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宿猛然惊醒,大汗淋漓。屋内依然昏暗,她无法辨识时间。 “醒了呀?来接任务。” 梦中的情绪还未褪去,便又听见催她上班的声音,裴宿瞬间觉得心里更沉重了。 那个梦里有很多让她在意的地方,但她此时却似乎只记得那强烈的悲伤与痛苦,任凭怎么回忆,细节之处却都无处找寻。 她只能暂且将梦境抛到一边,调出任务栏,发现果然多出了一个支线: 【让以瑟对你敞开心扉。奖励:未知。】 ……这个系统的任务似乎都有一种无中生有的美感。 “话说,刚才以瑟来找你了呢。” 裴宿立刻掀被子坐起,动作太大,她不由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心口的伤口虽然浅,好歹也是匕首扎出来的,没有伤到深处,血也早就不流了,但是……真的疼。 “他来做什么?” “你开门看一下就知道了。” 打开门,她不由皱了皱眉。 地上搁着一个小瓶,一束花,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亲爱的,我今天去镇上的诊所帮你取了些伤药……我很抱歉。 ——爱你的以瑟。】 裴宿苦笑一下,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不是他,她会挨这一刀? 但是这语气……至少不像半夜逮她的那个人。 她想了想,抿了抿唇,拿上药瓶就去敲旁边房间的门。无人应声,想必是出去了。 她当机立断地扭开门——天赐良机,当然要趁此机会探查一番以瑟的房间。 甫一进门,她便有一个很强烈的印象,就是白。 很无暇的白,正如以瑟给人的感觉一样。这并非是说所有物品都是白色的,而是指一种很纯净的观感。靠墙一张书桌上有一个花瓶,瓶内插着干花,裴宿走过去,着重检查了一下花瓶,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现。 她又把视线投向以瑟的床。 灰色的床单,浅蓝色的被子,收拾得整整齐齐。 正当她遗憾转开眼的时候,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枕头上,心中一动,将其拿了起来。 下面果真放着一个药瓶。看来大家的确都习惯于在枕下放东西。 药? 裴宿想起,昨晚她这么一个脆皮大学生,便能将以瑟轻轻松松推开,他的身体似乎的确不好,所以这药……到底是治疗什么的呢? 她拿起药瓶,瓶身光洁,没有标签,或者说,什么线索也没有。 但与此同时,她的脑中忽然响起提示音: 【发现关键物品——以瑟的药。通关进度上升十点,目前进度:15。】 裴宿眼睛一亮,正要进一步搜索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她神情一变,想都没想就往床下钻去。 刚趴下去,便听到嗒一声响,裴宿立觉不好,下一秒果然听到了对方带着讶然的声音。 “宿宿……?” ……怎么又被抓包了。 裴宿慢慢爬出来。以瑟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除了惊讶,一时看不出别的什么情绪。 “你不该……”他忽然皱起了眉,眸光有一瞬的茫然,转而咬住了唇,像在隐忍着什么。 裴宿悄悄看了一眼爱意值。上面显示是85。 所以……以瑟真的是两种人格,白天黑夜切换的那种? 但对于眼前这个以瑟,她并没有昨夜的恐惧感。 眼看不妙,裴宿立即从兜里拿出他放在自己门前的伤药,开始演戏。 “谢谢你帮我寻药,”她低下头,似乎很不好意思,声音低若蚊呐,“可以麻烦你帮我上药吗?我自己……怕痛。” 以瑟愣了一下,“宿宿,可是……”她抬头,看到他耳尖上的薄红,他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好像有点不敢看她。 裴宿不由在心里叹息,不管怎么说,这男人长得是真好,昨晚昏暗还看不清,现在看来,发现他的皮肤真是吹弹可破,脸蛋精致如同天赐,整个人漂亮得不像话。 她做出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呀”了一声,“对不起,我忘记是在那里……” 故意没有说完,完美地留下一个暧昧却又彼此都明白的余地。 以瑟颊上的红晕果真更深了,他正想说什么,忽然以手掩唇,皱眉轻咳起来。 裴宿眨了眨眼,立时上前,很关心地拍拍他的背,“以瑟,你哪里不舒服吗?” 快告诉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 他一把推开了她,神色变得狠厉。只这么一瞬,他便发现了裴宿被自己推得退了几步,脸上显出几分迷茫和愧疚,“宿宿,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男人好像是真有病。 想要的线索已经找到,见问不出来更多,裴宿也不再停留,找了个借口就告辞了。 她整理了一下目前所知的线索,却仍觉是一片谜团。她甚至还搞不清这个副本的任务,到底是指向什么?没有安全感的以瑟,想要的礼物,究竟是什么呢? 两种人格的以瑟,楼上的不明动静,还有……她睡觉时听到的诡异哭声,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只知道,婚礼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节点,假如没有在那之前送给以瑟合适的礼物,自己是不是就会被杀死? 而且新发布的支线任务……要以瑟对她敞开心扉,那就说明他有很多不能或不愿告诉她的事情。