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拐角处遇到候立的赵家大郎,上来撑住妹妹的肩头,紧皱眉头问:“那些传言是真的?小妹真的……” 赵大娘点了下头,倒在兄长怀里失声痛哭,男人的脸抽了抽,妻子靠了过来,三人抱头而泣。 —— 弘业四年十一月,贵妃赵氏的丧讯布达四海,被追封为元德皇后。 隔年,其所出皇五子李澹封魏王,皇二女李寿宁封衡山公主,打破“名山大川不作封号”的祖制。 弘业帝直至驾崩,未再立后。虞朝后世君王,皆沿此例。 《诗经商颂殷武》:“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 (完结) 作者的话 实颖 作者 05-19 昨天说今天连更四章,压缩成两章了。这个结局可能对于有些朋友来说还是不够完满,但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赵濯灵和李盈经历了四年的情爱纠葛后都成长了,赵濯灵丰富了人生体验和对情感的把握,磨炼了心志,更加明确了自我(远遁江湖没死)。李盈享受了苦乐交加的亲密关系,最终还是明白了爱的真谛。这对他们是最好的结局,也是我把最后一章取名“复活”的原因。孩子们有他们的个性和精彩的人生,也有他们各自的问题等待自己去解决。至于他们的母亲去往何处,会不会重逢,我也不知道。希望他们在那个世界度过充实的一生。祝愿你们都有自己的天命、坚持那些最重要最美好的东西。但愿江湖再见! 第58章 番外 大地茫无边际,一片枯黄,丰茂植被几乎有半人高,其间唰唰作响,小兽四窜。“嗖嗖”两声,一头花鹿倒入草丛,颈上羽箭扎得不浅,渗出细密的鲜血。少年睁开半眯着的左眼,慢慢放下弓,拍马上前,拎起花鹿,绑在身后。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为首的中年男人挥了挥眼前的尘烟,对少年说:“你怎么一个人跑了?”他身着黑色圆领袍,发束金冠,是多年如一日的装扮,只是脸上添了几道皱纹,眸中沉肃之气更甚,手握皇权十几载,一记眼神都足以吓退人。少年却不怕他,指着身后高高的战利品,笑得有些得意:“阿耶,这些都是儿自己猎的。”弘业帝勒马上前,斥道:“和我们一起,猎得更多。自己偷跑出来,出事怎么办?”李契不服气,“把野兽赶到山谷里围猎算什么?儿自己找自己打,才有意思。”弘业帝本欲发作,看到那张酷似故人的脸,转向来时的路,“跟我回去!”看父亲浑身煞气,李契纳闷,自己这点不算过错的小过错至于惹他老人家气成这样?他望向随父亲同来的永王李慎,“大哥,阿耶怎么了?”蓄须的青年神情温和,却微蹙眉头,小声提醒四弟,“客儿和猊奴不见了。”“什么?!”李契缰绳一松,策马追上父亲。“阿耶!客儿和猊奴不见了?”弘业帝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他们去哪儿?”“我怎么知道?他们有事从来不告诉我。”李慎追了上来,“父亲,四郎,别太担心,等我们赶回去,说不定已经找到了。”李契挥了下马鞭,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要是他俩和大姐姐一样,我也不用担心了。”他说的大姐姐是李慎的胞妹义阳公主李玄芝,前年嫁给了弘业帝儿时伴读、如今的尚书左丞裴俨的长子,也就是濮阳大长公主的长孙。自杨后被废,永王和义阳公主由太后亲自教养。李玄芝读的是《列女传》和《贤媛》,学的是淑媛为妻之道,从琴棋书画到中馈之术,无一不尽心。又常随祖母出入命妇社交场合,贤名远播,比衣冠之家的五姓女更受追捧,尚未及笄就被命妇盯上,最终还是濮阳大长公主面子大,为爱孙求得贤妻。裴俨当年与女帝和离后,续娶荥阳郑氏… 大地茫无边际,一片枯黄,丰茂植被几乎有半人高,其间唰唰作响,小兽四窜。 “嗖嗖”两声,一头花鹿倒入草丛,颈上羽箭扎得不浅,渗出细密的鲜血。 少年睁开半眯着的左眼,慢慢放下弓,拍马上前,拎起花鹿,绑在身后。 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为首的中年男人挥了挥眼前的尘烟,对少年说:“你怎么一个人跑了?” 他身着黑色圆领袍,发束金冠,是多年如一日的装扮,只是脸上添了几道皱纹,眸中沉肃之气更甚,手握皇权十几载,一记眼神都足以吓退人。 少年却不怕他,指着身后高高的战利品,笑得有些得意:“阿耶,这些都是儿自己猎的。” 弘业帝勒马上前,斥道:“和我们一起,猎得更多。自己偷跑出来,出事怎么办?” 李契不服气,“把野兽赶到山谷里围猎算什么?儿自己找自己打,才有意思。” 弘业帝本欲发作,看到那张酷似故人的脸,转向来时的路,“跟我回去!” 看父亲浑身煞气,李契纳闷,自己这点不算过错的小过错至于惹他老人家气成这样?他望向随父亲同来的永王李慎,“大哥,阿耶怎么了?” 蓄须的青年神情温和,却微蹙眉头,小声提醒四弟,“客儿和猊奴不见了。” “什么?!”李契缰绳一松,策马追上父亲。 “阿耶!客儿和猊奴不见了?” 弘业帝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他们去哪儿?” “我怎么知道?他们有事从来不告诉我。” 李慎追了上来,“父亲,四郎,别太担心,等我们赶回去,说不定已经找到了。” 李契挥了下马鞭,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要是他俩和大姐姐一样,我也不用担心了。” 