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晏春深眉心微皱。 黑T恤深觉听到了不得了的话,冲他们遥遥点头,步入林荫道离开,明显是不想搀和。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林晓城心头酸涩,又气急败坏:“我们是厉鬼,生性嗜杀残忍,你还要和我们合作,这跟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你们不是虎。”盛斜阳笑着道,“你们身上虽然阴气浓郁,但并无血色。” 换言之,他们虽然在这呆的久,但并未残杀良善之辈。 林晓城定定的看着她,像是想从少女眼中看出几分图谋来,可对方心思澄澈,反倒让人莫名信服。 “……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是拆了这个鬼地方。” 厨子听了这句,短暂的怔愣后,便是激动的狂喜。 ——他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好啊,我早就看这个破地方不爽了。”厨子摩拳擦掌,“要从地板还是从墙开始,只要一句话我现在就动手。” 晏春深道:“恐怕不是现在。” 盛斜阳挑挑眉,没想到两人如此心有灵犀。 旁边黑蟋蟀和五通神还打的难分难解,飞沙走石。另一边的气氛却逐渐平和,像是有所转圜。 林晓城神色郁郁,自从二十年前,那个玩家欺骗自己,再没有回来过。他对于这些外来人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可即便如此,口腔里涌动的甜味儿又好像在说——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在黑暗里待了太久的人,只需要一点点甜,足以感到温暖。 林晓城看着别处,声音发涩:“先把手机封好,它会探听你的消息。除了会给人发布任务外,它和一个监控器没什么区别。” 盛斜阳唇角弯弯,举起被符篆封的死死的手机:“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让它知道。” 晏春深想起少女平时的骚操作,忍不住乐道:“原来你平时不封,是故意想气它?” “嘘,我才不是那种人呢。”盛斜阳眨眨眼,挑了湖边的椅子坐下。 时间已近五点,林晓城的身影逐渐模糊。 “要说就尽快,待会我就会回到其他地方了。” 厨子忙比比划划:“尽什么快,能多拖会就多拖会,值班室那么无聊,和进了太平间似的。” 厨子身上还覆着烟索,自然可以抵御第九医院的力量。 盛斜阳见状,本想再燃一张符篆。 晏春深却制止了动作,反手在对方肩上一拍。霎时林晓城身形凝实,就连神思都清明了不少。 林晓城惊奇之余,不免有些警惕:“你——” 晏春深没有看他,坐在盛斜阳边上道:“我就是想帮帮你们,又没恶意。” 能有这种能耐的,玄学界鼎盛时期的陈家或许可以办到,但这都是百余年前的事了。 晏春深比想象中还要神秘,但她没有任何探究的想法。 于是带过话题:“你所知道的秘密是什么?” “游戏总是有内存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林晓城想了这么多年也没想明白。可少女点点头,像是知悉了什么。 有了厨子和林晓城的线索,盛斜阳虽有大概的猜测,但到底无法证实。 晏春深枕在座椅上,看看她眼底的青黑,反问道:“目前剩下的,应该是无头女和红衣吧?” 林晓城对这人有着天然的恐惧,下意识的回着:“没错。无头女我倒是能找到她,但红衣——” “哎,红衣神出鬼没的,谁能抓得住。”厨子掏出一把花生嘎嘣嘎嘣嚼着,“不过她才是真的凶性大,上次有个男的,刚进来就杀了两个女玩家,最后不是活生生被她吓死了。” 两人两鬼交涉着,旁边黑蟋蟀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此刻胜负已分。 五通神被牢牢踩在脚下,脸上血水和泥土混合,昏厥中生死不明。 林晓城冲黑蟋蟀招招手,对方很通人性,安静的隐没入缝隙。 远处稀薄的晨光跳跃在绿叶上,空气里弥漫着柔嫩的栀子香。没有现实城市里的暑热,反而让人感到放松惬意。 林晓城一眨不眨的看着阳光,像是要烙在心里。 “温室里是出现了其他问题吧,需要解决吗。” “没事,只是两只吃了生魂的恶妖。平时需要看管好,别让他们吃人就行。”盛斜阳揉了揉肩膀,“毕竟以后想出去,还需要靠它们。” 说话间忽试到脖颈被捏着,力道之大,一下就解了酸疼。 盛斜阳嘶嘶抽气,偏头就能看到晏春深。 他看向落在别处,唇角抿作一线,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少女原本心境空明,看到这样莫名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拍拍他的手道:“好了,现在已经不疼了。” 晏春深低低嗯了声,手上还残存着些许温度,状似不经意的把视线落在少女身上。 她本身长得就白,皮肤浑似用雪浇出来的。可脖颈捏起来,又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细腻。 晏春深摸着发热的耳垂,喉结上下滑动。 盛斜阳倒没注意到这些,只让林晓城联系无头女过来。 等安排完了,看到晏春深盯着手指发呆,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少女离的很近,笑容干净又明艳。 晏春深不知该往哪看,只觉得温度一点一点燥起来。
