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两人碰见或在人多的地方,老八只露出一副惶恐胆小的模样来。 众人见了,私下不免议论纷纷。 到了最后,这件事甚至闹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原觉得老八在广州受了苦,有几分怜惜他,差人给他送去了好几次补品和药材。 在他老人家听说这件事后,老八在他心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落无可落,更是冷声道:“……他工于心计也就罢了,竟将郭络罗氏也扯了进去。” 说起来八福晋与皇上沾亲带故,他也是看着八福晋长大的,如今觉得老八为了给四爷使绊子,连自己媳妇都搭进去,对老八是愈发不喜。 四爷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任由着老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于一日早朝上,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奏请皇上将老八立为廉亲王。 廉。 清廉。 虽说当日皇上并未对外宣扬老九赚的那些银子都去了何处,可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些银子花在哪里,故而这一声“廉亲王”可谓是打了老八的脸。 皇上却是欣然答应下来。 等着下了早朝,除了马齐这些头铁之人上前去恭贺老八,剩下的人见到老八纷纷绕道走。 老八却朝着四爷走了过来,含笑道:“四哥,今日多谢你了。” “你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四爷淡淡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当日你在广州那样辛苦,被皇阿玛封为亲王也是应该的。” 等着弘昼听说老八被封廉亲王这事儿后,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了,虽说历史因他的出现发生了许多改变,但很多事情却是兜兜转转重新回到了原点。 他与弘历是在放学的路上听弘时说起这件事的,弘时说就说吧,还一副很为老八高兴的样子,更说今日弘旺请了他前去廉亲王府做客。 瞧着弘时那离去的背影,弘昼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哥哥,你说三哥真的是阿玛的儿子吗?” “为什么咱们两个这么聪明,三哥却是这样蠢?” 寻常时候弘历听说弘昼说起这等话,定是要好生提醒他一番的。 可这一日,他也是微微叹了口气,可见他也觉得弘时是蠢不可言。 弘昼更是道:“三哥明明知道阿玛不喜欢八叔,却还一日日与弘旺堂兄来往过密,你说他是不是嫌自己日子过的太舒坦了,不够刺激?” 弘历想了想,道:“也可能是三哥觉得阿玛不在意他,故意与八叔,弘旺堂兄来往过密,想要气阿玛的。” 这话说的弘昼是一愣,觉得弘历太高看弘时的智商。 不过还真叫弘昼猜对了。 在弘时心里,压根没有故意气四爷的意思,而是他真心实意觉得老八被四爷逼得太惨了些。 同被四爷逼的很惨的还有他,故而见到老八,见到弘旺也就有了共同话题。 从前他就与弘旺有些来往,经此一事,与弘旺一起诉说四爷坏话的日子里两人的感情更是得到了升华。 因老八仍有些人脉在。 所以廉王府设宴,还是有些人来的。 像老九,老十,马齐等人的儿子们都来了,这些人阿玛是一伙的,他们自然是一伙的,一群人七嘴八舌说起四爷如何武断,如何要强……听的弘时是连连点头。 几杯酒下肚后,弘时的话也多了起来:“不瞒你们说,我阿玛的确是太武断了些,自作主张替我娶了董鄂氏这个泼妇也就罢了,前些日子我与他说董鄂氏不贤不淑,想要娶个侧福晋,可他却是劈头盖脸将我骂了一顿。” “你们替我评评理,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他自己都有两个侧福晋,凭什么不准我娶侧福晋?” “如今我膝下并无一儿半女,我自然着急的很,他自己孩子少,就见不得别人有孩子吗?” 他这话说的弘旺等人是连连附和。 好在其中还是有个聪明人,这人正是弘昌,弘昌是被弘时带过来的。 弘昌虽与弘昼,弘历关系极好,但毕竟与他们两个小的差着年纪,因四爷与十三爷走得近,两家这几年来往很多,所以年纪相仿的弘昌与弘时来往倒是多了起来。 并不是弘昌愿意搭理弘时,实在是本就话多的弘时没别人说话,只能缠着弘昌。 就比如说今日吧,也是弘时非拉着弘昌一起来廉亲王府作客的。 弘昌拽了拽弘时的袖子,低声道:“弘时堂兄,你莫不是喝多了酒,说起胡话来了?” “说什么胡话?我哪句话是胡话?”弘时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怒气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忍不住道:“阿玛就只喜欢弘昼与弘时他们,特别是弘昼那小崽子,我就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 “反观我们这些好的,阿玛不喜欢,我看阿玛真的是当年丹药吃多了,吃糊涂了……” 弘昌见状,也知道他这话说的不对,正欲劝上几句时,可弘旺却带着人前来给弘昌敬酒。 