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您撒谎的话,您的那些银子可就要归国库所有。” “您觉得如何?” 老九才知道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他连笑都笑不出来,迟疑看向皇上:“皇阿玛……” 皇上是似笑非笑,道:“老九啊,弘昼这法子倒也不错,毕竟朕整日身处紫禁城中,都听说过风言风语的。” 老九慌了。 他是真的慌了。 如今他府中上下虽说银子不多,可二三十万两的银子还是有的。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却拍拍他的肩膀道:“瞧你,朕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像成这样子?” “你又没犯错,朕怎会抄了你的家?” 他看着炕桌上放的那厚厚一摞银票,笑道:“不过朕也知道,这两万两银子,对你来说虽不是九牛一毛,却也不算什么。” “你既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出两万两银子来,若再多想想办法,相信还能再筹出银子来的。” “朕就替西北那些将士先谢过你了。” 这一顶高帽子戴在头上,老九是毫无招架之力,连自己怎么走出乾清宫的都不知道。 一出宫,他甚至来不及回府,直冲老八府上而去。 老八听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微微皱眉:“……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当日我就与你说过,皇阿玛虽年纪大了,却是耳清目明,如今既他老人家说出这等话来,可不是你拿出十万两银子就能了事的。” 老九只觉得眼前一黑,若非身边奴才眼疾手快将他扶着,只怕他就要一头栽倒下来。 老八却道:“你别怕,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 三日之后,老九在朝堂之上当众说出自己愿再拿出七万两银子来,更是表明这是自己所有的家私,更道:“……儿臣这些年仗着皇子身份生意做的顺当,就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上次得皇阿玛教诲后,儿臣回去之后思来想去,觉得就该如四哥一样倾力而出。” “不瞒皇阿玛所言,这七万两银子的确是儿臣所有家当,不过儿臣这些日子已命人变卖铺子,将能卖的庄子、铺子都卖了,更会将这笔银子拿出来供给西北将士的。” 四爷微微皱眉,只觉得老九这行径可不是他的做派。 果不其然,下一刻老九便道:“儿臣心系西北战事,听闻西北战事进展不顺,倒是由四哥捐出全部家当一事想到一个人,这人便是四爷故去侧福晋年氏之兄年羹尧。” “年羹尧乃康熙三十九年进士,如今在四川任职,虽为文臣,可对战事很有见地,儿臣曾见过他几次,觉得这倒是个可用之才。” 说着,他更是似笑非笑看了四爷一眼,道:“都说举贤不避亲,四哥也是的,既然你如此关心西北战事,就不该怕旁人议论而故意不举荐年羹尧的。” 四爷心里是咯噔一声。 他就知道老九不会有这么好心。 年羹尧的才能他自是知道的,若换成旁人,他定会与皇上举荐年羹尧的,但他也知道,年羹尧如今对他是恨之入骨,若叫年羹尧得了圣心,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前些日子他与皇上举荐格斯泰,此人也是一名猛将,才能不逊年羹尧,只是年纪有些大了。 皇上的眼神落在四爷面上,西北虽有富宁安坐镇,但进展却不顺,“老四,你觉得年羹尧如何?” 他对年羹尧印象不错,但仅限于对年羹尧四川的政绩。 四爷并不敢欺瞒皇上,只道:“回皇阿玛的话,年羹尧的确是个可用之才,此人心思灵巧,有勇有谋……” 有老九和四爷打头阵,顿时朝堂之上为年羹尧说话的大臣就不在少数。 一来是有讨好四爷与老九之意。 二来他们觉得年羹尧的确是个人才。 皇上微微颔首,当即就发话命人快马加鞭送信去四川,命年羹尧协助富宁安,希望他们能早日平定西北战事。 当弘昼听闻这消息时,他正在御花园与弘历捕麻雀。 往年他们捕麻雀都是用弹弓,弘昼向来准头极好,不说百发百中,却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两个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故而便用笼子来捕麻雀。 有乾清宫的小太监前来请弘昼两兄弟回去,很愿意卖个人情给弘昼,毕竟他们都知道弘昼捐给朝廷的银子有一大部分都来自于年家:“……真是恭喜弘昼小阿哥,贺喜弘昼小阿哥了,欢迎加入企恶裙八刘以七期弎弎零四看更多滋源皇上已经命年羹尧年大人去西北,想必以年大人的才能,很快就能平定西北战事。” “虽说如今年侧福晋去世了,可您也是要管年大人叫一声舅舅的,想必过不了多久,奴才们就要尊称他一声‘年大将军’的。” 弘昼微微一愣。 他记得历史上的年羹尧早就崭露头角,但却是在西北一战成名。 他心里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觉得四爷好像离那储君之位远了些。 