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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陈氏抹了抹湿润眼角转身最后道：“吕宣，你别后悔。” “我……做事从不后悔。” 晚间穆卫祈皱着眉头听完宫人的汇报，皱着眉头道：“要是我家阿锦被姑嫂打了一巴掌，估计真要闹得剁手砍脚了。”
第6章 清冷皎洁的月光撒下，映着女人如同白瓷般的肌肤，南玉锦披着轻纱，走在宫殿的连廊内。 夜深了，廊下宫灯，灯影绰绰，哪怕年过三十，岁月也没有在她脸上有过多的痕迹，反而让她的身姿更加婥约窈窕，气质变得更加成熟清冷。说是月上嫦娥 ，都不为过。 南玉锦就是穆卫祈心中那可见却触不可及白月光。 “阿锦，你为何还不高兴。朕封了你的兄弟姐妹，赏了金银珠宝，为了你废了皇后，立了太子。” 南玉锦转过身，神情若有所思盯了他一会儿，淡淡道：“你喜欢就好。”说完她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穆卫祈慌慌张张把她搂到怀里，“怎么咳嗽了？我现在就让御厨炖枇杷梨汤给你。” “想来是北方的气候干燥，比不得江南水乡，而且你走后我就常常住在南湖边的庄子里。” “那我就把宫里御花园的池塘在挖大一点，再修一条白玉汉水渠，绕着未央宫如何？” “呵呵，你因为为我惹了不少祸事，如今不必劳民伤财。”她拍开穆卫祈伸来的手。 明明言语淡淡，却不知怎么刺激到了穆卫祈，他上前道：“西宫那边的竹林挡了水路，确实该拆掉。离未央宫也太近了。” 穆卫祈觉得一定是吕宣的存在才让南玉锦不高兴，而且吕宣的孩子，虽然没死，将来说不定也会影响皇位。 只要吕宣死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也就没了，自己的妻子才会原谅他，到时候他们一定就能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他道：“你是不是在为沧钧的事情发愁，你不要担心，朝堂上谁说我们儿子不好，我就罢免谁。沧钧最像我，比那两个孽障蠢货好多了。况且历来都是立嫡立长，我立沧钧为太子，反而是拨乱反正。阿锦，你不用担心。” 南玉锦默默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进宫她本是不愿，她对他那迫不及待的讨好态度，只觉得可笑。 一想到他昏庸的做法，南玉锦被气得逗笑了，朱唇浅浅勾起，这一抹浅笑，倾国倾城，月下魅影，神秘清冷的脸上难得的笑颜，如同鬼魅一样，迷惑了帝王的心。 “笑了，阿锦，你笑起来真美。”他痴痴地看着她的笑颜，忽略了她眼底的冷漠淡然。 他更加笃定，一定是因为吕宣才让南玉锦不高兴的。 况且宠自己的原配妻子，疼自己的皇后，可不是昏庸。这叫帝后恩爱，忠贞不渝，为天下做表率。 穆卫祈把自己做得一切都理所当然。完全忘记了，吕宣也是他一同拜过天地的。 废太子目前还被软禁在东宫，穆沧钧在南方当着仗义疏财的游侠公子好好的，突然入宫当太子，身份还是有些不适应。 母亲心情不好懒得理他，说随他去玩。他呆在宫殿里，可宫殿再大，也没有一座城大，逛了几天，觉得没意思。父皇为了他的安全又不让他出宫。 想到吕皇后还送了他一柄一尺长的金如意，又想到两个弟弟这么可怜，觉得乘着有空不如再去拜见她。 他在自己宫殿里找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合适心东西送给她。毕竟宫殿里的东西，都是父皇给他的，不算他自己的。 穆沧钧挠了挠头发，想来想去，最后打算把自己一直带着身上的配剑送给吕皇后当做回礼。 毕竟只有这把剑，是他自己的。但是送一把剑，好像不太合女人的需求。应该送点头面首饰这些的。就算孝敬长辈，好像也不合适。 “一柄金如意，娘娘也真是大方，不像我娘是个小气鬼。从来喜欢自己享受，对我扣扣搜搜的，骂我讨债鬼。可我只有这把剑是从家里带来的，算了，再说吕娘娘，什么金银财宝没见过。以后寻到好东西，再孝敬她一份吧。” 他来的突然，在院子里玩的灵儿见到大哥来了，笑着跑向他，这回他拿了几条木棍给他。 “殿下，娘娘身体不适，在休息，我去喊娘娘。”宫人道 “哎，不必，我跟弟弟在这里玩一会儿，不必惊动娘娘。” 西宫实在简陋，屋外里石凳石桌也没有，不像未央宫那边豪华，不过倒也雅致清幽。两人直接席地坐在宫墙外的竹林下，竹影斑驳洒在他的玄色常服上，午后太阳灿烂，晃着灵儿眼花。 等穆沧钧搭好了鲁班锁，灵儿又小声道：“大哥，我想见二哥。” “弟弟，你为什么不说话呢？”穆沧钧看着他灵动的双眸，不禁疑问道 “因为我不喜欢我娘亲。”他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为什么，因为她对你不好吗？”
