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就高高兴兴下去了。 他去了缓福轩。 既然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还不如他亲口告诉耿侧福晋。 可他到底是低估了耿侧福晋的慈母之心,即便耿侧福晋见着他站在自己跟前是相安无事,却仍是后怕不已,连连道:“这些人可真是心思歹毒,连你这个半大的孩子都不放过,这几日你可千万别出门……” 可怜弘昼方才不仅在四爷跟前保证了一番,如今到了耿侧福晋又是郑重保证一番,就差对天起誓。 他是万万没想到,到了弘历跟前,他又来了一遍。 不过弘昼见着就连弘历这般好脾气的人听说这件事,都气的直骂人,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感动的。 相比于旁人的愤怒和担心,弘昼显得像局外人似的,甚至想着这些日子闲来无事,还将‘橘子’抱到了外院,以免他整日太过于无聊。 不过两日的时间。 弘昼就从四爷口中听说了这件事的进展。 提起这件事来,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四爷都皱起眉来:“……昨夜已经找到了那两个黑衣人,只是那两个黑衣人都已经死了,人是在城郊的一片树林里发现的,他们身上并无任何伤口,经仵作查验,是死于服毒自尽。” “我派人查了又查,可最近京中并无线索,怕是这件事只能查到这里。” 这事儿在弘昼的意料之中。 但耿侧福晋听了却是不愿相信,低声道:“天底下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即便他们没有当父亲,却也是为人子女,弘昼与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哪里能冲着弘昼下如此狠手?” 说到这里,她是又着急又生气,更是落下眼泪来:“这凶手若是找不到,岂不是弘昼一直都处在危险之中?” 四爷与弘昼见状,齐齐安慰起耿侧福晋来。 两人好一通相劝,耿侧福晋这次止住了眼泪。 四爷到底是忙得很,劝住了耿侧福晋之后便又匆匆回去了外院书房。 他刚到书房,弘昼就屁颠屁颠跟了过来。 弘昼面上并无什么担忧之色,甚至还消息道:“阿玛,我就说吧,既然背后之人是有备而来,想要找出真凶,只怕比登天还难。” 他见四爷脸色沉沉,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道:“您觉得会是谁在背后捣鬼?” 四爷道:“大概是你九叔那一伙人吧。” 他之所以如此笃定,可是有缘由的。 弘昼身为太子之子,于闹事遇刺一事是瞒不住的,很快不少人就知晓了此事。 昨日在四爷进宫将此事告诉皇上时,刚出了乾清宫大门,他就遇见了老九。 这些日子,四爷终于在老九面上看到了些许笑容,老九一开口更是道:“四哥,我听说昨日弘昼遇刺了,可是有这件事?” 说着,他更是连连摇头:“虽说弘昼这孩子活泼招人喜欢,但他那性子却是活泼过了头。” “四哥,你大概也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凡事过了头,可是会招人恨的。” “如今四哥你虽贵为太子,却还是多提点他几句的好,就他这性子,说不准以后还有这等事了!” 当时四爷脸色就沉了下来,“多谢九弟记挂,只是你有这心思替弘昼担心,不如想想自己的处境为好。” 这话一出,老九脸色也就难看下来。 自四爷被立为太子后,可谓一人独大,就连老九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从前他那不少生意都是打着皇子的幌子,众人想着他与老十四关系要好,有心巴结巴结他,如今已是树倒胡孙散。 四爷见他脸色沉沉,心里才稍微舒坦点,想着如今你脸色都已这般难看,若到了来日只怕脸色会愈发难看。 当然这些事情四爷是不会告诉弘昼的。 他与弘昼说的是不管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他定会将背后之人找出来的,最后更是再次叮嘱弘昼好生在府中避避风头。 虽说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冲着弘昼动手脚,但有些事是说不准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不敢拿弘昼冒险。 弘昼是连连点头。 但他心里却想着如何早些解决这件事就好了,若不然,他日日被关在府中,多难熬啊! 他是四爷的儿子,父子一脉相承,他也不是什么大方人,也想着早些查出真凶。 有人要杀自己,若他还要装大方,那是傻子不成? 又被关了几日,弘昼脑袋里却没有惦记找出凶手这么一回事,满脑子想的都是想出去逛一逛。 可惜啊,他与四爷说了几次,全被四爷无情的拒绝了。 弘昼盼啊盼,这一日总算看到了曙光。 他一听说陈顺子去见四爷,高兴的屁颠屁颠直往书房赶,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陈顺子的声音:“……当日就算您与皇上说弘昼小阿哥无事,可您走后,皇上却还是担心不已,皇上有多疼弘昼小阿哥,奴才们等人知道,太子爷您更知道,若是皇上没亲眼见到弘昼小阿哥平安无事,是不会放心的。” 四爷只道:“叫皇阿玛担心了。” 当着陈顺子的面,他都没好意思说,所有弘昼遇刺一事惴惴不安,唯独弘昼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弘昼听到这话别提多开心,与四爷请安后便道:“陈公公,走吧,咱们快点回宫,可莫要皇玛法等急了。” 