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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玻璃柱外，依旧是三四米为一层，从17号的角度，能看见对面上方的楼层上，也有人站在玻璃外，看着里面的大树，还有下面聚集的人。 是有其他的电梯专门通往楼上么。 17号看着上面的人衣服绿色橙色居多，不由得暗自猜测，然后又被16号拍了一下肩膀，才回过神。 而玻璃柱里的人也有了动作。 一个橙色衣服问道：“我们开始么？” 小男孩点了点头，“开始。” 橙色衣服转身对灰衣说：“T09，现在开始，请跟我说，每个人都不是独立个体…” 灰衣皱了皱眉，还是道：“每个人都不是个体。” … “由此，我愿以所有心血，孕育番潼木。” “由此，我愿以所有心血，孕育番潼木。” “直至我们归于同处。” “直至我们归于同处。” 小男孩微微颔首：“很好。” 伴随着他的声音，玻璃上方传来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17号抬头一看，只见一根长长的枝条居然在没有外力触碰的情况下，自己缓慢弯曲了。 17号瞪大了眼睛，这棵树，居然是有生命的！ 啊呸，反正就感觉好诡异！ 漆黑如碳的枝条，本来是正常向上生长，如今慢慢向下垂了下来，降落到了灰衣头上。 枝条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正好对着灰衣的天灵盖戳了一戳，然后抬起了大概十公分。 正当17号疑惑怎么没动静了之后，那根枝条居然突然发力，直直戳了下去！ 没有鲜血四溅，枝条像戳了块豆腐一样，没有任何阻抗，轻易戳了进去。 第二根枝条落了下来，戳在了灰衣的头上。 接下来是第三根，第四根。 十多根枝条像插秧似的，都插入了灰衣的脑袋上。 17号眼睛都不眨，生怕错过了一点。 这荒唐又可怕的一幕，就真切地发生了。 而没有一个人制止，四五层楼，所有围观的人都习以为常，只是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灰衣的脑袋微微鼓起，他闭着眼睛，紧皱眉头，像是在忍受痛苦。 漆黑的枝条开始从根部到枝头散发暗红色的光芒，像是把什么液体输入了灰衣的脑子里。 甚至有一些多出来的物质溢散在了空中，变成那些悬浮的小红点。 17号再也不觉得这里有半分美感了。 这红色是那般的不详，让她想起昨天工作的时候，剖开了一个女人的头皮，里面那团红色的粘肉状的东西。 那个据说是每个番潼木的人的结晶。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生成的。 枝条再一根根地离开了人的脑袋，收了回去。 17号的视线忍不住跟着枝条往上移动。 枝条们回到了原来的高处位置又开始一动不动，和普通的大树没什么区别。 楼上的人也会觉得这惊悚么…会觉得…等等！我看见了啥！ 就是一瞬间，她的余光里有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这里有灰衣，红衣绿衣等等，但是怎么会有白衣！？ 白衣，只有躺在胶囊仓的尸体才会穿白色！ 17号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还好周围注意她的人不多，除了16号有关注她的动静，此时看她又陷入沉思，就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去。 于是，两个人都梗着脖子定了一会儿，已经开始有身边的人感到奇怪了。 “看啥啊？” 有人在旁边悄悄地说，这才让两个人回过神来。 17号立刻给16回了个眼神，我需要找到他！ 16号懂了，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也明白了她之前说的有危险，怕是就是因为这个。 而玻璃柱内，仪式还在继续，这次是小男孩和灰衣的对话。 “我会赋予你一个完全属于你自己的梦境，在你还活着的时候，这是你在他人的梦泡中的唯一安全的地方。” 16.17已经低头逐步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要去找通往楼上的路。 而他们身后，谈话还在继续：“但是这个东西，基于你的大脑，你的思想，说白了就是你的本我，懂么。” 17号隐隐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你只要坚定不移地相信番潼木，相信我ᴶˢᴳ，就可以无往不胜。但你若是一旦产生一丝怀疑，魔法就会消失。” 最后一句除了灰衣，没人听见，“到时，你必付出代价。”
第127章 127愿我们不分彼此，终归于同处6 两人离开了玻璃圆柱,边走边打量周围。 这是一个宽阔的大厅，17号能看见他们来时搭乘的电梯，但是17号记得那个最高只能到21楼,需要找到新的可以去往楼上的电梯。 有一男一女两个橙衣结伴而行从他们身边路过。 17号下意识叫住他们：“您好，请问,你们知道通往楼上的电梯在哪吗？” 两人回头,女孩子看着还挺小，也比较面善，似乎闻言就想开口回答。 可是她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比较高大，面色也刻薄，他一开口就是不悦的语气：“你们是哪来的？灰衣是不允许去楼上的,别想了,哪儿来的会哪儿去吧。” 16号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一旁的女孩子还想说什么,却被男人拉着走了。逃离的速度之快,就好像飞奔远离了令人憎恶的苍蝇一般。 “什么傻逼玩意儿。”17号吐槽道。 17号觉得很头疼,她只是想好好问个路，节省时间,却遇到这么个家伙。 16号接话,“橙衣么，做技术活搞研究的家伙，难免自觉得高人一等。”话是这么说,只是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17号有点惊讶，“你怎么又知道了？” 他们明明同期进来的，为什么自己没听说过。 “听其他工友聊天说的,我们就是干低等毫无技术含量的活的,而他们就是整天研究这研究那,大概是脑子研究坏了吧。” 17号从来没听说个这种事,“那难道我们升级就是绿衣，再升级会变成橙衣么？” “呵呵，”16号懒散地笑了一下，“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我们大概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橙衣吧，这才是他们心高气傲的依据啊。就像是做服务工作的黑衣，也永远不可能穿上其他颜色的衣服。” 他们与他们还有他们，都是截然不同的阶级，无法跨越，也不可能跨越。 17号忍不住问，“那判定的依据是什么？为什么我是灰衣，他们却生来就是橙衣呢？” 16耸了耸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 17号满腹疑问，此时只能强行压了下去，现在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我们只能分开找了。” “没问题。” 问路行不通，两人被迫分开，17号选了一条左边的分叉，一路走了进去。 这里人很少，偶尔遇见一两个其他人，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跟她保持距离。 17号明白，刚刚上来的时候，那一股这里不属于灰衣的感觉，并不是错觉，所有人都在隐隐排斥着自己。 她不喜欢这种仿佛自己低人一等的感受，可是此刻也只能四处找路。 这里没有任何的指示牌，17号只能随心东绕西绕，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电梯，她连忙走了过去，按下了按钮。 电梯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穿着橙衣的瘦高男人。 17号刚踏步想进去，却被那个男人举手拦下了。 男人低头看着她，一开口说话的声音温和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不好意思灰衣不让进这里。” 17号心里有点窝火，但是她还是冷静地问，“为什么？” 男人的手臂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不好意思，这是规矩，你穿着灰色工服，是没有权限进入这里的。你现在可以乘坐其他电梯下去，去往你该去的地方。” 语调平静，说的话却是乍一听很客气，可里面那习以为常，毋庸置疑的语气，让17号的怒火越来越旺盛。 这种温柔和平静，是上等人对下等人的虚伪的礼貌，这里面夹杂的全是蔑视和不屑。 男人没有再花费时间等待她的回答，他只是通知，并不少在对话。说完这句就按下按钮准备关上电梯门。 “等一等。”17号道。 然而男人假装没有听见，不，他都懒得假装，他直接无视了。电梯门依旧在慢慢合上。 这样的动作终于惹火了17号，她抬起左手抓住一扇电梯门阻止了它的关闭，一脚向前踏入，伸出右手就抓住了男人的衣领！ 17号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和动作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她在男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直接一手把男人拖出了电梯，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面门！ 男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实的惊慌之色，抬手想要阻挡，17号却松开了他的衣领，直接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 “啊啊啊！”男人面色狰狞地发出一声惨叫。 17号的身体本能反应还在，战斗意识却完全忘记了，她这才意识到，得堵上敌人的嘴巴，不然很快就会招来别人。 17号从后背用手肘禁锢住他的脑袋，另一手快速脱下了他的外套。 男人还在试图肘击反抗，17号挨了好几下都没放手，好在脱下外套塞进了他的嘴里后，17号完全可以轻松地补回来。 男人还在呜呜呜挣扎，17号狠狠地给了他两拳，才安静了下来。 他趴在地上，而17号坐在他身上，用身体的力量压制着他，同时用手把他的双手控制在他身后，这才有时间喘两口粗气。 妈的，好爽。 17号刚刚完全没有经过思考——一旦她陷入思考，动作就会有停滞，她完全是凭本能和感受，想打就打了，想做就做了。 就很爽。 而现在，17号在这人的后背上，开始陷入沉思，嗯，现在该怎么办呢？ 打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好在她还没发呆超过十秒，就听见了一声低笑：“哦豁？” 被拉回现实的17号紧张地回头，却发现来人正是16号。 “你怎么来了？”她惊喜道，“我还正愁怎么去找你。” “我那边没找到电梯和楼梯，我就准备过来找你。”16号的语气轻松，“刚走到不远处我就隐隐听到一声惨叫，就顺着方向过来了。” 好在这里地处偏僻，没什么其他人，不然就凭那句惨叫，17号早就暴露了。 17号点了点头，刚想跟他解释发生了什么事，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离谱的事。 就因为几句话听着让人过于讨厌，她就打人了，还以灰衣的身份打了一个橙衣。 虽然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低人一等，但是她心里也隐约知道，自己好像惹了个大麻烦。 谁知，16号对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兴趣，他只是努了努嘴，“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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