第23章 “现在天亮了, 除非像红衣那样的,可以藏身医院里。其他的比如无头女,都会强制回到值班室。” 林晓城开口, 盛斜阳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晏春深稍稍松了口气:“那地方应该难去吗。” 厨子抢答:“难是不难, 不过无头女天性爱玩,或许会折腾你们。” 盛斜阳从厨子手里拿了把花生, 笑嘻嘻的道:“还是先见识见识再说。” “不过, 那玩意怎么着。”林晓城指指远处的五通神, “就扔在这?” “那可不行,它身上血性太重, 会给你们惹麻烦。” 盛斜阳心念一动, 两张符篆飘起, 左右护法似的游动到五通神旁边, 而后两角一对, 如人般弯腰作揖。 五通神昏迷不醒,周遭细草却疯长, 泥土颤动, 直把邪神盖了起来,成个小小的土包。 “这伤没有一年半载好不了,邪神是人的恶念化成, 虽然无法消灭。但把它镇在这洗洗血气,也不算坏事。” “放心吧, 我会多关照它的。”林晓城幸灾乐祸, “接下来你们要跟紧我,小心跟丢。” 他说着微微阖上双眼, 反踩禹步,身形逐渐变得浅淡。 厨子把剩下的花生扔进嘴里, 嘟囔道:“万一掉队会在夹缝里游荡,到时候进不去,也出不来,你们警醒着点!” 两人从中听出善意,立刻提起精神跟上。 行途中阴风蚀骨,鬼声阵阵,四周皆被黑暗包裹,不见天光。 这样行走了约莫三分钟,脊背顶上一处坚硬,回头才看到有栋小平房,露出些许灯光,上写值班室三个大字。 林晓城招呼道:“到了,进来吧。” 平房虽然看上去小,但五脏俱全,左右分布着两排房间,每个上面都挂着姓名。厨子住在左边第三个,林晓城和其邻着,至于无头女则在倒数第二个。 林晓城站在门口,抬手咚咚咚敲了三下。 “谁啊,不知道天亮了鬼该睡了,生前996,死后还不让我好好睡觉真是缺大德了!” 房间里传来砰砰的动静,无头女起床气严重,风风火火拉开门,却发现外面有甜香的活人气。 “林晓城,你到底什么意思。”无头女简直要被气笑,“这两人身上半点血气都没有,让我单看着肉不能吃,你是不是想打架?” 林晓城被点名,无奈的摸摸鼻子解释:“我们以前约法三章,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坏人,顶多捉弄一下,不能要人性命。” 盛斜阳听着,再看看无头女脖颈整齐的断口,点了点头。 无头女抱臂道:“我说怎么平白无故带人过来,认识的?” 厨子笑着和稀泥:“算是,他们是想知道你掌握的那条秘密。” “进来吧,还当是什么事,想知道秘密很简单。”无头女说着大咧咧的往躺椅上一坐,“只要你们找到我的头颅在哪。” 房间里布置的是小清新风格,绣着碎花窗帘垂着薄纱,不少绿植摆在阳台上,生机勃勃。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当中爬满的藤蔓。上面长着水灵新鲜的西瓜,各个都有人脑袋那般大。 “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十五分钟内,能从西瓜里找出我的脑袋,就算你们赢。到时候我掌握的秘密,自然双手奉上。” 盛斜阳低下头,平视道:“说话算话?” 无头女感到一阵压迫感,强撑应下:“那是当然了。” 盛斜阳用舌头舔了下牙尖,冲晏春深眨眨眼。 对方同情的看了眼无头女,匕首转了一圈,瞬间房间里只听得砰砰砰的声响,四下弥漫出清甜的气味。 西瓜落地摔成数瓣,看上去皮薄红润,还是沙瓤的。 ——有些鬼表面上没有头,想不到背地里还是个种瓜瓜的行家! 无头女还没反应过来,等厨子人手捞了一块开啃,才尖叫道:“做什么,你们这是作弊!!!” 声音骤然响起,穿透耳膜。 盛斜阳本想捏住无头女的嘴巴,但看看人家光秃秃的脖子,觉得自己这行为也太撒盐了,于是准备讲道理。 “你只说让我们找瓜……找脑袋,又没说用什么办法。” “以前从没有像你们这样耍流氓的。”无头女双手攥紧,“我不管,今天他们毁了我的瓜,我要让他们留下做肥料!” 林晓城欲言又止,心道您想的还挺美,怕是不知道这两位是怎样的煞神人物。 果不其然,话音降落,晏春深匕首寒芒轻掠。 无头女身下一空,椅子四分五裂,茫然的坐在地上。 他匕首上||插||着一个西瓜,接着扔进无头女怀里。西瓜纹路清晰,看上去和其他的并没什么区别。 然而无头女忍疼站起来,面色剧变:“你们这样,不能算赢。” “我说你咋不知好歹。”厨子忙把无头女摁在另一个椅子上,“他刚刚要是有心偏两寸,你现在连腿都得截断,早投胎去了。” 无头女哪会不知这事,可大庭广众下被说出来,仍感觉打脸啪啪响。 “你个死厨子知道什么!” “我是不知道什么,但总比你拎得清啊!”厨子被掐着肚皮,仍嗷嗷叫着辩解。 盛斜阳哭笑不得,先行按下无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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