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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栖撑着下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微微愣了下。 “发生了什么吗？我在副本里听见了你的声音，然后就变成了片段。” 之前在地下矿洞是一段记忆的缺失，现在是片段，是因为还没有彻底苏醒吗？ 不过，作为谢朝辞的他，一定也意识到了什么。 “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姜栖别开他的视线，拿起水杯。 “是这件事？”谢朝辞突然倾身，猝不及防吻上姜栖的唇，柔软的触感让姜栖愣住了，昨晚的记忆铺天盖地袭来，神回应了人类渎神的行为。 良久后，谢朝辞轻声说，“记得。” “姜栖姐姐，更喜欢这具躯体。而不是这具躯体下真正的我。” “……”姜栖默了片刻，搞了半天记得这么多，她是见过祂本体的影子没错。 “不过没关系，我在你面前可以一直是这个样子，不会让这具躯体碎掉。” “我的意思分明是，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如果不是人类的身份，开始可能会不一样。”姜栖纠正，“我不在乎表象，只在乎是不是你。” 即使听见她说，她可能走向另一边，去加固封印，也没有想过阻止她，控制她的选择。 她早就知道谢朝辞不是人类，也想过，他如果是神投放的分身，她会想办法让他脱离神的控制。 “嗯，开始也许会不一样，但结果不会变。”谢朝辞嘴角微弯。 游戏还在继续。 姜栖回到降临的时候孟明依旧不在，会议室里，杭璟打量姜栖和谢朝辞的眼神太明显， 姜栖看了他们一眼，“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 他们是队友，姜栖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知道游戏的真相，而不是一无所知地跟着她走。 会议室里沉默了很久。 “你想放弃现实世界吗？”王樾认真地问。 “我现在没这么想，以后不一定。”姜栖语调从容冷静，“我知道你们不希望走到那一步，但有时候我们没得选。” 他们所在的现实世界在它的时间线上，是真实存在的过去，只要让它一直存在于过去，它就存在，关键就在于，这个条件的前提是游戏。 结束被游戏钳制的现状，并且让现实世界只存在于过去的时间线，时间和空间规则同时运转也许还有机会，姜栖目前的能力做不到。 对方也不会给她发育的时间，现实世界是多好的一个筹码，让她在错误的选择里自投罗网。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相信你，这条路上的障碍我会为你清除。”时微语气坚定。 “在另一条时间线里，我们应该也是你的人，没做二五仔吧？”杭璟说道。 “那倒没有。”姜栖微笑，“你们帮我搞了不少事，到一个地图就解一个地图的封印，你的拆家能力最强，恶名远扬。”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我信你。”杭璟说着突然回味过来，“不是，你这话听着不像在夸我。” 姜栖笑了笑，没说话。 “在这个游戏里，我只信你们。”方原接道。 王樾点了点头，“下个副本选什么？” 姜栖打开系统界面，“梦境尽头，新游戏，多人战场，应该是目前等级最高的游戏的了。” 时微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第189章 梦境尽头（1） 从训练战场后他们队伍就用奖励把实力提升了一个层次，姜栖一直以来都是跨级选副本，他们跟游戏里的第一梯队交过手，也习惯了这样打副本。 【副本‘梦境尽头’，已有40位玩家确认进入，剩余20位玩家，请耐心等候。】 系统界面上的数字缓慢地跳动着。 他们在各自的系统空间里等待游戏开始。 杭璟：【没有武德的吴德，还敢跟我们进一个副本吗？】 