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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像我刚才说的，我整天全世界到处跑，不适合收养它。” “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说，它每天都会到救助站大门旁边站一会儿，看起来像在等我。” “我觉得我挺对不起它的，辜负了一只小猫的真心。” “所以我想问问，等你回到现实之后，愿不愿意帮我确认一下它的情况？” 开晴懵懵地盯着李想，口袋里的说明册又发烫了，她顾不上拿出来看，还在努力分析着她刚才说的请求。 “啊？” 她第一反应只能说出这个字。 回到现实之后……？ 见开晴没答应，忐忑慢慢爬到李想脸上，李想叹口气说：“也是，这太为难你了，相当于对一个生命负责，我都没负好责，还推到你身上，况且假如你跟我不在一个城市，就更为难你了。” 开晴还在反应中，这是第一次，请求需要在现实完成。 开晴很意外，可仔细想想，请求要在现实完成多正常啊，之所以心存执念来到这，不就是现实还有放不下的吗？ 可是…… 她为难地咬住下唇，可是她已经决定不回去了。 怎么办呢？拒绝李想，放着李想的请求不做，眼睁睁看着李想失去记忆被强制轮回，再等下一个住户接替她的房间吗？ 开晴不擅长拒绝，更别说她想象一下这个画面就于心不忍。 李想见状，捏捏开晴的脸颊肉，软乎乎的。 李想想，即便开晴在这经历再多，公寓的人隐隐都以开晴为首，可她毕竟还是个小妹妹呢。 “没事，不方便直接拒绝我就是了。” 开晴摇摇头说：“不是，我得想想要怎么做。” 她无法直接拒绝，又不能一口应下，只能先找个理由拖着了。 她是学生，时间、金钱都无法自由支配，若跨省，还是跨到很远很远的省，便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绝了。 “你说的救助站在哪里？”开晴问。 李想说了个地名。 恢复记忆的开晴知道那是哪里，就在隔壁市，去起来很方便。 大家都不知道她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她跟李想说：“就算我能答应你，我回到现实也没这么快能去看猫呀。” 李想爽朗笑说：“没事啊，它在救助站不愁吃喝，能过得很好，重点在于我希望有人能帮我惦记着猫。” 开晴和李想对视。 这确实是只有她能完成的请求。 要不先答应，让李想安心？ 开晴在诚实和说谎中拉扯着。 公寓里的开晴几乎从不撒谎，她喜欢坦诚地面对大家。 可现实里的开晴为了讨好身边的人，随时随地就能扯出谎来。 “啊，你喜欢喝这个饮料吗？我也挺喜欢的。” “没事，我不累，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这种谎言，她一下就能说出来。 而这次，她也选择了撒谎。 开晴说：“好，等我完成请求回到现实，我会去看猫的。”
第98章 拥抱 “哦” 等到开晴回答，喜上眉梢的李想立马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她拉拉开晴的手臂，手指着上方问：“怎么突然多了个楼梯在这？” 她说谎也能完成请求吗？ 强烈的心虚将开晴包围，她生怕被李想看出来她不想回现实的想法，吞咽口水，尝试用玩笑话来掩盖心虚。 “这是去往天国的阶梯。” 李想默默凝视她，看得开晴更心虚了，后背不由冒出冷汗来。 只听李想幽幽说：“你这笑话挺冷的哈。” 呼—— 没被发现。 开晴内心大松一口气，冷汗蒸发的后背更加冰凉，她镇定下来将阶梯是什么告诉李想。 李想神奇地看着阶梯说：“走上去我就能转世啦？” 开晴不确定道：“应该是吧？总之上去之后肯定能离开这里。” 李想比了个“OK”的手势，正如她所说，她是待不住的人，没有什么能留下她的脚步，她属于未知的世界，此时亦是如此，她看着阶梯跃跃欲试，嘴上却说：“那我估计是整个公寓最早上去的，等小黑小白回来，我就走了。” 开晴抬眼看她，不明白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她随时都可以上阶梯啊。 李想笑吟吟说：“虽然咱们认识时间不长，可我也说了，捂住我嘴巴不让我说话的，都能成为我的朋友，哪有放任朋友忧心忡忡，自己跑去潇洒的？” 这下不止是愧疚和心虚了，负罪感也找上了开晴，开晴感觉她在这要待不住了，多待一秒都能露馅，地上柔软的土地跟针刺一般。 她正想离开，李想扭头看着白雾说：“公英回来了。” 公英边收绳边回来，两个手臂上缠着一圈一圈的麻绳，疲态均匀分布在她脸上。 开晴望着公英，即便没有螺壳在，即便公英说白雾带来的疼痛对她来讲微不足道，可再怎么微不足道也是痛啊。 开晴想到她读书时，不小心被纸划出伤口时的感觉。 浅浅的伤口也微不足道，可疼痛是实实在在的。 她走上前要迎接公英，正当她要迈步到雾里时，李想将她拽住了。 “要进雾里了，小心点。” 开晴站稳，想说她不怕，可看着李想不认同的视线，还是将这话吞了回去，站在原地用视线来迎接公英。 