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滋滋的喝上一口之后才笑嘻嘻道:“哎呀,爹你脸色不要这么难看嘛,我来一次起码能让你们认识到自身武功的不足。” “好事一桩啊。” “再说了,其实你也挺盼着我来的吧?不然这地底下那么多老鼠洞为何不用?这洞挖的四通八达还不够你们溜之大吉的?” 胡言:“……” 我不是盼着你这位活爹来! 我是盼着……盼着……唉! 他颓丧的叹了一口气,似是服软了:“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宋玉眼睛一眯,不含任何情绪的眸子将对面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个遍。 胡言比胡扶要高一些、壮一些,二人眉眼即使有些许相似之处,也被迥然的气质给淡化了,胡扶的面相是柔和的,也就是面善。 而这位便宜爹胡言,周身煞气环绕,眉心的川字很深,脸有些凶。 若是两人走在一起,几乎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是亲兄弟。 宋玉平淡收回视线,心中却禁不住开始飞快分析胡言这个人,以及他在这种情境之下、问出这句话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胡言和避世而居的胡扶不同, 能掌握一个这么庞大的组织还这么多年没翻车,足以证明这个人的脑力、能力、手腕儿和经验……样样都不会差。 就这么个老狐狸会看不出亲女儿身上的猫腻? 不,他一清二楚,之所以愿意陪她演这场父女游戏,一是被武力镇压了,二是没摸清底细不好撕破脸。 估计私底下还在天南海北的找道士,准备收了她这个“妖孽”呢。 上一次给柳家找麻烦那些小来小去的事情,她可以靠武力压着胡言让他不得不做,但若是牵涉朝堂的大事呢? 他还会那么乖乖听话么? 原剧情里胡言能豁出命去为女报仇,就证明这个炮灰女儿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如此的话,倒也并不如何难办。 起码,说破大天去这具身体也是胡灵的,千真万确做不得假。 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理了一个遍,宋玉瞬间下了决断。 用纤细的指尖无意识的把玩儿着空杯。 神情却忽然弥漫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难过与伤痛,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眸子也落寞下来,似乎在其中隐藏了无数不能宣之于口的苦楚。 语气倒不如何伤心难过,反倒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死气沉沉。 “不管爹你信不信,我就是胡灵、胡灵就是我。” “至于我到底要做什么,如今时机未到,爹还是不要再问了为好。” 胡言:“……” 胡言:“?” 胡言:“!” 胡言表情复杂的尬在那里许久许久,本以为对面的丫头又会满嘴胡言乱语的来忽悠他一通,他还抱着手臂坐等欣赏对面的表演呢。 却没想到会冷不丁听到这么个……这么个让人揪心的答案来。 胡言抱着的手臂不自觉的放下来了,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 甚至眼睛都不太敢看向对面之人。 是啊,他之前明明查得很清楚,对面这个丫头确实是自己的崽!不是易容不是伪装,如假包换真真切切就是他的崽! 是养在三弟那里,十几年都不敢去看一眼的独苗苗! 啊…… 当初为什么要怀疑她? 就因为她身上那深不可测的武功么?还是不拘一格的行事作风? 胡言有点儿崩溃,如果当真不是什么孤魂野鬼附身这种、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的话,那、那……那我的崽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么? 她是有什么奇遇么? 她为什么眼神那么痛苦?像是背负着什么血海深仇? 谁?谁敢伤害我的崽? 啊,我真该死!我真该死!我真该死啊!我的崽她明明看起来都要碎了! 她都要碎了啊!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胡言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汉子,还是个心硬如铁的杀手头子,唯一的温情可能就放在唯一的崽身上了,是心爱女人留给他的崽。 所以,宋玉当场一个心如死灰的即兴表演,他的心理防线就溃不成军了。 都不用再多说任何一个字,也无需编什么理由卖惨,胡言自己就把自己攻略好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他也会脑补一堆事情来让它变得合理。 宋玉见好就收,有些事情过犹不及。 瞬间切换回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爹,你这是怎么了?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呢?啧,真不够丢人的。” 胡言:“……” 嘴角硬生生挤出一个不熟练的笑容,嘴巴嗫嚅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内心戏倒是足的很。 呜呜,我的崽,想哭就哭吧,以后在爹这里不用假装坚强! 是爹对不起你!爹是混蛋!爹不是个东西啊,竟然怀疑你是什么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 宋玉:“……” “唉,爹啊,怎么说呢,就……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特喵的给我清醒点儿啊,你是个杀手头子! 