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的,也一个都别想逃过。 萧庭云意识到奶娘给自己下毒时、他没有哭;亲眼看见阿姐杀人时、他也没有哭;此时被阿姐温柔地搂着安慰,终于瘪着嘴哭了起来。 大大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微微泛红,泪盈于睫,哭得委屈又可怜。 “阿姐,奶娘是、是想要杀、杀我么?为什么?” 如果他喝了那碗鸡汤,是不是现在死的人就是他了?为什么?明明宋奶娘平时对他那么好! “没有为什么,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作恶的理由。” 就像宋嬷嬷,无非是为了利益而选择背主。 “你要记住,人活一世,不需要你做多大的善事,只求一个俯仰无愧天地,问心无愧就很好了。” 也不管他是不是只有六岁,能不能听得懂,兰因想说也就说了。 就算他此时记不住也没关系,她还能留在他身边十年,足够把他教养成一个不错的人了。 一阵阴凉的风吹过,察觉到什么,兰因转头看向宋嬷嬷的身体,就见一个有些透明的灵魂飘了出来。 那灵魂有些发黑,初初的懵懂过后,察觉到兰因的视线,宋奶娘保持着死前的狼狈模样,咆哮嘶吼着冲了过来,似是想要跟兰因拼命。 轻蔑一笑,捂住萧庭云的眼睛,兰因笑纳了送上门的小点心,张开嘴一口就给她吞了。 这种恶魂没有再世为人的必要了,要死就死得干净点儿! 被她吞掉,总好过去地狱受刑?看她多为人着想啊,帮奶娘避免了数不胜数的刑罚苦楚。 系统377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宿主,它带过的前几届宿主、人家都是文明人,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用的也自然都是文明人的方式。 可是它现在绑定的这个神明宿主未免有些太硬核了,直接用武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见到宿主把奶娘直接毒死的时候,它弱弱地不敢说话。 现在看见她直接把奶娘的灵魂吞了,凶残到如此程度的宿主,别说见过了,听都没听说过啊。 关键是她这个举动已经越线了啊! 已经到了不得不开口提醒她的程度了:“宿主,刚才那个灵魂您吃掉了?” “是啊,吃掉了。”怎么?有什么问题么?她吞掉的恶魂可远不止这一个。 377:“……” 所以这个宿主被封印起来绝对是有原因的对吧?她是怎么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的?吃掉了一个灵魂啊! 神可以肆意吃人灵魂么?它绑定的不会是一尊邪神吧??? “能、嗯、能在吐出来么?” “不能。”被她吃掉的灵魂就是消失了,怎么吐出来? 377:“……” “宿主,按理说我不该干涉您完成任务的手段,但是,吃灵魂这点……”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您这样做,会引来冥界注意的。” 冥界?这方世界的冥界么?注意就注意吧,她这次又没有把整个冥界的恶魂全吞了,他们应该不会过激到想来跟她打一场、的吧? “等冥界真的找来再说吧。”兰因不是很在意这个,除非这边也想把她封印起来。 嗯……要不,就稍微收敛些? 兰因正这样想着,377卑微地问出了那个被它忽视已久的问题。 “宿主,方便告诉我您当初是因为什么被封印起来的么?” “现在才想起来要问我?” 377:“……” 该怎么告诉宿主,当时它能量耗尽了已经快死了,好不容易遇到个人,首先要想的问题当然是怎么绑定她自救啊,哪里会关注她为什么会被封印! 现在问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观她的行事风格,不问清楚怕是不行了…… “所以,是为什么呢?” “自然是因为我把冥界的恶魂全吃了啊,哦,还杀了些阴差和仙人。”事到如今,兰因也没有后悔过做了那样的事,只可惜没有成功。 她也只是想把那些毒瘤完全剔除掉,重塑一个美好的世界而已啊,为什么就没人理解? 377:“……” 妈哒,这个宿主好疯!害怕地抱住了自己,尽管它只是一段智能程序……那也害怕啊! 一方世界的冥界,里面的恶魂得有多少?几亿?377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宿主要不是个与世界同生共死的神灵,做下这种事情一定会被灭的渣都不剩一点儿。 可她偏偏是个杀不掉的神,所以被合力封印囚禁了,然后就让它给遇上了,又被它当做救命稻草给绑定了,它还拉着她的灵魂来到了此方世界做任务? 妈呀,它真是天大的好胆!!!怎么搞?这个宿主它貌似搞不定啊,要不先汇报给主神吧? 打定了主意,系统377想起另一个被它忽略的问题。 “还没问过宿主名讳?” 兰因笑了笑:“冥神兰因。” 377差点儿蚌埠住,你一个冥神不去守护冥界,还把冥界的灵魂吃了??? 离不离谱啊!算了,它还是老老实实去给主神传信吧,现在这个情况它把握不住。 …… 正院 钟氏正满脸慈爱地哄着怀里的婴儿睡觉,听着身边贴身嬷嬷刚给她带回的消息,一时太过惊诧,失手捏痛了怀里抱着的儿子。 听着耳边响起儿子的哭嚎声,才回神哄了哄,哄了好久见他还是在哭。 皱了皱眉,挥手让奶娘赶紧把儿子带出去。 待室内仅有两人的时候,钟氏看着金嬷嬷:“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金嬷嬷微微低头压低声音:“那个小贱人刚刚派人来传消息,说……说,宋嬷嬷偷食鸡汤,把自己毒死了!” “死了?” “传信的小丫头是这么说的。” “人呢?” “传完信就走了,说是郡主让她说完就回去。” “贱人!”