估摸是下午,因为懒得转头去看外面的漏刻。卧榻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新榻褥,屋里燃起了熏香,驱走了那些令人羞怯的味道。 “阿雁,对不起。”卫柏心疼地吹着她的手腕。 顾雁淡然瞥了一眼,转头不理他。做完了再道歉,一点都没诚意。 卫柏又是叹息。 待他涂完药,顾雁默然收回手,转身背对着他,一言不发。她现在心里很乱,很乱很乱。一想起自己哭着唤他卫郎的模样,她就又羞又恼。眼下,她是无论如何唤不出口的。 “阿雁,我会解决所有问题。相信我,好不好?”卫柏在背后温声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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