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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守德深邃注视下，景黎不由得感到脊背一阵发麻。 黄加成附和：“对，祝咱们的电影《这个杀手不太行》拍摄一切顺利！” 景黎赶忙举杯附和。 这一晚上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云里雾里，但好歹钱的问题暂时有着落了。 景黎 OS：啊！能把自己卖出去，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 沈临渊的律所内，沈熹微抱臂倚靠在办公桌前，环视着窄小而充满纸张油墨味道的房间，眉头紧锁。 之所以再次来到这里，还是因着魏局的一句提醒—— “老沈惯会寻些稀奇古怪的角落藏东西，他那小破律所铁定有些干货你们没发现，不然居无定所的人何必在那烂尾楼买间办公室？还是付全款。” ...... 只不过，此时被弹起的单人沙发扶手、办公桌桌板内的夹层、地砖内的空槽、被抽空书籍的书柜等等角落，虽然印证了老局长的前半句话，却没能实现后半句。 “稀奇古怪的角落倒是不少，有用的东西却没一样，这办公室能掏的都掏遍了，总不至于要凿墙壁吧......”沈熹微低声自语着。 墙壁...... 等等—— 她的目光不知不觉又落到了对面的书柜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她抬步走过去，再次伸手敲击着每阁展柜的背板，侧耳倾听，仔细辨认着声音的tຊ震动回响，倘若暗格空间不大，隔着厚重的墙壁，再叠加实木柜板，那回声的差别是极小的。 约莫一刻钟后，她终于锁定了书柜靠左的某部分区域，只是摸遍了各处角落，都没能寻到机关的切入点，她开始考虑是否叫人来砸开书柜。 沈熹微直起腰身，手臂撤回时，目光恰巧对上了摆在书柜中层的照片，那是她一次次视线回避之处。 中间那张全家福，身穿珠贝桃色公主裙的小姑娘被父母半蹲着环抱在中间，小脸笑得灿烂透粉，眼底的晶莹明亮连相机的镜头都抵不住。 久久迟疑后，她还是将相框取了下来，拂上人像的手指微微颤抖，眼尾泛起薄红，下压微垂的瞬间，眸中似乎氤氲着水雾。 这是...... 五岁、还是六岁的生日？ 具体什么时候，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她仍记得穿上这件公主裙时的欣喜害羞，却又忍不住站在镜子面前左照右照的臭美，甚至跑去妈妈面前求夸奖的模样。 妈妈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 “我们微微宝贝穿粉色真是太漂亮了！像个人鱼小公主！” 她记得妈妈话音刚落，玄关处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她知道是沈临渊回来了，她知道他一定买了她喜欢的草莓蛋糕。 她忘记了被妈妈夸奖的羞涩，兴高采烈地跑去迎接，猛地扑进那人怀里。 “爸爸，你终于回来啦！” “哎哟我的宝贝儿，猜猜爸爸买什么回来啦？” “我知道，一定是草莓蛋糕！” “哇，我闺女怎么这么聪明！让我看看，是不是长了个小狗鼻子？” ...... 一家人开心的唱生日歌，吹蜡烛，切蛋糕，沈临渊甚至用奶油偷偷抹在她和妈妈的脸上，自己则起身躲开回击。 “哈哈哈~~~” “呀！爸爸讨厌！” “唉——好啊沈老头儿，有本事你别躲！微微，快，拦住你爸......” ...... 那个生日很有意思，他们一家三口玩疯了似的，蹭的到处是奶油，作为‘罪魁祸首’的沈临渊，自然摆脱不了擦地板的结局。 之后的生日，也不差，每年都会有条漂亮的新裙子，每年都是造型不一的草莓蛋糕，每年都有爸妈一起唱歌吹蜡烛...... 从何时开始，她不再穿裙子，不再喜欢草莓蛋糕了呢...... 罗美兰去世后，公主裙不见了，沈临渊离开后，爱撒娇的小姑娘也不见了，照片里的一切，似乎只是停留在记忆里的美好幻觉。 后来的十几年里，通常在生日这天，她收到的只有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 【微微，生日快乐。希望你平安，健康，快乐。爸爸。】 沈熹微阅后，却从未回复过，毕竟，这个陌生号码从【虚拟】变【实名】不过刚刚几年而已...... 思绪从似幻似真的回忆中拉回，沈熹微把照片放回远处，无意中碰到了边上的另一个盛放着她童年独照的相框，她顿住了动作，眉头微微皱起，转而伸向它，轻轻晃动着。 果然，是个底部被固定住的相框。 正常人干不出将摆件相框黏在空荡荡的书格这种事儿。 她迟疑了下，伸手去拿第三个相框，确认了它同那张全家福一样，是可以灵活取放的。 三张并列摆放的相框，唯独她的这张童年照被固定在底板上，且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痕迹。 沈熹微再次探向固定的相框，手指顺着底部接合处摸索了一圈，随后在相框底座的后身摸到了个红豆大小的凸起，她稍一用力，将那处按下了去。 只听“咯噔——”一声，像是触及了机关，沈熹微眸光一凛。 “碦碦——嘎啦嘎啦——” 紧接着，原本靠墙伫立的整排书架忽然震动起来，沿着书槽设计时划分的隔档，交错着切割开口，左右两边缓缓移开，直到露出镶砌在墙上的一个小门，门的材质是用特殊玻璃制成的，密不透风不说，敲击上去发出的声响与敲击旁边砖石墙体并无多大区别。 