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钟氏的手一松,她“噗通”一声掉进了湖中。 整个动作是一气呵成,叫人叹为观止。 弘昼惊呆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凉亭。 幸好。 四爷正脸色沉沉站在凉亭中看着。 他连忙道:“阿玛,您都看见了,这事儿可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远处的弘历等人看到有人落水,纷纷跑了过来,更是七嘴八舌叫了起来:“快来人呐,快来人呐,有人落水了!” 很快就有小太监冲了过来,就在一众小太监纷纷准备跳水救人时,只听见从凉亭下来的四爷厉喝一声:“谁都不准下去。” 弘历等人:??? 他们不明白四爷这是要做什么,要知道就算四爷再不喜欢钟氏,可钟氏肚子里揣的可是四爷的第一个孙儿啊! 四爷却像没看到他们面上的惊愕之色似的,更是冷声吩咐道:“苏培盛,你,去将钟氏身边的奴才全部关起来,分开关,派人一个个审问,看看钟氏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待苏培盛应声下去后,四爷便带着弘昼等人看着钟氏……在水里扑腾。 三月里的水仍是冰冷刺骨。 钟氏虽落水了,可大概也能听见岸上的人说话,心中暗道不好,更是嚷嚷道:“救命,救命啊……” 四爷不为所动。 就连弘昼见了都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低声道:“阿玛,这样下去,钟姨娘会不会淹死啊?” 四爷依旧没有接话。 一直等着湖中的钟氏呼叫声渐弱,四爷这才叫身边的小太监下去救人。 待钟氏被救上来之后,已氏奄奄一息,一口接一口往外吐水,整个人更是冷的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四爷直接命人将钟氏提溜到柴房,打算派人好好审一审。 谁知四爷的话音刚落下,弘时就飞快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钟氏的闺名。 钟氏可是有备而来,她刚落水,躲在暗处的丫鬟就去找弘时了,将所谓的真相告诉了弘时。 弘时一把就将湿漉漉的钟氏抱在怀里,冲着弘昼就开始嚷嚷起来:“弘昼,你做什么!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了,你冲着她一个弱女子做什么……” 他这话说到一半,见四爷冷冷盯着自己,剩下一半的话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 弘昼摇摇头。 钟氏才不是什么弱女子,钟氏有胆识有心计,反观弘时才是不折不扣的纯情小蠢蛋,蠢的叫人心疼。 四爷如今对弘时这个长子已是失望透顶,冷声道:“来人,将三阿哥拉走。” 弘时自是不答应,只是他不答应也没办法,哀嚎声传的好远都能听见。 四爷打算亲自审一审钟氏,叫人带着钟氏走了。 顿时,这里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小崽崽,一个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性子跳脱的小二忍不住开口道:“原先我就听人说过四哥雷厉风行,冷漠无情,今日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在小二十等人看来,四爷对怀揣着长孙的钟氏都能无情,当真是丧心病狂。 弘昼却是小脸一垮,不准有人这样说四爷:“二十叔,你都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哪里能这样说我的阿玛?” “我的阿玛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阿玛!” 小二十还是第一次见到弘昼脸上有这般严肃的神色,只能连连称是:“好,好,我说错了,弘昼堂侄,你别生气。” 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弘昼这才勉为其难的原谅他。 四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事情很快就真相大白。 比如,钟氏是受李松清所托,故意接近弘时。 比如,钟氏肚子里孩子的时间与她认识弘时的时间根本对不上。 比如,钟氏与李松清一早就有了私情。 又比如,钟氏故意借肚子里的孩子陷害弘昼。 …… 当弘时听说这些消息时,自是不愿承认,可为了保命的钟氏亲口与他承认了这些话。 弘时惊的足足愣了有一刻钟的时间。 当然,在钟氏知晓皇上压根没有将弘时立为世子的打算,一直以来都是弘时自作多情后,更是哀嚎一声,直挺挺晕了过去。 一时间倒是难以分辨这两人谁更惨一些。 四爷瞧见失魂落魄的弘时是恨铁不成钢,索性下令将弘时送回去养病,就弘时这脑子,的确得好好养一养。 事到如今,四爷也没忘记其中关键性的人物——李松清。 早在怀恪郡主与李松清有染时,四爷虽不喜这人,暗中刁难过这人,却也没想过要了这人性命的,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怀恪郡主自势端持,又怎会做出如此丑事?他又怎么好为要了李松清的性命? 但这一次,四爷却实在忍不住,便是身在圆明园中却仍写了封信给戴铎,叫戴铎解决了李松清。 