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仍在专心致志吃糕点。 不得不说,骑马是个体力活,方才他忙着与马驹斗智斗勇,顾不得饿,一到了乾清宫,只觉得自己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这下他是专心致志吃着东西,就连皇上与自己说话一时间都没顾得上:“……啊?皇玛法,您在与我说话吗?”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皇上那关切的眼神。 皇上道:“朕问你这伤还疼不疼。” 还未等弘昼说话,他就道:“朕就该命人将这马驹训好了再送给你的……罢了,这几日你就继续玩吧,等过几日你那马儿训好了再开始学骑射也不迟。”
第53章 四爷再次忍不住在心底感叹皇上的偏心来, 想当年皇上对弘皙等人也是严苛要求的,可如今对上弘昼,却如此纵容。 这孩子本就顽劣,若照皇上这样娇惯下去, 只怕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纨绔。 虽说弘昼留在身边, 如此讨得皇上喜欢, 对四爷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他却不愿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将弘昼的未来葬送进去。 他觉得,还是得选个合适的机会将弘昼接回雍亲王府才是。 但即便四爷再蠢, 可看着皇上一脸关切,也知道如今并不是合适的时候, 眼瞅着皇上与弘昼你来我往的,真真是一派祖孙和睦友爱的场面。 弘昼在念书写字方面是能偷懒就偷懒, 实在是他领教过后世的快乐教学,对这个年代的“书读百遍其意自见”的说法很很不赞同,柳老先生还稍微强些,诚亲王府的方先生恨不得一篇文章会命他们读上两百遍。 像弘历这样聪明勤奋的,一篇文章读上三五十遍就会了。 但每每弘历与方先生说自己已经会背文章, 但也不知道是方先生的教学方式本就如此, 还是说得老三提点过的缘故, 总会板着脸要他继续背文章,多背几遍, 如此方能将文章记得熟练。 这样的教学方式,弘昼很不喜欢, 自然不愿在其中多费心思。 但骑马不一样, 他很喜欢那只被他取名叫做“香橼”的马儿,也很喜欢骑马的感觉, 当即就板着脸道:“皇玛法,不行的,我明日还要去练习骑马。” 说着,他一张小脸上就浮现几分雀跃的神色来:“虽说方才我被香橼摔下来了好几次,但您没看见,我最后一次骑马的时候才没有被它甩下来,您不是说马儿认得人吗?想必它已经开始认识我了。” “若是我停上几日,到时候它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原先额娘就教过我,滴水才能穿石,凡事持之以恒才能做的好,若我做什么都像念书似的,那我定会成为一个纨绔的。” “您知道纨绔是什么吗?纨绔就是败家子,我才不想成为纨绔了!” 四爷听到这话,恨不得感动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微不可察点了点头,觉得这小崽子总算长大懂事了些。 皇上微微愣了一愣,继而笑道:“好,好,不愧是我爱新觉罗一族的子孙,你都如此说了,朕就不拦着你了。” 他对那些谣言也是知道些的,不少人背地里都说弘昼太过顽劣,可在他看来,这世上就没几个孩子比弘昼更聪明懂事了:“那你便好好学习骑射,等到了明年秋天,朕带你去木兰围场狩猎。” 弘昼面上露出喜色来:“皇玛法,真的吗?” 待他听到皇上点头称是,若非顾及伤了膝盖,恨不得是一蹦三尺高,连声道:“皇玛法,多谢您了。” 很快魏珠就带着太医走了进来,虽说太医一瞧见弘昼的膝盖就觉得此乃小伤,但碍于皇上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他还是装模作样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最后更是道:“还请皇上放心,小阿哥所受的不过是皮外伤,每日用药酒揉一揉,不出五日就能好了。” 皇上这才放心。 接下来的日子,弘昼那小小的身影每日都出现在校场上。 一整个夏天的时间,弘昼长高了,也长瘦了,褪去了婴儿肥,眼睛显得愈发大了,模子里竟能瞧出几分俊朗来。 到了初秋,弘昼不仅与那匹叫“香橼”的小马驹友好相处,骑着香橼跑上几圈,甚至还能骑着它连跨几个栅栏。 皇上与四爷见到这一幕时是连连点头。 皇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来,这些日子虽说大半时间皆由谙达教授弘昼骑射,可只要他有时间就会亲自教一教弘昼或者检查弘昼的骑射有没有进步,如今更是道:“……弘昼这样子颇有你十四弟当初的模样,朕记得当年你十四弟刚学骑马时也是整日泡在校场,手心都磨破了几层皮都不肯回去,朕看弘昼以后定能当个大将军。” 四爷恭敬道:“都是皇阿玛教的好。” 其实弘昼骑马学的这般好,他也是没想到,原以为当初弘昼在乾清宫那番话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却真叫他坚持下来了。 弘昼又骑马跑了一圈,最后更是骑着马稳稳当当停在了皇上与四爷跟前,也不要人搀扶,直接从马背上跃了下来,扬起一张笑脸道:“皇玛法!” “阿玛!” 皇上含笑看着他:“你这马骑的是愈发好了,等你长大了,定能成为个威风赫赫的大将军。” 