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抽开手去,娘娘自然也不会巴巴地追上去要握着她的手,因她确实娇生惯养,不过是为了收买这些下人的人心,她却不会当真放低自己的身份。 娘娘收着手,悄悄命她去拿一些藏起来的,用辣子腌制的酱果过来。 她腹中本来就没有孩子,太医虽然被迷惑能诊断出她怀有身孕,却绝对看不出她腹中孩儿的性别,娘娘为讨陛下欢心,便日日在他面前吃酸梅子,整个宫殿之中不许见一点儿辣味儿。 酸儿辣女,吃酸的,陛下才会以为她腹中的是龙子; 但她实则最爱的是就是那一口辣味,故而只敢偷偷躲在下头吃。 二人正说着这些悄悄话,享用着头藏起来的好吃的,外头便传来层层叠叠的通传声,说是陛下到了。 娘娘面上先是一惊,连声吩咐宫女,将那些辣味儿的东西给藏起来。 但还是太慢了,她这些天在帝王面前装相,装的太狠了些,如今好不容易能吃些好的,她几乎摆了半桌,这时候就是两个人一起收拾,恐怕也不能在帝王进殿之前收拾好。 娘娘的目光落在后殿的窗口上,忽然想起来,揽月台的后殿是一口湖,夜里的时候天上的明月会倒映在那湖水之中,如同一道巨大的玉盘,被周遭的围栏揽在怀中,堪称一绝,故而依水而建的揽月台才叫揽月台。 娘娘藏东西藏得也不大及时,只怕自己被发现了,甚至干脆将面向湖的那一面窗户打开一道小小的缝隙,直接将她刚刚私藏的那些辣味酱果丢进了湖中。 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她又匆匆忙忙地让宫女儿赶紧点起那那些能够遮盖味道的熏香,而那宫女儿确实想的很是周道,甚至已经给她备好了漱口的香茶。 娘娘也顾不上什么平素里的做派与优雅了,将那香茶往口中牛饮似的一灌入口中,飞快地漱口吐水,用手帕子擦干了面上沾着的水珠,这时候皇帝有些急匆匆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外头。 他在外头喊:“爱妃?今日可好一些了。” 娘娘满脸都是喜色,连忙收敛了面上焦灼的神情,往外迎去,一面轻声细语地说道:“臣妾好多了,多谢陛下挂怀。定是因为陛下隆恩浩荡,这孩子也知道感念父皇的辛苦,今日都不曾闹腾,臣妾今日的胃口尚可。” 却不想少年帝王跌跌撞撞而来,进了宫殿,便将所有人挥退。 “下去,都下去。” 他的语气很有些急促,娘娘有些舍不得身边的宫女,那宫女却也不敢再留,只给她一个安抚性的眼神,便先告退了。 * 那宫女跟着其他外头伺候的宫人走了出去,几个小宫女儿躲在角落里看她,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手里拿着几个荷包,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的。 她们应当是来送贿赂的,毕竟她是娘娘身边的头号红人; 但如今,她没有这些心思去应付这些小宫女。 这些贿赂,比起她终于能够在娘娘的身边混到个职位而言,又能算什么? 她面上瞧着沉静,实则脚下的步伐很有些快,等走到自己平素里居住的地方,左右都没有人,一直平静无波的面上才终于露出一个大到有几分可怖的笑容。 她笑着笑着,脸上的泪便流了下来。 她多年的心愿,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任由自己流了许久的泪,她才用衣袖将自己面上的泪水一下子擦去了,在床榻下找到自己写了一半还不曾写完的信笺,继续在上头画着旁人看不懂的文字。 圈圈点点线线,谁也看不懂。 但若是有金宫之人在此,恐怕能看出,这纸上所用的,乃是金宫之中通用的一种密令。 用口诀加以对应,才能看到这上头的内容。 她压着纸张的手挡住了前面的字,只能看见后头的一句:“……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 宫殿之中的娘娘自然不知她依仗的宫女儿正大哭着,更不知她写的那些信究竟要给谁,她正要应付这一位忽然而来的帝王。 “陛下,这是怎么了?”娘娘有些担忧地看着少年帝王有几分潮红的脸。 帝王深呼吸了一口气,只道:“没什么。” 他脸上有些温柔,握着娘娘的手,询问她今日害喜的症状可有好一些。 娘娘心中一股子快活,忍不住反手握着他的手,耐着心中的狂喜说道:“陛下给臣妾寻的那几位太医极好,开的开胃方子都有些用处。但是治标不治本,若是想要臣妾彻底好一些,还要别的一桩法子。” “你说就是。” 娘娘羞红了脸:“臣妾要陛下,多陪陪臣妾。” 美人面色绯红如花,动人心弦。 小皇帝的呼吸粗重了些。 娘娘闻声,禁不住问道:“陛下是怎么了,可是龙体不适?” “母后那里……”帝王面上漏出厌恶之色,却闭了闭眼,不曾多说,只是呼吸之中漏出几分粗重之色:“爱妃,就寝吧。” 妃子一惊,连忙往他的方向看过去,惊疑不定地说道:“还是白日……” 却不知戳中他哪处痛点,只阴恻恻地说道:“朕是天子,何时,何地,都可。” 说着,便径直扯开她身上的宫装。 大片的肌肤一下子涌到他的面前,他甚至顾不得毫无前戏,直接将人往自己的身下按。 他的动作太粗暴,娘娘也只觉得干涩难进,层层钝痛而来。 偏偏他还要那样粗暴地去咬她,将她的胸口咬得都是牙印血痕,鲜血淋漓。 “陛下……” “不许出声!” 