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棋说:“你欺负我的好朋友,我爹爹就不会,我爹很好很温柔。” 谁温柔? 海生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讥讽道:“单郁的手段可不比我仁慈多少,你以为他是什么感动天地的好父亲吗?你只是没见过他动手而已。” 单郁才是他们几个里面最恶最狠的。 “不许说我爹爹坏话!”小龙崽特别生气,冲着他奶凶奶凶的“嗷呜”吼。 海生月心情更差了,捏起安棋的脸,盯着他那双天真清澈的眼睛,说出来的话宛如一柄柄戳人心窝子的利剑。 “他杀过的人比我多得多了,如果你还记得从前的事,记得他是只多凶残的魔,只会比我更厌恶他!” 安棋似乎听进去了,呆呆地看着他。 海生月见他这样也后悔了,不该因为一下子冲上头脑的嫉妒,忘记了冷静,把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的本意不是吓唬他,但能让安棋安静下来也好。 等回去了,再加倍弥补他吧。 他放轻了声音:“安崽别闹了,跟爹爹回去。” “想去哪里?” 海生月身形一顿,这声音…… 他转身,就见单郁执骨鞭,白敛持慎独,两人并肩站立,魔气和灵力共筑成一道高墙,将下山的唯一道路堵死。 “我问”,单郁红眸发着诡异的亮光,笑的残忍,“你要把我儿子拐哪里去?” — 妖爹:嘴快一时爽,哄崽跑断腿
第26章 闯祸了 海生月分别看了看他俩,很失望,这俩居然没有按照他的预期打起来。 计谋败露了,海生月懒于掩饰心里的想法。 单郁拿鞭子指了指他,对白敛道:“我就说吧,死狐狸最喜欢拱火,他就等着我们两个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见白敛不说话,单郁继续嘲讽:“你是哪只眼睛瞎了才会跟他合作,这么自信,觉得狐狸不会背后捅你刀子?” 白敛合上眼,道:“够了。” “哼。” 单郁不再理会他,朝安棋出伸手掌,“安安崽,来爹爹这里。” “安安崽?” 安棋久久未动,失神地盯着地面,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状态不对。 单郁瞪向海生月:“你又吓他了?!” 海生月在安棋眼前挥了挥手,喊了好几声他名字,安棋还是没反应,海生月眉间浮现担忧之色。 不就说了单郁不是个好人,怎么会被吓成这样? “你到底拿什么吓唬他了!” 单郁心急如焚,上前要去把孩子抢过来,白敛扯住他,摇头,“别。” “你这样,会,再次,吓到他。” “你懂什么,滚开。” 单郁甩开白敛,怒气冲冲大步走过去,将安棋从海生月手里抢过。 他周身的魔气比方才还强了好几倍,隐隐有紊乱的趋势。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白敛和海生月都怕单郁压不住嗜血的魔性,失控伤到孩子,他们对视一眼,做好了随时出手合力杀了单郁的准备。 但单郁抱到安棋后,骇人的红眸出人意料地恢复成温和的淡棕色,同时敛起了身上所有锋利的气息,回归平和。 他就像个普通的年轻父亲担忧看着生病的孩子,焦急地一声声轻唤“安安崽”,想把孩子从噩梦中拽出来。 白敛和海生月头一回见到单郁能把魔性压的这么快,而且手上没有沾一点血,都很诧异。 如果想杀单郁,他现在对他们没有防备,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但他们没有动手,而是默默围了过去帮忙。 这里有比争权夺势更重要的事。 白敛拿出那颗被安棋落下的夜明珠,放在安棋眼前晃了晃,没用,夜明珠无法点亮安棋眼里的光。 海生月也拿出一串红宝石放在安棋爪心,红宝石无力地滑落了下去。 “够了!你们都给我让开!破石头能有什么用!” 单郁等不下去了,怕安棋真出问题来,要带他下山去找医修。 海生月说“再等一下”,取下坠在发尾的绿珠,咬破手指滴进一滴血,绿珠霎时变红,散发出浓郁的异香,海生月把珠子放在安棋鼻下,没一会,安棋鼻子动了动,接着眼睛也动了。 “嗷。” 醒了! 三人皆长舒一口气,异口同声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们很少有如此和谐的时候,大多数时间见面不是为了抢地盘就是为了抢崽,除了打架还是打架。 第一次合作是为了找崽。 第二次,就是现在。 安棋看着围着自己的爹爹,叔叔和哥哥,毫不犹豫选择抱住了爹爹的脖子。 其他两人眼神变了变。 “爹爹,我刚才又做噩梦了。” 他又看到了之前梦里那个假爹爹。 “别怕,爹爹在呢。”单郁轻拍安棋后背。 白敛递过去夜明珠,安棋看了看他,没忍住接了,但他没要海生月的红宝石串,哪怕在白天红宝石远比夜明珠耀眼夺目。 海生月察觉到幼崽对他的抵触,识趣地收回手,微笑着扫过其他两个人。 “你们别拿这种吃人的眼神看我,小心又吓到安崽了。” 单郁目光狠厉,无声对他说:“你,死,定,了!” “嗯,我知道了。” 海生月更加温和地笑了。 安棋醒了,就意味着维系和平的纽带不存在了。 毕竟他们每个都想独自带走孩子。 暗中各自气场的交锋再次开始。 单郁安抚了一阵安棋,便把他放下,让他回避一下,爹爹和其他两个人有悄悄话要说。 安棋乖乖点头,跑到草丛后面蹲下,闭上眼睛,爪爪捂住了耳朵。 “爹爹好的话就喊我嗷。” “好。” 单郁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说完,神色骤然变冷,施了个结界将他罩住,保证他将不会听到任何哀嚎声。 