摆出这副死出儿来给谁看呢! 好不容易等中年老父亲缓过神来。 宋玉赶紧把东西给他推了过去,并刻意加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现在是不是已经投靠太子党了?” “那就把这堆东西送上去吧,他们现在急需打压晋王的风头。” “这份儿东西正合适太子一党拿来打个翻身仗。” 胡言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暗中投靠太子,这事儿是多么隐秘的事情,连御座上的老皇帝可能都不知晓,这个女儿是从何得知的? 未卜先知? 今……?今什么?今日?今生??? 压下心头万千思绪,胡言拿起那堆厚厚的账本一样的东西,随便翻看了几眼,下一秒脸色巨变:“你从哪弄来的?” “没有打草惊蛇么?” 宋玉翘着腿自信摇头:“放心,这些都是抄本,真东西还在原位呢。” “你右手边那个,是我写出来的经手人名单,让太子党多派点儿人手,来个雷霆一击的闪电战,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这一下,必斩晋王一半臂膀。” 胡言深深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愈发看不透的女儿:“你这是支持太子登基?这份礼物也是送给太子的?” 宋玉:“……” 嘶,别开这种玩笑哈,就太子那种……扶不起的货色。 选他还不如选宫羽殇呢。 不吹不黑,太子党能硬撑到现在,全靠后宫里那位中宫皇后脑子厉害、家世显赫,这才能跟皇帝斗法,不然早被废了。 懒洋洋的起身伸了个懒腰:“如果有可能,还是送给皇后吧……太子他……” 宋玉是真怕那个不中用的太子会坏了自己的事儿。 “走了,爹你保重。” 说罢,她身形鬼魅地闪了几闪,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许久后,大门被有规律的敲响,一个存在感极低的影子闪身进来,用沙哑的嗓音请示道:“楼主,还要属下继续去找那位行踪不定的道士么?” 胡言捏着自己的眉心,看着手边一堆足以把柳家拉进地狱的罪状一言不发。 灯影阑珊,火光映射在他冷锐的眼眸中,更显复杂晦涩。 许久许久,久到身边人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他才沉着嗓子回答了一个斩钉截铁的字:“找!”
第15章 呀,成炮灰医女了:皇后啊…… 大燕京城,时间刚刚迈入九月。 秋意并不是那么浓烈。 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却震得整个京城都跟着抖了三抖,也让这京城的气氛显得愈加紧张萧瑟、风声鹤唳起来。 诚安公府,塌天了! 祖上打下来的不世功勋,一朝便如烟如云散了个干干净净。 太子一党的心腹重臣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先是暗中行动、后是雷霆一击,直接把诚安公府的树根给挖断了。 官盐私售、私设盐井、贩卖私盐,从中谋取暴利。 这上面每一条罪名单拎出来都是要掉脑袋的大罪,柳家竟全沾了个遍,不禁让人瞠目结舌地感叹,柳家人的胆子到底是有多大? 搞搞清楚,你柳家脑袋上顶着的是个公爵的爵位,而不是免死金牌! 敢这么玩儿,纯粹是不要命了吧? 私盐暂且不提,官盐不就是在皇帝的饭碗里盛饭吃么? 光吃不算,还连吃带拿! 把自己吃得肚满肠肥、满嘴流油! 此案一出,什么小官贪腐案可就真不值一提了,盐铁官营,就算再暴利,说白了老百姓谁都不能碰,谁碰谁死。 铁器甭说,这玩意儿更容易犯皇帝忌讳。 柳家没敢碰铁器,倒是往盐上伸了爪子,而且还顺利的咬下了天大的一块肥肉。 这事儿不能深想,因为细思极恐。 柳家能伸手,就证明经手的那些官员也基本烂得差不多了。 大燕朝廷上上下下被牵涉其中的官员,又何止是小猫三两只? 如此一来,不仅是诚安公府天塌了。 柳家人自己淋了雨,还顺带着把别人家的伞也给撕烂了。 朝堂上的老皇帝就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狮子一样,爆发出了雷霆之怒,一个恶狠狠的“查!”字,就注定这件事情不能善了了。 连着大半个月,菜市口杀了个人头滚滚,刽子手手上的刀都杀到卷了刃。 地上厚厚的一层暗红血浆,下雨都洗不干净。 就这还不断有其他地方待审的犯人,源源不断的往京城押运。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好事的围观百姓会去现场观刑,并在犯人人头落地之后纷纷叫好,可是时间久了,这情况就变了。 实在是杀的人太多了。 杀到百姓由好奇变为到麻木、再到胆寒,最后几乎没人会去刑场观刑了,那个地方莫名的有一股阴森森的寒气,让人觉得不详。 连杀半个多月,皇帝的惊天怒火散得差不多了。 可是每当朝会时,看着底下明显空了不少的朝堂,这位天下之主的精气神儿也有点儿垮了。 临老临老,家里的米缸却被老鼠给钻进去了,他这皇帝心里能痛快才怪。 天子一怒,真不是开玩笑的。 严查了这么久,自上而下,但凡牵扯其中者,一个都没逃脱,即便是原本站在太子身后的几个官员也没能逃过。 中宫那位国母明显是发了狠,宁可折了几颗棋子,也要断老七一条手臂,不然等老七羽翼渐丰,可就一切都晚了。 就算她是皇后,将来无论谁登基她都是太后,但那句话怎么说的?压根儿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狼崽子,怎么可能跟她一条心。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50 首页 上一页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