他说的大姐姐是李慎的胞妹义阳公主李玄芝,前年嫁给了弘业帝儿时伴读、如今的尚书左丞裴俨的长子,也就是濮阳大长公主的长孙。 自杨后被废,永王和义阳公主由太后亲自教养。李玄芝读的是《列女传》和《贤媛》,学的是淑媛为妻之道,从琴棋书画到中馈之术,无一不尽心。又常随祖母出入命妇社交场合,贤名远播,比衣冠之家的五姓女更受追捧,尚未及笄就被命妇盯上,最终还是濮阳大长公主面子大,为爱孙求得贤妻。 裴俨当年与女帝和离后,续娶荥阳郑氏长女为妻,也就是当今炙手可热的女官郑弗之胞姐,次年便产下长子,此子集两姓和皇室血脉于一身,与义阳公主倒也相配,姻缘一时传为佳话。 而谈到另一位公主,大家的脸色便会急转而下,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情。 今上只有两个女儿,难免会被放在一起比较,相比端庄守礼的姐姐,十二岁的衡山公主李寿宁说不出哪里不好,但贵宦之家唯恐避之不及。哦,还有她的同胞兄长魏王李澹。 —— 父子一行进城时,天已渐黯。 马蹄声踏碎了黄昏的柔美光线,一路驰入东城,在越王府停下。 贵妇穿过院子疾步而来,肃礼道:“妾接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弘业帝朝她身后看,“人呢?找到没?” 越王府周玥直起身子,微低着头,“回陛下的话,大王和公主在后面。” 话音未落,雍王已经冲了出去。 越王府他常来,和去自己寝殿一样熟悉,一路遇到的仆婢见怪不怪,任他一直闯进后院正厅。 坐榻上的两人正吃着点心,见到来人,愣了一下,又不约而同地继续吃。 李契大步走过去,“你们去哪儿了?还知道回来?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阿耶和我一路从猎场赶回来,一口水都没喝。你们倒好,坐在这儿吃着喝着,也不出来见人。” 十四岁的少年长得疯快,嗓音有些粗哑,训起人来颇有几分威严气势。奈何被训的人心如止水,我行我素,品尝着手中的糕点,似乎美味无极。 李契抬手用马鞭指着妹妹李寿宁,二人对视一眼后,随即转向弟弟李澹,“你给我起来。” 旁边伸出一只手按下他的马鞭,李慎不知何时到的。 衡山公主一看到他,立时放下点心,跳下坐榻,抱住了他的腰,“阿兄。”边说还示威似的看着李契。 少年郎的脸比锅底还黑,瞪着妹妹,“到底谁是你阿兄?”想拽她,却被父亲推到一边。 弘业帝蹲下,一把拉过女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一遍,“猊奴没事吧?” 狻猊乃狮子,虞人爱狮,皇帝给幼女起这小字足见爱心。瞧着肖似自己五官的女儿——连鼻侧也有一粒和自己一样的小痣,李盈满眼满心的疼爱,有了李寿宁,他竟开始理解父亲偏爱广陵公主了,为人父母者,谁不更喜欢像自己的孩子呢?偏偏李寿宁眉眼间的神韵气质又如其母,更让李盈视若珍宝,多年前就赐其汤沐邑六百户,而她未婚的兄姐均无实秩。 见她摆首,弘业帝转头,看着李澹,“客儿也没事吧?” 小少年吃噎了,喝了口饮子,“您看我像有事吗?” 李澹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却集合了父母外表上的所有优点,出落成兄弟姐妹中最漂亮的一个。不止外貌,他的个性也自成一体。 “怎么和阿耶说话呢?”弘业帝站起身,牵着女儿的手坐下,“说吧,你们溜出府做甚?” 李寿宁窝在父亲怀里,玩着裙带,小声道:“阿耶,我错了。我想去戏场看戏,叔母不在,他们不敢带我去,我才偷跑出去的。” 弘业帝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语气柔和万分:“那也不能自己出府,多危险啊,以后让军士和奴婢们跟着,记住了吗?” “嗯。” “怎么看个戏浑身弄得这么脏?”他说的是小儿子李澹。 站在一旁的越王妃解围道:“陛下恕罪,妾今日去平王府赴宴,本该带着公主和大王,但他们风寒刚愈,妾想着让他们在府中静养。全怪妾约束下人不力,险酿成大祸。” 李盈面露不悦,刚要开口,李寿宁跳下父亲膝头,“阿耶,就怪叔母,叔母平日对我们虽爱护有加,却管教甚严,生怕我们磕了碰了,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我们实在憋得慌,才趁她不在跑出去玩。您责罚她吧!” 李慎和李契闻言,嘴角一抽。 都这么说了,弘业帝还怎么发作,清了清嗓子,缓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说长辈的不是?王妃管教你们,是为你们好,你们不见了,她比谁都担心,还不快去认错?” 李澹也下了榻,和妹妹走到越王妃身前,乖乖揖礼。 周玥搂过两个孩子,眼圈一红,“都是叔母不好……” 这么些年来,她几乎亲力亲为地带大了这对兄妹,为她打发了多少寂寞的深闺时光。看着他们从襁褓到牙牙学语,长成今日这般大孩子模样,她所费心血,不比天下任何一个亲生母亲少。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孩子越长大越偏离她所设想的轨迹。作为高官之女和女子科榜头,教出的孩子怎么说也该是俊彦淑女吧?罢了罢了,猊奴和客儿就是最好的孩子,反正她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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