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很快他们就见到一身常服的云山道人撑着伞,哼着曲儿从他们身前走过。 弘昼与小豆子不近不远跟了上去。 想必这云山道人心情很好,一路上,他嘴里的小曲儿就没断过。 很快云山道人就走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院子里,说来也奇怪,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里竟有这么大个院子。 云山道人推门走了进去,扬声道:“娘子,我回来了。” 娘子? 弘昼与小豆子交换了个眼神,这云山道人不是修道之人吗?何来的娘子?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叫他们大开眼界,他们不光见着一个貌美的妇人迎了出来,更是有三个孩子也跟了出来。 最大的孩子约莫十来岁的年纪,年纪最小的那个也就三两岁而已,三个孩子一看到云山道人就齐齐喊道:“爹爹,爹爹,抱抱!” 别看云山道人在白云观,在弘昼跟前拽的像二五八万似的,可对自个孩子却是没话说,一手抱着小儿子,更是问起两个大儿子道:“大牛,二牛,这两日你们有没有乖乖听娘亲的话?可有胡闹?”更 大牛与二牛齐刷刷摇头。 那个叫大牛的正色道:“爹,这两天我们可听话了,只是,只是……爷爷这几日病了,身体不大好。” 爷爷? 听闻这话,弘昼再次忍不住与小豆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明白这爷爷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人。 很快,弘昼就见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走了出来,他仔细一看,云山道人几乎与这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云山道人更是连忙扶着那老人道:“爹,您病了怎么还出来了?身子可还难受?要不要我给您请大夫……” 看到这一幕,弘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不过是一代传一代罢了。 弘昼很快就带着小豆子回去了白云观。 翌日一早再见到云山道人时,只见云山道人面上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可见是为他爹的病担心。 事到如今已是真相大白,弘昼也懒得在白云观浪费时间,便含笑道:“……云山道人,昨日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些日子我时常到白云观来,知道白云观的规矩,说是你们观中主持不是以资历论断,而是以水平评断。” “我跟在您身边学习道法这么久了,想要与您比试一二。” “不知道您可敢应战?” 云山道人因担心他父亲的身子,昨晚上并没睡好,猛地听闻这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定睛一看,瞧见弘昼面上满是郑重之色,拂尘一甩,冷哼一声:“弘昼小阿哥,不是我说你,你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一些,我活了八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与我比试道法的。” 他虽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可每日行走于京城高门大户,若是没点真本事,岂不是早就露馅了? 弘昼胸有成竹笑了笑,道:“不比试道法,那就比试炼丹吧。” 说着,他更是道:“阿玛不是觉得您炼的丹药很好吗?正好这些日子我也时常看到您炼丹,觉得您炼丹也不是很难,所以与您比试一番。” 云山道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弘昼却正色看向他道:“赌注就是一万两银子。” “若是您赢了,我给您一万两银子。” “若是您输了,从今往后您就关了白云观,离开京城,该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您说如何?” 爱财如命·云山道人是眼前一亮,如今他媳妇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如今他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与弘昼赌炼丹,他闭着眼睛都能赢。 如今他也不管什么胜之不武了,斟酌道:“比试炼丹,又是个怎么比试法?” “丹药并非神药,等吃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看出效果来,因人的体质不同,药效也不同,可不好论输赢的。” 弘昼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说起炼丹,我也知道些皮毛,您更是其中行家。” “到时候我们就在雍亲王府比试,互相交换彼此炼好的丹药,若谁能叫对方输的心服口服,亲口认输,那才是高手,您说了?” 云山道人一口就答应下来。 他又不是傻子,没道理有人给他送银子他还不要吧? 两人一合计,就将比试的日子定在了十日后。 弘昼胸有成竹离开了白云观。 回到雍亲王府后的第一件事,他就到了外院书房,将他要与云山道人比赛炼丹一事告诉了四爷。 