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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皇帝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陛下。” “我有一事与你商议。” “陛下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弘业帝朝儿女招了招手，斟酌道：“我一直有个想法，只是顾及到你，不忍提出。” 他一左一右抱着孩子，话锋一转：“今日出了此事，不得不说了。” 越王妃何等聪慧，一猜即知，但并不出声，而是等对方开口。 “我想把猊奴和客儿接回宫里。” 两小儿震惊对视。 周玥苦笑，“陛下当时说十五岁再回去。” “是她要求的。至于景云道士，虽让送出去，没说几岁能回来，十五岁和十二岁有何分别？” “可是……” “你不同意？”弘业帝敛容。 “妾不敢。” 李寿宁晃了晃父亲的手，“阿耶，我不想回宫。” 李澹抱臂，懒懒道：“我也不想回去。” “为何？”弘业帝哄道：“宫里不比王府好？哥哥们都在，祖母也在，还能每日都见到我。” “阿耶那么忙，哪有工夫天天见我们？”李澹看着门外，“祖母喜欢四哥，又不喜欢我们。” 李寿宁挑眉跟腔：“就是。” “谁说的？”李契走过来，摸了摸妹妹的头，“昨日，祖母还说想你们了，要召你们进宫。” “四哥现在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了。”李寿宁揶揄道。 弘业帝笑，“那董昭仪呢？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董氏如今是后宫嫔妃中位份最尊者，其子李三郎五岁时患病夭折，多年来，她一直视李契兄妹为己出，怜惜他们没有母亲，格外疼爱。 李寿宁眨眨眼，“董昭仪对儿是很好，但……儿还是不想进宫。” 弘业帝故作委屈，“猊奴不想和阿耶在一起？等到你们十五岁再回宫，你都嫁人了，还能陪阿耶多久？” 说到嫁人，李寿宁像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儿才不想嫁人！” “胡说！” “难道阿耶舍得女儿离开您吗？” 弘业帝犹豫中忽然想起开始的话头，“先不说这个，你们这几日就准备准备，中秋回宫。” 他抬头看向越王妃，“王妃觉得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周玥压下心中不平，低头领旨。 龙凤胎看雍王一脸挑衅——满脸写着“等你们回了我的地盘，有你们好瞧的”。 二人交换了眼神，齐齐扑向父亲，求告说多给点时间准备。 “你们说要多久？” 李澹眼珠一转，“两年？” “嗯？”其父不满。 李寿宁又道：“一年吧。” “不行，半年，不能再多了。” 兄妹俩偷偷一笑，小计得逞。 弘业帝看在眼里不点破。如果他知道接下来的半年这对好儿女能搅出一浪更甚一浪的风波，估计此时怎么也不会同意。 —— 李寿宁甩开李契的手，跑向马车旁的李慎。 “大哥。” 李慎笑着接住她，“猊奴，慢点。” 李契倚着自己的马，斜瞟着那对异母兄妹，悠悠道：“这亲乎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是亲兄妹。” 魏王李澹摸了摸马脸，浑然不在意，“四哥又换马了？这匹大宛驹我怎么没见过？你今日打的猎物呢？” 雍王扭脸，“跟你说话呢，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她喜欢大哥有什么奇怪的，谁会不喜欢大哥？”李澹绕着马看了一圈。 “我们才是一个嬢嬢生的，大哥又不是。董昭仪和叔母再好，也不是亲娘。你们俩在宫外野归野，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澹不耐烦道：“你怎么越来越像阿耶了？” 李契佯装要拍他，见他躲开，笑道：“喜欢这匹马？等你回宫了再送你。” “谁稀罕。”李澹背着手，小脸微扬。 —— 李慎微微弯着腰，尽量和妹妹平视。 李寿宁捏着裙摆，“大哥，我听他们说，阿耶又要给你指婚了？” “还没呢，只是相看。” “赵姐姐才走了两年多，阿耶未免太心急了。” 说到前妻，李慎表情微怔，勉强一笑，“身为皇家子弟，既享受了荣华富贵，就得付出代价。” 永王十七岁娶王妃赵氏。当年因改革案被贬至通州的赵恪，早已二度回京，任工部尚书，永王娶的就是他的嫡女。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前的一桩谋反案，主犯是赵恪门生，赵家因此获罪牵连，几百口人流放，永王妃赵氏因出嫁免罪，但亦被下旨和离，迁居别处。 “这代价也太大了，”李寿宁看着远处和越王妃说话的皇帝，“若阿耶随便给我指了夫婿，我定是不依的。” 李慎笑着轻拍她的肩膀，“不会，父亲一定会给猊奴找个如意郎君。” 少女摇头，撇嘴道：“那些京中少年郎，我一个也不喜欢！” 一语成谶，戏言成真。 衡山公主的未来夫婿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不止她，在场的几个，无一例外。 作者的话 实颖 作者 05-21 李澹的小字客儿，是谢灵运的小名。谢灵运因贵格难养从小被送去别家长大，所以小名叫客儿。李契三兄妹其实感情很奇特，正如他们的性格，不能用简单的好不好来形容。暂时不多说了。///这下是真完结了，本来没打算有番外，真要写的话，辽东的萧家和晁丹都能写很多，还是留在下一部故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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