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刚才的话刺伤了她,可现在在他怀中,她却又忘了,呆滞一下,忍不住伸手抓住他臂膀。 他于是立刻紧紧搂住她,吻得更重,一边扯去她衣衫,一边将她放下。 这一刻她意识到,她一直在想他。 他不在的两年,她在想他,盼他回来,他回来了,她想他看看她,对她多眷顾一些。 自从他回来,却对她视而不见,她便再没睡过一个好觉,心中凄切,遍体生寒。 今夜,他抱她,她似乎终于找到了温暖,再也不愿放开。 冬夜苦寒,但今夜的房中,却尤其炙热。 …… 清早,骆晋云从床上醒来,床外的蜡烛已经熄灭,一缕天光从窗外照进来,青丝披散,容颜如玉的女子,正在他怀中安睡。 他,失败了。 本想再不与她靠近的。 辽东两年,他自觉想明白了许多事,所谓“拿得起放得下”,所谓“万事莫强求”,他决定放下。 以往种种,都算他自不量力,日后,他不再执着,不会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她在他面前一哭,他便再也抵挡不住。 她竟然,为他而哭,他看过许多次她为裴隽而哭,却是第一次,因为他而哭。 于是,他忘了誓言,忘了求生本能,第二次坠入她这道深渊。 人能摔几次粉身碎骨呢?这一次若再摔下,他还能爬起来吗? 外面传来一丝水盆响动,薛宜宁突然醒来。 这时门外玉溪低声道:“夫人……” 薛宜宁才惊觉天色已晚,连忙要起身,骆晋云朝外开口道:“夫人病了,上午卧床休息。” “是。”玉溪回答。 外面没了动静,他轻声道:“你再睡一下吧,下午再起。” 两夜没怎么睡,她眼底都有明显的青痕。 她看看他,贴着他胸膛又闭上眼。 睡了一会儿,又将眼睁开。 他问:“怎么了?” “这个时辰起来习惯了,睡不着。”她回答。 “那就再躺躺。” “嗯。” 两人安静在床上躺上。 一会儿,她想起婆婆还病着,她却不去请安,又想起夏柳儿的事。 “昨天母亲和我说的是,纳夏姑娘为妾。”她说。 骆晋云回道:“她不会再提了,我和她说了当初赶夏柳儿出府的原因,她想进门,便与长生私下谋划,假装落水,想让我去救,以此逼我就范,母亲也惧其胆大妄为,所以不会再说这事了。” 薛宜宁现在才知道这其中内情,原来夏柳儿是这样才被赶出去的。 她忍不住道:“但你前两天还在那里过了一夜。” “谁说的?”他问。 薛宜宁不愿供出阿贵,回答:“大家都知道。” 看着她脸上那隐隐的酸意,他不由微扬了唇角,说道:“我是去看了她,但看完,没有睡意,去外面待了一夜,这不叫‘在她那里过了一夜’。” 她不说话了,隔了一会儿,闷闷道:“接她进家里来养病这件事,你决定好了?” 他低声回:“没有,只是和你商量。” “那我不同意。”她回答:“要什么样的大夫,我去替她请,要几个人侍候,我送过去,不许接来家里。” 明明是被拒绝,他心底却有些高兴,乖乖道:“好,听你的,这事我不管了,都由你去办?” 她说:“给她找夫家的事,我可以试试,但是,她毕竟是孤女,可能不会是太好的人家。” 这意思,便是她只是去张罗,却不会用骆家或自己的身份来给她撑面子。 他抚着她鬓侧发丝道:“好。” 夜里说不出的酣畅美妙,两人依偎着,有一种别样的暧昧浓情。 又躺了一会儿,薛宜宁道:“我睡不着,还是起来好了。” 他便依言松开她,由她坐起身来。 她要梳妆,自然不如他快,等他整理好时,她还坐在镜前由子清挽着发髻。 玉溪过来,将床上被褥都揭下,换上新的被褥。 昨夜两人炽盛,荒唐半宿,恐怕还留了印迹,薛宜宁有些不好意思。 “娘……”这时宝珠摇摇晃晃进来了,手里抱着那只新得的不倒翁,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奶娘在后面跟着,见了骆晋云,忙解释道:“宝珠一起来就要找娘,我说娘今日不舒服,先不去打扰,她也不听。” 薛宜宁问:“宝珠,吃饭了没?” “吃,莲子。”宝珠回答。 “又吃的莲子羹,不腻呀?”她笑问。 宝珠似乎不明白“腻”是什么意思,又似乎没仔细听,没回答,只是歪着头看向面前的骆晋云。 过了一会儿,小声道:“嘚……嘚嘚……” 骆晋云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来,轻声道:“宝珠。” 宝珠笑了笑,将不倒翁摇给他听。 那不倒翁有些大,她力气小,便用两只手来摇,结果手上一用力,身子便失去平衡,要摔倒似的,骆晋云及时将她扶住。 宝珠说道:“二叔……” 骆晋云问:“什么二叔?” 薛宜宁回答:“这是她二叔送她的,宝珠手上大半的小玩意,都是二叔给买的。” 骆晋云不知想着什么,看着宝珠回道:“爹爹那里也有个玩意儿,走,跟爹爹去拿。”说着就抱了宝珠往院外而去。 奶娘迟疑一会儿,连忙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骆晋云又抱着宝珠回来了,薛宜宁正好梳完妆,一眼便见到宝珠身上多了只玲珑华美的项圈。 