如今弘昼骑在马上,已可以做到人马合一,他想往哪儿去,想做什么,香橼就驮着他去哪里。 就算是如今弘昼站在此处与皇上,四爷说话,香橼也乖乖站在一旁等着,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 弘昼笑眯眯道:“都是皇玛法教导的好。” 他就算再痴迷于骑马,却是个不足四岁的小孩,偶尔也会觉得辛苦或想放弃,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总是皇上在一旁或鼓励或鞭笞他。 四爷见弘昼额上已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便招呼弘昼去歇息片刻。 如今已至初秋,天空碧蓝如洗,皇上带着四爷,弘昼坐在校场里的石桌旁喝茶,是浮生偷得半日闲。 皇上难得闲散,便问起了雍亲王府的一些琐事。 四爷的语气依旧恭敬,可因这些日子时常出入乾清宫探望弘昼的缘故,恭敬中又带着几分随意,含笑道:“……多谢皇阿玛关心,年氏就快足月了,大概中秋节之后就会生产,虽说年氏身子弱,却有大夫细心调养着,怀相并不差。” “雍亲王府向来子嗣不丰,年氏能够添个一儿半女也能热闹不少。” 说着,他的眼神便有意无意扫过正喝着蜜水的弘昼,笑道:“原先有弘昼在王府还稍微热闹些,如今他到了乾清宫,雍亲王府却是更冷清了。” 一听这话,弘昼蜜水也不喝了,抬头道:“阿玛,这下您可知道我的好了吧?” 四爷似是而非笑了笑,道:“你额娘与你哥哥很想念你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弘昼就想到了耿格格和弘历。 自他出生后,从未有一日离开过耿格格,自他能走了,也是每日都要去缠着弘历玩耍的。 知子莫若父,皇上也知道四爷的意思,便道:“等过了中秋节,就要弘昼跟着你回去吧。” “他是你的儿子,有阿玛疼额娘护的,总不好一直将他霸在朕身边。” 他很是舍不得弘昼。 离了弘昼的雍亲王府寂寥不少,离了弘昼的紫禁城又何尝不是这样?现在的皇上每日习惯于弘昼陪着自己用饭,习惯每日一下朝就看到弘昼巴巴等着自己,习惯弘昼叽叽喳喳与自己说今日又去哪个宫里吃了什么好东西……这张小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弘昼也是舍不得皇上,当即就看向皇上道:“皇玛法……” 皇上笑着道:“如今你骑马的功夫可不比寻常十来岁的孩子差,你跟着你阿玛回去后也不可懈怠,到了明年秋闱狩猎时,你可不能丢了朕的脸,记得了吗?” “朕啊,知道你舍不得朕,朕也舍不得你。” “你这样子像生离死别似的,若是想朕了只管跟着你阿玛屁股后面进宫,若是你阿玛再敢推脱,朕就治他的罪。” 弘昼重重点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不会丢了您的脸的。” 接下来的几日里,对他来说可谓是矛盾的很,他既巴望着早些到中秋节,毕竟过了中秋节他就能看到耿格格与弘历了,可他又希望时间慢些,也不希望与皇上分开。 这几日里,弘昼忙着与惠妃娘娘等人告别,忙着更加努力练习骑射,当然,还忙着打包皇上送给他的好东西……就这样,时间一晃就来到了中秋节这一日。 元宵节赏花灯,中秋节一样可以玩花灯。 弘昼老早之前就与魏珠说了,请了内务府给他做了一盏小灯笼,虽说内务府中什么好东西都不缺,但对他来说却觉得没什么意思。 所以到了中秋节宴会前夕,小阿哥小公主们手上提的皆是各种各样好看的花灯,唯独弘昼手上却提着一个放大版的飞蛾花灯。 内务府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们既能做得了精美的蝴蝶,兔子花灯,也能做得出惟妙惟肖的飞蛾花灯。 这飞蛾花灯是用纸糊的,更是请了紫禁城中的画师精心设计,天将黑未黑之际,弘昼提着这样一盏花灯在紫禁城里行走,本就回头率颇高的他顿时是回头率更高了。 弘昼提着飞蛾花灯前往设宴处,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了德妃娘娘,连忙凑上前请安道:“玛嬷。” 因皇上敲打过德妃娘娘之后,德妃娘娘对弘昼虽谈不上喜欢,可明面上对弘昼不似从前那般疏离。 可今日,弘昼每上前一步,就吓得德妃娘娘后退一步,德妃娘娘更是脸都白了。 德妃娘娘身边的绿波轻声提醒道:“五阿哥,咱们娘娘是最怕这等小蛾子的。” 弘昼答应一声,则要将自己心爱的飞蛾花灯交给身后的小太监,更是道:“是我的不好,我吓到玛嬷了。” 德妃娘娘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压根不愿得罪这小崽子,道:“弘昼,多谢你的好意了,你既喜欢这盏花灯你就提着吧,本宫……本宫要进去了。” 话毕,她就像逃命似的进去了。 弘昼便也提着花灯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大殿内便有嗤笑声响起,其中便有弘晟等人,弘晟近来与恒亲王府世子弘昇走的比较近,一见弘昼就与弘昇窃窃私语起来。 虽说弘昇不敢搭腔,但讥笑人这等事可不需要人搭腔的,弘晟只要自己说的痛快就行。 别问弘晟为何没与弘时交头接耳,是因今日四爷并未将弘时带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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