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木蕙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捧着她的脸仔细研究起来。 “这鼻子,这眼睛,这小嘴儿,这……你变白了啊观沅,这白嫩嫩的皮肤,怎么这么好?是使了什么妖法吗?” 观沅一脸茫然:“什么,妖法?” “你的脸啊!”木蕙回手摸上自己的脸,“你看我,虽然也白了一些,却没觉得变化多大,怎么你看着像完全没黑过似的,比以前好看太多了。” 更重要的是,两年前十四岁的观沅刚长开一点就晒黑了,如今白回来仿佛才看到真正长开了的她,真的是,“我想想怎么形容。” 木蕙绞尽脑汁,终于蹦出三个字:“可以吃!” “可以吃?”观沅听不懂。 “对,就是好看得可以吃掉那几个字。”木蕙一脸认真。 观沅笑起来:“不会形容就乱别说,哪有人好看得可以吃?” 木蕙摇着头,“完了,你这一笑更好看了,可惜我不是个男人,你说二爷他……对了”她似乎想起什么,“望澧被赶走之后,二爷好像没立刻禁止我们打扮吧?” 观沅瞪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很记得那天,你说我都十四岁了要学会打扮,便给我梳了双螺垂髻,还涂了些胭脂,结果就被二爷骂了。说都是望澧将我们带得这样只爱打扮,命我们从此不许涂脂抹粉,只能梳双丫髻,还要跑步多吃饭。” 木蕙两手一拍:“这就对了,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他,”木蕙顿了一下,又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道:“他发现你长成美人儿了,心里不喜欢便故意折腾。” “真的吗?”观沅很有些不信。 木蕙用力点头,给出结论:“咱们二爷可能真是断袖,正常男人哪个不爱美女,他就偏让咱们往丑了长!” 呃,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嘛”木蕙又自言自语道,“他最近对新来的这几个美人儿倒不错,平时对我们要求多高啊,特别是你的茶水,稍微一点不合心意就要被他训一顿,如今换了香杏伺候,似乎也没什么。” 说起这个,观沅满心委屈。 从前她伺候的时候,不说那些日常挑刺打手板了,最惨是有一次不小心把井水当泉水烹了茶,他只浅尝一口,便着人打来一大桶井水,叫她一炷香时间内喝完,从此好好记住井水味道,再敢弄混就剁她手掌。 好家伙,那一整桶水,观沅几乎把肚子撑爆,最后只能一边哭一边呕吐,生生把自己喝得爬不起来才罢休。 这一招也着实有用,从来粗枝大叶的观沅,自那之后再没在茶水上出过错。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学什么都不上心,能在茶艺上精进至此,都是靠这位冷血二爷逼出来的。 观沅只能叹息:“可见真是我悟性不够,她们一来就会了,我也没办法。” 木蕙便拍拍她的肩安慰:“反正他是断袖,她们再能干也成不了咱们主子,别放在心上。” 观沅摇摇头:“成了主子也不怕,反正熬过四年就走了,只是懊恼自己太笨罢了。” 两人私下里这么议论的时候,窦炤却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很知道这次的风言风语都是仪清公主闹的。 近几个月,他每日去东宫教太子下棋,公主都会跑过去问东问西。那日烦不甚烦,便出言狠狠讽刺了几句,隔日便出了这件事。 其实这件事外面怎么传对他来说无所谓,皇帝找父亲去问,也不过是借机会嘲笑一番,报一报去年不让重修皇陵的事而已,并不算大事。 坏就坏在有人推波助澜牵扯到太子,一旦太子风评被害,会影响将来继承大统。如今正有个祁王在一旁虎视眈眈,大家如此紧张也能理解。 只是苦了他,非得留着几个不知所谓的丫鬟在院里,挑战他本就不多的耐心。 其实想一想,收用几个丫鬟又有什么打紧?可每次心猿意马的时候,便想到生母下场。他不希望自己未来心爱之人也要陷入母亲一般的苦痛中。 最终还是要正经娶个人的,可是娶谁呢?周府的小姐?王府的千金?她们又有哪一个值得他喜欢? 窦炤心烦意乱地从东宫回来,刚进院门,便看到在廊下窃窃私语的观沅跟木蕙。 他气不打一处来,喊道:“观沅,沏杯茶来。” 观沅吓了一跳,等人都进屋了才想起答声“是”。 木蕙兴奋推她:“看到没,二爷还是喜欢你沏的茶,快去吧!” 观沅为难道:“可碧心姐姐不是不让我们靠近二爷吗?” “管她呢,这是二爷亲自叫的,她敢拦吗?” 还真别说,茶沏好后香杏将她拦住。 “你干什么?” 香杏瞟一眼她手里的茶,是一杯松溪白牡丹,盛在一只素面琉璃茶盏中。琉璃晶莹剔透,茶汤明净杏黄,加上静静飘来的淡雅茶香,不必尝便知这杯茶有多醇厚甘美。 观沅正要说二爷叫她沏杯茶,香杏却又妒又恨,不等她回答便怒道:“不是说了你们三等丫鬟不许靠近二爷吗?” 观沅也很无辜:“我不是故意……” “这还不是故意?就看见你一天天不三不四地找机会在他面前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以为 长了一张勾引男人的脸就有机会么?