说着,他拽着陈顺子就往外走,更是含笑道:“这些日子我也十分想念皇玛法,与阿玛说过好几次想要进宫探望皇玛法,可阿玛却不答应。” “叫我说,阿玛真的是杞人忧天,皇玛法身边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难不成我还怕遇到危险吗……” 直至弘昼的声音再也不听见,四爷这才无奈摇摇头,低声道:“这孩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一旁的苏培盛笑着道:“若等到五阿哥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只怕您又会怀念起他这般时候来。” 四爷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个理,摇摇头苦笑一声,继而自顾自忙了起来。 今日的弘昼简直比第一次出太子府还要高兴,一路上脸上的笑更是藏都藏不住,坐在马车里都不安生,掀开帘子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活脱脱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似的。 等着进了紫禁城,弘昼更是忍不住与陈顺子道:“上次我进宫时,这两棵海棠树开的还没这般好了!” “唉,皇玛法就该早些差你们请我进宫的……” 就更不必提他刚行至御书房,一进门,与皇上隔的老远就嚷嚷道:“皇玛法!” 他三步并两步,快步走上前道:“皇玛法,您怎么今日才叫我进宫啊?” “您是不知道,这几日我在府里都快憋出病来!” “阿玛是这里也不准我去,那里也不准我去,我可真是憋坏了!” 皇上还是有几分了解弘昼的。 当日他听说四爷说起弘昼遇刺一事,虽十分担心,但他老人家是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听四爷说弘昼平安无事,倒也不算担心。 如今看到弘昼,他更是笑道:“你倒是和朕想象中一样,嗯,好像这些日子还长胖了些,可见是整日呆在府中吃吃喝喝。” “既然你嫌弃在太子府憋闷,这次进宫就多住些日子吧。” 只是人呐,都是贪心的。 弘昼刚进宫时是挺开心的,真到了乾清宫,又怀念起宫外的风光来:“紫禁城再好,可也没有宫外好,您是不知道,如今春日京城街上有多热闹!” “还有天香楼最近又推出了几道新菜,我原还打算过去尝一尝,有一道莼菜羹,还有一道什么嫩笋子做的,等着我再能出门时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到时候这些时令的菜肯定就没有了。” “还有还有,上次我答应阿福和阿喜,再过几日要带他们去郊外踏青的,如今也是去不成了,两个小娃娃不知道多失望……” 他是越说越伤心,更是长吁短叹起来。 反正他说来说去,也没提起当日遇刺一事。 皇上也没有提起那等扫兴之事,含笑道:“从前朕就时常听你提起过好几次天香楼,既然老四不准你出门,那朕明日便带着你一起出去逛逛吧。” “开春了,正好朕也出去逛逛。” 弘昼面上的表情顿时就由阴转晴:“皇玛法,这话当真?” “您,您可别骗我啊!” 皇上哑然失笑:“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弘昼一副生怕皇上反悔的架势,连忙道:“那咱们明日等着您下了早朝之后就出去好不好?这样我明早就没时间陪德玛嬷说话,不如今日就先过去,顺便再去看看惠玛嬷……” 这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 即便光看着他的背影,也能看出他这时候高兴极了。 皇上自然是知道他的小心思,脸上带着无奈的笑。 可等着弘昼渐渐跑远了,他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下来。 皇上日理万机,哪里像弘昼一样有闲情逸致去下馆子? 只因他与弘昼,四爷想的一样,怀疑弘昼遇刺是老九做的手脚,可惜啊,他们并无证据。 他想着既然不能光明正大治老九的罪,若能以别的理由治老九的罪也可以,所以这天香楼,他就势必要走一趟。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件事真不是老九做的,可他身为叔叔,弘昼遇刺不光不担心,还对着四爷冷嘲热讽,就冲着这一点,他都忍不了!
第104章 弘昼出了乾清宫, 仍是满面春风,嘴角带笑。 只是他一路行至永和宫门口,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几分。 若非必要,他可真是一点都不想与德妃娘娘打交道。 按道理来说, 德妃娘娘位居四妃之一, 也该知道如今事情已成定局, 是再无转圜的余地。 可也不知道是德妃娘娘觉得一个“孝”字就能压死人, 还是偏爱到老十四到骨子里,直到如今还不能接受四爷已被立为太子的事实。 看她这一日日难受的劲儿, 知道的清楚她儿子被立为了太子,不知道的怕还以为她是死了儿子。 因四爷被立为太子一事, 如今永和宫上下所有人也是小心翼翼过日子。 虽说德妃娘娘从前脾气不错,可越是脾气好的人, 这发起脾气来就越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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