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在门派里换得相应奖励,也是好的。” “不过,”微微收敛笑意,对着目露期待的杨舒,嫦娥语气无比郑重,“凡事不可逞强,就是为了还在昆仑山等待你回去的父兄,也要量力而行,保重自身!” 今夜一直很是温和的嫦娥姨母骤然郑重起来,本还暗自琢磨着拜师后要多多出任务的杨舒脸色一凛,意识到了她话中的劝诫之意,当即点头应是。 孩子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嫦娥欣慰地点点头,伸手招来一片白云示意杨舒躺上去后,起身道:“那今夜你先想想到底想要拜入什么样的仙门吧。” “明日,咱们就去东胜神洲。” 作者有话要说: 杨舒:选大学——不是!选门派,真的好难啊!!!
第241章 翌日,朝阳才跃上山头,一缕莹白月光便悄无声息融入了金黄色霞辉之间。 借着浓郁多彩的云霞掩映,浅淡月色在东胜神洲上空盘旋了片刻后,却是忽而一顿,尔后不敢再在天际徘徊,极速降落在了一处青山绿水里。 心有余悸地站定在一棵碧树下,嫦娥抬眸望向上空,双唇不觉抿起。 前世她虽喜欢看东胜神洲仙凡相处的和谐场景,可多是在广寒宫中遥遥远观,几乎不曾亲自下凡踏入此地。 不料今日到此,仅仅只是在云上逗留片刻,竟就感受到了如此多道威压深重的气息。 哪怕是和她前世守阵时感受到的圣人气息相比,怕也差不了多少。 且这些气息多清正平和,一呼一吸的吞吐间隐含自然道韵,可见此地修士果真不愧是曾在紫霄宫听讲的道门高徒。 而这些气息也与这东胜神洲上的千山万水彼此应和,以一种泾渭分明又井然有序的格局,将部洲上东南西北各方区域皆烙印上了这些道统、仙门的气息。 至少她刚刚在云端匆忙一扫之下,就发觉了整片东胜神洲几乎都已被不同仙门所占据,倘若下辖地界有所动荡,这些仙门应当会第一时间知晓。 甚至若非她此行有意隐匿自身,驱使着月辉特意藏在了日色里,怕是甫一飞上此地天空,就会被这些仙门察觉了行踪,暴露了她要送云华之女入仙门的意图。 轻轻松了一口气后,嫦娥凤眸微凝,环顾着周围这片灵山秀水,心中疑惑却是不减反增——既然这些仙门还坐镇着如此多的得道老祖,那为何前世他们竟会漠视东胜神洲上的仙凡动乱? 而在三界神仙有志一同抵御末法绝境之时,修为高深的他们又去了哪里? 羽睫轻轻扫落,隔开上空投落的日光,为清眸覆上了一层淡淡阴翳。 将此事默默记在了心中,嫦娥不再如来时那般心情轻松。 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杨舒,她挥手取出了一片不带仙灵之气的丝布,沉默着并指在丝布上绘制一番后,才指着丝布上几处圆点道:“这几个门派,是我方才在云上观察时,看到其中弟子们身上孽果较少,修为也不弱的。” “你既已决定要在东胜神洲拜师,它们是最好的选择。” 今早杨舒一起来,就顶着一双重重的黑眼圈来找她,郑重又坚决地表示就按她的建议来,到东胜神洲拜师。 这才有她带着杨舒飞入此地,再为她挑选宗门之事。 不过—— 目光在丝布上的地图间转了一圈儿,嫦娥没有对杨舒说的是,除了以孽果多少、修为高低筛选仙门外,她还暗自将前世曾卷入仙凡之争的几个仙门也给剔除了出去。 无论今生这些仙门是否会重蹈覆辙,就为了以防万一,她也不愿杨舒与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家败类们为伍。 好好一个善良正直的小姑娘,可别被他们教坏了! 杨舒不知嫦娥姨母为自己想了这么多,小心翼翼从对方手中接过丝布后,就认真看了起来。 见其中几处仙门似乎彼此临近,姨母标注的其门中擅长道统却是各有所异,她不由深思起来。 俄顷,才指着其中一处试探着问:“姨母,可否劳烦您将我送去这红秋宗?” “我瞧着这片地界上分布着大大小小数个门派,红秋宗恰在正中。若是我拜师此宗无果,再去其它门派,想来脚程也不远。” 见杨舒果真选定了这红秋宗,嫦娥淡淡一笑,颔首应道:“这又何妨?你既选定了,咱们就动身罢。” 事实上,就算杨舒自己没选,她也是要建议对方考虑这红秋宗的。 只看这红秋宗的“红秋”之名,便知顾名思义,此宗修的乃是道祖曾在紫霄宫中传下的动门之道。 按前世老子圣人曾教过她的,说是此道“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云云。 即便比不上圣人道统,到底也可叫人一窥大道,求取长生延寿之道。 尤其是其中炼丹之法,倘若能炼得九转金丹那等仙物,服下之后,就是如她一般立地成仙也未尝不可。 再加上她方才也看过了,这宗门之中不乏有弟子入山降妖的,想来是为了收集炼丹所需的种种材料。 如此有了降妖任务,应当也能满足杨舒锻炼自身武艺的心愿。 总之,选这红秋宗,嫦娥与杨舒可谓是一拍即合,她当即就带杨舒飞掠到了红秋宗山门不远处的山脚下:“你走到山门前报名便是了,我会在外面接应你,免得你有什么危险。” “如果你顺利拜师,不必管我,我自会离去。如果你要去其它山门试一试,到此处找我便是。” 身为天庭神仙,她自然不可能大喇喇出现在这仙门之外带人拜师。 不然怕是就像当初廉贞星君质疑云华带红燕拜师时所言,会有仙门为了讨好她这天庭上仙而收徒。 若是如此以权谋私,不仅她自己心中过不去,怕还会牵连身为杨舒之母的云华。 