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谈之中,她已经逐渐把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按照顺序划分好了。 只剩下一个问题,她要怎么才能把那个陌生的生魂逼出来除掉。 “那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唐曼说,“你需要的东西我会帮你找,但作为交换……”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聪明人岂会不知她想要表达的意思。院长信誓旦旦点头:“只要我爱人能回来,这职位我立马拱手相让。” 唐曼愉悦地笑了:“成交,那么现在来聊聊你收集到的线索吧。” 待两人出来的时候,医院先前发生的混乱已经结束,按照作息时间来算,现在已经到放风时间了。 唐曼礼貌跟院长道了别,先去找乔乔回来收空间,自己则根据院长的提示直接去了医药部。 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医院,但毕竟批了个外壳,医院有的部分这里一个不少。但又因为这里不存在病人主动拿药的情况,所以医药部只有一个小姑娘拖着腮帮子在打瞌睡。 唐曼来之前,院长是这样说的:“医药部养了条鲛人,通过那条鲛人或许能知道鲛人尾的下落。”只是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被唐树踢去送饭了,便没有权限再进来。 这话说得好听一点,叫打听鲛人尾的下落,说得难听点,院长分明是想借她的手去干脏活。 隔着玻璃,小姑娘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很快就要撞上桌子了。 唐曼抬手给自己贴了个降低存在感的符,蹑手蹑脚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正如宗邢所言,游戏不会设置必死的局。既然院长是关键人物,那么获取道具的途径——至少不会每一件道具获取难度都是地狱级别。 小姑娘耳朵动了动,但恍惚之中又感觉铁门是被风吹动发出的声音,挣扎了两秒还是懒得睁开眼。 闯过第一道防线,唐曼放松了许多,气定神闲朝着屋内走去。 整个摆放药物的房间不大,但很干净,满眼的白色叫人眼睛发疼。她很快在角落的墙壁上摸到异样的凸起。 这里十之八九有一道暗门。 敏锐力让她迅速注意到异样的能量波动,她心神一凝。 现在她基本上能摸清楚哪些是宗邢的设计,哪些又是唐树的手笔了。毕竟宗邢一个游戏工程师,他做出来的东西不会带有玄学的气息。 看来这鲛人也跟唐树逃不开关系。 唐曼在虚空之中摸索了半天,终于在虚无中找到能量的中间,指尖轻点,墙壁朝着两边无声打开。 她收回了手,在她未曾察觉的瞬间,掌心似有几缕金光溢出。 墙壁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浴缸,头顶的淋浴头源源不断洒水,因为是热水的缘故,整个空间内都弥漫着雪白的雾气。 挡住了唐曼近乎大半的视线。 她抽出唢呐握在胸前,虽然为了安静不能吹奏,但好歹能拿来当近战武器。 水雾荡漾,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响起,不诡异,但却很像误入了什么妖怪修炼的地方。 唐曼一步一步往前试探着。 “是有人来了吗?”那声音笑道,“你也是想来要我鲛人尾的吗?” 也。 说明找到这里的人不止她一个。 唐曼夹住嗓音,听起来尖锐刺耳,跟对面的娇俏比起来有点东施效颦的意思:“如果你能拿出来别的,我也可以不要你的鲛人尾。” 对鲛人来说,那是它们的双腿。 “可是怎么办呢,”那人轻蔑的笑着,“只有我的尾巴才能满足你的愿望呢。”
第98章 谁是卧底21 ◎“为了救人,所以就要取走我的尾巴?”◎ 唐曼在脑海里分析这句话的意思, 最后定下心神说:“你知道其他鲛人的位置吗?” “我不知道,”女人说,“那你知道鲛人断尾意味着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 就像是童话里的美人鱼一样, 失去尾巴后,她们便不能再进入水中。虽然不至于成为泡沫, 但也无法再回到故乡。 唐曼说:“知道与否, 又能有什么区别。” 雾气骤然褪去,浴缸中的鲛人坐在边沿上, 蓝紫交织的尾巴在水中荡来荡去, 尤其是那鳞片, 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不由得让唐曼想起一位故人。 没有对比, 就没有伤害。 鲛人红唇轻启:“如果你能给出令我满意的答案, 或许我会主动将我的尾巴给你呢?” 唐曼能看出来, 她没有任何恶意,甚至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她干脆在原地站定:“那要不你先说说,你满意的答案是什么?” 鲛人咯咯笑起来:“你这小孩儿,我告诉你了,岂不是就要把尾巴给你了。” 唐曼小时候看过不少书, 知道断尾在鲛人族中算是禁忌中的禁忌, 除非特殊情况, 否则连提都不会提。但眼前这位, 分明不像是排斥这件事的样子。 如果突然闯进个陌生人, 张口闭口就是要锯了她的腿,唐曼大概会在那个人说第三次的时候直接用唢呐给他吹一曲《大出殡》。 别说是她,就算是性格最温和的胡可可, 可能都得让小布跳起来扇那人一巴掌。 唐曼的思绪从代入自己、到胡可可, 又到胡可可和郭婧之前编造的故事。 虽然不看这种狗血故事, 但架不住胡可可天天念叨。 她忽然冒出一个自己光是想想都觉得离谱的念头:“你认识院长吗?” 之前胡可可瞎编的剧情里,说鲛人和院长是青梅竹马。 鲛人红润的嘴唇浅浅扬起:“我怎么可能认识院长呢。” “那你知道院长已经换人了吗?” 唐曼这个问题难倒了她,她咬着嘴唇:“我都接触不到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虽然只是猜想,但唐曼仍旧很想把院长带来看一看。