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静静地望着青年的脸庞。 我想我的表情肯定很古怪,因为心里生出了巨大的疑惑。 “你是谁啊?”我第三次问:“你到底是谁?” “哈哈,”青年笑得弯起眼睛,对我说,“就算我没了六眼,也会赢。就算你没了我,你也会赢。不是吗,姐姐?” 95 从夏油杰的手里拿到钥匙后的那天,我在车站附近徘徊了一阵。 我和他是在接近黄昏时告别的。 他不大好意思地对我说,因为会暴露他的所在位置。所以不能请我去他住的地方吃晚饭。 不是不信任我的意思,只是觉得我肯定会把位置告诉悟。他已不想听到他在耳旁吵来吵去了。 “可是悟很怀念那三年。”我说:“我知道他会偷偷翻相册。” 夏油杰好似听到了有趣的事。 “我回去后给你寄一份。”我说:“附赠你一张他在五山送火那天把「大」点成「犬」字的照片。” “我看过类似的新闻。”夏油杰笑说:“不用麻烦,我已经不需要了。不过见到你很高兴,望月小姐。” 我拿着钥匙,要回异能特务科安排的宿舍,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夏油杰告诉我的那个储物柜附近。 偷看不是个好习惯。 家入硝子把钥匙给他,是想让他把神明取出来,让神看到他的作为,还是想让他将神明销毁呢? 不能说我不好奇悟在里面放了什么,可这毕竟是属于他们三人的秘密。 钥匙在我这儿放了一段时间,在悟离家出走时,我才拜托春替我看看。 她预计早上过去,下午回来。 到了以后,她打了我的电话,向我实时汇报。 “这个钥匙好难开啊。”春说出小小地抱怨,又问:“小姐,真的不用把里面的东西拿回来吗?” “嗯。” “好吧,啊,开了。” 我好像听到了柜子被打开的「咔擦」声,听筒那头随即传来春吐露出的疑问词,带着茫然与不解。 我的心也提了起来。不是没想过,好的话是泳装女郎写真,坏的话是封印了咒灵的罐子吧。 “这是什么啊?”春说:“剪刀?” 一把理发用的锯齿剪刀,一个黄色的金平糖袋子。 这就是储物柜里全部的东西。
第35章 96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房中烛火摇曳,我转向费奥多尔:“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吗?” 他的双手揣在宽大的袖子里,紧紧靠着燃烧的炉子,令人心静的梅香气味压过了他散发着的病恹气息。 “也就是说,在这个白兰向善了的时间线,改变世界是不可能的了。”他悠然说道。 “是的。”我说。 费奥多尔沉默了片刻,盯着我看,微微眯起了眼睛。“但你来了。”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能做出些什么。”我说:“其实我是个神秘主义者吧。” “还有机会啊。”他说:“你能做到。” “我想没有了。”我说。 “阿月,你对我不满意吗?” 我又怎么能不给他否定的答案:“你做得还不够。比如同和尚连手,封印了悟。对于这件事,我就很不满意。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想,大概是星浆体同化失败那阵吧。 费奥多尔脸上露出的,是欣喜,还有忍不住泄露出的狂乱与扭曲。 “阿月,阿月,”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很冰,“从前我爱你,现在我对你,只有尊敬。*” “你会忘记的。”我说:“不论是爱,还是敬。” 97 我发动过两次属于我的术式。 第一次是在罗马。 我忘记了自己能使用术式,这就是用了术式的代价。 纵使如此,还是有记忆残留。 日记本上的内容就是最好的见证。 第二次,就是现在。 缘早就做好了准备,所需的都备齐了。 费奥多尔瞪大了眼睛,但不待他吐出一个字,一切就结束了。 98 “小月啊,你就去东京看看吧。”祖母端坐在主位上,耐心劝道:“我年纪也大了,实在不想见到孩子们出什么闪失。” 五条望月没有说话,望着院中的绿意盎然,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得烫嘴。 于是拧眉,将它重重放下。 成人礼刚过去,家里就好似她明日就要死了似的,着急安排她相亲,想让她在死之前也将别人家的孩子变成鳏夫。 从第一位相亲对象,就可见家人这份急迫。 五条望月不疾不徐,和念诗似的念道:“知道你们安排我和禅院家的不孝子见面,悟知道都得气厥过去。” “啊呀,那是,”祖母红了红脸,“那是放错了的,不是都与你解释清楚了,就算见了肯定也是他入赘——” “入什么赘?”一听就是撒谎,五条望月站起身:“爸爸算得可真好。之前答应了不干涉我的婚恋,现在又派了您来。祖母,您说,男人可不都是讨厌鬼嘛。” 为了哄她,祖母连连称是。 五条望月笑了一声。 在足够长,但又不至于太短的寂静后,她开了口:“要我去东京也不是不行。” “好,祖母以后再不安排啦。”祖母安抚她,又叹道:“我也老啦,听到天元大人交给悟任务,我这颗心啊始终放不下来。