当然,要是她都亲自上门了,人家仙门都不愿意收杨舒,那对她的颜面又是一重羞辱了。 偏偏此事不可声张,她就算被羞辱了,也只能忍气吞声自作自受。 是以,无论是为了让仙门公平收徒,还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嫦娥将杨舒放在了红秋宗山门附近后,自己却是隐匿进了不远处的山林中。 忽然就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杨舒:“……” 嫦娥姨母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人却已没了身影,她独自站在山脚处,胸中不觉怅然又迷茫。 尽管早知姨母不会亲自带自己拜师,但真的没了她的陪伴,自己就这样孤零零地站在这片陌生土地上,还是难免畏缩。 怔然注视着嫦娥消失的方向,少顷,杨舒把那块绘制了东胜神洲各仙门分布的丝布收入怀中,深吸一口气,沉默着走下了山。 走吧,当初明知回山就是死,为了救下那些乌鸦妖,自己不也都敢进山吗? 如今不过就是要独自去拜师,虽人生地不熟,但这门派是嫦娥姨母筛选出的好门派,自己又迟早要习惯在这片陌生土地上单独生存…… 反正都这样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拜师再难,难道还能又有被妖怪捉住放在锅里煮难熬? 拜师不成再丢人,难道还能有被天庭审判绑在柱上劈丢人? 回忆起不久前的几番磨难,杨舒深觉恍如隔世之余,胸膛里也随之升起了无穷的勇气。 踏在山间土路上的步伐逐渐从容,空无一物的双手不再紧握,身后又黑又亮的长辫子也甩得越发洒脱。 金灿灿的晨光透过茂盛翠叶的缝隙投落下来,跃进了一双桃花眼中,却没有被温柔深情的底色柔化为盈盈春水,而是在炽热的眸光中化作了如宝石般坚毅的明亮星辰,随着油然而生的兴奋之情不断跃动…… 走的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在额间即将泛起一层薄汗之时,杨舒终于走到了红秋宗山门外。 之所以她一个凡人都能精准识别出此处为红秋宗山门,只因这门派不似她曾见过的昆仑山那般为避世而设了凡俗生灵难以察觉的阵法,反倒在山门口大张旗鼓升起了一面金红色的旗帜,随风飘扬的巨大旗面上写有“红秋宗”三字。 同时,就在这几乎要插入云霄的巨型旗杆之下,还有一群人乌泱泱地围在外面。 杨舒走近一瞧,就发觉这群人虽人数众多,男女老少各异,甚至还有些一看模样就不是纯粹人族的存在,可他们一个个却都缄默其口,只乖乖地排成了一条长队。 不太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她看了看面前的一条长龙,思索片刻后,走上前去,凑近没有上去排队的一位灰裙女子,笑盈盈拱手道:“见过姐姐,不知这队是为何而排,还请姐姐指教一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灰裙女子见她脸上笑容真挚、浑身稚气未脱,虽衣衫朴素,却也叫人看着心生欢喜,当下也笑了:“妹妹不必多礼,指教谈不上,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不过就是红秋宗在招新弟子,让有心拜师的都入列报名罢了。” “原是如此,”杨舒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而后又不解道,“我看姐姐气质脱俗不似凡人,如何不入列报名,也进入仙门求得长生之道?” 那灰裙女子闻言,瞥了眼长得几乎望不到头的队伍,和天边越发炽烈的太阳,却是洒脱一笑:“拜师也要看缘分,我素来耐不住酷暑,如果要入列,说不得连名都没报上,就要先晒晕过去了,可见我与红秋宗之间缘分没什么缘分。” “这队我就不排了,还是去其它门派看看吧。” 说罢,她向杨舒一摆手,竟是丝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了。 杨舒望着灰裙女子大步离开的背影,惊愕之余,心中的紧张情绪倒是顷刻间消解了大半——这当地人能如此洒脱地离开,可见东胜神洲上仙门众多,拜入师门不是个什么错过就再也没机会的珍惜机缘。 不过这灰裙女子怕酷暑,杨舒身为堂堂的蜀地中人,却是早已习惯了炎热气候,站在烈阳下也不觉多难熬。 既已打听好了,她当即就排在了队尾,等着报名拜师。 等到太阳从东面升到头顶之时,她终于排到了门口。 就见那根巨型旗杆下,一红袍青年左手拿着一面小木牌,右手两指竖起,指尖直指空白木牌,正施法在木牌上刻着什么。 待她走近,红袍青年似乎也刻好了,随手就将木牌递给了她:“若要报名拜师,拿着木牌进山等候考验。” “认字的话,自己看木牌,考验规则都在上面。” “不认的话,进山后找和我衣服一样的人请教。” 上来就被丢了个木牌的杨舒勉强跟上红袍青年的话,懵懵懂懂地点头后,就顺着对方所指方向,走进了他身后的山门。 而她一踏入红秋宗山门,就有一股清凉水气扑面而来,轻而易举扑灭了她身上的燥热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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