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眼神,小柳上前按住了她。 她本就身娇体弱,受伤后又不曾医治,在冷宫里更是没什么吃食。 所以不管如何用力,也挣不脱小柳的钳制。 我将那血衣死死裹在她身上:「怎么样,这衣服上还有那道人身上的味道呢。父皇年纪大了,还是年轻人更有精力,母妃您快闻闻。」 她拼命挣扎,厉声尖叫:「贱人,你个小贱人,好大的胆子!等陛下重新宠爱本宫,本宫定要将你配给京都最下贱的乞丐。」 我笑着从包袱里拿出一面崭新的铜镜。 「唰」地一下对准了她的脸。 镜子里是怎样的一张丑陋的脸啊。 那道长长的疤痕皮肉翻卷,贯穿了整张脸,如同恶魔留下的爪印。 宋兰眼珠越瞪越大,想要伸手打翻镜子,偏偏够不到。 她使劲偏头:「不,这不是我!」 我一把将她脸掰过来,逼迫她直视: 「你看清楚这张脸,又老又可怖,偏偏你还跟其他人睡过! 「父皇后宫美女如云,就算一时心软想起了你,看到你这张脸,也会失去兴趣的! 「若让他再见你,只会更加憎恶你。」 宋兰疯狂呐喊:「不,不会的,陛下最爱本宫了。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 我抡起胳膊,左右开弓甩了她数个巴掌,然后死死捏住她下巴,问: 「被冤枉被陷害的滋味,难受吗? 「你当初不就是这么对我母妃的吗?不过我母妃没你贱,她这一生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可不像你,不男不女的道士也下得了口。 「你才是真正的贱人!」 宋兰眼底充满了血丝,狠狠盯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却笑得更加灿烂: 「对了,我过来还想告诉母妃一个好消息。 「宋家被诛了三族,跟我外祖家一模一样呢。 「你年迈的父亲、病重的母亲、刚抱上孙子的兄长,无一幸免呢。」 「不过父皇心善,到底没有诛九族。」我甜甜地问,「是不是个好消息?」 「楚瑶跟父皇长得一点都不像,都是有几分神似你娘家表哥。我准备在父皇那上点眼药,到时候把她赶出宫,将京都最下贱的乞丐配给她做夫君,你觉得如何?」 宋兰眼珠子翻白,浑身不住颤抖,最后受不了巨大的刺激,晕了过去。 小柳上前给了她几巴掌,她也没醒。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地下的一团,冷漠地说:「把道士衣服收走,别留下痕迹。」 「给她弄几面结实些的大镜子和一些漂亮衣裳吧。」 小柳捏着拳:「奴婢知道,衣服上浸点鱼尾葵的汁液,让她也体会下您当初的痛苦,再吩咐下面人给她准备些舒筋活血的药物食材。」 如此一来,她脸上那道疤,就更难痊愈了。 说着说着,她压低声音:「要不毒死她算了,奴婢有陈年鹤顶红。」 第17章 我横了她一眼。 一天到晚想着用那陈年毒药,莫非再不用就过期失效了不成。 见她还跃跃欲试,我吩咐道:「不必了,有人比我们更急着斩草除根,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从冷宫出来,秋日的阳光落满我一身。 天很蓝,云朵如棉花一般柔软。 母妃,你看到了吗? 我为你报仇了。 虽然花了近十年,可我做到了。 母妃,放心吧。 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只能站在你身后的楚嘉,我如今强大了,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你。 母妃,若有来世,我来当母亲,你来做女儿。 换我来爱你,换我为你挡去这人世风霜雨雪奸恶龌龊。 凝萃宫和冷宫毗连。 出了冷宫沿着甬道行百来步,便听到凝萃宫里传来楚瑶发怒的声音:「该死的奴才,这饭菜都凉了你们也敢给本公主端上来。」 「不怕本公主告诉父皇,让他砍了你们的脑袋吗?」 凝萃宫的门外有侍卫把守。 我抬步朝里走,楚瑶正将杯盏茶碟抓起,一股脑全摔在来送餐食的内侍身上。 有个碟子不偏不倚砸在内侍头上,他来了火气,阴阳怪气: 「六公主,今时不同往日。 「兰庶人做下那等龌龊事,被打入了冷宫,您迁居这凝萃宫,其实跟入冷宫也没什么两样。 「我看您就不是陛下的种。」 