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这个问题对他们的关系很是关键,凌月认真地道:“这么晚才来这里,是因为我在苦恼,究竟应该如何妥善处理与陛下的关系,譬如必定要面对的纳妃之事,我既不愿牺牲自由留守后宫,又如何能让陛下为了我守身如玉?” “可以。” 他目色灼灼凝视着她,没有犹疑地回答道。 “这么肯定?”虽然不是没有预料,但她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陛下不需要慎重考虑一下吗?” “没什么要考虑的。”他摩挲着她的面颊,神色清朗如许,“此事我在登基之时便已想好,我不会将你困在后宫,亦不会让你做任何违心背愿之事,无论百官如何非议,都不会折转。” “我太清楚你的心志,又如何能忘记母妃的前车之鉴,纳妃之事我本就从未想过,何况你我怀抱着共同的愿景,如今天光既明,我更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她出征河东,女将之名已从京师远播至边关要地,对来日推行官制改革大有裨益,而他镇于皇城,业已与朝中近臣商更官制律法,国子监的女子学堂会在来春建好,自第一个女武状元横空出世而始,女子自由参加科举,入仕为官终会成为现实。 “待我们愿景达成,海晏河清之时,索性我便不再坐这帝王之位,到时你想做什么,去何处,我都陪你。”他将额头贴上她的额间,吐息温热,“只要,能常常见到你,这样和你说说话,我便别无所求了。” 他的声音并不激荡,只如流淌的清池,低吟的风叶,却已足够动人心魄,惑人心神。 他既能为她做到这一步,那么她常来见他,哪怕是夜半时分,又有什么不可? 凌月眼眶微湿,抬臂圈住他的脖颈,心绪起伏道:“陛下不怕我恃宠而骄,太过放肆?” “我只怕,你不够放肆,”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腰,因为她方才的回拒,未敢再进一步,声音却不由喑哑了些许,“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要我的性命,或者,这片江山。” 凌月目色惊诧,连忙踮起脚尖,抵住了他的口唇,轻啄一下才往后退开:“陛下慎言。” 他一忍再忍的防线被她轻易冲破,江风之呼吸骤沉,抬掌托过她的后颈,俯身吻上了她的樱唇。 凌月来不及退,便又被那股力道拥着往前。 仍旧是柔软如云的触感,却不复曾经的如冰沁凉,他的唇瓣一点一点地厮磨着她的,沾着微醺的酒香,细腻温润得让人沉醉,很快在彼此身上撩起一阵热意。 他吻得很是仔细,绵绵密密犹如落下的春雨,好似永远不会止息一般,所以尽管他极是温柔,却也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唔……” 凌月任他予取予求,顿时声息如浪,只觉得头脑晕晕乎乎,就连呼吸都快被那股热潮吞没,她抬手轻轻抵在他的颈侧,偏过头喘了喘气。 可才方停了片刻,他迷离的目光掠了过来,蛊惑不已,温热的指尖在她下颔不住摩挲,再次诱引着她,与他交磨着还未彻底平静的呼吸,于是扑窗而入的冷风,也无法缓和迅速过热的空气。 唇舌愈加深入地品尝着那瓣艳丽的花朵,好似久旱的土壤,在汲汲渴求着花瓣上清冽的甘露,无法餍足。 她仰着头,紧紧环住他修长的脖颈,他的手掌托着她纤巧的腰身,指尖随着身体的轻移微微游走,隔着披袄,却仍能感受那份涌动的炽火。 温度上升,连呼吸都变得滚烫无比,凌月身体如水瘫软,手臂无力地滑至他的肩侧,江风之气息亦是纷乱,几乎无法把持燎原的渴望,就在神智快要烧成灰烬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嘴唇,伏在她的颈边低声喘息。 凌月绵软地靠在他的肩头,明明是这样细腻温存的触碰,却让她几欲融化般全身脱力,她被他的双臂稳稳圈着,才不至于腿软栽倒,此刻她该庆幸窗户洞开,夜风寒凉,才将燥热的思绪散了一散。 相比于与他的并肩而战,此刻全身全力的依靠更让她切身地感受到那股坚实沉稳的力量,那般真实温暖,那般让人心安,往日的万千酸楚流转于她的心头,让她的心脏被浓重的感慨和欢愉填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他一样将脑袋埋了下去,声音颤动地道:“我好高兴,我的殿下真的康复了。” 她叫他,殿下。 江风之神魄荡漾,好似在蓦然之间,与她一同溯回了往日的时光。 他双臂收紧,抬首凝视着她,嗓音极是温柔:“我每一日都在庆幸,庆幸我遇见了你,我的……阿月。” 他眸光深邃,在她的额心落下一吻。 随即,他将她的手臂绕上自己的脖颈,俯身从她的膝下捞过,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陛下——”凌月猝不及防轻呼一声,连忙环紧了他的脖子。 “这件事,我已经想做很久了。” 他唇线轻扬,调转方向,抱着她穿过两侧灼灼盛开的艳丽红烛,曼妙飘舞的彩绸纱帘,朝大殿里侧走去。 满室幽香旖旎,凌月打了激灵,再次清晰地意识到身处何处,又见他往床榻的方向迈近,不由有些慌乱:“陛、陛下……我们是要……” 江风之本是想将她抱离寒风扑朔的窗台,来到殿中,眼下感受到她身体的骤然紧绷,顺着她的视线一望,便也领悟了她话中之意,亦不免有些面热。 