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敢?” 萧洵舔了舔后槽牙,敢孤身面对刺客的人居然会怕他。 有意思。 说起来,他萧家痴情种其实不少,例如先帝便只有李太后一人,他皇叔平南王也只平南王妃一个人。 他自问算不得什么痴情种,这些年不纳妾娶妃无非是不想被李氏操纵,可如今他有了想要留在身边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萧洵想要再欺身一步上前,就听耳边传来一道聒噪的声音。 “皇兄!” 只见五公主着一身粉色的长裙立马飞奔而来,瞧见一旁的沈陵川,立马收住脚步,然后姿态优雅端庄地漫步过来,声音轻柔道:“沈大人。” 沈陵川垂首行了个礼,恭敬道:“五公主安。” 萧沁唇角高兴得压都压不住,忙道:“沈大人还是唤我沁儿吧。” 沈陵川低着头,“臣不敢逾矩。” 萧沁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收拢了,倒是一旁款款而来的四公主微笑道:“五妹,沈大人素来家风严谨,不对任何女子逾矩,你又何必为难他。” 她将“任何”两个字咬得格外重,然后笑看着沈陵川,问:“沈大人,你说是吧?” 沈陵川敛眸,长睫之下情绪暗转无波,并不作答,而是道:“四公主安好。” 萧溶见他避而不答,也没有追问,只是冷笑一声,不再看他,转而道:“皇兄今日倒是得空来这儿。” 萧洵见她,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应道:“随意看看。” 他与萧溶也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当初姜皇后不过孕育二子一女,大皇子早逝,二公主已然出嫁,他虽立为太子,膝下却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敬妃膝下一子一女,便是四公主萧溶,和病弱的六皇子萧漳。 他和萧溶关系一般,说不上好也算不得坏。 只因当初敬妃怀第二胎的时候,有太医诊断说是十有八九会是男胎,后来喝了萧洵敬的茶,险些大出血难产而亡,她便恨上了萧洵。可她也不想想,他要是真想害死敬妃腹中的胎儿何必自己动手?还给她叫太医? 事后虽是查出是敬茶的宫女怨恨敬妃某日责骂过她才下此毒手,可谁会信这种理由。 约莫也能猜到是哪个人动的手好一箭双雕,这才又与他关系缓和了些。 陈妃的萧沁与他最亲近,可惜,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没什么威胁,便当妹妹养着了。 再就是李后的第七子萧羿。 萧洵敛眸,那杯毒茶应该赏给他喝才对。 众人站得久了,湖边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眼看着凉亭里的小姐们都要奔向这边,还是赵如春先开口道:“不如去凉亭那儿坐坐吧,都在这儿站着倒是不雅观了。” 五公主也忙点头,想起来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呢,立马扫视全场,然后定睛一看就抓住了秦姝落。 瞧她身材纤瘦,一身青衣格外清秀雅致,面容姣好,就是被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让她一时分辨不出究竟是不是那画中的女子。 太子领着众人都朝凉亭走去,只秦姝落磨蹭着逐渐走在了人群之后,想着今日实在不宜出行,更不宜贪心想要扭转名声。 偏一旁的五公主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热络地挽住她的胳膊,然后问道:“你是不是就是秦家大小姐呀?” 秦姝落一怔,随后乖巧道:“臣女是刑部左侍郎秦敬方之女秦姝落。” 萧沁瞧着她,她年岁小,又不怎么受重视,其实不曾见过秦家大小姐,只是她十四岁那年便已听说了她的事儿,而且她也知道一点儿底细,那年选秀是母后一手操办的,是以母后的妹妹,首辅李玉坤的嫡次女李秀莲也在其中。 若论家世,样貌还有才学,李秀莲都是太子妃当之无愧的人选,只是她仗着自己是李家的女儿,性子略有些跋扈,所以皇兄一直不喜欢她。 当时,她还好奇过皇兄到底要如何处理此事,没想到后来便听说,太子嫌弃今年秀女面相刻薄,性情阴险善妒,当场大发雷霆,甩袖而去的消息。 故而,上回皇兄让她宴请京中各家的小姐,她也就未曾想到秦家姑娘身上去。 她看着前边儿已经走到凉亭的众人,再看看秦姝落,忍不住在心底暗叹一声,皇兄到底是喜欢这秦家小姐呢还是不喜欢呀? 她实在是有些看不明白。 秦姝落也不知道五公主一直盯着她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秦家虽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可她与公主这般热络的机会还是很少的,而且她总觉着今日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很是奇怪,就连四公主,方才离开之时好似也打量过她一眼。 秦姝落倍感心累,只觉着这宴会何时这般难应付了。 还不等她清空脑海中的思绪,便又听五公主道:“你,能不能摘下面纱,让我、让本宫看一眼?” “这……”秦姝落看着五公主那双好奇的眼睛,唇角有些抽搐,再看看周围还有好些个跟五公主交好未曾离去的世家小姐,不免有些犹疑。 “就看一眼!”五公主伸出一根手指道。 秦姝落抿了抿唇,看着她那双清澈又忽闪的大眼睛,紧了紧拳头,最后抬手摘下面纱。 面纱一落,五公主便立马被她的容貌所震惊了,这长相不说绝色,可也差不到哪儿去,尤其是她又肃着一张脸,格外让人想要征服。