他将她的腿都折叠起,竟连软榻都不上,就这样压在金殿的柱子上,几乎是将她胸口本就摇摇欲坠的衣襟一把扯了下来。 金柱冰凉,娘娘只能惊叫。 这殿中如此淫靡,娘娘初时疼,后来也渐渐沉迷在得趣味之中,忽然感觉到一道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身上。 她下意识看过去,才发现殿门虽关上了,临湖的窗户却没有关上。 有人隔着窗口,远远看见她的放荡模样。 那人,似曾相识。 娘娘忽然如坠冰窟。 便是隔着那样远,她也认得出他是谁——他,在那儿看了多久? * 那边一室血雨糜烂,明棠也在一片头疼之中醒来。 乍然睁眼,便被从丹田之中传出的阵阵剧痛疼得蜷缩成一团。 她脑海之中尚且一片浆糊,半晌都不知自己究竟在何方,只觉得浑身时而燥热时而冰凉,疼痛如同丝茧一般紧紧将她缠缚。 身下不知是什么,冰凉坚硬,下意识将烧得滚烫通红的脸贴在上头,汲取着那点儿透骨的冷意,才觉得意识稍稍回笼。 周遭静得可怕,明棠能听见自己微弱又紊乱的呼吸。 她趴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正跌倒在地上,费力转头一看,身后的长明灯映照着数十块命牌,种种灵果灵丹供奉于前,香炉之中有烟袅袅升起,这一切便格外清冷而孤寂。 第241章 明棠是别人的妻? 明棠记不得这是何处了,她有些懵地从地上坐起来,随后被自己满身的血惊了一跳。 原来是她腹部几乎被人开了个口子,血从里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疼痛如绞。 而她的脑海之中有些空空如也的感觉,她好一阵子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过了许久才勉勉强强地想起来自己叫明棠。 可自己是谁,人在何处,她已然全不记得了。 但即便没了记忆,她也生性冷静,捂着腹部传来的疼痛感,费力地转过身去,勉力在身后的香供桌上看清牌匾上书的字。 一个个,都姓封。 整整齐齐,秩序井然。 明棠打量周遭,辨认如此规制,立即反应过来这应当是一处宗祠,那些牌位,乃是在这里收受香火的祖宗香火。 她记忆之中,似是有人姓封。 不仅如此,好似还有一人,姓谢。 想起那人时,连心都似乎有些起伏不平。 但这两人究竟是谁? 明棠便再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脑海里云遮雾绕的,什么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雾霭。 也是在这一瞬,外头忽然远远地传来锣鼓喧天的声音,在这可怕的寂静中甚至还能听见宾客的喧闹声。 人大多能言善辩,不管暗地里怎么想,面子工程总是做得很好。 于是此时明棠便能听见他们口中一箩筐说不完的好听话。 “浣花仙子灵资过人,与仙尊极为相配。” “如今还叫什么仙子,该称一句仙尊夫人了。” “仙尊与尊夫人两情缱绻,此情隽永,令人生羡。” 仙子? 仙尊? 夫人? 明棠下意识一哂笑——这是在演什么话本子里的戏曲不成? 正这样一想,明棠的脑海之中忽然一疼,好似一只大手忽然攥住她的脑仁,将一大段的记忆往她脑中一塞。 她疼痛,又下意识地与那记忆苦苦抗衡,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着。 疼痛侵蚀她的理智,叫明棠并未察觉,她腹部的伤口在这样的动作下应当会撕裂,此刻却毫无变化。 * 而那原本应该关着代笔先生的小院,如今被一片迷雾笼罩。 而迷雾之外,不知何时竟然极快地拉起了厚厚的幕帐,在庭院之外,幕帐之中,正端坐着两人。 一人浑身黑袍,连面都被金箔覆盖,看不清容貌,正跪坐在庭下,面对着面前放着的两个大小人偶,似是入定一般; 周遭都是浓浓的雾气,似乎有荧灯在其中闪烁,两个大小人偶额头上订着符咒,从上头牵出两条细细的红线,往小院中的迷雾而去。 另一人白衣不染,如同那九天玄仙,头上戴着的帷帽遮掩了他的容貌,只能瞧见他光洁瘦削的下巴。 他正摆弄着手中的棋子,忽然在一片安静之中出声道:“他二人在其中,本……我能否进去径直杀了谢狗?” 那黑衣人还是闭着双眼,如同呓语一般说道:“禁术已然开始,你若直接闯入,会被禁术所杀。” 他的官话说得十分生硬,断断续续,异于常人。 那白衣人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为何不早告知?” 黑衣人还是眼皮子都不睁:“君并不曾问某。” “你这般,不怕我杀了你?”白衣人面上的神情被帷帽遮掩着,看不清楚,连他的语调也似乎并无几分变化。“不问便不告,不是你等下属应有的做派。” 他锐利的视线似乎能从帷帽下透出来,将面前之人凌迟。 那人却还是不紧不慢:“君要杀某,自便就是,原本便是某与君恩怨纠缠,还君一条命的人情,才陪君演了如此一场大戏。某并不是君的仆从,并无事事皆要告知君的义务。”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08 首页 上一页 20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