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摄政王能力出众,手段狠辣无情,一双手染满了血,让郡主也忌惮一二,只怕他这朵高岭之花早就被郡主摘下。 “锦寒,走吧,咱们去云记糕点铺,买些千层糕和水品酥回去。” 宁云枝又恢复平日里的样子,湿漉漉的眼眸落了这一方的灯火,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偏执,看着长卿的背影随着人潮簇拥消失不见。 这是在和她宣战吗? 她这辈子还没有输过,若真的赢不来叶扶珩,她不介意让他们一起去死。 不,让一个活着,一个永眠地下,天人两隔,永不相见。 她看中的人,若是别人碰了,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叶扶珩,叶扶珩……宁云枝心头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她竟同别人一样瞎了眼,以为了他真的就是那冷心冷肺,无情至极的人,哪曾想他转过头,竟变成了一个痴情人。 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在她去陪太后山上祈福的时间里,就变了别人的,在宁云枝知道这件事时,险些气得失去理智,派人打听清楚情况后,一直按耐不动,等陪着太后礼佛回宫才出了几次手,结果皆不如意。 长安那一片红瓦上,还有着些雪未曾融化,空中又细细碎碎的飘起了雪,寒冷的呜咽呼啸而过,像带了刺一般,扎得人的皮肤有些疼。 长卿俏生生的站在稚府门,笑意温润,唯有那桃花微醺的唇瓣在这寒冷刺骨的夜色中有些泛白,看门的小厮本还在说着什么,兀然禁了声,向前走了几步,又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小姐?” 借着晦暗的月色看清楚了长卿的容颜,小厮脸上爬上了一抹欣喜,急忙朝府内跑去,嚷嚷着长卿回来的事情。 长卿走进府中,一个微躬的身子正在拿着扫帚扫雪,才扫开了一层,空中又飘了下来,老伯依旧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个动作,任着素雪洒了自己一身。 长卿眼眶莫名一酸,眼尾泛起了一抹红,在这冷烈疏离之下,上了胭脂一般。 “言伯。” 言伯回过头去,看到长卿时笑的露出了一口牙齿,又觉得不妥,连忙闭上了嘴,将扫帚放在了一旁,用手比划着。 自小姐嫁出去后,他们就没再见过小姐,连期待了很久的回门日,从天明等到了夜色暗暗,月光坠落云层,摄政王府才传来了王妃身体不适的消息。 明明日子还是照往常一样过着,整个稚府上下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稚父脚步有些急促的走来,呼出的气息将飘来的雪花融化去,吐出了一团白雾,他离开长卿不远处又放慢了脚步,走到了长卿和叶扶珩面前。 “臣见过王爷王妃。” “老师,今日我只是陪瑾婳来,又何必多礼。” 稚父板着一张脸,瘦削的脊背挺的笔直,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淡:“礼不可废。” 叶扶珩默然不言,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中年人,自叶家出事后,他便是待在稚府长大的,一直跟在稚父的身前由他教导着。 黑沉的眸里霍然升起了戾气,若今日来的是南屿生,那他的态度是不是就不相同了? 叶扶珩脸色也冷淡了下去,自他不择手段上位后,老师就和他保持距离,如今即便是有了这一层姻亲关系,两人也没回到严厉又不失慈爱亦师亦父的曾经,更别提自己强逼着瑾婳与南屿生退了婚。 “言伯,厨房的人已经歇下,你可否帮我烧些热水。”稚父回过头去。 言伯是个哑巴,没有妻子儿女,稚府见他可怜,便在府上为他寻了个差事,不过是找些杂事给他做罢了,他却格外的认真,每每都要将事情完成到圆满才肯做罢。 “爹,这雪愈来愈大,你怎穿得如此单薄就出来了,你身子骨近些年越发的不好,一到了变天时,更是难受痛苦,得好好的养着。” 长卿搀扶着稚父进门,一边数落着微微咳嗽的稚父,又吩咐人去熬了一些御寒的汤药。 稚父一向严厉的脸露出了几分无奈与慈爱之情,以往都是他训别人,偏偏在自己女儿这里,就换了身份。 “妡妡,为父记下了,你每次总是要提醒一番,这次回来可要小住几天?你的闺房每日都有人打扫,不曾有人动过。” 见稚父想转移话题,长卿直接拆穿了他。 “治身养性,务谨其细,不可以小益为不平而不修,不可以小损为无伤而不防,父亲饱读圣贤书,怎又忘了夫子说修已以敬……修已安人……修已安百姓。” 至于小住的事情,长卿知道叶扶珩这个神经病不可能答应,便借着说都在长安中,离得不远,随时可回来。 稚父默然的看着她,又自责又心疼,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终究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才让女儿嫁给了她不欢喜的人。 “爹,我过得很好,阿珩待我也很好。” 长卿看出稚父的想法,眉眼轻轻的柔了下来,好似下了一场雨雪霏霏,她笑得温缊,眸光潋滟,看起来像是发自真心的一般。 身后的秋秋身体一动,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扎的一身的血,她知道,那是摄政王在警告她。 长卿也察觉到了,手指微微弯了弯,示意秋秋别说话,暂时先别惹怒了叶扶珩这个神经病。 她们来日方长! 秋秋垂下头,是的,她不能冲动,阿福已经死了,如今小姐身边只有自己,要是自己也出了意外,小姐真的孤立无援了。
