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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凝视

作者：随便火火状态：完结时间：2024-02-27 13:10:03

　　景黎心里咯噔一下，“又？”

　　被黑红体质折磨得 PTSD 的修勾瞬间由喜转忧。

　　魏满被他的表情逗得噗嗤一乐，晃晃手机，宽慰道：“80%的正向舆论，放心吧。”

　　景黎鼓了鼓嘴，将信将疑地打开鲸站热搜。

　　【热搜榜 TOP10——影帝曾国林遗作；电影《这个杀手不太行》未删减版泄露；景黎嫌疑；景黎曾国林；一部被诅咒的电影；........】

　　苍天有眼！

　　景黎当下只想高歌一曲——

　　好运来我滴好运来！好运来我滴心开怀！好运来锦鲤百花盛开！

　　......

　　李昂独自坐在电脑前，屏幕里播放着《这个杀手不太行》的片源，手机上是网友的热烈讨论，他满意的哼着歌，同样是他兄弟口中那变了调儿的好运来。

　　电话响起，是导演金宇彬打来的，李昂接通。

　　咆哮式的兴奋穿过听筒，他被震得将手机抻远。

　　【金宇彬（VO）：“爆了！爆了！——这下可真是时来运转，皇天有眼，祖师爷显灵——” 】

　　李昂掏着耳朵打断，“导儿导儿冷静，咱现在都是有身份的导儿了，得矜持、低调、让人摸不透。”

　　对面的激动有那么一秒钟的凝滞，随即。

　　【金宇彬（VO）：“咳...你说的对，小李啊，你看现在大家对我这粗剪版的片子都这么看好，接下来我打算把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科幻电影提上日程，这回绝对不受外力玄学干扰，要一举拿下最佳影片！” 】

　　“那可妥妥的！您出品绝对精品啊！”李昂的马屁信手拈来。

　　金宇彬一如既往的受用，但却另有顾虑。

　　【金宇彬（VO）：“哈哈——不过啊，火了固然是好，只是我这心里不踏实，你说这电影怎么就被传到网上了呢，现在流窜的资源版本可有我的导演专阅水印呢，热搜铺天盖地的，咱这电影你又不是不知道，后面牵扯了一堆衰人烂事儿，我就担心...这名气来得突然，再招灾惹祸的...” 】

　　李昂神色微闪，安慰道。

　　“哎呀，导儿，你也别多想，这...反正作品大家都看到了，你的实tຊ力水平都摆在这儿呢，嗯...再说，再说这谁知道怎么就泄露了片源，现在网络科技发达，但病毒也多，没准儿就让人顺走了呗。”

　　......

　　金宇彬在电话那头又叨叨了几句，李昂嗯嗯啊啊的敷衍着。

　　待到通话结束，李昂松了口气，摇摇头，继续欣赏电影中自己的背影镜头。

　　————

　　傍晚时分，客厅的电视上投屏着电影《这个杀手不太行》的粗剪版，很多镜头还没有做特效，画面质感也略显粗糙，但少了些显眼的滤镜，多了几分老电影的味道。

　　景黎抱着靠垫坐在沙发上，左手拿着啤酒，右手一根啃了三分之一的鸭脖，小嘴吧唧的津津有味，看自己看得聚精会神。

　　此时电影正演到景黎饰演的调查官江阳带队到案犯现场搜证。

　　景黎急忙朝洗手间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魏小十快出来！怎么去了这么半天？这都到了我那段经典的神级推理画面了——”

　　脖子动眼睛却还是瞄着画面。

　　洗手间里，魏满正皱着眉，抚按躁动的胸口。

　　听见景黎的呼唤声，扬声回应：“稍等，马上——”