沈熹微眼底闪过丝讶异，没多犹豫，推门走了进去。 昏暗狭窄的小隔间，高两米左右，多说只有一平米多一点儿，多在横面比纵面宽了那不值一提的一两拳而已，。 沈熹微仰头寻看，果然瞧见了顶部墙角处安置的壁灯，便伸手在左右墙壁上摸索着，不出所料地摸到了开关。 按下，灯亮—— 映入眼帘的，是正对面墙上悬挂着的信息板，上面钉着唐氏集团的大量新闻和相关人员的照片，其中也包括过往几年中，相关“黑莲 App”案件里的受害人，另外也有唐氏集团下属的地产、影视、生物科技、信息科技等子公司企业的脉络关系，以及唐守德的海外资产情况。 唐守德的照片钉在最中间，他的照片上方，还有一张空白图片，关系线条上面画了一个问号。 眼前的一切像是说明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是。 这面墙首先只证明了已知的事实——沈临渊作为黑莲组织的成员之一，在调查唐氏集团的犯罪事件。 其次，墙上的信息和资料，除了个别细节，大部分情况监管局也已掌握，当然，这有赖于‘黑莲 App’的传信。 若说有什么值得深入调查的，那就是唐守德上面的那张空白照，这是她未知的存在，也是沈临渊没调查到的存在。 组织？或是某个人？ 那个关系问号，是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同属或相向？ ...... 越来越多的问题环绕着沈熹微，在她脑海中盘旋不休。 然而这并非重点。 沈熹微面色凝肃地环顾着隔间，她不觉得这些显而易见的调查信息有必要专门造出这间暗室来隐藏，沈临渊的脾气还不至于古怪成这样。 暗室的墙壁被整个做成马赛克样式，看久了着实令人头晕眼花，但也恰恰证明了还有什么没被发现。 沈熹微谨慎而细致地辨认，终于在左侧墙面上数三分之一处的位置，寻觅到一块 80*60 大小的方形墙板，略微凹陷，她用手敲击探测着，空茫的回声提示着那是个暗格。 她敲击着，摸索着，又顺着接缝处扣了扣，都没能将其打开。 沈熹微咬着唇，眼底流转着沉思，片刻后，她将手放在墙板中央，用力按下，墙板受力凹陷，紧接着嗖地一下升到了上面。 与此同时，一个 13 寸大小的电子屏幕缓缓伸出，随即响起开机的声音，系统竟自动启动了。 屏幕点亮，一片湛蓝的中间，只显示了一条提示信息——【请输入声音密码】 沈熹微愣了下，稍一思忖，便拿出手机，找到那个陌生聊天框，点开聊天记录，翻出一条语音，点击播放，沈临渊的声音即刻传出。 “微微，生日快乐。” 听到这声呼唤，她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下，眼底闪过惘然失落。 语音被录入，密码错误，这并不意外，原本她也只是尝试而已，只不过，此时系统给出的提示信息，却让她肃起眉宇，不禁有些烦躁。 【密码识别错误，即将启动 24 小时休眠程序——】 倒计时三秒后，屏幕从一片湛蓝陷入一片灰白。 沈熹微叹了口气，用手机拍下了暗格内的屏幕以及墙上的架构图。 在信息板中间挂着的唐守德笑得那叫一个牙白......
第21章 这年头，财务的确是高危职业 第二天一早，沈熹微就冲到了魏仁的办公室，将昨晚在事务所的发现汇报给他。 老局长接过沈熹微递过来的手机，翻看着暗格的照片，眉头渐渐锁紧。 沈熹微：“这是在他办公室里找到的，需要声音密码开启，我跟小非研究过，这个需要声纹与内容都得对得上才能开启，我之前随意用他的语音试了下，显示密码错误，系统随即就进入休眠防御状态，小非推测里面很有可能设置了自毁系统，所以也不敢冒然让技术组破解。” 魏仁咂舌：这老家伙，真够让人头疼，总整这些西古怪的洋玩意儿。 “嗯，既然‘黑莲’是个组织，那么组织的其他成员大概也会知道这个密钥，得想办法找到其他成员。”魏仁说道。 沈熹微垂首点头：“明白。” 魏仁：“看来老沈对唐氏集团的调查比我们所猜想的要深入得多，这个里面应该有很重要的秘密。” “另外还有一点，”沈熹微忖道，“关于那个未知的第三方，我们监管局压根就不知其存在，黑莲也许掌握了一些线索，但判断不出它与唐守德之间的关系。” “监管局查不到的事儿多着呢，这不算啥，白天不懂夜的黑。”魏仁搓着下巴，琢磨着，“唐氏虽然是唐守德一手建立的，但它的崛起速度着实惊人，不排除唐守德背后另有势力支持，说不定也许就是这第三方。” 沈熹tຊ微露出一丝诧异，“您的意思...唐守德也许只是个傀儡？” 魏仁：“不排除这种可能。” 沈熹微凝目深思。 沉默半晌，她抬眼看向魏局，欲言又止。 沈熹微：“他...老沈和唐氏集团到底有什么恩怨，您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还是......” 魏仁张了张嘴，神色复杂地望着沈熹微。 魏仁：“微微，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猜测老沈的所作所为是否偏离了正轨，毕竟以我的身份，或者说以我们的身份，但凡‘黑莲’的行事能摆到明面上说话，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证据交给监管局呢？究竟是不信任、还是另有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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