裴宿认为应该是后者。所以,他不愿意告诉她的又是什么呢,为何她关心他的身体,他却反而反常了起来。 是不能直接问他吗?裴宿有点拿不准。以瑟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太正常,似乎一旦触及他的某些事情,他就会情绪特别激动。 还有……裴宿不安地颤抖了一下,三楼那个小房间里,究竟是什么? 她瞧着天花板发呆。 领养证明和以瑟的药都是在不同房间发现的,裴宿觉得自己是在扫图。总之,其余的几个房间,看来她必须都检查一遍。 裴宿胡乱给自己敷上了药粉,凉凉的,痛觉减轻了。 她呼出一口长气,给自己倒了杯水,下意识想看看窗外。 转头的动作一顿,她愣住了。 这所别墅的窗户……全都安着木栅栏,一根又一根,错杂纷乱,几乎将光线都遮拦了大半。怪不得她总觉得这里很昏暗。 ……为什么呢?是这里的“防盗窗”系统吗? 她头皮一麻,忽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立刻向门的方向跑去。 脚步立时顿住,她再次僵住了,不由自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扇质地精良的大铁门上,显眼地挂着一个沉重的黑锁。 以瑟说,他的药是去小镇上取的。 所以,这锁是他上的吗? 木栅栏和这锁,是为了防止她……逃跑吗? ----
第4章 玫瑰不流泪4 === “宿宿。” 又是这样的时刻。他似乎总能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轻易地挑动她本就紧绷着的神经。 裴宿艰难地回过头,看向他。 男人的脸因小巧因更显得稚嫩,蓝汪汪的眼眸如同羔羊般无辜。 “你为什么要把我锁在这里?” 他眨了眨眼睛,顺着看过去,忽然“啊”了一声。 裴宿很确信他脸上的惊讶不是作伪。他走过来,又看了看那把黑锁,说出的话却让她完全没料到。 “呃……好熟悉。” “不是你锁上的吗?” 以瑟困惑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是我锁上的,”他又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但周身一颤,触电似的收了回去,眸中现出几分不快和厌烦。“但这把锁给我的感觉好讨厌。我好像……见过似的。” 见过?“什么时候?” 他再次摇头,“不记得了……” 似乎为了让裴宿放心,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宿宿……我从来没想过要剥夺你的自由,”他垂下眼眸,“我只是……想要和你一起去死。” 裴宿:……挺感动的。 越来越多的诡异之处让她有些心烦意乱,她抓住他的肩膀,“以瑟,你告诉我,这里……有其他东西吗?” 他很茫然,“你说的是什么?” “你跟我来!” 裴宿把他拉到了三楼,指着那个半夜闹鬼的房间,“这里是做什么的?” 她这才发现以瑟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他浑身抖得很厉害,像发了寒颤。 裴宿试探着拉住他的手。 他立刻回握,力气大得仿佛能把她的骨头捏碎。 直到她痛呼出声,以瑟才大梦初醒似地看了看她,“啊”的一声,立刻松开了手。 他充满歉意,“对不起,我只是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情……这里,放的是我以前的东西。” 裴宿有点意外,“以前的东西?”不是什么鬼东西? 他继续点头,“我一直没告诉过你,我是劳斯特公爵的养子,我以前住在福利院……”他忽然很紧张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反而一脸心疼,才松了口气。 “后来呢,劳斯特公爵对你好吗?” 裴宿柔声说道。 以瑟浅浅笑了笑,“人们都说他是乌奇镇最好的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可惜,几年前,他就急症而亡了。” 他探究着裴宿的表情,却看她好像正在发愣。 与此同时,她正在询问系统—— “喂,这里的脏东西是不是这个已经死掉的劳斯特公爵?” “抱歉宿主,我探查不到呢。” “那你……” “嗯?宿主,你难道不知道,系统就是一个发布任务和奖励的存在吗?”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裴宿回过神,发现以瑟一脸探究地看着她。她不自在地抖了抖胳膊,似乎这样便能将心底的恐惧拂去似的。 她到底还是会害怕啊。 抿了抿唇,稍作思考,裴宿将心思又转到了眼前这个威胁没那么大的以瑟身上。她主动靠近,忽视心底的异样,轻轻偎到他怀里。对方果然没有抗拒。 “我对你的关心真是太不够了,对你的了解实在不足……以瑟,我想看看你以前的东西,可以吗?” 明明都谈婚论嫁了,以瑟却莫名纯情得不行。看着主动抱住自己的裴宿,他的神情微微一怔,脸颊泛红着,温柔地摸了摸裴宿的脑袋。 “好,我去拿钥匙。” ……怎么偏偏只有这间屋子锁住了? 该不会是什么蓝胡子的房间之类的存在吧? 以瑟下楼了,裴宿小心翼翼将耳朵贴到门上。 没有动静。这鬼或许白天不会出现……它的出现,会不会跟夜晚的那个以瑟有关呢? 脚步声传来,裴宿立刻退开。她看着以瑟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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