他步履骤停,垂眸注视着她,见她脸颊通红如同几欲滴水的春桃,嫣红的眼眸中亦蒙着一层水雾,湿湿漉漉撩魂摄魄,心念一转,却是按捺不住有些悸动。 他脚步折了方向,抱着她回到窗边,长指一挑,便将案上的酒壶勾在掌间,这一次迈步,便是径直穿过花纹缭美的地衣,掀开毡帘,走向了罗幔垂云,月灯高悬的龙榻。 凌月被他轻轻放在床沿,她撑着胳膊,就着月灯摇摇晃晃的清芒,偏头瞟了一眼里侧蟠龙飞凤的鸳衾,手指不由抓紧了身下的锦茵。 “陛下……” 酒壶被搁在床头的御案上,江风之坐在她的身侧,安抚地将她的指节握在掌心,轻声问:“害怕么?” 凌月回望着他染上浅霞的耳廓,碎光隐动的墨眸,竟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 他弯起唇角,连眼眸都盛满醉人的笑意,余暇的手掌缱绻地轻抚着她的脸颊:“今日……是我的生辰。” 这样的氛围里,凌月头脑有些发懵,恍惚想起今日还未像他曾经那般在私下表达祝贺,便脱口道:“生辰快乐,陛下。” 江风之忍俊不禁,失笑道:“只是这样么?” “贺礼我已经献过了,陛下。”凌月因他的揶揄眉毛竖起,理直气壮地提醒道。 江风之笑叹一声,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神色很是洞明:“你去河东并非全然为了我,不是么?” 凌月咬了咬唇,没有出声。 他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她平定骚乱,全然是出自自己的所愿,欲将女将之名远播边境,从这个角度来说,她所带回的古剑,严格来说,只能算顺道借花献佛。 明白了他不满意的缘由,凌月慢慢回转偏移的视线,试探问道:“那……陛下还想要什么?” 雪白的长指在摩挲间没入她如缎的青丝,似有若无地划过她颈后的肌肤,凌月身体绷直,只觉得全身的感官尽数汇聚于被他指尖触碰的方寸之地,生出一丝莫名的躁动。 他无言地向她倾身靠近,眸光定定,漆黑的瞳仁中明明白白地倒映着她的脸容。 凌月被那双深邃含情的眼睛所惑,心怦如鼓,一动不动地仍由他越贴越近。 他颤动的气息极其温柔地擦过她的唇颊,贴上她浮红的耳朵,让她掠起一阵战栗,呼吸紧促。 “我要你……要你用以前那样的眼神看我。” 温热的酒气扑洒在她耳畔,凌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心乱如麻:“……哪样的眼神?” 凝视着她愈发通红的耳垂,他声息不稳,将唇印了上去:“那样爱惜,炽热……以下犯上的眼神。” 凌月耳垂如烧,立刻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掌,抵在他的肩头:“陛下慎言,我,臣没有以下犯上……” 江风之喉头滚动,将她慌忙抽回的手拉到他的心口,轻轻覆上:“那你现在便可以。” 怦怦,怦怦。 凌月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膛之下的疾速心跳,那种蓬勃有力的搏动,将她震得手心发抖。 面对这样分外迷乱和未知的窘迫局面,她下意识想要逃走。 可移目之间,那双绯红情动的眼睛近在咫尺,让这个素来清冷淡雅的青年显出了十足的勾人心魄的魅惑,这样的他,让她感到了一丝奇异的新鲜,驱使着她,想要再多看几眼。 见她没有拒绝,却只呆怔不动地凝视着他,江风之捧起她的脸颊,吻了吻她一错不错的眼睛,喑哑地问:“还是说,要喝了酒才可以?” 说罢,他便偏头去取御案之上的酒壶。 凌月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每次皆是在豪饮之后才对他行为僭越,于是霎时明白,他方才为何特意折返将酒壶携来,又为何对她说,怕她不够放肆。 “果然……”回忆起以前的画面,她纷乱不能自已的心似乎多了几分底气,闷着声轻哼道,“陛下以前是骗我的。” “你……分明就很喜欢我那样对你。” 江风之轻啄了一下她气鼓鼓的脸颊,觉得她这个模样煞是可爱:“我何曾说过不喜欢,我怕的是……自己把控不住。” 她心间一动,反问道:“那,现在就不怕了吗?” “现在……”话至唇边,他轻轻一笑,转了语调,“现在发现,我的阿月,其实也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来。” “你,你别激我!” 自从他武力恢复,登基为帝之后,他周身的气度愈加雍容不迫,一言一行也极是直截了当,毫不掩藏心中的爱意,这样的热烈竟反让她有些招架不住,此刻他淡笑悠然的语气,好似分外游刃有余,更让她生出浓浓挫败。 她劈手夺过酒壶,高高仰头就唇而饮,咕咚咕咚几口,晶莹的酒液顺着她的嘴唇滑下,洇湿了她纤长的玉颈。 他眸色渐深,克制地拢了拢骨骼分明的指节,缓声道:“慢些,莫要呛着。” 凌月抹了一把湿润的唇,轻哼出声,随意将酒壶往案上一放,便按着当今天子的肩膀,将他压倒在了龙榻之上,鞋履一甩,翻身跨坐上去。 龙章凤姿的年轻帝王被她压在身下,却不似以往那般目色缭乱,反倒携着一丝温煦如春的笑意,乌鸦鸦的墨发垂散,更让他显得姿仪如仙,凌月有些气恼,俯身就要扰乱他的气定神闲。 可才方要贴上他微微湿红的薄唇,她却忽而止住,在毫厘之距挑起他的下巴:“陛下还没告诉我,是不是第一次为人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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