方才钟氏都已一五一十招了,说以腹中孩子陷害弘昼的主意是李松清想出来的,既然李松清都好意思害人,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出三日,戴铎就送信给四爷,说事情已经解决。 而这一日,也是四爷一行人回王府的日子。 回想起这次的圆明园之行,四爷可谓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皇上对他的招待提出了高度表扬,更是放出话来,说以后若有时间还要再来圆明园小住几日的。 悲的是他就算百般不舍,却也不得不承认弘时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无奈放弃了这个儿子。 在回程的马车上,就连钮祜禄格格与耿侧福晋都说起了这件事:“……这钟氏瞧着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胆子竟这样大,也幸好弘昼聪明,若不然就要替她背了黑锅。” 四爷还替弘时保留了最后一丝颜面,并未对外说钟氏肚子里的种并非弘时的,只说钟氏是想借肚子里的孩子陷害弘昼,替弘时谋得世子之位。 耿侧福晋也是直摇头,无奈道:“天底下竟有这般狠心的母亲,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叫我说,若这孩子没能生下来也是好事儿,若有个这样的额娘,再有个这样的阿玛,以后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说着,她那慈爱的眼神便落在酣睡中的弘昼面上,弘昼昨晚上与小二十等人疯玩到半夜,今日一上马车就开始睡觉:“都说娶妻当娶贤,这话可没说错,只愿弘昼与弘历这两个孩子娶个贤惠的媳妇回来。” “特别是弘昼,这孩子性子是个跳脱的,最好能娶个贤惠又厉害的媳妇,好好管一管他!” 钮祜禄格格笑着道:“我看难得很,就五阿哥这性子,连皇上和王爷都管不住他,寻常人哪里管的住他?” 耿侧福晋听闻这话只有苦笑。 弘昼却不知道耿侧福晋已为十多年之后的事烦心,睡得宛如小猪仔似的,连何时被人抱下马车都不知道。 弘昼美美睡了一觉起来,已身在缓福轩。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弘昼最喜欢的还是缓福轩,特别是如今缓福轩有了小厨房,他就更爱了。 弘昼一睁开眼,杏儿就过来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弘昼想了又想,认真道:“前些日子在圆明园烤肉吃多了,今日中午就用些清淡的吧,用一道三和菜,一道香酱甜瓜,再加一道清蒸糟鱼,杏儿姐姐你再去问问看额娘,看额娘想吃什么。” 杏儿应了声,含笑就下去了。 因舟车劳顿的缘故,耿侧福晋与弘昼一样,中午就选了些清淡的菜色。 母子两人正开开心心用饭时,就听见外头传来小丫鬟的声音,说是四爷来了。 原本高高兴兴的耿侧福晋当即就变得有点紧张起来。 其实也怨不得耿侧福晋这般紧张,实在是近日四爷被弘时一事闹得心情不好,整日脸色阴沉沉的,像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 弘昼安慰耿侧福晋道:“额娘,您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他想好了,若是四爷真不高兴,迁怒到他们母子身上,那他就撒泼打滚,反正这等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不过他隐隐觉得四爷不会这样做的。 只是弘昼与耿侧福晋谁都没想到四爷走进来时面色竟带着喜色。 弘昼下意识朝窗外扫了一眼。 这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自家阿玛是怎么了? 落座后的四爷则与他们解释道:“是十三弟的病情有了眉目。” 不,不应该说是病情,而是十三爷的中毒情况有了眉目。 当初皇上也好,还是四爷也好,谁都没想过十三爷腿上的脓疮竟真的是中毒所致,一来是十三爷腿上的脓疮已生了许久,那时候的十三爷因替废太子求情,得皇上训斥,落在众人眼里已是弃子一枚,怎会有人冲着他下毒手?二来是这些年太医与名医不断,谁都没诊出其中不对劲来。 弘昼骄傲的挺起小胸脯来,正色道:“我可真厉害!” 四爷难得没有出言驳斥他,只笑了笑:“是了,这次全是你的功劳。” 一想到这件事,他心里就只剩下高兴。 这位擅长解毒的名医是皇上派人寻到的,一开始他为十三爷诊脉后是沉默不语,更是提出在十三爷府上住下来,之后又替十三爷诊脉好几次,这才得出结论来,十三爷的确是中毒了。 十三爷腿上生脓疮,有些时候夜里疼的睡不着,便时常在膝上敷些止疼的膏药,而这膏药中有一味药材正与他汤药中的药材相斥,故而他的病并没有好转,而是一日日恶化。 弘昼听闻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冷声道:“阿玛,到底是谁这么坏,要害十三叔?” “十三叔性子极好,从来没与任何人红过脸,到底是谁心肠这么歹毒?” 四爷摇摇头道:“目前还不知道。” “不过皇阿玛听说这件事后也是勃然大怒,吩咐人下去彻查此事,这些年来经手十三弟病情的太医并不多,仔细彻查一番,只怕不出五日的时间,就能真相大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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