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皱眉,她从来没打算生剥了别人的尾巴。 更何况,她也打不过。 院长见她一直不动弹,心中焦急更甚:“你不想要你的朋友回来了吗?还是说你想让她一辈子都待在这个鬼地方?” 这倒是戳中了唐曼的痛处,她摊手,目光示意一旁歪着脑袋看戏的鲛人:“问题是我打不过啊。” 院长哪里管这么多,唐树说的那些道具一个比一个离谱,好不容易找到其一,他说什么也不可能等到下次:“那我们就一起上!” 他连眼睛都红了,似乎已经情绪失控的模样。唐曼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鲛人喷出的水柱已经朝着院长疾射过来。 她飞速往旁边撤,本着人道主义准备抬手帮院长挡一下,却瞥见那水柱在即将碰到院长时,就像是遇见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碎成水花溅落在地。 院长的害怕在此刻消失殆尽。 “你伤害不了我?”如果说先前他还稍有迟疑,现在则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径直朝着鲛人冲去。与此同时,他还拿出了藏在怀里的长刀,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在渴望和执念的加持下,他的速度近乎诡异,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 唐曼满目诧异,由于事发突然,她根本没时间做出应对。 和她一样诧异的还有鲛人,见院长目露凶光而来,她慌乱的使出各种招式以求自保,可仍旧和之前一样,她的攻势无论多么厉害,皆无法近院长的身。 唐曼不得已吹响了唢呐。 那时一曲能够让人心平气和的曲子,高昂的音调却只是让院长的动作短暂停顿了短短数秒,便不再起作用。 鲛人在这一刻终于心生慌乱,尝试用最原始的办法——双手去阻挡,可这不过是螳臂当车。 唐曼看着这一切,本以为院长只能抵挡鲛人的法术,没想到自己的唢呐也不起作用。 她凝神望去,熟悉的能量波动果然又出现了。 可是,唐树费心劳神做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鲛人无法离开水源,狭窄的浴缸根本无法阻挡院长那不长眼的冷刀。若是快刀斩乱麻也就算了,可实际情况是,院长的刀并不快,至少面对鲛人的尾巴是这样。 第一刀落在了鲛人尾巴上,瞬间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产生了动作迟缓,第二刀紧跟其后。 唐曼不是圣人,可这场景着实太过血腥,唢呐又不起作用,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鲛人一开始还能发出凄厉的惨叫,多几刀下去,嘴里只剩下呜咽声了。 唐曼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事算是因她而起,情急之下,干脆利落咬破了中指,血珠渗落凭空起势,口中清念。 “天圆地方, 律令九章。吾今下笔, 万鬼伏藏。北斗昂昂, 斗转魁罡。冲山山裂, 冲水水光。灾咎豁除, 殃惩殄灭……”*① 随着最后两个字落下,院长混沌的神识逐渐清明,最后一刀重重落下,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作者有话说: 唐曼:唐树你真该死啊! ①源自网络;
第99章 谁是卧底22 ◎“可没人知道周而复始下去,会遇到什么”◎ 院长通红的眼睛缓缓变得透亮起来, 他拿着满是血污的刀,有一瞬间的无措,又很快被获得鲛人尾的欣喜冲淡。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他的声音从激动到哽咽, 转换得十分流畅。他满心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里的断尾上,他连双手都在颤抖, 全然不顾一旁奄奄一息的鲛人。 而在唐曼的视角里, 鲛人原本年轻姣好的面容飞速变化,长发逐渐变得花白, 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皱纹野蛮生长着。 老化的速度就像是打了催长剂一样, 她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到一丝方才的模样。 唐曼脑海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你不会……”她迟疑了,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那么唐树确实不是个人。 鲛人仍旧沉浸在痛楚之中, 只不过她身上的疼痛与大脑疼痛交织在了一起。她看着一旁的院长, 最后又看向自己仍然在流血的膝盖——膝盖下方空荡荡,因为幻肢痛的存在,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双腿仍在摆动。 那些失去的记忆,在此刻一股脑的涌入大脑。 她嘴唇颤抖着,连多余的落泪气力都没有, 声音极轻:“老余……” 老余是院长的名字, 被喜悦冲破了头脑的他第一时间没有听到, 等他反应过来时, 鲛人已经闭上了眼, 气若游丝。 这个时候的鲛人,相貌已经完全变了。 老余转过头来,只一眼, 就退坐在地。 “你是谁?为什么跟晓玲长得一模一样?!” 唐曼长叹了口气, 要是胡可可在这里, 估计已经开始泪眼汪汪的痛骂唐树不做人了。 鲛人再度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没有了唐曼初次见到她时的活力。那个时候虽然她被关在这里边,但至少没有记忆的困扰。除了日常需要应付一下玩家以外,她好歹是活着的。 是的,唐曼猜测,唐树应该是洗去了她的记忆,若不然她也不会说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种话。 可现在……玄幻故事里常说,鲛人断尾后可以长出双腿。但唐曼知道,长出双腿的条件很苛刻,除了鲛人自己愿意以外,还必须得用她们族里相关的术法才行。 