如果这真的是他那位消失的爱人,那自己甚至都不用费劲收集道具了。 毕竟如果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鲛人,唐树没必要在这里花多余的精力。 唐曼换了个问题:“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对方虽然看似一直笑得没有防备,但面对这种问题,还是稍有保留:“我说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你信吗?” “我不信。”唐曼直言,“如果你一直在族里,医院根本不可能抓到你。唯一的可能是,你偷偷跑了出来,并且因为一些原因,自己主动进入了这里。” 唐树看上去还算年轻,应该不会产生什么想靠鲛人来长生不老的荒谬想法。 鲛人难得沉默了几秒,而后坦然承认:“我承认你说得有点道理,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最早的记忆,的确停留在从这里醒来。” “那中途你见过其他人吗?” “抱歉,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只鲛在这里哦。” “你撒谎。”唐曼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见到我的第一眼说我也想要你的尾巴,所以你见过其他人。” 鲛人并没有谎言被戳穿的难堪:“哎呀呀被你猜中了呢,那怎么办,我的尾巴如果不是我自愿,你拿到也没用的哦。” 她不想再面对唐曼探究的眼神,身子往水里一缩,眼睛盯着天花板:“反正你们想要去救那什么院长,我是不会同意的。” 分明之前还在说自己不认识院长,现在这话说出来,又像是她跟院长有什么过节一样。 唐曼试探性开口:“冒昧问一句,你跟院长是有什么过节吗?” 这下鲛人直接连头也埋进水里了,只剩下淋浴头的水声。 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 唐曼并不气馁,留下一句“我会带他来见你的”就转身作势要走。 哗啦一声,是鲛人从水里露出脑袋的声音。唐曼特意放缓了脚步,但还是没能等到她的声音。 本以为这件事最迟要等到明天中午院长来送饭之后才能解决,却不曾想她刚刚走到医药部门口,就看见院长探头探脑的站在那里。先前打瞌睡的小姑娘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生怕把他放了进来。 这算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唐曼当下立即做出了抉择,紧握着唢呐静步朝着小姑娘的背后靠去。 院长脑子不笨,在看到她动作后短短几秒内便反映了过来,清了清嗓:“小姑娘,你吃过午饭了没?” 同时,他的脚也在门边试探。 “你这人说话就说话,在晃悠些什么!赶紧出去,不然……”小姑娘的警告之词还没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眼前的老头变成了两个、四个、八个…… 便倒在了桌上。 唐曼对着唢呐吹了口气,顺手将它别进裤腰带,这才对着院长说:“你进来吧。” 这两人到底认不认识,等他进去就知道了。 沿着刚才的路,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那面暗藏玄机的墙前。唐曼重复了一遍先前的手势,墙再度打开。 院长不由得感叹:“这就是玄学的力量吗?果真厉害。” 唐曼懒得理会,带着他径直往里走。 鲛人听见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只当是唐曼后悔了,连头都懒得抬起来:“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想继续跟我谈判一下?” 她的声音依旧妩媚悦耳,院长的眼睛死死盯着露在鱼缸外边的鲛人尾,激动得往后退了几步:“这就是鲛人尾?!” 陡然出现的男人声音,让鲛人猛地冲出水面,她并未说话,好看的眼眸在院长身上流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又实在是想不起个所以然。 她眼底的疑惑、 痛苦一闪而过,没能逃过唐曼的眼睛。 唐曼侧目朝着另一位当事人看去。 相较于鲛人,院长的状态要好许多,除了激动以外,只剩下对鲛人尾的渴望。 唐曼忽地生出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你就是那个一直想要我尾巴的什么院长?”鲛人将头重新埋进了水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在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就觉得心脏有点难受。 是种说不清还道不明的感觉。 院长虽然心急,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理智:“是我,我只是想要救人。” “呵呵。”鲛人笑道,“为了救人,所以就要取走我的尾巴?” “不是的……我……”院长憋了半天也没能想到一个光明正当的缘由,只得改口,“如果你可以告诉我其他鲛人的下落,我不会为难你的。” 鲛人幽幽的声音响起:“且不说我到底知不知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同类的下落告诉你?” 唐曼叹了口气,轻声对院长说:“她说只有她的尾巴才能救人。” 虽然知道这大概率是唐树搞的鬼,没准儿他把这只鲛人关在这里,就是为了这点。 虚无缥缈的执念在此刻终于看到了希望,院长再也没办法保持理智:“既然如此,那就割了她的尾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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