楚瑶怒极,冲上去要抽内侍巴掌:「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公主撕烂你的嘴。」 只是既然已经撕破脸,内侍也不怕。 一个侧身就避开,还顺便推了楚瑶一把。 楚瑶跌倒在地,内侍抬着鼻孔轻蔑道:「既然奴才送的饭菜六公主瞧不上,那往后奴才便不送了。」 「六公主就饿着吧。」 楚瑶厉声尖叫:「狗奴才,你好大的狗胆。」 「本公主要让父皇诛你九族!」 内侍翻了个白眼,毫不在意地转身:「行啊,奴才叫小方子,等您能见着陛下……」 他的目光与我相接,剩下的话硬生生被堵在喉咙眼。 惊惧、恐慌瞬间爆满他的眼球,他「扑通」一声跪下,不住磕头:「奴才参见五公主,五公主饶命,五公主饶命……」 如今合宫的人都知道,兰庶人被废,并未牵连到我,且我还日日在陛下面前侍奉汤药,可见恩宠。 温度正好的秋日,他抖若筛糠,额间冷汗涔涔。 等他约莫磕了五六十个,我才摆摆手:「下去吧!」 那内侍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走了。 楚瑶亲历了内侍的嚣张,也目睹了他对我深入骨髓的畏惧。 我微笑着看她,一字一句: 「楚瑶,有句话你说得很对。 「公主和公主,真的不一样呢! 「你看,如今你成了人人厌弃的野种,而我是尊贵的五公主。」 楚瑶满是血丝的眼睁大,咬牙切齿:「楚嘉,你这个贱人,你总算露出真面目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父皇最宠爱的是本公主,等他气消了,一定能想起本公主的好!」 我比了个「嘘」的手势:「别吵,你听!」 楚瑶怨恨又狐疑地看我。 我挑了下眉,走近她,低声问:「你没听到吗?」 「阖宫的奴才都在悄悄议论你生母跟道士苟且的事,他们还说,当时是你们母女一起享受呢。」 楚瑶瞪大眼珠:「胡说八道,你胡说!」 「不止如此,他们还说你跟父皇一点都不像,你肯定是你生母跟其他野男人苟合所生。 「你长得跟你生母太像了,父皇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想到那个晚上,你生母的赤色鸳鸯肚兜在空中飘荡的情景。 「你说,他还会不会想见你? 「他会不会跟那些奴才们一样,觉得你不是他女儿,而是你生母那个贱人和不知哪个野男人生的贱种?」 第18章 楚瑶崩溃了。 「胡说,本公主要杀了你! 「本公主是父皇女儿,你才是贱人生的贱种!」 愤怒间,她抬手抽了我一巴掌。 她这些日子心力交瘁,又没有好好吃饭,这一巴掌并不痛。 但我肌肤娇嫩,半边脸都红了。 很好。 目的达成了。 小柳怒极,冲过去想弄她。 我一把拽住她:「走吧,别跟野种一般计较。」 楚瑶发疯一般:「本公主是父皇的女儿,你才是野种,你全家都是野种!」 我快步走到门口,故意用红肿的脸对着两个侍卫,吩咐道:「你们看紧些,若让六皇妹出了这张门走丢了,到时候父皇追究起来……」 出了凝萃宫我便加快了脚步。 小柳气喘吁吁地跟着:「殿下您这是要去哪?」 「去养心殿伺候父皇。」 「可您的脸得快些上药。」 我笑了:「那本公主这一巴掌岂不是白挨了?」 只是楚瑶手上力气小,我紧赶慢赶,到了养心殿附近,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些。 我躲让到僻静处,狠狠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又戴上面纱,入养心殿时,正好赶上福内侍将熬好的汤药送上。 此前,这汤药都是我侍奉送服的。 我温柔又恭敬,低声劝慰父皇,药定要趁热喝。 但他一直盯着我的脸,问:「怎么戴着面纱?」 「午后被蚊虫叮咬,脸上红了一片,恐吓着父皇,故而戴着面纱。」 「既身体不适,便好好歇着,朕这里又不缺伺候的人。」 我温柔小意:「儿臣当然知道父皇不缺伺候的人,可儿臣愿意。说句大不敬的话,儿臣从前想这般尽孝,都没有机会。」 「父皇不要嫌弃儿臣手脚笨拙就好。」 父皇拍拍我手背,默然将汤药尽数喝下,我亦未多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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