第7章 “不，她很好，只是娘亲很蠢，我不喜欢跟蠢货玩。我想见二哥，二哥很可怜。”灵儿眨着亮亮的眼睛恳求大哥道。 “好。” “昨天半夜，父皇把娘亲的凤印令牌全都收走了，值钱的东西也拿走了。我娘一分钱都没有藏起来，太蠢了。”他嘟囔道 “这……那我跟我娘说去。” “不要告状，我娘亲害怕你娘亲。她会被吓死的。她就是胆小鬼。大哥，你真是个好人。我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哦，好的，好的，我不说。”穆沧钧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 穆沧钧带着三弟去了东宫，他进不去，就让侍卫带他进去了。侍卫想了想一个小孩子而已，又有大皇子嘱咐，也没有多虑，直接让东宫侍女把楚王穆沧翼抱走了。 吕宣喝完药午睡醒来看到儿子不见了，又听闻皇长子带着楚王去了东宫，她觉得穆沧钧是个好人，不会害一个小孩子，但不知道为何还是感觉有些不安。 立马拿着丝绸布围着脸，连头发也不梳，带着几个侍女就出了西宫。 然后自然就被不远处的侍卫拦了下来。“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在一起，就在前面宫殿里。您想去哪？” 因为皇上的意思是封后和改立太子，都要挑选良辰吉日，正式下旨昭告天下。 名义上吕宣和太子还没有被废，但是皇上都已经让大家改口了。 “我想去东宫，楚王在那里。” “娘娘，东宫你可去不得，还是请回吧。” “那我想见一下皇上。” 侍卫踌躇了一会儿道：“好，我去命人通报一下。” “多谢。”吕宣想脱下耳环去赏赐，才惊觉自己从娘家带来的财宝昨晚已经被人全拿走了。 话说昨晚那个阵仗，跟抄家一样，十几人闯进屋，翻墙倒柜的。吓得她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弟弟在外面犯了造反的事情。抱着孩子，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最后还是她的贴身侍女若兰去问领头的公公，才知道皇上要给南皇后重新打一顶凤冠和各种首饰。 至于废后的那套首饰礼服，因为她戴过就不要了。但是新朝刚刚建立，要节省开支，吕娘娘这边还有些余钱，皇上就先拿了。 那群人动静很大，吕宣怕吓坏了灵儿，只命若兰把剩余金银财宝全供了上去。 那领头公公还说这宫殿以后要拆，娘娘还要住到别处去。等回过神来，吕宣琢磨陛下可能是为了南玉锦的事情，不是为了弟弟的事情才迁怒于她。 她只求弟弟安分守己。至于南皇后的事情，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报应。是她拆散了他们夫妻，硬要嫁给他的。南皇后说不定对她恨之入骨，她实在不敢去招惹她。 侍卫回来后告诉吕宣皇上没空，她点了点头，若兰搀扶着她回了宫。 “希望灵儿没事。”她喃喃自语道 “娘娘，不必担心。小殿下只是出去玩了，您身子骨要紧，最近太医也说了，忧愁善感，郁结于心，不利于您养病。”若兰皱着眉头劝慰道。她这个主子，让她这个当奴才的都忧心不已。忒善良好说话了。 东宫内，太子抱着楚王，他流着眼泪断断续续说着：“弟弟，老师刚刚带话给我了，说我们受欺负了，三舅舅不服气，要起兵造反。二舅妈进宫问我娘亲要凤印起兵，我娘亲没给。 我不想三舅舅和舅妈死，我这里一瓶鸠毒，我打算自己去死，表弟表妹就不会死。 反正我也是废人，无救了。大哥也来了，我被废也是早晚的事情，我才不要被废父亲废掉。我自己去死，死前还是太子。至少死前我没有被废掉。” 穆沧灵听到哥哥说的话，立马就警觉哥哥被骗了，戒备森严哪里来的老师传话。二舅妈这事情这么隐蔽，他怎么会知道。全都是父亲告诉二哥，故意逼他去死的。今天宫里晚上还会摆宴席，舅舅造个屁反。 但是他没有挑明，毕竟人微言轻 ，再者见惯了母亲的懦弱样子，小小年纪的他，整天都有一股疲倦感，他不想说，懒得说。 穆卫祈竟然没发现他这个小儿子的性格，其实跟南玉锦差不多，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但是与南玉锦不同的是，许是自出生开始的颠沛流离让灵儿对亲情看得特别重，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总不能一辈子装傻，他们兄弟一死，确实能保住母亲一条命。虽然他不喜欢母亲，但还是想她活下去。 毕竟自己的父亲对母亲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不像对他们兄弟两个，是不加掩饰的恶心厌恶。 不然也不会天天命人往母亲的药里加料，让母亲睡得很死，喜欢在她睡着的时候来偷偷看她。然后宫人们天天在底下说娘娘干了什么，要不要跟陛下说。 穆卫祈等人都以为他是傻子哑巴，都不避着他，但是穆沧灵什么都知道。 想到吕宣，穆沧灵胸口闷闷的，与生俱来的厌蠢病就犯了，吕宣是完全一点不管事，底下人偷东西她都不管，没了就没了。 穆沧翼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把床褥子掀开一角，拿起毒药。 穆沧灵跑到他身边，蹲在他脚上抱着他的大腿。穆沧翼这样就走不动了。 他不知道弟弟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弟弟肯定有话对他说，索性自己哆哆嗦嗦扶着床沿边也坐在地上。
第8章 穆卫祈这时候还不知道大儿子惹出了什么祸了，坐在宫殿里像往常一样处理政务，底下太监谄媚道：“吕娘娘那边还找了两箱子金银珠宝，这是直接充入内帑呢，还是……” 穆卫祈看着一堆金银，想了想道，最后沉声道：“这些头面首饰，小孩子的金锁都先融了，不做内帑，充盈国库。”说完又瞥见箱子里几根木簪。 她不喜欢金银，但是家里给她的都是金银，最后及笄礼前，她说要朴素，她大哥派人到天涯海角的琼州找了黄花梨木材，给她做出嫁的嫁妆家具，余下的料子给她做了几根木簪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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