那项圈用的足金打制,黄灿灿的,下面是一只同是足金的长命锁,最显眼的便是那长命锁上镶着的一桃粉色的宝石,莹澈透亮,光彩夺目,竟是她也少见到的成色。 她将长命锁翻过来看,宝石后面还刻了字,“平安富贵”。 “这是……” 骆晋云顿了顿,说道:“在辽东时偶然得到,就带回来了。” 他说得轻巧又含糊,薛宜宁总觉得不像是真的。 这项圈做的精致秀气,一看就是女娃的,又镶着那样贵重稀有的一颗宝石,就算找工匠去制都难制成这样,怎么就那么好运气,随随便便就偶然得到了? 她只是疑惑,没多问,朝宝珠道:“宝珠下来吧,爹爹该用饭了。” 说完看向骆晋云:“在这儿用早饭?” “嗯,好。”他回答。 这时宝珠道:“不要下来。” 骆晋云轻笑,“好,爹爹抱着你吃饭。” 奶娘站在一旁,暗暗高兴将军终于肯抱小主人了,却又纳闷,这前几天还一副冷淡模样,昨夜就来金福院过夜,今天又对宝珠和颜悦色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将军这闹的是哪出。
第103章 早饭端来,骆晋云抱了宝珠坐下,宝珠伸手去够他头上的发冠。 骆晋云牵起她小手道:“这个不能碰,弄乱了,爹爹又要重新束发。” 宝珠似乎听懂了,将手放下来,却一扭头,又将手伸到了桌上。 她手快,谁都没注意,只一瞬间,骆晋云面前刚放下的一碗热粥便被她抓翻了,粥水从桌上淌下来,全洒在骆晋云身上。 旁边丫鬟一阵惊呼,放碗的放碗,拿抹布的拿抹布,宝珠也大哭起来,骆晋云连忙抓住她手道:“烫伤了?” 说着立刻帮她吹着手,又吩咐丫鬟道:“快去拿冷水来。” 薛宜宁看看宝珠的手,说道:“没烫着,粥只是温热,她是吓着了。”说着将宝珠接过来,递给奶娘,自己接过玉溪手上的干净抹布,弯腰去擦他身上的粥。 骆晋云自己将抹布接了过去,拦住她:“我自己来,你去看看孩子。” 宝珠仍然大哭着,奶娘正哄着,拿手绢给她擦手,薛宜宁过去安抚道:“没事了,宝珠别怕,只是粥打翻了,已经擦干净了,下次别乱碰桌上的东西了,好不好?” 宝珠抽泣了几下,很快好了,薛宜宁又连忙进房去看骆晋云。 他身上的粥汤已经擦掉了,但衣服是要重新换的,只是之前那身衣服还是早上才从和正堂取过来的,如今弄脏了,这边一身衣服也没有,又要重新去和正堂取,他只能在房中等着。 明白他今日去衙署应卯已是晚了,薛宜宁解释道:“小孩子都这样,喜欢乱抓东西,你别生气。” 骆晋云看她一眼,闷声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那是我女儿。” 难不成在她心里他就这样冷情不讲道理,自己没看顾好女儿,险些将她烫着,还要反过来去生女儿的气? 薛宜宁低声道:“毕竟是耽误了将军。” 他看她半晌,抿唇沉默一会儿,最后说道:“等一下,就将那边的东西搬过来吧。” 说话间,带着些公事公办的正经,没去看她。 薛宜宁应了声“好”。 见她还站在一旁,他说道:“你先去用饭吧。” 这时丫鬟将他衣服拿了过来,薛宜宁将衣服接进来,回道:“我先服侍你换了衣服。”说着,放下手上衣服,过来替他解去腰带。 他本想说不用,但看着面前的她,却又将话咽了下去,静静让她帮自己解腰带,褪下衣服。 粥水将里裤也打湿了,全都得脱下来,她替他解开裤绳,将脸垂得低低的。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抚着她脸道:“怎么一副新妇模样?”说着坐到床边去,自己脱下里裤,换上新的。 薛宜宁问他:“将那边的东西都搬过来?” “都搬。”他回。 待换完衣服,两人一同出去,骆晋云又要去抱宝珠。 薛宜宁在后面道:“将军快用饭吧,等一下早饭都冷了。” “没事,我不怕冷。”骆晋云说着将宝珠从奶娘手中抱过来,宝珠却不愿意了,马上扭头要找奶娘。 见奶娘没去接,爹爹也不撒手,宝珠便哼哼起来,一只手够向奶娘,好不可怜。 骆晋云没办法,只得将她还给奶娘。 奶娘忙说道:“宝珠知道爹爹赶着出门,心疼爹爹呢。” 骆晋云没说话,只是略带怅然地看一眼宝珠,这才回桌吃饭。 吃完,骆晋云离开正房。 走到院中时,看一眼墙角正开花的一棵腊梅,以及旁边两棵含苞待放的红梅,转头朝薛宜宁问:“什么时候种的?” 昨夜来得晚,没看清是什么树,今早才发现是梅花。待降雪时,这几株梅树想必分外妖娆。 薛宜宁看一眼那几棵树,回道:“就是宝珠出生后的秋天种下的。” 骆晋云多看了那梅花几眼,又看一眼旁边的山茶花,心情似乎不错,转身走了。 薛宜宁则要去福禄堂看老夫人。 老夫人昨日染病卧床,她今日原本就起晚了,所以用过早饭,马上就动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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