钟氏气急败坏地拎过床头的瓷枕,怒不可遏地摔了出去,瓷枕落地摔得粉碎。 钟氏仍觉得一口恶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她这是在挑衅我么?小贱人竟敢!!!!” 把人弄死还来传信,是在嘲笑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我留她和那个小贱种活到今日,她就该感恩戴德了!!!她竟敢,竟敢……贱人!!!” 金嬷嬷是钟氏的陪嫁嬷嬷,自是跟她一丘之貉。 此时上前给自家王妃顺了顺气:“看来这小贱人还是这么警觉。” 连她们埋的最深的一颗棋子,都给弄死了,她们以往小看这个丫头了! 那可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奶娘啊,这么多年都不露痕迹,怎么偏偏紧要关头被发现了? 还被杀了?怕不是那小贱人早就知道,并且一直等着今日了! “王妃,我们现在怎么办?需要老奴去收买刚才那个小丫头么?” 那边只有两个伺候的人,现在一个因为下毒被除掉了,另一个倒是可以考虑收买一下,就是不知道还管不管用了。 这才刚出了下毒的事情,那小贱人此时应该是对任何人都充满了防备。
第6章 王府嫡女:初次交锋 “不必。”连抚养她们姐弟长大的奶娘,她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给杀了,怎么会不防备其他人。 “依王妃之见?” 钟氏咬紧了后槽牙,复又笑开了,眼神像是淬了毒:“给我更衣,我要亲眼去看看这个小贱人搞些什么名堂!” 一只手就能碾死的蝼蚁,现在竟然学会反咬她一口了! 好啊!好啊! 怕不是这些年的唯唯诺诺都是伪装吧?她现在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能跟自己抗衡了? 天真又愚蠢! 钟氏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赶过来的时候,兰因已经恭候多时了。 把弟弟交给墨兰照顾,她自己单独搬了把椅子,就那么大刀阔斧地坐在院子最中央,被随意扔在一旁的是宋奶娘的尸体。 钟氏看到这样的场景,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伪善的表情,这个小贱人真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兰因,怎么就这样把尸体摆在这里?” 见她强忍怒意,兰因就尤为开心,与恶人斗果然其乐无穷! 让墨兰去送信,就是为了引钟氏过来,再把宋奶娘的尸体摆出来,也是为了气她。 看啊,你的爪牙被我掰掉了呢,现在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你的计划非但没成功,还被我发现啦。 怎么样?这样一个巴掌扇在你脸上,够不够响? 听见钟氏的话,兰因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想着怎么说才能把她气得更狠些。 可一旁的金嬷嬷看不惯她这副做派,呵斥出声:“大胆!郡主为何不向王妃行礼,这就是你的教养么?” “啊!”兰因恍然道:“嬷嬷勿怪,实在是我年纪小,见到敬爱的奶娘忽然惨死,被吓得有些腿软,站不起身来,不能向母妃行礼了。” 金嬷嬷闻言差点儿被她气出个好歹来,就她这副懒散模样,吓到了?直不起身?糊弄鬼呢? 小贱人竟如此猖狂! 正想继续说点儿什么训斥下她的时候,兰因的下一句话就来了。 “至于嬷嬷说的我没有教养……我自幼丧母,父亲再娶之后、教导我的不一直都是钟母妃么?嬷嬷您的意思是母妃没有教导好我么?” 把视线转向一旁的钟氏:“母妃啊,她在数落您没有教导好我呢!这可怎么办?如此胆大包天妄议主母的下人,不如?就,杖毙吧?” 她一句轻飘飘的杖毙说出来,金嬷嬷身子就是一抖,知道自己言语不当被她抓了把柄,遂退到一旁不敢再随意开口。 钟氏从来时就一直在观察萧兰因的一言一行,发现这个小贱人以前可能真的是在伪装,如此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丫头,怎么会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萧兰因! 钟氏深吸一口气:“金嬷嬷只是一时失言,母妃自会罚她。” 随后岔开话头:“倒是你,兰因啊,你的奶娘怎么会突然中毒而亡呢?” 说完眼神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旁边那具尸体,那尸体的额头上血肉模糊,前胸塌陷,两只胳膊不自然地外翻,嘴巴大张疑似被卸掉了下巴,这番模样,怎么会是偷喝鸡汤中毒死的? 分明是被灌了药! “我也不知道啊钟母妃,见到的时候奶娘就已经呕血不止了,我想要救她,可实在是毒发得太快了。” 钟氏不肯放弃:“可,宋氏这尸体……似乎不像是中毒而亡?” 兰因扫了眼尸体上的伤痕,摆手无辜道:“可能是摔的吧?” 钟氏咬牙,就不信这小贱人不害怕背上人命官司,狠狠心再添一把柴:“果真?既然这样,不如报官吧?” 岂料兰因眼睛一亮,端坐得稳如泰山,还忍不住拍手:“钟母妃说得有道理啊,我们就报官吧?让京兆府尹的人务必查清楚这毒药的来源,好还我奶娘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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