比起云山道人来,四爷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显然觉得弘昼在胡闹,最后更是冷哼一声,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你与云山道人赌一万两银子?我问问你,你可有一万两银子?” 弘昼一滞,强撑到:“阿玛,虽然我没有一万两银子,但是皇玛法有啊。” “若是我输了,我就去找皇玛法借。” “况且,我肯定不会输的。” 说着,他更是看向四爷的眼睛道:“阿玛,我会让您知道,那些道教佛教炼丹之说都是骗人的!” 这话说完,他就雄赳赳气昂昂走了。 回去之后,弘昼就开始准备起来。 他并没有为十日后的比赛做准备,而是命这次随他一起回来的小豆子四处造势,越多人知道这消息越好,他可是怕到了最后云山道人不肯认账。 小豆子欣然领命。 这事儿很快就叫耿侧福晋与弘历等人知道了,耿侧福晋一门心思来劝弘昼,劝他这时候中止比赛来得及,若说起来,云山道人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揪着一个十岁的孩子不放,实在是不合适。 弘昼并未答应,仍是信心满满的样子。 一日,弘历也过来找了弘昼一趟,这次带来的并不是自己的新作,而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弘历一进来,便将荷包递给了弘昼:“弟弟,给。” 弘昼不解道:“哥哥,这是什么?” 他打开一看,却见着里头装的都是些银票子和过年时收到的金豆子,金花生之类的东西。 这下,他是愈发不解。 弘历微微叹了口气,道:“弟弟,我知道你要和云山道人比赛炼丹,还赌了一万两银子。” “因为这件事,耿额娘还找到额娘,要我帮着劝劝你。” “可耿额娘他们都已劝过你了,但你还是执意如此,可见是心意已决,既然如此,我又来劝你做什么?” 说着,他又是叹了口气道:“这是我这十年攒下来的银子,虽不多,却也有个一两千银子,都给你。” “这些日子你也清一清自己有多少银子,看看到底还差多少银子,咱们也好早点想办法。” “君子立于世,不可失信于人,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在他看来,到了比试那一日,弘昼肯定是会输的,大概会撒泼打滚不愿将银子拿出来。 但如今弘昼并非三两岁的小儿,若是这事儿传出去,旁人可是会笑话弘昼的。 弘昼手中捏着这沉甸甸的荷包,向来极喜欢银子的他却是重新将荷包塞回了弘历手中:“哥哥,这银子你自己收着吧,你每年在雕刻印章上就要花不少钱,我哪里能收你的银子?” “放心,我一定会赢的。” 弘历再次将荷包推了回去:“弟弟,如今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听三哥说了,说是你与云山道人比试一事,连弘春堂兄,弘旺堂兄他们都知道了,到了那一日,只怕他们都要来的。” “若是到时候你拿不出一万两银子来,多丑啊……” 弘昼听闻这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索性便将这荷包收了下来,想着等比试结束过再还给弘历,好让弘历安心些。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就到了弘昼与云山道人比试的这一日。 一大早云山道人还没来了,弘昼的那些堂兄弟们都来了,大多数都是受其阿玛所交代,来雍亲王府看好戏的。 像老九等人倒是想来,却被老八劝住了,直说如今他们与四爷的关系本就尴尬,没必要火上浇油,所以老九不光派来了自家所有儿子,甚至能鼓动的人都鼓动了,今日的雍亲王府是极为热闹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看好弘昼的,也是有人看好弘昼的。 看好弘昼的还不止一个,是两个。 这两个就是瓜尔佳·满宜的一双女儿,两个小姑娘如今已经四岁,长的是粉雕玉琢,很喜欢弘昼。 她们一看到弘昼就连连道:“弘昼叔叔,您一定会赢的。” 弘昼捏捏阿福和阿喜的小脸,笑道:“这是自然。” 云山道人是姗姗来迟。 因炼丹器具昨日就已运送到了雍亲王府,所以一直到比试前一刻钟,云山道人才姗姗来迟。 原本云山道人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的,毕竟对他来说,这一万两银子早在弘昼提起这事儿时就已到了他的荷包。 但他看着今日雍亲王府这么多皇孙贵胄,不免精神一济,觉得今日是打响名头的好时候,含笑与四爷寒暄一阵,继而走向了炼丹炉。 今日弘昼与云山道人一人一个案台,一人一个炼丹炉。 一开始,云山道人就是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一般,时不时更是闭目施咒,看着是像模像样的。 众人见状,不免嘀咕起来:“我与我玛法说起这事儿,连我玛法都知道云山道人,说在他小时候云山道人就享誉京城,弘昼小阿哥真的是以卵击石。” “谁说不是了?若是云山道人没两下子,如何会入得了四伯的眼?” “唉,我看弘昼堂弟这一万两银子输定了!” …… 这些话争相传入云山道人耳朵里,惹得他嘴角含笑,一举一动是愈发自信。 相较之下,弘昼这里则是乱糟糟的一团。 他从未炼过丹药,先前也就看过云山道人炼丹,看着觉得很简单,就像做饭似的,捣鼓捣鼓这,再捣鼓捣鼓那。 可很多事情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得很。 比如,做饭。 弘昼时不时打翻了装着药材的瓷碗,时不时又掀翻了炼丹炉的盖子……惹得众人是哄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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