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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裴宴之率先前往北境，林将军带领其他人跟在后面。 宫中事务繁忙，小皇帝还要处理之前周大人从汀州带回的人和证据。 却依旧出城来送他们。 少年经历了这件事后，瞬间成长许多。 褪去往常的稚嫩，真正彰显出一个帝王的威仪。 他知道，裴宴之是自己母后留给自己的人。 所以他很信任裴宴之。 不然这样领兵打仗的事情，哪里会让他一个大理寺卿去做。 “一路保重，朕等你们凯旋的好消息。” 听到小皇帝的话，裴宴之颔首示意。 “另外，母后说，若是抓到陆永康，就地正法，不必再回来了，她也不想再见到他。” “跟陆永康有关的人，母后都会处置掉。” 小皇帝淡声说出这句，声音染上些许淡漠。 经过这件事，冯太后是彻底的死心了。 本想为先帝保全陆永康，可留他在，便是对江山的威胁。 生在皇家，向来只有利益纠葛，从无真心可言。 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在疏远自己。 “臣明白。” 落下这三个字，裴宴之离开了上京。 商言早在下一个城池等着，虽然不是太想借助裴宴之。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权势的确是个好用的东西。 只是众人都没想到，在进入北境三日后，裴宴之便失去了踪迹。 林将军发现联系不上他后，更是心急如焚。 这要是被陆永康的人先一步找到裴宴之，对他们来说，局势便会瞬间扭转。 无奈之下，林将军只好书信一封回了上京，请小皇帝下决策。 裴宴之生死不明，是否要此时进攻。 路府，平地一声惊雷响起，香凝仰头看着外面的天，微微皱眉。 “又要下雨了？” 第215章 口是心非 春喜为香凝披上一件披风，忧心忡忡地说道：“小姐，看这天色，怕是要有一场大雨。” 还是晴日雨，艳阳高照的天，却显得有几分阴沉。 “大哥还没回来吗？” 想起一早就出去的路江，香凝也有些担心。 万一下了大雨，大哥也没带伞，淋着了怎么办？ “大少爷还没回来呢？要不要奴婢差人去看看？” 听到春喜的话，香凝点点头：“趁着还没下雨，让人送把伞过去吧。”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府中的宁静。 春喜赶忙去开门，只见一名神色慌张的士兵站在门口，手中紧紧握着一封书信。 “香凝姑娘，这是林将军让我务必交给您的。” 士兵将书信递上，匆匆离去。 林将军？ 香凝的心猛地一紧，她预感这封信与裴宴之有关。 双手打开信封，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裴宴之失踪，生死不明，局势危急…… 香凝的脸色顿时一变，手中的信笺也随之飘落。 她怎么也没想到，裴宴之会突然失去踪迹。 “春喜，去商行。” 几乎是没有再去思考什么，香凝便对春喜说出这句。 裴宴之去北境之前，她给了他信物的。 若是他有用，路氏的商行定会收到消息的。 “姑娘，您是担心裴大人吗？” 春喜问出这句后，香凝脚步一顿。 担心裴宴之？ 她是有些不太想承认的，可若是不担心他，她又为何要去打探他的消息。 想起裴宴之那句，他不甘心死，香凝垂眸，她什么都没说。 春喜看到香凝的态度，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此时三国交界的地方，裴宴之身上穿着北境人的衣裳，坐在角落看着一处。 还没到北境，他就遭遇了刺杀。 刺杀他的人除了陆永康也没旁人了。 所以裴宴之顺势而为，直接从那处悬崖跌落下去，并跟上了刺杀他的刺客。 此时他盯着的这处，就是那些刺客最终消失的地方。 香凝赶到路氏商行，商行掌柜见她神色匆匆，连忙迎上前来：“二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掌柜的，裴大人去了北境，如今生死不明。我之前给过他信物，路氏暗桩可曾收到消息？” 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吩咐手下人去查。 片刻后，手下人回来，在掌柜耳边低语几句。 掌柜的脸色愈发凝重：“姑娘，我们的暗桩并未收到裴大人的消息，不过近日北境一带确实有异常动静，似乎有大批人马在调动。” 香凝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掌柜的，务必加派人手，密切关注北境动向，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二姑娘放心，我一定会盯紧的。” 听到掌柜的话，香凝从路氏商行出来后，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 “姑娘之前不是说，不想知道裴大人的任何事吗？” 春喜轻声说了句，她见香凝心情凝重，便想说些轻松的话来调节气氛。 香凝听到这句，启唇又合上。 “有些人，不是说能舍弃就舍弃的。” 她和裴宴之，有太多说不清，理不断的事情。 哪怕她嘴上一直说着不在乎，可当听到他消息时，依旧还是会去关注。 他说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爱她胜过爱己。 只要一想起裴宴之，香凝就能想起这话。 春喜似懂非懂的想着香凝的话，却见她已经上了马车要回路府，她赶忙跟上。 另一边，裴宴之紧紧盯着刺客消失的方向，心中暗自思量。 片刻后，他悄悄 起身，朝着那处隐匿之地摸去。 