像老余这样直接使用物理手段,就算鲛人最后还是会长出双腿,但也是残缺的。 就如同现在。 鲛人苦笑着,不知道该笑他的痴情,还是应该笑自己的未来:“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老余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他蹬着腿往后退了些:“不可能,晓玲分明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鲛人!” “你小的时候因为淘气私自下海,结果在水里遇到暗流,撞在暗礁上磕断了乳牙。等你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岸上了,身边还躺着你的乳牙。后来,你把那颗乳牙打磨光滑,说这是你的护身符。” 老余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你为什么知道?” “我们结婚那天,你准备了7斤的黄金嫁妆,因为说7是我的幸运数字。” 鲛人一边咳嗽一边讲述那些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秘密,老余越听越震惊,最后直接走到鲛人的面前:“你真的是晓玲?” “是,我是。” 老余眼睛再度红了,只不过这一次是愧疚、后悔居多。他的手在晓玲空荡的小腿处晃了晃,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是不是、害了你……” 唐曼缓缓摇头,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所谓的可以救他爱人回来的道具都只是个幌子,因为其他的道具都毫无线索,但鲛人却在医院里有现成的。 唐树封印了鲛人……也就是晓玲的记忆,让她重新成为鲛人的模样,终日被困在这里。却又没有封掉她的能力,让她能够正常攻击。 也就是说,即便是唐曼今天真的打算自己动手,她大概率也是打不过的,却会让失去记忆的晓玲对这个“未曾谋面”的院长更加憎恶。 时间一长,她必然对这个人心生好奇。俗话说,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届时她极有可能让随便哪名玩家想办法把院长带进来。 所以今天这一幕,发生是迟早的事情,无非是唐曼将这它提前了罢了。 说完,她看向晓玲,而晓玲点点头,证明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老余犹如晴天霹雳,晓玲因为没有腿无法再站起来,而他的腿也似乎瘫痪了一般,跪坐在地上迟迟没能起身。 “我……对不起、对不起……”他将忏悔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唐曼感觉指尖方才划出的细口有些疼,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方才老余的不对劲上。 依她所见,唐树应该在这里布下了某种阵法,否则老余不至于情绪失控到如此地步。 说到底,一切都是唐树种下的因果。 可现在,晓玲说找回来了吧,也算回来了,但她现在这种样子,唐曼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要老余让位给自己了。 正犹豫着如何开口,老余先她一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你能……帮帮她吗?” 鲛人尾被他抱在怀里,血渍已经浸湿了他的领口。他声泪俱下,眼里只剩下如何才能救晓玲的卑微。 现在的局面,唐曼已经没办法独自一人面对了。她的确有可以一试的办法,但不能保证。 “我可以尝试,”她说,“但不能保证成功,并且,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更何况老余现在也找不到任何其他的办法。他点头:“作为交换,我可以先救你的朋友。不管成与不成,我都会跟你签工作交接表,但你要放我们出去。” 哪怕真的不成,他也不想再和爱人继续待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唐曼从锦囊袋里掏出毛笔和符纸:“那你就在这里写吧,生效时间记得晚十分钟。事成之后,我会带着人来找你。” 她在赌,赌郭婧的言出法随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老余不敢耽搁,很快便将东西写好递给了她。 唐曼仔仔细细来回看了两遍,确认无误后才带着东西离开。 她几乎是踩着时间回去的,顺便还把乔医生一起叫到了病房。见她表情严肃,乔乔甚至都没问她要做什么。 病房内,张婉乔坐在窗边背对着几人,看不出来在想什么。郭婧和胡可可则是挤在一起,一人抱着一本书,看得好不快活。 唐曼轻咳一声:“起来干活了。” 两人迷茫地望过来:“什么活?” 1分钟后,乔乔的四肢都被固定在了椅子上,她好奇看着正在加固绳结的唐曼,惊慌倒是谈不上,只是分外疑惑:“这是要干嘛?” 唐曼故作邪气地笑了笑:“当然是绑架你啦乔医生。” 一直在放空状态的张婉乔跑了过来,眼里满是兴奋:“你们终于准备动手了?!” 她等这一天可等了太久了:“你终于想通了,我们就应该早点救出这些正在受苦的病人们。” 唐曼盯着跳动的钟表开始倒计时,一旁的郭婧和胡可可在她的示意下早就摆出了防御姿态。 3…… 2…… 1……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在场的人谁也想象不到,在既定的十分钟时限满后,张婉乔和乔医生同时惊叫一声,分明是两个躯体,却同时冒了三道雾气出来。 只不过属于真正张婉乔的那一股是白色的,另外两股都黑得没边了。 当然,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白色的雾气中已经有几缕和黑雾纠缠在一起。唐曼知道,这是张婉乔已经在跟乔医生灵魂融合的征兆。 胡可可和郭婧人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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