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声音让里头的人立刻放下了警惕,再不问其他,只“哗啦”一下将门打开。 这一开门,那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外面哪里有来送点心的小姑娘,唯有笑意盈盈,志得意满的陆启言! 所有人意识到自己被陆启言欺骗,哗啦一声,一窝蜂地跑到了门口,要将陆启言堵在外头。 好在陆启言早已准备,将袖子中沉甸甸的,用红绳子串起来的银质花生拿了出来,分散给众人。 正所谓拿人手短,更何况拦门这种事情本就是走个过场,变着法儿地热闹一番而已,因此在得了银花生之后,便也都不再用太大的力气去阻拦,使得陆启言顺利进入屋中。 此时的夏明月,已是换好了嫁衣,上好了妆,梳好了头发。 发乌如檀,肤白若雪,黛眉含远山,朱唇一点红,眉尾处的一抹胭脂如蝶翼欲飞,甚是好看。 身上的嫁衣是织金的制法,绣凤的图样,领口缀着的珍珠颗颗圆润有光泽,越发衬托的夏明月脖颈修长,端庄秀美。 成婚数年,夏明月在陆启言眼中是最美的那一个,但今日夏明月的美,刷新了陆启言的认知,只让他登时怔在了原地。 众人见状,皆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夏明月有些不好意思,面色羞赧,脸颊腾起了一抹绯红,越发显得脸色红润,容貌艳丽,只慌忙拿了扇子来遮。 陆启言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冲着夏明月端端正正地行礼,“为夫来接娘子,请娘子出门。” 夏明月起身,冲陆启言福了一福,接过银巧等人拿过来的红绸,与陆启言一人执了一端,一并往外走。 正值夕阳西下,满天晚霞美不胜收,赤金一般的光芒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颇长。 “新娘子出门咯!” 一声高喊,鞭炮声响,几个田庄里面的小姑娘将采摘的新鲜花瓣撒得漫天飞舞。 夏明月和陆启言两个人被众人簇拥着到了正堂。 贺老夫人早已在正堂等候,作为主婚之人,为两个人主持大婚典礼。 一拜天地,天赐良缘喜事临。 二拜高堂,父母教诲铭心骨。 夫妻对拜,白首不离两相依。 天地交泰万物心,龙凤呈祥福气临。 夫妻结发结连理,大吉大利! 礼成,夏明月被吕氏等人簇拥着进了洞房,陆启言则是被范弘辉等人架着去了酒桌。 迎新娘子之时,所有人堵门没有成功,这会儿再次有了机会,谁也不肯放过,只铆足了劲地灌陆启言酒。 小杯喝酒? 不行不行,要换成大杯! 大杯喝着喝着,变成了大碗,连下酒菜都不需要,只一碗接着一碗地喝。 这个人喝多了,那个人上,车轮战术,力争要将陆启言喝趴下。 陆启言倒是来者不拒,旁人敬上一碗,他便喝上一碗,惹得所有人惊叹不已,到了最后,连自己的酒也顾不得喝,满桌的好菜顾不得吃,只站在陆启言旁边,数着他究竟喝下了多少碗酒。 直到那些从军营之中的人尽数都喝得醉醺醺,连站都站不稳,范弘辉更是随意找了个地方躺下睡觉之时,陆启言仍旧是慢悠悠地将一碗酒倒入口中,而后将碗翻转了过来。 一滴不剩。 “承让。”陆启言撂下这么一句话,交代底下人安置喝醉的众人,直往内院而去。 眼瞅着陆启言离去之时,步履稳重,走路不带晃的,所有人皆是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 定远侯,海量! 佩服! 甘拜下风! 外头继续热闹喝酒,陆启言则是穿过院子,进了屋子。 屋内的夏明月,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听到外面有动静之时,急忙将扇子放在了面前。 但透过余光,察觉到来人是陆启言,且唯有她一人时,顿时松了口气,将扇子放到了旁边。 “夫君。” “娘子。” 陆启言走到跟前,在夏明月身旁坐下,仔细端详。
第710章 娘子是天(正文完) 许久之后,陆启言才咧着嘴角,笑得多了几分憨傻,“娘子美貌,无人能及,为夫能娶得娘子入门,实乃人生之大幸。” “贫嘴。” 夏明月笑嗔,但听着这样直白的情话,却也微红了脸颊。 “实话而已。”陆启言笑着扶夏明月坐到桌前,为其摘下沉重的发冠。 动作轻柔,其仔细程度,比银巧还要胜上几分。 待将那些发冠和头饰尽数都摘下,只留下夏明月乌黑无比的发丝垂在脑后,陆启言拿了梳子,一点一点地将头发梳理整齐。 期间,更是涂上一些桂花油,为夏明月做好头发养护。 烛火跳了又跳,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窗户上,与外面此时的喧闹相比,越发显得这幅景象恬静而安宁。 岁月静好,便是如此。 夏明月安心享受这份宁静,但在听到外面的热闹之时,也颇为好奇,“我以为今晚你必定会喝的酩酊大醉,不曾想他们竟是这般杯下留情?” “原本是不留情的,甚至不曾用了杯,只用了碗来喝,只不过你家夫君我海量,一人便将他们尽数喝趴下。” 陆启言说这话时,有些洋洋得意,“因而这才能这般快回来陪了娘子。” 陆启言的酒量的确是不错,但一个人,将所有人喝趴下还是显得有些过于玄妙了。 尤其陆启言此时神志清醒,没有半分醉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喝了这般多酒的样子。 夏明月思索片刻,眯了眯眼睛,“殷大夫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娘子果然冰雪聪明,连此事都猜得到。”