　　魏满从置物架里拿出备用药，吞了几粒下去，随后回到客厅，紧赶几步坐到景黎旁边。

　　屁股刚刚与沙发表面亲密接触上，景黎便开始了他的迷之自吹，拿着鸭脖子指点江山一般。

　　景黎：“看看，看看，这角度、这表情、这夏洛克般充满智慧的神探小眼神儿，小爷怎么拿捏得这么到位呢！啧啧啧，再看看这推理过程，思维缜密毫无漏洞，这段台词儿还是我自个儿设计的呢，我这可比陈是办案有范儿多了，有头脑有颜值的神探本探了！”

　　魏满转头面无表情的瞅了一眼景黎。

　　魏满：......差不多的话今天都听了有 6 遍了......我为什么要提醒他热搜的事？早知道该一拖到底，掐断网线藏他手机！

　　景黎可不晓得魏满心中的吐槽，仍跟那慷慨激昂的自我沉醉。

　　魏满实在无奈，侧身掰过景黎的头，献上一记捧脸杀，用非常诚恳又略带请求的语气开口道。

　　“锦鲤，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有潜力、最有天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演技杠杠的艺术家小鲜肉，未来的奥斯卡影帝！”

　　景黎被他夸得小脸红扑扑，跃跃得意，刚想回应几句，就听魏满接着道：“所以...从上午到现在，我们已经看了六遍了，要不歇歇？吃点儿东西先？”

　　狗狗眼忽闪忽闪，仿佛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人不爱看了。

　　景黎举着手里的鸭脖子示意自己有吃的，接着赌气似的拍开魏满的捧脸杀，质问着。

　　“怎么才 6 遍就不看了？很多经典的片子我都看了不下百遍！优秀的作品都值得多次观赏细细品味，才能领会其中的精髓，它才会被称为经典...魏小十，你是不是没看懂啊，你再好好看看，多欣赏几遍就懂了！”

　　魏满：......一天一次可以，一天六次？什么经典也得吐血啊！

　　眼看身边的阿拉斯加开始瞪眼，似乎只要他敢说出拒绝的话，他就敢龇牙咬上来。

　　魏满抬头望着天花板，一阵无声叹息后，举手妥协。

　　“行吧，来，看！”

　　“嗯嗯，这才对嘛！”景黎满意，立即转头续上点评，“快看，凉凉出来了，瞅瞅他这为了出镜的着急样儿，你看到没，他还特意挤开了站他前面的群演呢，哈哈哈——”

　　魏满敷衍的笑笑，摸着自己的耳朵，双眼放空，似乎在估计经过这一天的打磨，耳朵上的茧子会有多厚。

　　......

　　开门声响起，沈熹微回到家，二人闻声转头。

　　还没说话，就听对面齐齐开口。

　　景黎：“你终于回来了！”

　　魏满：“你可算回来了！”

　　景黎一脸欣喜期待，魏满则是目光闪烁，仿佛见到救星一般，沈熹微看着他们迥异的表情，不明所以，但预感不妙。

　　沈熹微防备的打量着两人，“你们...干嘛？”

　　景黎：“快过来看电影，我跟你说——”

　　魏满急忙开口：“微微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你先坐，来，坐这儿等着。”

　　不等她开口，魏满抬脚就溜去了厨房，一刻不耽误，只为尽快摆脱非人摧残。

　　景黎没有阻止他的离开，立即更换了新目标，兴致冲冲的把沈熹微拉过来欣赏他的演技。

　　今夜，大概很长，很难熬......

　　————

　　一下班，魏仁就杀到了药膳堂去逮人。

　　啊不是，是与旧友重逢......

　　......

　　堂后的内室，餐桌上摆了几个小菜，两瓶茅台，魏仁和吴涯子围坐在桌前，酒盅相碰，发出清脆的瓷器声。

　　老局长喝完酒，缓缓开口。

　　“没想到一晃儿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 A 区，也不联系我，战友说不要就不要了！还改名换姓的，怎么？叫丁春秋不过瘾？”玩笑间神情透着几分苦涩。

　　“我一开药膳堂的，叫丁春秋你觉得合适吗？还有人敢上门看病么，都拿我当反派。”

