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王储后,她变冷了许多,总是挺直了脊背,长发束垂,腰佩长剑,因杀了许多人,自带一股令人折服的煞气与威严。 但无论是什么时候,她总是体面的、整洁的、清傲而俊雅的,以前的斯塔夏在她面前才是总出格的那个。 而现在的凯尔茜变得散漫又放松,头发干枯、衣着随意、皮肤粗糙。除了习惯性挺直的脊背和风度翩然的举止,几乎看不出丝毫贵族的痕迹,简直像是十三年前出格的斯塔夏。 相反的是,斯塔夏衣着举止都沉淀了许多,稳重的风度反而有了当初凯尔茜的影子。 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它改变了一切,仅仅十年就能将那些过去模糊得如同隔世。 但有什么是唯独没变的,她们一个对视就知道了。 那一刻,我知道, 我像十三年前一样渴望着她。 神啊,我本已无欲无求。 如果这是我生命中最后的一次机会,请宽恕我放任那卑劣的、肮脏的、不能见光的欲望。 我愿放弃我的过去、也不去想渺茫的未来。 我只要从这一刻开始,长长久久地拥有她,将她揉进我的骨、我的血、我的灵魂、我一切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写得很感动,应该不会咯噔吧(捂脸。 另外郑重声明: 本文不是女尊。 女性第一性,女男平等。 男人没有被裹脚、没有被束腰、没有被浸猪笼、没有失去姓名、没有失去受教育权、没有失去劳动参与权、没有被婚姻束缚、没有免费为女人生孩子。他们甚至可以担任重要职位(精灵祭司),可以做受追捧的歌星而不是像古代卖艺的ji女一样命运悲惨,他们的人权是受到完全尊重的。 女人也没有不劳而获,她们劳动参与率更高,还担任了繁衍后代的伟大任务,更受尊重也是正常的。 这个世界某种程度比男女平等的世界还要平等得多。 我很喜欢女尊,以后也可能会写,但这本真的不是,这种程度最多说一句“女男平等”。 女尊世界应该对应男尊世界,裹脚束腰荡夫羞辱贞洁枷锁,没有人权,那才叫女尊。 我只是觉得,把这本文称为女尊,会拉低女尊文的“尊”的程度标准,和男尊形成某种程度的不对等。 还有就是,剧情里没有男性,但我会在想起来的时候时不时cue一下,描写一下他们的各种“自由”来衬托女儿们真正的自由。不为啥,就图个高兴。
第43章 王都的来客09 这是夏日庆典的最后一天。 到了夜晚,广场上摆好了长桌,铺上了粗麻织的青色格纹桌布,裁缝细心编织的流苏跟着晚风晃荡着。 切好的西瓜块、光泽细腻的一颗颗紫李、少见的青色葡萄和加西娅用魔药粉专门培育出来的深红色脆甜的桃子——她命名为骑士果,分门别类地摆在桌子上,在葱茏的薰衣草和百合花花束之间穿插放置着,表面犹带着清洗后剔透的水珠,在跳跃的篝火下折射出绮丽的色泽。 这个晚宴只有水果和加热又冰镇过的壶装牛奶作为人们的晚餐,而人们的注意力也并不在吃饭上。 要知道,酷暑炎热,即使到了夜里,热腾腾的食物也依然不如一杯冰饮来得更有吸引力。 音乐和舞蹈才是这个夜晚的主题。 压轴的人鱼乐团早已在高台上奏起了温柔的夜曲,竖琴和提琴相和,长笛与牧人的口琴也加入其中——在某些方面,人们出奇地随性,并不讲究乐器的适配性。 反正即使她们用许多种不同的乐器,也能演奏出同一首歌。 少男们早已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镜子和唇脂,精心在眼尾拉出了花丝一般的红痕,然后在广场后的活动厅里换上了缝了不知道多久的、花儿一样的长裙。 在他们留存不长的青春时间里,每一个这样的夜晚都值得精心绽放。 中二的女孩们也早有准备,有的穿着史诗传说里属于战士的骑士靴,有的套着史前的国王登基时穿着的华丽的长裙。 她们梳起了头发,戴起了礼帽,个个打扮得神气极了,只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她们未来的绅士模样。 还有女孩十分紧张地念念有词,一看就是要向趁机的心仪的男孩告白了。 无数已经凋零的、正在发生的、或者将要开启的爱情,都发生在这样青春的夜里。 这样青春的萌动,长辈们并不阻拦——即使是被认为幼稚的、错误的爱情,也有其存在的价值。 这样,当她过尽千帆,仍能有一个纯洁男孩的面庞,如同白月光一样留存在她的脑海里,成为最值得珍视和回味的经历。 每个女孩都应有这样的青春,方不是辜负。 对于斯塔夏和凯尔茜也一样,即使她们已经青春不再。 她们一个穿着松垮的长袍,一个穿着体面却又陈旧的正装,跟着稍显不整齐的音乐跳起了久违的舞曲。 在十三年前不知谁家的庆典大厅外,她们也拥有过同样的夏夜。 但那时她们心照不宣的暧昧丝毫不敢见光,两个大女人就乘着大厅里传来的隐约乐曲,偷偷在别人家后院的水边跳着亲密又矜持的双人舞,就像大厅里跳着同样舞曲的女女男男。 在那样寂静的夏夜里,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而现在没有了专业的乐队,也没有了华美的庭园,她们甚至连舞步都生疏了——她们却毫无顾忌地融入到了十几岁跳舞的孩子之间,像一对青涩的小情侣,光明正大地跳着情人之间的舞蹈。 