另一边的公英留意到她的视线，头点点以作打招呼，走过来便说：“没有人。” “一个人也没有。”她将同一意思的话用另一种说法再作强调。 她神色严肃，仿似眼下情况很棘手。 实际上，在她醒来知道发生什么之后，她就重新进了白雾。她不喜欢欠人情，更别提这人情了还掺杂了对帮助她的人带来了伤害的歉意，若能帮开晴找到两名新住户，并帮着完成请求，欠下的人情就能还大半。 所以，开晴出门前的一周，她就进过好几次白雾，加上这段时间进白雾，按理说也该找到一名住户才对，可问题是，她一个也没碰上。 开晴进两次白雾就带回来了鱼师傅。 闻言，开晴总算能将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没关系，这种事讲究缘分，白雾这么大，找不到人很正常，你休息休息吧，不用再进雾里了。” 她能猜到公英是怎么想的，真挚地说：“带你住进来，不是你欠我人情，原本我就是要做这些的，做这些对我是有好处的。” “小黑小白的事也是意外，我真的一点一点一点都没有怪过你，真的。”开晴疯狂强调，“如果让小黑小白来回答的话，它们肯定也会这么说的。” 小黑小白最希望逝者之地的大家可以顺顺利利地转世了。 开晴看着公英。 恢复记忆前，公英的情绪就很难看透，恢复后，更是如此。 开晴不确定她的真心话到底有没有传达给公英。 于是，她抿抿唇，往前迈一步，张开双臂，不确定公英能不能接受她突然的拥抱，所以她只虚虚地环住了公英。 即便是虚虚地环着，尽可能不贴到公英，但她身上的温度还是传给了公英。 公英也抿住嘴，她不习惯很不适应地僵站在原地，头没有动，只动眼睛地瞟开晴。 公英生前没什么朋友，她忙着生存，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去经营感情，律所里的同事有利益关系在，称不上朋友，称作饭搭子倒还行。 她曾想过，如果她有个能与她一起分担沉重的心事的妹妹该多好，但这种想法出现一瞬，就被她掐灭了。 如果有个妹妹，忍受家庭压榨的人便又多了一个。 不过，从年龄上说，开晴确实是她的妹妹。 公英抿唇的力道更重了一些。 李想看戏一般站在旁边，见公英呆愣地像木头像钢板一样站在那，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公英，手还向上挥，暗示公英也抱上去。 公英看懂了，她双手抬起，悬在半空，在回抱和放下手中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化作拍两下开晴的后背。 “知道了。”公英说。 李想瞬间解开噤声模式，唉声叹气。 公英看她两眼，又看开晴。 “我不进去了，你放心。” 说完，忙抬脚往公寓走，脚步大大的，步履匆匆的，像有什么赶着她屁|股咬一样。 “这种类型的人呢，我很了解，让她们说真心话像要剜她们一块肉似的。”李想吐槽说。 开晴被逗笑了，嘴角扬了起来。 李想看着开晴的笑容，也笑了，她又捏住开晴的脸颊肉，力道不轻，捏着摇晃两下。 “对嘛，这样笑才对。” 开晴吃痛地“嘶嘶”两声，“放放放。” 李想嘿嘿笑着松手。 开晴忙按住脸颊揉两下缓解疼痛，幽怨地盯着李想看，“你这捏得也太用力了吧。” 李想耸耸肩，搂住开晴的肩膀，“好啦好啦，对不起。天要黑啦，走吧，我们回去咯。” 开晴跟上李想的脚步，看着一下走到很前面的公英的背影，闻着李想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难过的心灵得到些许抚慰。 要是大家对她坏一点，她也不会想着留在公寓了。 开晴感受着口袋处说明册的余温。 虽然她说谎做了错事，可能让大家轮回迎接崭新的生活不是坏事。 还差4个请求。 快了，小黑小白再等等她。 学做鱼灯的日子过得很快，太阳升起又落下了十来次。 小黑小白消失不见仿似就在昨天，但它们的离开对公寓运转没有丝毫影响，大家还是如往常一样做着每天都会做的事。 只有开晴每天回到家，听不到小黑小白声音时，心情也会瞬间低落下来。 为了不让公寓的大家继续忧心，也为了瞒住她的计划，她将小黑小白带到卧室里，将卧室的衣服、枕头被子取出来后，彻底关上卧室门。 枕头被子放在沙发上，衣服放在沙发的另一边。 她选择将关机的机器人与自己彻底分开，用逃避的方式尽可能忽略时不时涌上来的悲伤。 也因此，她没有留意到，某天晚上，小黑双眼在某一刻发生变化，但这变化转瞬即逝。 这些天里，开晴每天和不同的人来到鱼师傅家学做鱼灯，一个又一个的鱼灯从她手中诞生。 十几天下来，她做的鱼灯也从迷你小鱼灯开始不断升级变大，虽然没有鱼师傅帮忙，做出来的鱼灯奇奇怪怪，可总归是大有进步。 鱼师傅站在开晴身边，看着开晴笨拙但认真地对待着手里的鱼灯，欣慰地勾起嘴角。 她走到工作室的一角，这一角都是公寓里的大家做出来的鱼灯。 不仅有鱼灯，还有白熊婶照着做鱼灯的方法弄出来的八爪鱼灯、海马灯，这些原理是一样的，只需设计好骨架便行了，鱼师傅也做过这类灯玩儿，白熊婶在一旁做时，她还提了不少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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