　　吴涯子将老花镜摘下，用衣角擦拭干净，又戴上，悠哉哉的回怼，“我说老魏，你这就没意思了啊！这 A 区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的，过去搁我们老家，那可是东村的不认识西村的，山南的一辈子也没见过山北的，多正常啊。再说，讲点道理，你又不是大明星，又没上电视，小老头儿我成天坐在药膳堂里治病救人，上哪儿联系你去。之前是听人说你也在这里，这不是我既没人又没权的，想见领导总不能登报吧？”

　　魏仁伸出手指没好气的点着他，“你就跟我在这儿胡扯吧！”

　　说罢，他拿起酒杯又跟吴涯子碰了下，一杯下肚，开门见山。

　　“我今天刚知道是你，就赶来找你了，叙旧是真，但...我想你也知道我真正的来意。”

　　魏仁直视着吴涯子，连试探都省了去，明摆着告诉对方——知道你是什么身份，知道你搞什么猫腻儿呢，别跟老哥面前装了，赶紧坦白得嘞！

　　吴涯子的小豆眼卡巴卡巴，精光闪烁间，八百个心眼子转了个遍。

　　“难不成...你来跟我借钱？晓得你们公职人员穷，但你好歹也是局长级别的了，这么多年就没捞点儿油水？”

　　“去一边儿呆着！借什么钱借钱！少扯王八犊子！”魏仁将桌子拍得啪啪直响，震得酒盅里的酒洒了满桌子，“今儿我来就没打算跟你绕弯子，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知道你和老沈是一伙的，你们都是黑莲的人，曾国林留下的证词在那儿摆着呢，你还跟我搁这儿演什么黄梅戏！”

　　吴涯子（OS）：...笑话，唬谁呢？老曾但凡说了我是黑莲的人，你们还用跟我绕这些天弯子？又是暗中监视，又是派说客的！

　　但这话想想行，说是不能说的，便只好将糊涂装到底。

　　“咋？喝蒙了？越来越没谱了！”他故作恼火，辩解道，“我跟老沈，那是、那是好多年前见过一面，听说了他家里的遭遇，知道他把孩子扔在你那儿养，那之后就跟他失联了，再没见过！黑什么莲，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仁险些被气笑，“放屁！你不知道？我信你有鬼！你要是不知道，你今晚早该主动问我打听老沈的情况了！”

　　“我打听什么？！新闻闹得那么大，我能不知道他出事儿？”吴涯子也动了怒，脸涨得通红，那挂在鼻梁上的细边圆框眼镜随着他的表情波动而颤悠着，一对黑豆眼变成了红豆眼。

　　话是假的，感情却不是，他声音甚至有些哽咽，“一个死人，我能问你打听出什么？”

　　一句话，锥在关窍，老局长瞬间哑火了。

　　屋内的气氛沉重而寂然。

　　半晌后，魏仁给二人斟满酒，没有碰杯相邀，而是独自一饮而尽。

　　“这么多年，你跟老沈，你们始终瞒着我，黑莲也好，跟唐氏作对也罢，说我不介意，那是假话，但我知道，你们把我排在外不是因为不信任，否则老沈也不会把微微托付给我......不告诉我，自然我就不用对着闺女辛苦守秘密，这是对我们的保护，我都知道，也理解...”他眼圈泛红，忍着湿意，却遮不住眼底的落寞，“老沈出事后，你们的人接连暴露，曾国林只是个开始，如今唐守德虽然落网了，但他根本就是个傀儡，这你比我清楚，那些执行官，还有那个幕后之人，手段如何，你看唐守德的下场还不明白？这时候不是黑莲单打独斗的时候了，你我该联手了！不能让老沈死的不明不白，必须得揪出凶手，给他讨回公道！”

　　吴涯子又将眼镜摘了下来，用长袍擦了又擦，“凶手，得抓...但那是你的职责，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也就tຊ会开几张方子，能干得了什么？”他在魏仁隐忍的目光下戴上眼镜，仍是一脸坦然，“至于你说的黑莲、执行官，我通通都不了解，帮不上你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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