默契一如从前。 上一曲结束,背着花篓卖花的小女孩见缝插针地凑到两人面前:“姐姐,买一朵送给心上人吗?我这花和桌子上摆的花束品种不同,是在精灵湖边采的,能保佑相爱的人天长地久。” 杜兰妮在一边听得咂舌,和露西塔道:“现在卖花都要这么会说话了吗?赶明儿我也去她们那个精灵湖边采点花卖。” 露西塔忍不住笑了:“阿姨,情侣就爱这套说辞。” 果然,精明的前王储凯尔茜笑眯眯地按下了斯塔夏掏口袋的动作,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递出两枚银币:“我要一枝香根百合。” 女孩被凯尔茜柔和的笑迷得七荤八素,让她挑了一枝最大、最新鲜的百合,上面还带着夏夜的颤巍巍的露水。 凯尔茜道了声谢,低头深深一嗅,低声叹道:“好久没见过这样新鲜的百合花了。” 说着,她朝斯塔夏深深欠了个身,将那枝百合递到斯塔夏还有些怔愣的脸上,用吟咏的语调道:“这位少君,这朵花代表我的心。” 斯塔夏扑哧一笑。 她学着那些被告白的羞涩男孩,从凯尔茜手里抽走了那枝花,矜持地扬了扬头,轻哼了一声。 凯尔茜也忍不住笑了,扶住了斯塔夏,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的手从斯塔夏头发上滑下来,抚在她脸颊上。 不知是热的还是笑的,斯塔夏的脸颊红红的,摸起来竟有些发烫。 凯尔茜拿大拇指抚了抚她眼下,低头与她额头相抵。 大片的焰火在夜空上炸开。 杜兰妮和露西塔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看热闹。 “见了鬼了,从没见过这城里人笑成这样。露西,这可是两个女人啊——” 不得不说这位建筑工不愧是小道消息最灵通的人,自来熟不说,眼睛也尖得很。 琳妮娅和维尔蕾特都在广场上玩疯了,露西塔不过是独自坐下歇个脚的功夫,已经跟着杜兰妮的解说围观了广场上的好几对情侣。 露西塔:感觉顿时掌握了很多没用的八卦。 没人在意一个外来的吟游诗人留在了伊尔塔特,就这样搬进了斯塔夏医生的家。 夏日庆典结束后,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夏季的播种计划被提上了日程。 露西塔没有在春天种下春小麦和水稻,那么在秋季来临之前都没有种主粮的时机了。她选了番茄和垂藤瓜这两样蔬菜,花了两天和维尔蕾特轮流下种,算是将家里的田地又补满了。 初夏来临,不仅需要播种,贮存饲料的事情也被提上了日程。 到了秋冬季节,牧草干枯,羊群就会失去稳定的食物来源,因此,牧人们需要从夏天开始为动物收割和贮存草料。 最近她们去草原牧羊时,都带上了镰刀、背篓和一串储物项链。 草原上的草种很丰富,像是紫花苜蓿、紫云英、高丹草和三叶草,都是繁殖很快的优质草料。事实上,即使她们不懂羊爱吃什么,放牧的时候多看看也就有数了。 这样每天放牧的时候割一些草料带回家,不出几天就攒了许多。 牧人们之所以喜欢选在夏天开始准备过冬的草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依赖夏天暴烈的太阳光。 收割回来的牧草不能直接贮存,否则只会腐烂而不是成为羊的储备粮。 每到日头很大的晴天,她们就会将陆陆续续收割回来的草料摊开铺在院子里晒。 通常这种晾晒会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临近黄昏的午后,直晒得草叶就要脱落的时候,再将草料堆成垛继续晒,以免将草料晒得太脆。 这次的晾晒会持续到草料的水分蒸发到一定的比例。这时候,拿起一把草轻轻晃动会发出沙沙的声音,并且叶子变得坚韧了,在手中揉搓不会断裂,基本就可以贮存了。 她们的贮藏室才刚起了个地基,收回来的干草没处放,只得暂时堆放在院子里。 一捆捆的草料用木头垫着,现在还只是矮矮的一层,但露西塔仿佛已经看到了满满一垛的草料。 她们在新草垛上搭了一块油布以作挡雨之用。 这时候距离夏日庆典结束已经过去了七天。 露西塔起了个大早,照常从特蕾莎的面包店买回了一条面包当作今日的早餐,顺便给琳妮娅带回了她最爱吃的水果糖,五颜六色的,分别用不同是水果汁制成。 她买了足足半磅,满足地拎了拎,想着这些应该足够重新填满她的糖罐了。 露西塔剥开折起的牛皮糖纸,丢了一块草莓味的硬糖进嘴里。 丢进去才想起来自己最近尝不出味道。 她买糖就是有偷吃的习惯,总也改不掉。露西塔对自己的行径无奈地笑了笑,还没笑开就凝滞在了脸上。 露西塔小心地把糖块咬碎,嚼了两下,忍不住呕了出来。 这是什么味道? 腐烂的、酸臭的,直冲鼻腔。 她干呕了两声,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心有余悸地舔了一圈牙齿。 就是这个味道。 瘟疫。 如果第一次闻到生命是巧合,第二次看到维尔蕾特是运气,那么从第三次听到阿克纳塔的歌声时,露西塔再也没法欺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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