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那颗小痣,却见秦姝落猛地后退一步,才惊觉道:“真的是你。” 秦姝落蹙眉,“什么是你?” 五公主摇摇头,旋即笑道:“没什么。” “诶,她是不是那个秦家女啊?”有人忽然惊声道。 京城之中,秦姓官员不算多,可也有两三户。但能被特意直指是那个秦家女的却只有一个人。 “不是久不露面吗?怎么又出来了?” “五公主,你怎么邀请了她呀?” “诶,她是不是还没出嫁啊?” 旁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响起,秦姝落的脸色便一次比一次煞白。 五公主刚要制止,就听有人冷嗤一声道:“你居然还有脸出来!” 秦姝落抬眸,只见一个身着天水碧罗裙的女子带着一脸不屑和隐约的恨意走了过来。 五公主也是一惊,“秀莲,你怎么来了?” 知道皇兄要来,她可是特意没邀请她来的啊。 “还说呢,五公主接连举办两场宴会都不邀请我,难不成是瞧不起我李家?瞧不起我李秀莲?” 萧沁忙摆手,别说,她也有些怕李秀莲,磕巴道:“没、没有,我这不是怕打搅你嘛……” “哼。”李秀莲直接越过她,然后站在了秦姝落面前,讥讽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忘记你当初是被拖出午门的了?” 当初抢了她的头先被太子看中不说,还丑到了太子的眼睛,害得太子都没心情看剩下的秀女! 秦姝落一瞬间好像就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 耳边一下是那人薄凉又恶毒的声音。 “秦家女面相刻薄,必然阴险善妒。孤瞧之不喜,母后若是喜欢,赐给七弟如何?” 一下又是世家公子小姐们肆意嘲笑的声音在回荡。 “得亏她秦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不然殿前失仪,被人丢出午门,谁还敢娶她家的女儿。” “可不,魏老将军要是知道自己的遗脉这样不争气,恐怕得气得从坟里爬起来!哦对了,忘记了,老将军骁勇善战,战死沙场,早就找不见坟头,只留一座衣冠冢了。” “还有脸出门,我听说她爹最近都不敢在朝堂上说话,真是丢人现眼啊。哈哈哈哈——” …… 秦姝落紧紧掐住自己的双手,指尖用力至泛白,哑声道:“你住嘴。” “我住嘴?”李秀莲直接捏住秦姝落的手腕,却不小心瞧见她手上的疤痕,“呦,这还寻死腻活上了,怎么着,你害得我当不了太子妃,你还委屈了?你怎么不划烂你这张尖酸刻薄的脸呢!” “放开我!”她用力地挣扎着,耳朵里的那些混乱的声音,却越来越响,她一时间甚至都分不清是谁在说话。 眼前好像有无数个人在指指点点。 “是不是她啊?” “长得也不算刻薄嘛?难不成是性子刻薄?诶诶诶,还是别盯着她看了,这样刻薄的女人万一记恨上咱们了怎么办?” “呦,还有脸出来啊!长得这么丑,这么刻薄也不怕吓着别人。” 秦姝落听着那些混乱的声音,身体摇摇欲坠。 李秀莲拧眉道:“装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伎俩?” 可下一瞬秦姝落便眼前一黑,直接倒地。 “阿落!” 她眼眸半闭半睁之间好像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会如心焦担忧她的年轻男子,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宋钰。”她无声呢喃道。 随后便彻底不省人事。
第10章 凉亭之中,众人纷纷落座。别说这五公主安排宴会倒是安 凉亭之中,众人纷纷落座。 别说这五公主安排宴会倒是安排得极好。 不仅备了冰块降温,就连饮品也是多种多样,除去酒水清茶,还准备了酸梅汤、莲子粥等清热解渴之物。 不过萧洵不大喜这些酸甜之物,便还是喝的茶水。 他浅抿一口清茶,然后望着凉亭入口处,唇角透着些无奈。 他知道这秦家姑娘待他疏离,大抵是初见之时被山匪吓着了,有些害怕卷入是非之中,便也不好逼得太紧,吓着人家了。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一旁的沈陵川也自斟一杯,可他喝的却是酒。 四公主在对面瞧着,冷嗤一声。 可萧洵都喝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萧沁和秦姝落等人过来,不免有些不快。 他倒也不怕秦姝落先走,以小五那丫头的性子,多少能猜出一点他的心思,定会留人,否则今日这场宴会便见不到秦姝落了。 偏还不等他喝完手中这杯茶,就听见不远处的争吵声。 萧洵眉峰一皱,起身去查看,却不想瞧见秦姝落的第一眼便是她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阿落——” 他情不自禁地呼喊。 秦姝落眼眸半睁半闭,唤出了“宋钰”两个字。 萧洵抱住她的手微微一紧,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才把人打横抱起来,冷眼看着周围的人,尤其是李秀莲。 “殿、殿下……”李秀莲瞧见那冷如寒冰的眼神,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辩解道,“是她自己晕倒的,又不是我推的。” 一旁的五公主也是心急道:“还吵什么呀,赶紧叫太医呀。” 萧洵这才把人抱回平南王在此处的别院。 南安别院。 秦姝落煞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萧洵勉强给她喂了些药,沈陵川和五公主也在一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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