山林中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裴宴之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他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 几乎是瞬间，他抽出腰间长剑，挡下了从暗处袭来的攻击。 “果然是你。” 裴宴之看着眼前的刺客，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刺客冷笑一声：“裴宴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便再次攻了上来。 裴宴之与刺客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闪烁。 刺客招式狠辣，招招致命，裴宴之却应对自如。 他瞅准时机，一剑刺中刺客的肩膀。 刺客踉跄后退几步，眼中满是不甘。 “说，陆永康在哪里？”裴宴之冷冷地问道。 刺客咬牙切齿，拒不回答。 裴宴之见状，没再犹豫，直接一剑封喉。 既然陆永康能派人来，说明他早就知道了他的行踪。 可林将军的大军在后，他独自前往，又怎会暴露行踪。 想到这里，裴宴之眸光冷寒，倒是没想到，朝廷里还有陆永康的人。 解决掉刺客后，裴宴之并未停下脚步。 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陆永康的下落，擒贼先擒王，能拿下陆永康，所有事情都会事半功倍。 裴宴之顺着刺客消失的方向，继续深入山林。 一路上，他留意着周围的蛛丝马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他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脚印和打斗的痕迹。 握紧手中长剑，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 山洞内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还有一股莫名的火药味。 裴宴之警惕地前行，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他赶忙躲到一旁的岩石后，仔细倾听。 “今夜就行动，要把人阻断在鹰嘴崖。”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 “还有，陆永康不能留了。” 另一个人用北境的话说了句，裴宴之听不太真切。 “谁？” 明亮的火把瞬间亮起，将整个山洞都照亮。 裴宴之赶忙躲到一旁，而后就见一人走进来。 那人看到她出现，十分恭敬，几人用北境语交谈了几句。 不多时，他们便都离开了这里。 裴宴之这才从暗处出来，他打开火折子，看到他们留在山洞里的东西。 堆叠了一地的硝石。 陆永康这是想炸了漠河吗？ 这么多的硝石，简直不敢想，要是用到战场上，会带来多大的危机。 他不敢再耽搁，环顾一周后，从山洞走出去。 下一瞬，一把长刀伸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就说，那山洞里还有人。” 第216章 为我动心 裴宴之腕间长剑骤然翻转，剑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堪堪架住劈面而来的长刀。 火星迸溅的刹那，他看清对方青面獠牙的青铜面具——是北境十二狼卫！ 洞外突然为首那人双刀交错，刀背狼牙在雷光中泛着幽蓝，分明淬了剧毒。 裴宴之瞳孔微缩，足尖挑起地上一块硝石，内力灌注直射左侧举着火把的狼卫。 “轰！” 硝石撞上火星的瞬间炸开炫目白光，洞内顿时粉尘弥漫。 裴宴之屏息后仰，剑锋贴着地面横扫，三根火把应声而断。 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呛咳声，他借着方才记忆中的方位疾掠，剑尖精准刺入某个温热躯体。 “第五柱石后！” 有人用北境语嘶吼一声，裴宴之旋身腾空，三枚透骨钉擦着发梢钉入岩壁。 他凌空踏在倒悬的钟乳石上，忽觉腰间一凉。 不知何时绕到背后的双刀客竟削断了他半截腰带。 满山洞的硝石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裴宴之反手掷出剑鞘击退追兵，纵身跃出山洞的刹那，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整座山体都在颤抖，被引燃的硝石将洞窟化作冲天火柱，热浪掀得他踉跄栽进泥泞。 “他在崖边！” 裴宴之抹去嘴角血渍，掌心按住腰间渗血的伤口。 十二狼卫仅剩五人，但个个都是北境王庭豢养的死士。 前几日的雨水冲刷着鹰嘴崖万丈深渊，他忽然瞥见为首狼卫腰间晃动的青铜钥匙。 电光石火间，所有线索轰然贯通，这枚钥匙是漠河的秘钥。 有了钥匙在，想进漠河，轻而易举。 陆永康被逼到穷途末路，此时存的心思就是要同归于尽。 反正左右都是死，倒不如大家一起去死。 裴宴之突然笑了，染血的白衣在狂风里猎猎作响，他突然明白陆永康为什么在逃亡时也要带着陆嘉敏了。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貌美的女人，可以为他做许多事。 双刀客身形微滞，瞬息破绽，裴宴之袖中软剑如灵蛇出洞，剑光过处血花四溅。 当最后一名狼卫捂着喉咙倒下时，他扯下那枚沾血的青铜钥匙。 崖下隐约传来战马嘶鸣——漠河方向竟亮起连绵火把，宛如一条吞吐着死亡的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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