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问题……” 门外纷飞的大雪总是没有终结,尤安朝前走了两步,鹅毛大的雪花就已经毫不客气地飞进来扑到她的脸颊上。 “请说。” 古一法师点点头,并不理解尤安突如其来的犹豫:她虽然能够依靠阿戈摩托之眼释放时间宝石的能量来纵览平行宇宙的时间线,但是她自身存在的这一条,倒是容易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 她本人所在的时间线相较于其他,稍显模糊和动荡。 古一当然有能力将之推演得尽量准确,可是推演得越是准确,就越容易让意外事件高频发生——这可能也是某种不可言说的“观测现象”。 所以面对尤安的迟疑,古一也不知道她心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她可是知道这家伙的,本质上来说不是个纯善之人。 “我可以先看看阿戈摩托之眼吗?” “毕竟……用眼睛和‘眼睛’看,到底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 一旦从身体中脱离,变成混沌一团的尤安虽然哪儿都能够“看见”,但是那种“看见”总觉得差了那么一层,没有用人类的肉眼看起来那么真切。 尤安用那双清澈的眼睛就那样真挚地、静悄悄地看着古一,本就打算让她用上阿戈摩托之眼的古一法师思索了很短暂的几秒钟,笑着同意了这个请求。 于是尤安就看见,古一法师伸出右手,颇有生活气息地在长袍内搭着的紧身练功服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颗雕琢得当真像是“眼睛”一样的镂空金属球。 还以为会放在什么密室……什么宝箱里……再不济也要放到什么阵法里吧……? 尤安心下虽然诧异,但是动作却很快。 她几步上前,眨巴着眼睛一错不错,眼睁睁看着古一状若随意地将阿戈摩托之眼递过来,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放心,没有被引动的时候,它就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 古一之所以如此大胆随意,是因为阿戈摩托之眼这个外壳既是引动时间宝石能量的媒介,同样也将时间宝石更好地封印其中。 除非有人修习了特定的法门,按照要求一一操作,否则时间宝石就是一颗亮晶晶的石头,除了光亮些,没什么其他特别。 “真的吗……?” 阿戈摩托之眼甫一入手,尤安心中就是一跳,她那股时灵时不灵的直觉又一次冒了出来,警告她这东西并不简单。 “我觉得……” 还不等尤安说完,她整个人被狂风暴雪冻得一个哆嗦。原本这具身体就瘦弱,这一哆嗦,直接让站在门边的尤安被暴雪一个裹挟,重重地朝着门外摔了出去。 古一法师看着她倒栽葱的样子只觉得心疼又好笑,可是等尤安捧着阿戈摩托之眼之眼的双手之中冒出一阵古怪的绿光以后,她就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尤安不知怎的引动了时间宝石,就在这一刹那,古一看见了时间线的扭曲。 “碰————!!!” 尤安摔倒雪地里,同时还撞到了另外一个冻得梆硬的“尸体”。 不应该这样…… 古一法师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推演推演即将发生的未来,但既然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长腿一跨,尽快把尤安拉回来。 “等一等……” 尤安哆哆嗦嗦地从雪地里被拽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把身下的倒霉蛋也拉了出来:“这家伙好像还有气。” 他还有气…… 古一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很好,需要弥合的时间线又多了一条。 。 纽约乔斯达别墅 “要不是尤安博士在冰天雪地里救了我……我恐怕没办法活到现在……” 乔治·乔斯达二世不紧不慢地将陈年往事说给在场的所有人,这一次,让他眉头紧皱的乔瑟夫·乔斯达终于没有再提出什么扫兴的问题。 只是私下里的嘀咕,还是一句没少。 ‘这家伙未免有些太神通广大了吧……’ ‘既然如此,还要我们帮什么忙?’ 卡兹早就在交代如今时间线异常的同时说明了来意,现在整个乔斯达别墅里,对于他的“求助”还无动于衷的,唯有满脸不忿的乔瑟夫·乔斯达一人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 乔治·乔斯达二世虽然对卡兹的信任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但是心中的确也有跟倒霉儿子一样的疑惑: “尤安博士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因着被“尤安博士”救助的过往,乔治·乔斯达二世一直都对其感恩在心。故而在得知了同名同姓,还跟尤安博士有不解之缘的“尤安”存在后,一直都对她的学习和研究大力支持。 尤安跟如今的乔斯达企业,可是拥有相当紧密和友好的联系。 “前两天……”乔治·乔斯达二世说着说着冷冷地瞥了乔瑟夫一眼,“前两天她去斯塔克大厦的路上,还跟乔瑟夫打了照面呢。” “JOJO,你当时有察觉她跟平时不同吗?” 乔瑟夫·乔斯达正是因为想起了这桩事,才会在几个人旁边嘀嘀咕咕。此时见老爹一脸不赞同地看来,他立马站直了身子大声回答问题: “没有——!” “我吃了她两颗泡芙,她气得给了我邦邦两拳,很疼的!” 卡兹闻言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装了人类反射以后养成的一个坏习惯。 每每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逐渐令人智熄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想要通过深呼吸来尝试救一救这些人的脑子。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是无用功,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乔瑟夫·乔斯达……这家伙实在是幸福活泼得让人想要把他摁在地上狠狠地再打上五六遍,一直到露出痛苦和求饶的模样才行! “很简单。” 卡兹给出了一个极为“有效”的验证方法: “你现在去问她要两个泡芙,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
