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穿着赤色鸳鸯肚兜的兰妃看到父皇时,一脸的坨红情潮刹那间褪尽。 我看到楚瑶冲上前,使劲摇晃她,问她是不是失心疯,怎么能如此行事。 我看到父皇冲到茶室,提着一把佩剑出来,一剑便洞穿了那个二十五岁左右奸夫的胸膛。 他依然不解恨,拿着剑对准兰妃。 「贱人,朕对你一片真心,宠你护你,你竟做出这样的事! 「朕要杀了你!」 …… 该我出场,添火加柴,顺便将自己摘出来了。 我一瘸一拐冲进去,扑到兰妃前面挡住:「父皇,父皇莫要冲动,或许这一切都是误会。」 父皇的剑尖擦过我的脸,带出一道细细血痕。 看来就算我不扑过来,这一剑也顶多削去兰妃的皮肉。 盛怒之下,他依然不舍爱人性命。 他双手颤颤:「你让开,朕要亲手杀了这个贱妇!」 兰妃瑟瑟发抖,泪如雨下。 她急急辩解:「陛下,陛下,妾身是被陷害了。」 她推开我,紧紧拽住父皇的长袍: 「陛下久久不愿见妾身,妾身心里好慌,妾身想有个儿子傍身。 「一开始这道士是做女人装扮的,妾身以为她是道姑,才让她进内殿作法的,哪想到她居然是男儿身。」 「法做到一半,妾身便,便心痒难耐……」她伸手指向我,目光足可吃人,「陛下知道的,妾身素来端庄,一定是被人下了药才会如此。」 「是她! 「楚嘉一直对妾身怀恨在心,她故意用这样的手段报复臣妾。」 第13章 我一脸惊诧委屈: 「没有,没有的事。 「儿臣为何要报复兰母妃,还是用这样的手段? 「而且儿臣一直在禁足,根本没有出过芳菲宫的门。」 兰贵妃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无法解释,因为那会暴露她栽赃陷害我母妃的事。 倒是楚瑶反应过来:「父皇,今日母妃吃了楚嘉做的芙蓉糕,定是那糕点被下了毒。」 兰贵妃诧异地瞧了她一眼,到此刻才发现一直被心爱的女儿蒙在鼓里。 不过眼下活命要紧,她很快附和:「对,就是那糕点有问题,陛下,妾身是被陷害了啊,陛下。」 我跪倒在地,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芙蓉糕本是儿臣做来自己吃的,是六皇妹从儿臣这直接拿走了。」 父皇盛怒不已: 「贱人,你们母女这些年,一直欺凌嘉儿,将她的功劳据为己有。 「真以为朕不知道吗? 「朕爱重你们,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怜嘉儿还一心记挂着你,想方设法让朕与你和好。 「那芙蓉糕朕也吃了,怎么不见有问题! 「放开朕,你让朕觉得恶心!」 兰妃如何肯,只苦苦哀求:「陛下您忘了吗,妾身与陛下青梅竹马,您曾答应要娶妾身为后的……」 我赶紧附和:「父皇,兰母妃此番一定是初犯,从前宋家送入宫的都是女子,儿臣可以保证!」 父皇脸色越发难看,冷笑:「你如何保证,她做这些龌龊事,难道还会告诉你?」 「不过是这次恰好被朕碰见了吧。」 他越想越气,挥动手中长剑。 「唰」地一下,鲜血飞溅。 一道深深的剑痕,从兰妃的左额划过眉毛,擦过鼻尖,再刻入右边脸颊之中。 兰妃捂着脸,尖叫不止。 楚瑶本来还想求情,此刻直接吓傻,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发泄完怒火,父皇也似老了好几岁。 其实冤不冤枉的也不那么重要了。 父皇亲眼见到兰妃与道士苟合,还亲耳听到陛下年纪大了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的情意,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父皇精疲力竭,嗓音沙哑:「传旨,兰妃大不敬,即刻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六公主迁居凝萃宫,非召不得外出。」 说完这一句,他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楚瑶回过神来,手脚并用爬过去:「父皇,父皇,母妃犯错与瑶儿何干,为何要让瑶儿迁居!」 「父皇您醒醒!」 福內监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一面安排嬷嬷赶紧将楚瑶带走,一边着太医为父皇诊治,一面召唤侍卫赶紧将宋兰拖下去。 楚瑶厉声高呼:「父皇,父皇您醒醒,母妃心中只有您,她肯定被陷害了,瑶儿更是无辜的。」 嬷嬷们拽着她从我身边过,她伸出脚来踹我: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种。 「要不是你提议来看母妃,什么事都不会有。 「本公主要将你千刀万剐。」 第14章 我退后两步:「六皇妹小声些,这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如此嚷嚷,是想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兰庶人私通吗?」 福内侍睨了楚瑶一眼,吩咐道:「六公主高烧失智,胡言乱语,把她嘴堵了吧。」 弄走了楚瑶,侍卫们上前抓兰庶人。 宋兰尖叫抗拒:「滚开,本宫是贵妃,你们这些贱种如何配碰本宫?!」 她反抗得厉害,还抽了为首的侍卫长一巴掌。 侍卫长来了火气,沉声道:「我们都是陛下亲选的御前侍卫,难道比不男不女的道士身份贱?」 