第10章 全员病娇:当我黑化后,病娇们突然正常了10 阿福是稚府的家生子,长了一副清秀的相貌,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机灵气,和人说起话来笑眯眯的,一双巧手能变出花来,在府中很受丫鬟们的喜欢。 看着他手脚利索,做事又有分寸,管事的便把他分到了稚瑾婳院子里。 饶是发生了天大的事,阿福也不会火急火燎的,扯着嗓子大喊,那双好看的眸子总是笑着,带着几分温和。 真是逗恼了他,阿福脸上也会染上一层粉薄,独自生着闷气,一旦谁和他说上一两句话,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偏偏在那一日。 “瑾婳,他该死,他竟碰到了你的手。” 男人半眯起眸,狠狠的将少女扔在了地上,带着一身的寒意:“你越在意这个人,他就越该死,不过一个卑贱的奴仆而已,也值得你这样。” 那是秋秋和稚瑾婳看到阿福的最后一面,浑身是血的躺在冰凉的地上,她们俩抱着他,那身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尽。 “没关系的。”他艰难的开口:“我,我好像不能再帮你们捡风筝了。” 以往那双含笑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没有再看她们一眼,也没有再喊一声小姐、秋秋,她们只能感受到他的身体渐渐的冷却。 几人在屋中说着话,外面传来了一声熙攘。 “南公子来了。” 只见南屿生撑着一把伞,绘画着一株簇拥而开的颓靡的梨花,如今素雪纷纷落了下来,恰似一夜梨花又盛开,偶尔有些碎雪躲过了伞,落在了他的发梢上,落在他的衣服之上,点点染染,一时间竟不知该是看雪还是该看人 他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头发也飞扬了起来,笑得温温润润,修长白皙的手指关了伞,轻轻一抖,又像是重新下了一场匆匆而过的雪。 “老师可歇下了。” “还没有,小姐和摄政王前脚也刚到。” 南屿生微微怔了怔,将手中的伞递给了小厮。 落雪声簌簌,连寒风也温柔了些许,寒月清辉尽数倾泻于脚下,南屿生抬起脚踩在石阶上。 到了屋里,眼神落在长卿的身上不过一秒,便微微移开,对着叶扶珩和稚父拱手行礼。 南屿生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叶扶珩额头上的伤,心中微微思索,也没有听见什么风吹草动,这摄政王怎就脑袋挂伤,破了相。 叶扶珩凌厉的眼眸微微上挑,对于南屿生的行礼,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他对南屿生并不陌生,甚至还算相熟。 但俩人性格南辕北辙。 他偏爱权利,喜欢事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想要什么东西,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去占有,而这人则截然相反,竟想在那污秽充满着阴谋诡计的名利场上孑然一身,终成了孤臣。 稚父见他一身风雪,又是一个人前来,让人取来了暖炉,又倒了一杯热茶。 “你如今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更深露重的,也该坐着马车来,免得染上了寒气。” 南屿生看着那茶杯中袅袅而升起的热气,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轻笑一声道:“这离我住所也不算远,不过多走几步路的事,学生听说老师感染了风寒,便前来探望,顺便有要事和老师相商。” 他的眼神没有焦点,虚虚的落在别的地方,又或是落在茶杯上,唯独不敢抬起头看他的妡妡一眼,生怕压不住内心的情愫。 她退婚时只道自己另觅良人,这个理由南屿生不信的,若真是另有欢喜之人,她眼神为何那样的落寞又强装欢喜,让人看了心疼。 南屿生喝着茶水,只觉得口中一股苦涩弥漫落进了肺里。 可他能怎么办,他的妡妡哭着求他放手。 任他多么的才华横溢,多么的志得意满,拿下了三大元,状元游街时,万人空巷,那如山如海的手帕和香囊差点将他淹没。 正应了那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可他也有护不住的人! 烛火惶惶,外面落雪簌簌,南屿生才及冠不过两年,眸里透着死寂的灰蒙蒙,那跳跃的烛火在他的眼里渐渐的燃尽,好似已是迟暮老人。 言伯煮了一些祛寒的汤药,让丫鬟端了上来,长卿喝了一口之后,才感觉身子暖了起来,便在一旁听着南屿生说开办女学的事。 稚父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不赞成南屿生拿自己的前程去赌,奈何这个学生性格实在倔强,一旦决定好的事,几乎不会改变,他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太倔强了。 稚家,藏书众多,绝迹的,珍藏的前朝的密史,稚家这里几乎都可以找到,而稚家的子弟几乎都是赫赫有名的大贤,直到了稚父这一代,人丁单薄,只有稚瑾婳这个娇娇儿。 稚父怎会不了解自己女儿心中的想法,也有些惋惜她的才识得不到发挥之地,如今妡妡以嫁为人妇,稚父也实在不忍心南屿生这样。 “老夫也只能帮帮说说,至于其他人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那就不好说。” 南屿生站起身来轻轻拱手,温润的眸子带着波光潋滟之感:“学生在此谢过老师。” “此举,只怕会被人群起而攻之,再者,出嫁的女子都在掌家,将自己夫君的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未出阁的女子,能念得起书的,基本都是请了人在后院之中教导,谁会出去抛头露面,让那些权贵面子往哪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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