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冰川?” 两人在谈论的时候,余曼歌走过来,她递给孟千屿一块草莓果酱面包,果酱看起来被多次冷冻又化冻过,但孟千屿还是咬了上去。这不由得让她想起谈恋爱的时候不知道沈洵从哪里买到了二战时候的美军军粮管罐头,于是两人跑到废旧的工地上,蹲在土堆里假装冒着枪林弹雨,品尝过期了几十年的罐头。 孟千屿咬了一口。 “怎么样?” “还不错。” 余曼歌简单复述了中年水手说的一切,然后说道:“白天咱们来的时候没有黑色冰川,如果你真的看见了,可以证明一件事情。” “我们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孟千屿说,“这艘船无法驶离黑色冰川的磁场范围内,我们盯上了。” 孟千屿环视周围所有人,他们唱歌跳舞,愉悦欢快,如果不是中年水手的诉说,他们真的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温馨的故事。 谈话间,彪子和红洪两人进入了餐厅。 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似乎被吓到了。 白珏招招手,问道:“怎么了,说说看?” 彪子咽了口口水,目光撇着墙角——一名中年水手坐在那里喝着一口一口啤酒。 他们离开的时候看见余曼歌正再和水手交谈,所以对这个人的印象更深刻。 余曼歌看出他的想法,问:“水手有什么问题?” 红洪也忐忑补充:“我们看见了他的尸体。” 这个游戏太诡异了,比以往他经历的任何游戏都要可怖,毕竟原先虽然恐怖,但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后知后觉吓人的场景。 刚才那个讲故事的水手是鬼! 他的尸体就在仓库! 他才是那个发疯的人。 余曼歌并没有被吓到,问道:“你们怎么看?” 她说话的同时,彪子和红洪也在观察对面这三个人,看起来沈洵和余曼歌的年岁大了一些,但他们很在意孟千屿的反应。 孟千屿点头:“来都来了,去看看。” 有了更多的人,彪子也壮起胆子:“走,我带你们去走走。” 穿过走廊,又下了楼梯,六人来到了仓库前。 锁已经坏了,彪子慌不择路逃跑的时候只关上了门。 沈洵的手轻轻覆在门板上,他没有急于推开门。 屋内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吊在了天花板上晃晃悠悠。 白珏嘻笑一声,越过沈洵,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两只挂在半空中的脚,空气中弥漫着排泄味的臭味,淅淅沥沥的人体汁液流了一地。 死了? “呀!”余曼歌捂住鼻子往后退了退,身后的白珏下意识扶住她纤细的腰部。他的动作点到为止,很绅士,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余曼歌轻声道谢。 彪子愣了两秒:“死人还能上吊?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仰头,尸体面孔并没有预想中的狰狞。 两具尸体挂着相同的、诡异的微笑。 尸体的腹部有一个黑洞,渗着大股大股的鲜血,和余曼歌刚才故事中提到的“被掏空的尸体”没有什么区别。 人变了,死状也变了。 “他们难道自己动了?”红洪刚才也亲眼看见水手乌青色的脸庞,两具尸体都躺在床板上,绝对不可能记错。 “没有,”孟千屿环顾四周瞟了一眼,“是活人上吊,只有人在活着的时候才会失禁,而且他们脖子上的淤血勒痕也可以证明。” 彪子呦呵一声笑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这一声调戏玩笑倒是让场面轻松了不少。 孟千屿故作轻松:“这很正常啊,我是刑满释放人员,你知道我干了什么事儿吗?杀老公骗保,死了三个人才被发现呢,我老公都是吊死在衣柜里的,所以我很清楚。” 沈洵:…… 余曼歌:66 白珏笑出声。 彪子明知道是假的,但看孟千屿笃定的眼神又不像假的。 “喂喂喂!哪来的人啊!” “别挡道别挡道,真的是喝多了都不认人了!我瞧着很熟悉,是不是睡艾伦上铺的那个……” 几个水手唱着歌,相互搀扶拥抱挤在走廊内。他们正好撞上了另一个水手,只不过这个水手胡子长了满脸,手臂还有三处冻疮,看起来十分狼狈。他穿着深蓝色的大衣,脚下靴子磨出了底部的钢板,但男人衣服的扣子是崭新的,甚至可以折射微弱的光芒,一看就很值钱。 男人说:“我是亚希,你们喝多了。” “哦对对对,亚希啊!瞧瞧我这脑子,一定是今晚的酒水有问题!”其他水手笑道。 亚希并不喜欢与人交谈,从水手之间的缝隙溜走。 六人与三个水手面对面,见到今天刚上船的貌美医生也愿意多说几句:“你们怎么不去喝酒?是不是不习惯啊!我跟你们说,在船上适应两天就好了。” “哦,听说有两个生病的船员住在仓库,我们来看看。”沈洵说。 三个船员面面相觑:“没有啊……什么船员?我们没有伤员,也没有人生病……哦对,前几天医生和两个水手失温症死了,我们已经举行了海葬。大家都很健康啊。” 