陆启言嘿嘿一笑,“我早已猜想到他们必定要在此时针对我,便早早地去寻了殷大夫,看他能否帮我配制一味千杯不醉的丸药。” “幸好殷大夫医术高明,也难得殷大夫愿意惯着你。” 被夏明月这般打趣,陆启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起初殷大夫是不肯的,还说他有这样现成的丸药,但就是不想给我,让我自己去应对此事。” “我百般恳求,更说今日乃是我与娘子的大婚之夜,若是烂醉如泥,身上满都是酒臭气味,会让原本高高兴兴的娘子深夜之中长吁短叹,满心不悦,殷大夫这才将药给了我。” “归根究底,是殷大夫心疼娘子罢了,还是娘子的面子更大一些。” “知道便好。”夏明月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往后你也该知晓咱们家中谁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自然是知道的,娘子在家中便是天,但凡娘子之吩咐,为夫无不遵从。” 陆启言低头在夏明月的唇上啄了一下,“只是现如今,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需要与为夫做些正经事才行。” 说罢,也不等夏明月有任何反应,陆启言便伸手,将夏明月抱了起来,放在床榻之上。 幔帐垂落,烛火跳跃,有秋虫在窗外浅唱低吟…… 夜色浓重,月亮渐渐升高,挂在了正当空。 皎洁的月光倾泻一地,照的整个院落亮堂堂的,更照得那大红色的喜字,分外耀眼夺目。 (正文完)
第711章 番外—是谁(岑缨) 烛火再次发出“啪”的细微声响之后,岑缨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握了握手中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岑缨从怀中拿了玉佩出来,摩挲许久,最终咬了咬牙,将玉佩放回到了桌上。 所谓念想,不过就是留下的希望和期盼而已,十分容易让人产生幻想。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去,这念想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从此之后,各走各的道路,永无交集,才是对两个人最好的结局。 眼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儿,岑缨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将包袱挎在肩膀之上,出了门。 毅然决然。 离开京城,岑缨并不曾立刻踏上往西而去的路程,反而是先选择了南下。 她需要先回一趟老家。 离家数年,已是多年不曾去祭拜父亲母亲,现如今已经卸下了身上的重担,得了空闲,需得先去瞧一瞧父亲和母亲。 只是不知道,过了这般多年的风吹雨打,父亲母亲的坟墓是否早已被雨水冲塌…… 心中有了念想,赶路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许多。 一路快马加鞭,昼夜不息,岑缨抵达墓地之时,惊诧不已。 她父亲和母亲的坟墓不但没有被雨水冲塌,反而十分整齐,连草木都不曾生长,甚至坟墓的跟前,摆放着一碟子用来祭拜的糕点,还有一小堆燃烧纸钱留下的灰烬。 糕点和灰烬皆是崭新,很显然祭拜之人刚刚离去。 但是因为战乱,岑家现如今存活的,唯有她一人,其余再无任何血脉至亲。 会是谁来祭拜? 岑缨抬头张望,瞧到不远处正腾起了一阵一阵的烟雾,似乎是有人正在扫墓祭拜。 两处隔得不远,说不定那人能看到些什么。 岑缨快步走上前,瞧见正在烧纸的,乃是一位年轻男子,青色衣袍,头戴方巾,通身斯文气质,俨然书生模样。 而那年轻书生,在将地上的纸钱尽数引燃之后,对着那坟墓躬身拜了拜,而后走向旁边的坟墓,从食盒中拿出两块糕点,再拿出一串纸钱,继续烧纸祭拜。 祭拜了两三个坟墓之后,岑缨蹙眉张口,“敢问……” 书生显然没察觉到附近有人,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那书生惊得险些坐在地上,待看清来人是一位英气十足的年轻女子时,一时有些晃神。 片刻后深吸了两口气,书生平稳情绪,“不知姑娘有何事?” “这些,都是郎君亲人的坟墓吗,可我见这些坟墓,却不曾立碑,所以有些好奇,便来询问一二。” 岑缨顿了顿,道,“且既然郎君在此祭拜,可曾看到过祭拜那边两处坟墓的人是谁?” “这些坟墓并非是在下亲人的,那边的坟墓是在下刚刚祭拜过。” 书生如实回答,“不知姑娘有何事?” 竟是这人祭拜的? 而且他祭拜的坟墓还都不是他家人的? 岑缨越发不解,“既然并非是郎君亲人之墓,郎君为何要挨个儿祭拜清扫?” “此事……”书生有些难为情地笑了一笑,“在下说了实话,还请姑娘莫要笑话。” “郎君请讲。” “我在附近居住,素日前去学堂之时,总是途径此处,发现此处有许多坟墓,但大多荒芜,许久不曾有人祭拜,想来或许这些人的后辈已经离开此处或者不在人世,心中唏嘘,便在闲暇之时前来祭拜清扫,也让九泉之下的亡灵能够安息。” 书生顿了顿,语气有些低沉,“我幼年之时跟随父亲和母亲逃难,途中坐船渡河之时,遭遇水匪,父母皆被水匪杀害,船只被烧毁,父母尸骨无存,后来我定居此处,便为父亲和母亲在这里立下了一个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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