小月,你就帮祖母这一回,去东京看看。还是说,你就想祖母提心吊胆?” 人上了年纪,越会撒娇。 五条望月说:“那您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祖母一定答应。” “我还没决定。”五条望月俏皮道,将清丽短发别在耳后:“等我想到再和您说。您可别忘记了。” 99 东京高专一片废墟,祖母的担忧像是应验了。 大片残秽,与血迹搅动在一起。其中最浓的,是悟的咒力。 弟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脖子上都是血,却不见伤口。 “五条悟!”五条望月大声吼道:“五条悟,你在干嘛!” 用力掐他人中,五条悟才缓缓睁开眼睛,但好似还没醒过来。 “姐……”见到望月,他一下瞪大了眼睛,估计没一分钟就能生龙活虎地蹦起来。 活着,这就好。 五条望月站起身,循着另一残秽前去。 或许能找到其他人,同伴抑或是敌人,她顾不了那么多。 只希望天元不要出事,引起大乱。 听说天元的结界若铜墙铁壁,她却轻而易举地来到了薨星宫内。 之前与夏油杰见过,少年似乎还对她当年剪了他头发的事耿耿于怀。但比之当年,他成熟不少,没有红耳朵。 大概头发也长回来,说道不了什么。 还有一个少女,她不认识,估计是天元的星浆体,看上去还是中学生年纪….. 面对表情不善的五条望月,少女都忘记自己在流眼泪,赶忙擦掉眼泪,好似她会说自己一顿。 “望月小姐,”夏油杰上前,“悟怎么了?” “我还想问呢!”五条望月觉得自己快疯了。 为了让自己清醒些,双手伸进头发里弄乱它,又甩了甩脑袋。 “我说你们——” 一发子弹倏然从侧旁击来,快过振翅蜂鸟,五条望月侧头看去,子弹在她身前停住,掉在地上。 “哈啊?”阴影处的人不可置信,咂了下舌:“你是谁?” 夏油杰立刻将少女挡在身后,唤出咒灵。 五条望月侧了下头,示意他先别出手,依旧没放下比在身前的手。 “有些奇怪。”她说。 来人走出阴影,站在光烛照耀下,嘴角疤痕清晰可见,除却不快神情,就同相亲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怪不得她没感知到咒力。 禅院家的不孝子,远近闻名。听说他没有咒力,是个废物,但情况显然并非如此。 “你为什么在这里?”五条望月问。 “你才是,”突然蹦出个根本没见过的人,男人只觉莫名其妙,“是同行就别碍事,不是的话赶紧滚开,我可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 “我的意思是,”五条望月走上前去,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你就算不想和我相亲也不用对我弟弟下毒手吧?” 男人挑起眉头:“啊?” 他细细打量,才见她一头白发,与那六眼小鬼有七分相像。 相亲?和五条家? 他向来不擅长于人打交道,尤其是大小姐的类型,可这时又是避无可避的情况。 “我已经入赘了。”男人说:“现在姓伏黑。” 不知两人怎么聊了起来。 夏油杰一脸懵神,天内理子抓着他的袖子,站在后面。 改了姓氏,叫做伏黑? 五条望月回味了几秒,露出笑容。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她松了口气,抬手拍了下男人肩膀,“那祝你早生贵子。” “……”男人想了想:“他今年大概也四岁了。” 赶来的五条悟跃跃欲试,要同伏黑甚尔打上一架,就被已谈好撤单价格的五条望月拽了出去。 100 至于天内理子拒绝于天元同化之后,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THE END- *应该是改自三次陀说过还是写过的话,具体忘记了sry 本文完结啦,如同文案所说,是写得随意的胡编乱造和碎碎念,觉得一口气看完会比较爽。 这篇文的主题,也是动笔时想到的第一句话是「人们往往会忘记,月亮比实际看上去的要大」。为了弟弟,她选择忘记拥有过的自由,留在了京都,从未去到过西伯利亚。有应题。但她依旧是本来的模样,是姐姐,也是她自己。 本来是想写女主角完全消失,抹掉了自己存在的痕迹,故事并入漫画线。只是五条悟偶尔望向月亮时,心里会涌起一股怀念的感觉。但想想这样没意义,于是努力克制了刻在漫画教旨主义情怀,写了现在的结局。 其实可以写长,这种随笔,想写的话可以永远写下去。但真心觉得这样也很好(短气选手发言.jpg总之希望大家看得还算开心ww 关于定番。 →咒,《虚假的男子高中生与你》,很多DK! →猎,《今天你弄哭库洛洛了吗》连载中! →文野,《魔人的新婚日常》预收中以及,原创《青梅竹马才不会把我当盘中餐》绝赞球收中! P.S.补了一个可看可不看的后记在《普通记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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