「兰庶人能与道士颠鸾倒凤,却嫌弃起我们来了?」 宋兰被噎住,羞愧、悔恨、愤怒齐齐在脸上交织。 让她满是鲜血的脸面目可憎。 侍卫们趁机拿住她,直接拖了下去。 她厉声高呼:「陛下,陛下,是楚嘉这个贱种陷害妾身,是有人陷害妾身……」 可惜父皇已然昏死,听不到了。 父皇昏迷不醒,一干皇子和公主都赶来侍疾,他们心急如焚地候在养心殿偏殿。 兰妃被废为庶人,楚瑶迁居,这些消息想必他们也已经知道。 估计都已经命手底下的人在拼命打探,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唯有我,长跪在养心殿外。 福内侍来劝我:「五公主,陛下尚未苏醒,您现在跪着有何用?奴才多嘴说一句,这件事您还是不要犯糊涂。」 「谢谢福公公好意,她毕竟养育本公主多年,有些事不做,有些话不说,良心难安。」 福内侍叹口气,走了。 他刚走不久,大皇兄过来了。 他垂眸瞧我,低声责备: 「你怎么没想法子让父皇直接赐死她?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在父皇心中的分量你是知道的,若是被她翻了身,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我抬头睨他,冷嗤一声:「大皇兄,我们是同盟,我并非你的下属。」 「大皇兄有鸿鹄之志尚未如愿,而我独身一人,早已做好抵命的准备,所以要担心东窗事发的只有你。」 大皇兄怔住,不过很快就弯腰作揖:「刚才是为兄情急了。」 「你我是亲兄妹,如今又在一条船上,万望珍重。」 …… 夜深了,众人有些昏昏欲睡。 五皇兄楚阅出来方便,见我仍跪着,着下面的人给我披了个披风。 第二日午后父皇醒了过来,下旨让我起来,却不愿见我。 听说他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失魂落魄。 不过还是雷霆手段,下令灭了宋家满门。 我与小柳每日都会在小厨房做好精致食物送过去,可父皇都不用。 我每日都要在养心殿外跪上两个时辰。 小柳很不解:「殿下,您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第15章 「在稳固自己的位置,洗清自己的嫌疑。」 兰庶人犯下大错,父皇定然不愿再想起提起,更不想见到与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人。 包括我。 可这深宫里,见面三分情。 若他不见我,就代表我失宠了。 那些曾经在宋兰手里受过苦的人,难免不会将我当作发泄的对象,届时我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再者,父皇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他只会觉得我能为苛待自己的兰庶人求情,那必然对他这个尚算宽厚的父皇没有怨恨之意。 他会认为我是个有孝心懂感恩的忠厚孩子。 小柳低声嘟哝:「还有这么多门道,奴婢要是主子,怕早死了八百回了。」 第七日,父皇总算愿意见我了。 他头发白了一半,精气神像是都被抽走了,老了许多。 我刚要开口,他便打断我:「若你是非不分为她求情,朕便将你一道打入冷宫。」 我深深拜倒,一字一句:「儿臣知错,毕竟母女一场,儿臣请旨,见她和六皇妹一面。」 父皇摆摆手:「准了,你去吧。」 我退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温声细语:「父皇定要保重身体,儿臣希望未来出嫁,为人母为人祖母时,都能与父皇报喜。」 父皇低低咳嗽两声,缓和了语气:「朕知道了。」 秋日光景正好,冷宫却阴气森森,一片死寂。 门锁已经生锈,内侍满头大汗转了好几次,才听见「嘎吱」咬合的声音。 吱嘎吱嘎。 踏过厚厚的枯叶,我听得一阵沙哑难听的歌声。 听闻当年父皇拜访宋家,听到美妙如黄莺的歌声,再见到美貌娇柔的宋兰,一见倾心。 看守内侍苦笑解释:「她不分白天黑夜在唱,五公主千万别被吓着。」 再往里,终于见到了宋兰。 她还穿着那日被废的衣物,背对着我,哀怨开口:「陛下,您终于知道臣妾是冤枉的,来看臣妾了吗?」 我勾了勾唇:「是我!」 宋兰猛地转身,脸上那道长长血痂在怒火下不断发抖。 惊得小柳低呼一声,一把拦在我面前。 宋兰的目光满是怨毒:「别想看本宫笑话,本宫与陛下少年夫妻,二十年来情深义重。」 「陛下没有处死我,便可知他心中是有我的。」 我笑了笑:「你说得有道理。」 「我此番能来见你,也是父皇首肯。我给你带了些换洗的衣物还有梳妆用品。」 小柳上前一步,将包裹展开。 里面是一身带血的道袍。 我笑得越发温和:「你当了我那么多年母妃,我无以为报。你那么喜欢和那个道士苟且,觉得他年轻力壮。所以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将这身衣服从那道士身上剥下来呢。」 我展开那衣服朝宋兰走去:「来,母妃快看看喜欢吗?」 第16章 道袍胸口染了许多血,如今早已干涸。 那晚的记忆肯定已经开始攻击她了,宋兰连退几步,脸色惊恐:「你别过来,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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