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也没有吵回去,默默听着,心里默念一万遍,不生气,我不生气,我绝对不生气,他们没脑子,我有脑子,他们说的那些事我都做了,我问心无愧,我要是生气了这个村子就彻底没了,不能意气用事,不能意气用事,警惕自己,不能意气用事。 她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把火气压了下去,正要说明自己做这个决定的原因,突然旁边插进来一个人。 “你们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村长这些年对大家怎么样都有目共睹,她做得还不够好吗?从来没有想过独吞任何东西,村子里出了事,也没有找你们帮过忙,之前石头他们去后山打猎回来的猎物也都分给了大家,你们在这嚷嚷,有本事自己去后山啊?不敢了吧?一群只知道瞎嚷嚷的白痴!” 这一连串的话说下来气都没喘一个,村长眨了眨眼由衷佩服,她转头看去,是之前被自己鼓舞的打鸡血的那个小年轻,现在与其他人争论得不可开交。 嗯……也难为他了,既能在这样的天气下争得面红耳赤。 村长顿时彻底消了气,村民们不明白,她还能丢下他们吗?总归后面结果出来后态度都会变好的。 那就在她上前,要让众人平静下来,好好讲道理时,突然那边再次插进一个声音。 “是是是,你有理,那你去呀!我情愿冻死在这里,也不想去找A村帮忙,大伙说是不是?我们要有骨气……” “呃……呃……”突然,就在他正要大肆宣扬他的骨气论时,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狠狠按在了雪地里。 他的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手指阻止用力扒着脖子上的手,双脚蹬着挣扎,扬起一片雪花,他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挣扎不得,只能等着宰杀,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双目瞪得滚圆,惊恐地看着上方的人,往日里笑眼盈盈的村长,此时面如寒霜,她冰冷的目光像有实质一般,要将他千刀万剐,这种恐惧的感觉,让他挣扎的更厉害,像搁浅的鱼一样扑腾着。 濒临死亡的巨大恐惧让他脸上糊满了鼻涕和眼泪,很快,被寒风一吹,又冻在了脸上,成了粘糊糊的冰渣,一眼看去格外恶心。 他用目光不停地祈求者村子不要杀他,但村长无动于衷,很快,他便害怕得尿了裤子。 “呵,废物。”村长这才放开他的脖子,看着他匍匐在地上大口喘息,嗤笑道,“你倒是去死啊,怎么又不想死了?被我掐死可比生生冻死要快得多,我还想着给你个痛快呢。” 那人被吓得瘫在雪地里不敢说话。 “在这种时候散发你那可笑的骨气言论,怎么?那黄泉路上太孤独,要带着大家和你一起死?” 村长气得一脚将他踹飞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怒声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让所有人活下来!你那点赌气一样骨气算个屁!平日里给你的关注少了,现在来给我找存在感?你要拉着所有人陪葬,老娘第一个就把你杀了!” 周围这次没有人再说话,他们都被村长的这一系列行为吓住了,但也因此脑子清醒了许多,明白了村长这么做的原因,纷纷自觉站到村长的旁边。 “都看着干什么?还不来两个人把他拖着走!真等他在这里冻死吗?”村长怒视一圈,呵斥道。 被她特意盯着的两个先去嚷嚷得最大声的人顿时心虚地低下了头,连忙去将雪地里的那人扶起来,一人搭了一条手臂,跟着大部队继续往前走。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和刚离开村子时一样黑,但风更加大了,通常这样大的风雪是只有在午夜时分才会有的,雪光映着夜色,显得天空更加厚重浓黑,看久了就感觉它仿佛要塌下来,将渺小的他们吞噬,将万物都包裹吞噬。 渐渐的,已经有许多体力不支的人跟不上,落在了后面。身上的衣物长期暴露在风雪下已变得冰凉,那不都还能加速他们体力流失,几乎所有人都哭丧着脸,觉得这片空旷的雪地就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都打起精神来,咱们快到那片林子了,进了林子就有吃的,我们就会好许多。”村长扶着孙老,抹了一把脸上糊了一层的雪喊道,她的声音比起之前小了许多,又全程没有吃东西,体力也即将透支,她又道,“有力气的人回去扶一下落后的人,拜托了。” 但她背脊挺的笔直,侧身为孙老挡住寒风,静静的等着落后的人赶上来。 然而,就在所有人即将汇合时,变故发生了。 一声枪响,打破了所有平静,也击断了所有人紧绷的神经。 第一声哭声低低地响起,夹在寒风朔雪中刺穿每一个人的耳膜,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断断续续的,捂着嘴巴但依旧压抑不住的哭出了声。 那是枪声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那代表着A村的人就在林子里,并且迎来了最坏的情况,他们发生了斗争。 村长看着树林的方向,颤抖着手一下又一下地搓热孙老冰凉的手,扯了扯被风吹得僵硬的嘴角,道:“孙老,咱们可能要来一场热身运动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风吸进肺中让她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所有人。”