这下,他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了下去。 最后,弘时与弘昌是喝的酩酊大醉,各自回府。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去念书的时间,弘时都是早出晚归,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惹得弘昼很是忿忿不平,可四爷一句话就将他堵了回去:“先成家后立业,成家之后就是大人,难不成我一辈子还能管着弘时不成?你若觉得我事事都拘着你,你也成亲好了,到时候我定不管你。” 弘昼听闻这话,是一言不发,默默转身离开了。 他还是继续日日在府中苟着吧。 身体和心灵总归要有一个是自由的。 但他有些时候碰见从外头回来的弘时,见弘时满面春风的样子,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羡慕的。 相比较之下,弘昼觉得还是心灵自由比较重要。 当然,弘昼可不是什么老实孩子,可不是四爷不准他出去,他就不出去的。 这不,在小豆子日夜不辍的努力下,总算买通了侧门的婆子,使了银子,弘昼就能出入自如。 原本一开始弘昼委托小豆子做这等事时,小豆子是怎么都不肯答应,用小豆子的话来说,一来是为弘昼的安危着想,二来是他年纪还小了,可不想四爷一顿板子下来,叫他丢了性命。 可弘昼却是个能说会道的,一会说老九被皇上狠狠惩治一番,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不仅不敢对他下手,甚至看到他还得笑脸相迎,一会又说若是他在府中憋着,定是会憋出病来的……小豆子没法子,只能照做。 阔别十来日,等着弘昼钻出后门时,闻到了幸福的味道。 甚至这一次比往日都要开心。 毕竟从前他出门是过了明路的,若是自己出门,该去哪儿就只能去哪儿,但凡在路上多耽搁点时间,就会有人来寻的。 今日弘昼是借口去校场练习骑射。 毕竟今日四爷不在家,安全的很。 一出门,弘昼带着小豆子去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因太过无聊的缘故,他甚至还转悠到了天香楼门口。 自老九被皇上下令没收财产后,原先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天香楼也易了主人。 弘昼原以为天香楼即便换了主人也会继续做餐食买卖,毕竟有天香楼的招牌与位置在,这酒楼继续开下去自然赚的是盆满钵满。 谁知原先的“天香楼”招牌却换成了“斗蟋堂”,却是比从前还要热闹。 “斗蟋堂?”弘昼微微皱眉,依旧沉溺于不能再吃到烤乳鸽的伤痛中:“这是做什么的?看着还是挺热闹的!” 小豆子连声道:“阿哥,这是斗蟋蟀的地方!” 说着,连小豆子的声音中斗带着几分亢奋与雀跃来:“托皇上的福,如今咱们大清是风调雨顺,国泰明安,老百姓们手上有了银子,所以就喜欢捣鼓这些玩意儿来。” “这‘斗蟋堂’开了没多久,生意却比原先天香楼还要好,原先上头的雅间改成了供贵人们斗蟋蟀的地方……” 他这话还没说完,弘昼就兴致勃勃道:“走,咱们瞧瞧去!” 虽说天香楼已变成了斗蟋堂,但弘昼仍是熟门熟路,一进去就直接上了二楼, 他一进去,就被这热闹的场景给吸引住了。 有卖蟋蟀的,逗蟋蟀的,还有围观喝彩的……好不热闹。 弘昼凑了过去,很快就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个玩法。 可以自己买蟋蟀与对方的蟋蟀打擂台对赌,还可以在一旁下注,赌哪个蟋蟀会赢……不过想要一本万利,则是自己当庄家,买了蟋蟀与对方去斗,赢了之后只需要拿出十分之一的银子当台子钱。 他一去就下注了那只叫‘英雄’的蟋蟀。 斗蟋蟀这种事本质意义上来说就是赌博,赢了的想赢更多,输了的想回本。 弘昼到底只是个半大的少年,见连赢两次就赢了十两银子,而且方才那只屡战屡胜叫“英雄”的蟋蟀已有了疲态,二话不说就差小豆子去挑了一只蟋蟀过来,更是给这只蟋蟀取名“柚子”。 橘子。 香橼。 柚子。 都是同一种品类的水果。 弘昼捧着斗盒,看着里头的‘柚子’,低声道:“柚子,加油,你要是赢了今晚上我就带你回去,给你加餐,从此以后你就是皇家蟋蟀了,身价不菲!” 那只叫‘英雄’蟋蟀的主人看着也就比弘昼略大一两岁的样子,肤色黝黑,神情傲慢,见弘昼像做法似的,没好气道:“得了吧,我的‘英雄’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你若肯乖乖认输,我就饶它一命。” 弘昼常年在外四处闲逛,如今见这少年衣着不凡却是陌生得很,也没有将人放在眼里,笑着道:“这话该是我对你说才是。” “还没上场了,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这话说完,他就打开斗盒,放出半炷香之前才被他起名叫‘柚子’的蟋蟀。 围观的人群很快叫喝起来。 也不知道是‘英雄’斗了好几场,筋疲力尽的缘故,还是小豆子颇得弘昼真传,慧眼如炬的缘故,‘柚子’虽名字不大响亮,但还是很厉害的,一上场不过是有些不适应,但很快斗志就激了起来,那叫一个凶狠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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