第96章 纽约教堂 “人定胜天?” “我觉得这实在是荒谬。” 教堂休息室里,深皮肤白头发的神父端坐在厚重的木质长桌后,眼神中透着说不出来的凌厉。 光看他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象“尤安”刚刚才利用替身能力【幸福天平】将了他一军。 “荒谬?” 尤安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双手交错放在膝盖上,整个人前倾着,好像随时准备进攻。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恩里克·普奇?” 对面神父似乎动了动眉毛,也好像扯了扯唇角,只因为皮肤的颜色,让人不能够把这些微表情看清楚。 于他而言,很久都没有听到有人如此不客气地喊他的全名。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恩里克·普奇交握的双手放在桌面上,他的脸部轮廓感很重,给人一种凌厉的错觉。 虽然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常服,但是明显可以从合体的衣物轮廓之下看出他健壮的身体曲线。作为一名神父,他似乎并不像一般人想象中那样文质彬彬到有些弱不禁风。 “行叭。” 尤安撇着嘴嗤笑了一声:“就当是这样吧。” “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要问问你。” 尤安并不打算跟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掰扯理想信念的好坏和真假,她同样也没有虚与委蛇的耐心。 “如果我想要做一锅汤,你觉得往里面放些什么会比较好?” 她说得相当隐晦,但是跟恩里克·普奇对视以后,尤安相信对方很快就能够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两个人的“梦想”,某种程度上是完全一致的。 旧世界早该落幕。 新世界的曙光被阴沉的帷幕死死地遮盖着,总要有人抬起手,帮它来一个闪亮登场。 在这样一个浑浊、混沌的世间呼吸着的每分每秒,“尤安”都觉得痛苦至极。推己及人,她认为拥有同样理想信念的人类,也大抵都能够感同身受——这个世界,实在是无药可救。 无论是人类的卑鄙和狂妄,亦或是命运的不公和偏私…… 世上的一切都让人看不见明天,世上的一切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仰望另一个距离遥远的牢笼呢? 永远无法到来的明天将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踩碎,鲜血淋漓的每个人都是旧世界的牺牲品。 “尤安”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彻底让所有人从地球上消失。 这计划早已在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成形于“尤安”的心中,她之所以要戏弄卡兹,也是为了让他给自己提供所需的一应药剂。 只是…… 尤安取得了想要的药剂配方后,却又忽然踌躇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善良,毕竟这一部分的她似乎没有这种东西。 而是因为,尤安设想了一下计划成功以后得景象:偌大的一颗生命星球,如果没有智慧生物,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宇宙中热衷殖民的外星人的囊中之物。 她虽然有能力避免这种厄运,但是却不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 故而尤安将计划暂时搁置,一直到她“听见”恩里克·普奇每日都会重复的内心。 从尤安的角度看来,恩里克·普奇的梦想与她的颇为相似。 可是在恩里克·普奇自己的心中,他跟眼前这个恶毒残忍的女人完全不是一路人:他当真希望所有人能够抵达挚友设想中的“幸福”,他也的确想要把每一个人都送往完美的世界。 为此,他需要先将眼前这一个千疮百孔的地方给毁灭。 恩里克·普奇的计划很简单,每一个环节都早已设定完毕,只待进行。 他的目标是通过替身能力的进化获得加速时间的能力,只要不断地加速时间,就能够实现新一轮、乃至更多轮的物种进化。 每一个“人类”的幸福,都能够在无数种可能中真正确定。 正所谓,无经历不成人。 人类唯有在理解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以后,才能够抵达最完美的世界。 “原本有什么,自然还应该放什么。” 恩里克·普奇之所以跟“尤安”谈不到一块儿去,最大的分歧就是:尤安认为人类全都得死啦死啦的,而他想要实现的“人人幸福”,基本的前提就是得有“人”。 人类都灭绝了,还谈什么人类的幸福? 自打尤安出现并大方分享了自己的梦想以后,恩里克·普奇忽然感觉自己的世界豁然开朗:原来我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大好人! “怎么会呢?” 尤安很不满意:“正是因为原本的东西不行,我才要重新煮一锅新的汤!” “让我来说,就应该根据自己想要的口味将需要的食材和调料搭配放入,至于最后煮出来是个什么味道……或者什么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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