她抬手道,“拿好手中的枪,填满子弹上好膛,咱们即将进入林子,怕是得按照惯例先和我们老朋友来一场热闹的寒暄,才能谈谈合作的事。” “咔嚓。” “咔嚓,咔嚓………” 哭声渐渐停下,此起彼伏的枪支上膛声响起。 他们整装待发,正要继续前进,突然,一道身影自远处奔来。 她像是受了伤,跑步的姿势有些怪异,但速度极快,很快便到了近处,在她身后跟了一群与她速度不相上下的人,但奇怪的是,那些人跑步的姿势像是在跳跃,手臂诡异的舞动,比起跑步,倒有些像在跳舞,还隐隐伴随断断续续的笛声。 那笛声难听极了,就像是有人在笛子上砍了几刀,损坏了笛子发音的地方,吱吱响着,嘶哑又刺耳。 “戒备!”村长将孙老护在身后,举枪瞄准,然而,在看清最前面逃跑的人的面容后惊了一瞬,连忙道,“放下枪,是自己人!” 没错,那逃跑的人正是许久之前就该从林子里出来的陶白歌。 “啊啊啊啊啊啊啊咕咕右边快躲开!” 079的话音刚落,陶白歌长刀反手一挑,将袭来的假人手臂关节处挑断,然后就着挑刺的力道旋身一滚,避开身后另一个扑来的假人。 陶白歌撑着长刀站起身,喘着气停下了动作,与面前的同样停下的假人对峙。 这些假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陶白歌长刀砍劈的痕迹,有的地方的刀痕得几乎深得要砍到了底,有的地方却只擦掉了点漆。 “这也太难缠了,它们像是升级了一样,之前分明没有这么硬,一刀都能劈成两半。”079在陶白歌周围转来转去为她治疗身上的伤口。 陶白歌细细地呼吸着调整呼吸频率,看着手中的刀,陷入了沉思,她的刀是被副本Boss强化过几次的,按道理来说,一般,副本中的这些小怪都能一刀劈了,但现在这些假人却连劈几刀都不行。 她原本打算直接从林子出来去找村长他们,然而,在即将离开林子时,突然见到了像寻常一样跳着舞巡逻的假人们,她当机立断停下了脚步,眼见那边的战争一触即发,如果这些假人回去后加入战争,对胡子大叔和石头他们非常不利。 于是她索性一拍手,直接去掉道具跑到假人面前,让他们齐刷刷地引出了林子,本以为几刀劈了就能以绝后患,却没想到会变得如此棘手,只得一路边向村子跑,边与它们搏斗,这才废了如此多的时间。 “他们都是,听最前面吹笛子的那个假人的指令,我得想个法子,将他的笛子毁了。”陶白歌手腕一震,将长刀横在身前,脚下一蹬,在半空旋身直刺那根已被她砍得破的笛子。 然而,就在长刀即将碰到笛子时,拿着笛子的假手一顿,陶白歌下意识向上看去,只见那原本就保持微笑的吹笛假人,竟然笑得更开心。 他原本一动不动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一个缝隙,在陶白歌的注视下弯成了新月的月牙。 不好! 陶白歌当即要想收刀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锋利的刀尖在碰到短笛裂口的那一瞬,裂痕自那处向四处蔓延开来。 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短笛碎成了渣掉进雪里再不见踪迹。 强烈的危机意识让陶白歌急速向后退,然而,还未来得及后退多远,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冲天的火光自吹笛假人上发出照亮了一片黑夜。 爆炸的余波将陶白歌震得在雪地滚了几圈,好在退的及时,没有什么大碍。 她撑着就要爬起来,就在这时,一只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上面有许多老茧,一看便不是柔弱无力的手。 这手她认得,之前还和她一起在村口搬过尸体。 陶白歌一手搭上,撑着站起来,看了眼村长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人,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更快一些,结果没想到才走到这里,害得我跑这么急。” 村长无奈摊手:“没办法,都是些普通人,哪有你们年轻力壮又有本事,走得那么快。” 她这么说着,拍了拍陶白歌身上的雪,在她手臂上的伤口处停顿了一瞬,苦声道:“你都知道了呀?看来我们村子招蛊虫的事是A村那个小孩干的没跑了。” “我还抱了侥幸心理,觉得她干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没有,你的猜想是对的,这确实是因为那个小孩与我们村子离得过近,但并不是她主观做的,我已经知道怎么驱除这些虫子了。”陶白歌道,“既然你们都找到了这儿,那便好办。” “你知道了?怎么做?我能做什么?”村长闻言眼睛一亮,抓着陶白歌的手,眼中是止不住的高兴。 “当然,不过你先叫他们把枪收起来。”陶白歌正色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大高兴,但我们确实得想办法与A村和解。” 村长皱了皱眉,随即点头:“我明白,解蛊虫还得靠他们。” “不对,不管有没有蛊虫,你们两个村子都该和解了。” “石头和胡子大叔就在后面,他们家那个孩子救了出来,或许可以听她给你们讲一讲,这场雪灾与蛊虫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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