彪子又回头看了眼吊死的尸体:“你们看不见?” “什么啊?”水手看向仓库。 嘎达。 孟千屿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在余光瞥向屋内的一瞬间,那两具尸体的脖子猛然转动,尸体向前探头,露出阴沉的微笑,如同磨毛的白玻璃珠般浑浊的眼球凝视着水手。 红洪因为这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浑身发抖。 水手全然并不见,脸几乎要贴上尸体! 三个人又往里瞅了瞅:“没有没有,你们是不是出现极地反应了?会产生幻觉的!哈呀,已经晚上了,你们累了一天也该睡觉了。” 说着,水手大喊一声:“艾伦,艾伦呢?” “那小子在就不见了,我今晚就没看见他!”另一名水手说。 “奇怪,他不会又给自己老婆找什么纪念品去了吧?” “管他呢,他就是个怪胎!我来带亲爱的女士回屋吧!”水手对着余曼歌献殷勤。 余曼歌笑道:“好呀。” 当玩家回头的时候,仓库内的两具尸体也不见了。 余曼歌走在最前面领路,身后的玩家窃窃私语。 彪子挠挠头:“什么鬼玩意,他妈的,怎么就看不见呢?难道是平行世界?” 孟千屿幽幽说道:“谁说看不见?” “什么?” 孟千屿云淡风轻:“他看见了。” 她注意到方才水手的嘴角牵扯出一丝与尸体相同的微笑,很瘆人,像是在说“欢迎你们来到地狱”。 彪子打了个冷颤。 抵达船舱二层,这里是普通船员的寝室。 一人一屋。 “能换房吗?”孟千屿问,“我习惯和余曼歌睡在一起。” “当然不行,寝室有规定的。我们都是一人一间,这样方便清点人数,而且船只在行走的过程中太颠簸,你们这群新人要是吐在了室友身上就去大海里洗衣服吧,那可真够要命的。”水手坚定说道,“赶紧去吧,都给你们收拾好了。” 孟千屿没有再挣扎,她和沈洵对视一眼,打开了房间。 两人的意思很明白。 这个晚上,我不会去找你,你也别来找我。 大家相安无事。 黑夜是最容易生出变数的。 船舱窄小,但好在游戏体贴,有一个不能洗澡的独立厕所。 屋内墙壁上挂着黑白铅笔画,画的正是不远处的黑色冰山。 孟千屿躺在床上,脑中描绘着逃生路线。 暴风雪依旧没有停,隐隐约约她似乎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个更加黑暗的,如同深渊的影子在缓步靠近。 没有人守夜是会出问题的,但孟千屿很困,足够的睡眠才能保证脑子转动。 另一间,余曼歌坐在床铺上,翻动着一则笔记。 这似乎是已经死亡的医生的屋内。 他的行李被收拾到了床下的小箱子内。 日记翻开第一页。
第172章 极地梦魇5 余曼歌打开日记。 正常人不写日记。 所以,余曼歌几乎可以断定里面有一些很恐怖的情节。 然而结果却和预想的根本不一样。 【7月10日】 【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船上的耗子都没了。对,那些耗子还会半夜啃我的脸,我恨不得用叉子都杀死它们。】 【8月12日】 【船走的很慢,前面就是最后的前哨战了。我们会休息大约一个礼拜的时间,然后正式踏入无人之境。我很向往这次探险,天知道我为什么想做一个伟大的探险家!】 【8月20日】 【和船长喝酒,那个老家伙很喜欢喝酒,我开玩笑说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好好掌控船只。不过不要紧,远洋航行最忌讳的就是死气沉沉,船员们嬉笑打闹都是常有的事,只要别撞到冰山,对,冰山是个可怕的东西。】 【8月23日】 【我们携带了补给,皇家海军很大方还给我们了四头牛送行。我们和船员商量在极夜到来之前的狂欢夜上吃掉它们,牛要吃草,我们可养不起这些费钱的玩意!】 【8月27日】 【北极太美了,这里是神明的栖息地。】 【9月1日】 【天气很好,我用望远镜看见了一座冰山,很奇怪,它是黑色的。】 【9月9日】 【该死的,我又看见那座冰山了。我怀疑我们在原地绕行,我问了船长,船长说不可能,罗盘没有问题。我又确认一下,大副和二副都说路线没有问题,他们按照地图航行。好吧,这应该就是黑色的冰山,像是被臭水沟污染了一样。】 【9月10日】 【船长也是个可怜人,他喝醉了。我才知道船长也是航海世家,他的父亲是伟大的霍姆兹船长,当年他父亲开辟了第一条通往北极的航线,但很不幸他们只到达了北极的边缘,最后船撞上了冰川。富兰克林船长不愿意谈论,唉,这就是悲伤的中年男人,那时候他还是个七岁的的孩子。这次的富兰克林船长很小心,我们标记好了每一处冰山的位置,希望这次我们能顺利。】 【9月12日】 【我又看见了冰山,我决定去看看。船长不愿意让我去,他说会危险。探险就是冒险,就会有风险。我是医生,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我觉得那栋黑色的冰山在召唤我。我决定去看看。明天就启程,带上四个水手,天呐,我真的太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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