单郁下一句话冰凉至极。 “白敛,你还等什么,出剑,一起揍狐狸。” 往死里揍! * 日头从山这边走到那边,大半身子躲进了山后,燥热的空气凉了下来,风吹走了血腥味,单郁等到战场清理的差不多了,才去把安棋抱出来。 海生月到底没死成,坐在一块石头上,衣衫多处被剑气削烂,又被鲜血浸透,他几乎无法站起身,一只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铁锈味涌上喉间,发现安棋在看他,他硬是把血咽了下去,抬头,露出一个温柔但苍白的笑容。 诚然,比美人更惹人心疼的是病美人。 病美人声音还好听,“安崽,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吓你,他们这么对我是我活该,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就害怕你爹,咳咳,咳。” 安棋果然上当了,问单郁:“爹爹,你打哥哥吗?” 单郁装了那么久的温柔体贴好父亲,怎么可能承认他打人,咬牙切齿地瞪了海生月一眼,又指着白敛,“是他打的,我只是在边上看。” 工具人白敛:“……” 海生月轻轻嗤笑。 单郁啊单郁,你竟然好意思骂我过河拆桥。 天快黑了,龙泽山已经暴露不能再待了。 单郁踢醒灵蛇和白泽,让他们回去收拾东西,他要带安棋先走一步。 白泽听到小主人要回揽月宗了很兴奋,又听到单郁也会一起去,快乐减半。 灵蛇观察仔细,脑子转的也快,从四周打斗的痕迹以及这几人的神态,已经能够把他昏迷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推测出个大概。 看来妖王在这场抢崽大战里输了。 灵蛇感叹,脑子再聪明,诡计使的再好,都不及武力上的绝对压制。 可惜,可惜。 “安崽。”单郁牵着安棋的手,没走几步就被海生月喊住了。 安棋扭过头,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 嗷,哥哥不痛吗?怎么还在笑。 海生月咳了几下,温声道歉:“骗你是我的不对,以后不会了。” 安棋不是个记仇的个性,而且哥哥身上好多血,脸都被打坏了,看着好可怜。 小龙崽是只心软的崽,大度地对他挥爪:“我原谅你啦,你以后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嗷。” “好呀。” 海生月狐狸眼睛弯成钩月状,说出的话中有一种蛊惑的力量,“可我不知道怎么做诚实的孩子,安崽你教我好不好?” “不好!” 单郁捂住安棋的嘴,冷酷地替他回答了,他厌恶透了这只黑心的狐狸,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死心,还要哄骗安棋。 真烦,就应该在他脖子割一刀,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单郁索性抱起安棋,快步远离这个晦气玩样。 身后海生月大声道:“安崽,过段时间我就去找你玩,再等等爹爹。” 安棋想回头,却被单郁掰了回去。 “别看他!脏眼睛!” 嗷。 好吧,其实这个哥哥挺好看的。 海生月目视单郁匆匆离去,背景消失在视野后,他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接着是剧烈的咳嗽,牵动了五脏六腑的疼,他的脸更白了。 他心里骂单郁下手真是够意思,不愧是当初他选中一起毁天灭地的“好兄弟”,招招都冲着要他命去的,要不是白敛拦了一下,说会吓到安棋,否则他们俩今天肯定得死一个。 可笑杀人如麻的魔头居然有了顾忌,也可幸单郁在乎安棋。 早知今日,当初造反与天道开战的时候就该找机会把这疯魔头杀了,后面安棋也不会出事,他更不会落得现下的狼狈处境。 海生月抹了下唇角的血,病白的脸色把他嫣红的眼尾衬得更加妖冶,像一朵殊丽但有剧毒的花,看着指腹上的血,海生月勾起唇。 我的安崽,爹爹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单郁早晚要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 第二天清晨,望月峰,故思水榭。 昨晚到达揽月宗的时候已经入夜,安棋在单郁怀里睡着了,小爪子紧抓着他爹衣服,单郁扯不下来,只能陪他一起躺下。 单郁让白敛出去,白敛不走,骂也不肯走,坐在床边守了一夜,和单郁无声地较劲上了。 结果就是除了安棋美美地一觉睡到大中午,他的两位爹都一夜未眠,眼底乌黑。 安棋醒来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过了会才记起来,这是叔叔的家,顿时不慌了。 自己爬起来穿衣服,叠小被子,套上鞋子,出门找爹爹。 门一推开,水汽氤氲,清香扑鼻,安棋被香味吸引着向前走,扒上栏杆,看到池塘中数不尽的睡莲随风摇曳,宛如一首探花郎口中淡雅幽远的诗。 “哇。” 安棋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池塘,香风吹面的感觉很舒服,尾巴也惬意地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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