那小太监还在喋喋不休,恨不得将年羹尧夸上天。 弘历却很快察觉出弘昼的不对劲来,低声道:“弟弟,你怎么不高兴啊?” 弘昼摇摇头,笑道:“我没有不高兴。” “我替西北将士和老百姓高兴了。” “只是这消息来的太突然,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年舅舅是文臣,怎么也能去打仗?难道这天底下真有能文能武之人吗?真是叫人羡慕。” 弘历免不得好生安慰他一番:“这世上能文能武的人毕竟是少数,你莫要伤心,你小小年纪,骑射就已经如此出色,已经很厉害了。” 弘昼虽面上带笑,可心里却是忧愁更多。 等着他们两个回到乾清宫,皇上心情也是大好,邀他们两个一起吃锅子。 等着锅子用完,皇上便道:“……我知道弘昼擅骑射,也听你们阿玛说过弘历书念的极好,既然如此,弘历,我便考考你。” 皇上略一沉吟,就道:“我听说你也会背《大学》是不是?既然如此,你便将《大学》背来我听听。” 弘历一听这话,就开始朗朗背书起来。 他背书与弘昼磕磕巴巴的背书不一样,他语速平缓,不急不躁,可见其胸有成竹。 等着他一篇《大学》背完,就连皇上都忍不住颔首道:“很是不错。” 继而,皇上的眼神就落于弘昼面上。 祖孙四目相对。 弘昼心虚低下头。 虽说当日他赶工将一整篇《大学》背了下来,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已忘得一干二净。 皇上却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点了点他:“弘昼,方才弘历已将整篇《大学》背了一遍,你也背一遍给朕听听。” 弘昼只得硬着头皮道:“大学之道,在于明德,在亲民……” 他这第一句还没背完,就已卡住。 一旁的弘历小声提醒道:“在止于善。” “在止于善。”弘昼背完这一句,又再次卡住,只扫眼看向弘历,一副求救的表情,仿佛在说:哥哥,接下来是什么? 可与此同时,皇上的目光也落在了弘历面上,弘历可不敢随便开口。 弘昼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皇玛法,我不记得了。” 皇上道:“若是朕记得没错,弘历这篇文章是在你前头会背的,怎么他还记得,你竟忘的是一干二净?” 弘昼嘟囔道:“那我也不知道啊。” 说着,他更是振振有词:“皇玛法,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与短处,不攀比,才能快乐成长。” 皇上见他如此能言善辩,懒得与他掰扯,眼神落于弘历面上:“弘历,你直到如今还能记得整篇《大学》?” 若真的如此,那他不得不称赞弘历一句奇才。 弘历腼腆笑了笑,道:“自然不是,先生曾道,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记性再好,总有忘却的一日。” “孙儿每月会抽出几日时间来,将从前的文章翻看几遍,这样就能保证从前的知识不会忘记。” “孙儿之所以能将整篇《大学》背下来,是因在半月之前还将这文章巩固了一遍,若不然,孙儿也是背不下来的。” 皇上看着半点不在意,还一心吃蟹粉酥的弘昼,再看了看沉稳有度,落落大方的弘历,对弘历是愈发满意。 有对比才有差距。 作为祖父,他自然更喜欢弘昼,可身为君王,他自然更欣赏弘历些。 这一刻,皇上显然也看到了弘历的好:“弘历,朕问你,你是真心喜欢念书,还是被老四和你额娘所逼的?” 说着,他更是道:“你在朕跟前向来不如弘昼在朕跟前放得开,朕又不是那等会吃人的老虎,你只管与朕说实话。” 弘历笑道:“孙儿不敢欺瞒皇玛法。” “这个问题,弟弟从前也是问过孙儿,当时孙儿就回答过他,当初的确是额娘逼着孙儿启蒙,说孙儿上头有年长的三哥,下头有活泼可爱的弟弟,若是孙儿无半点长处,定不会得阿玛喜欢,所以孙儿才努力读书,想要阿玛喜欢孙儿。” “可后来孙儿却发现在书中能知晓很多道理,更是沉浸其中。” “倒是如今额娘时常劝孙儿少看书少写字,就怕将眼睛看坏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很是诚挚。 皇上笑了起来:“好,既然如此,那朕在考考你。” “先前弘昼背《大学》,皆是死记硬背,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那你与朕说说《大学》这篇文章讲的都是什么。” 弘历面上半点惊惶都没有,一字一句道:“大学的宗旨,在于发扬高尚的品德……” 他竟如方才背书一般,将整篇文章的意思都概述出来。 弘昼顿时变成小迷弟,拍起手道:“哥哥,你可真厉害。” 这下皇上也难掩眼中惊愕之色,要知道背书并不难,可若将整篇文章的意思完整叙述出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脑海中既要背诵文章,嘴上又要叙述其含义,实在难得。 皇上更是道:“你背的很好,朕记得当年朕十来岁的时候都没有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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