告诉你,痴心妄想,就你这种低俗狐媚子,二爷看都不会看一眼。” 她手一伸:“茶给我!” 观沅被她骂懵了,一脸呆滞地将茶盘交给她。 香杏接过茶盘后还不忘唾一口:“呸,身材长那样也不知道遮掩一下,恶心!” 等她进去后,观沅闷闷地回去问木蕙:“她们为什么说我狐媚?又说我身材那样也不知道遮掩,我身材怎么了?” 木蕙好笑地:“别理她们,不就是那里,和那里,比她们大一些嘛,虽然都说这样俗媚,我却觉得比她们瘦得竹竿儿似的好。” 观沅低头看一眼,再对比木蕙的,果然要鼓一些,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啊,每个人长得都不一样,有大眼睛小眼睛,高鼻子矮鼻子,连手脚也有长有短,怎么就不允许那些地方有大有小了? 木蕙又悄悄凑过来道:“其实吧,我娘曾经跟我说过,屁股大好生养,男人嘴里说不好,心里其实喜欢着呢。” 观沅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好奇,她毕竟六岁就跟着窦炤,一些女孩子的生理知识都是跟身边姐妹和妈妈们学的,对于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更是一无所知。 于是她问:“所以男人跟女人,要怎样才能生孩子呢?” 她一脸懵懂地问出这么露骨的问题,羞得木蕙满脸通红,嗔道:“快闭嘴吧,这也是能混问的?” 可观沅真的想知道,撒娇地揉着她:“你就告诉我嘛!” 木蕙被揉得烦了,只好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就,就是身体接触,搂搂抱抱啥的,有亲密了,就,就能怀孕生孩子。” 观沅恍然大悟:“怪不得望澧要躺床上勾引二爷,原来是想给他生孩子。” “也不能这么说”木蕙待要反驳,可再想一想,好像也没错……吧? 这边香杏兴冲冲地端了茶进去,声音甜得跟蜜似的:“茶来了,二爷快润润喉。” 窦炤本没在意,只点了点头。 香杏放下茶又多说一句:“今日特意给二爷沏的白牡丹,可香了。” 窦炤这才眉心微顿,注意到桌上这杯茶,琉璃杯中映琥珀,确实是他想念许久的白牡丹,可这茶,除了观沅没人能做出来。 他淡淡看向香杏:“是你沏的吗?” 香杏愣了一下,然后生硬地点点头,岔开话题:“二爷尝尝吧!” “我问,是你沏的吗?”窦炤的眼神明显变冷了。 香杏知道自己水平,不敢再撒谎,连忙道:“不是我,是观沅沏的,我看见便替她送了过来。” “你很喜欢替人送茶?” 香杏开始结巴:“给,给二爷送茶,是,是奴婢应该做的。” 窦炤轻笑了笑,收回目光:“既然你这么喜欢送茶,便成全你,从明日起,让采菊负责我的茶水,你每日去二门站着,给府中下人供茶,供足一个月再回来。” 五雷轰顶! 香杏顿时软了下去:“二爷……” “再多说一句,加多一个月。” 香杏不敢再求,咬牙忍泪退出。 窦炤这才端起茶盏,欣赏一番茶水颜色,闻一闻茶香,再浅饮一口,顿时觉得浑身哪哪哪儿都舒服。 果然,也只有那丫头沏的茶能使人享受啊。 找回舒适感,窦炤突然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瞻前顾后了?影响了太子又如何,祁王哪怕当上皇帝也能将他拉下来,委屈自己做什么? 至于公主,也是时候给她点教训了。
第6章 采菊自从揽了香杏的活儿便有点手忙脚乱,她从前在老太太那里只负责打扇捶腿什么的,没怎么接触过茶水。 窦炤知道她不熟,对她还算宽容,但那宽容也是有限的,一日几次不合心意便要冷脸。 好在采菊还算聪明,知道利用身边的资源,很多时候烧水、选杯具、烫杯、添茶叶,冲泡这些都叫观沅来做,她只做最后一步将茶水倒进杯中送去给窦炤。 然而只是这最后一步,她做得也不够熟练,有时迟了,有早了,有时高了,有时矮了,味道便大不一样,还是要叫她重新泡。可她又不想听观沅指导,有时候索性想让最后一步也让观沅代劳,又怕被窦炤发现,只得这么忍着。 这日窦炤突发奇想,说很久没喝到黎山蜜泉泡的茶,让采菊备好,他下午回来要喝。 采菊以为黎山蜜泉也是府里藏着的泉水,便叫来观沅:“今日要用黎山蜜泉,你去冰窖取来给我。” 观沅道:“黎山蜜泉府里没有,通常是有人从几百里外的黎山密封取来,在外头集市上卖。” 采菊恼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买?” 观沅正好心里装着一件事要出去见哥哥,便爽快答应下来。找碧心领了银子,跟门上管事的登记后出府。 哥哥名叫陆存舟,大她五岁,并非亲生,是她小时候在外流浪碰到的。两人一起要饭到京城,陆存舟生病,观沅只得将自己卖进窦府,银子给哥哥治病。 陆存舟后来因认字在药铺当了帮工,十年来在药石上有了些成就,观沅便将自己近十年的积蓄都给他,让他开了家小小医馆。 哥哥说,等攒够了钱,会早点将她赎出来。 观沅倒没想那么多,反正离出府也就四年了,何必要花那一大笔银子。再说哥哥如今都二十有一了还未成家,得攒点银子早日娶嫂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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