王樾：【这个副本叫梦境尽头，他多半会进来，还有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的玩家。】 杭璟：【那可不好说，之前收到情报，他心态都崩了。】 姜栖平静地回复，【他会进来。】 界面上的人数跳到60。 【60位玩家已全部确认，副本信息载入完毕，请诸位玩家查看。】 【游戏副本：梦境尽头 玩家人数：60 游戏时间：30天。 副本信息：这里是塞尔斯城，南部最大的宝石交易场和港口，纯白教堂俯视着它百年的繁华和文明。 任务：存活至游戏结束。 （通关副本获得600基础属性点奖励，评分表现排名第一可继承纯白教堂，获得神赐能力，代行神的权利。） 友情提示：副本禁止使用魔药。 每击杀一名恶念值95%以下NPC，技能和道具封锁8小时。】 看见最后一条提示，姜栖眼底的笑意染上几分讥讽，看似保护NPC的规则，在这种开放式城市地图中，只会让NPC变成工具。 这个副本和上次矿场一样，组队报名进入，副本开始玩家出生点随机。 这次地图更大，NPC更多，玩家会出现不同身份。 界面上倒计时结束。 “动作麻利点！不要偷懒！” 粗旷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热浪和尘烟充斥整个空间。 姜栖看了眼木板上混合着粗糙颗粒的黑色面团，很好，在游戏里又解锁了一个工作。 她穿着灰色长裙，腰间系同色围裙，正在和其他人一起制作黑麦面包。 【滴——人物信息加载完毕。】 【你是生活在塞尔斯城中的普通平民，住在亡故的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中，拥有一份能够活下去的普通工作，每周都会前往教堂。】 烘烤面包的工作通常会持续一整天，木材燃烧的尘烟将石壁熏得发黑。 这里工作的都是女性，裙摆发黑，动作熟练表情麻木，手掌粗糙，浑身透着灰暗沉闷。 她也差不多。 烘烤完一批黑麦面包后，她们还在筛选谷物中的杂质，准备下一次制作面包的材料，工作量不小，没有什么空闲的休息时间，但这里不用加班。 姜栖从女工那里打听到，这里是街区最大的面包店，除了售卖黑麦面包这种平民主食，还有比较昂贵的白面包出售，后者通常只有富裕家庭能买得起。 像她们这样的普通工人，薪酬只能买到黑面包，好在这里制作的黑面包用料正常，没有掺什么石头，泥土，比地下矿场的食物好上许多。 当然，能买得起这里售卖的面包，至少是城里的平民，而不是非自由人奴隶。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姜栖才见到外面的世界。 中世纪建筑风格的城市还有灰暗潮湿的天气，面包店所在的街区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段之一，也是一条分割线， 巍峨庄严的大教堂建筑伫立在中间，明亮圣洁的颜色在这座城中极其醒目，只是看着便能让人心生敬畏。 往南边是富人区，北边是平民区，姜栖就住在那里。 街道上马车缓缓行驶，帘子里露出黑色的鸟嘴面具。 宝石镶嵌店铺外挂着油灯，从窗户里看去富丽得晃眼睛。 这座城市聚集着各种各样的外来人，码头那边的廉价酒馆和旅馆无论什么时候都热闹非凡，鱼龙混杂。 姜栖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越走环境越脏，潮湿的地面秽物污水混在一起，阴暗的巷子里都是杂物，还有满身肮脏的流浪汉，衣不蔽体的孩子注视着路过的人。 哗啦—— 从天而降一盆散发着臭味的污水，幸亏姜栖感觉不对，快速走了过去，不然要被泼个正着。 这里住所密集，打开窗户倒脏水的行为很常见，富人区有完善的下水道系统和专门负责清洁的人，平民区显然没有。 越往外走条件越差，姜栖的家在这片区域中间位置，最外围是贫民窟，巷子里都是支付不起房租的人们搭建的临时住所。 这种地方治安不可能好，街上的行人都捂紧了自己手里的东西和口袋。 刚才就有个少年在集市上丢了钱，急得哭了出来，那是他的母亲一整天的工钱。 可住在这里的人谁的日子都不宽裕，也只能安慰他两句。 姜栖面不改色地走过集市，回到家中，这栋楼里的住宅破旧、狭窄，人口密集，跟周边其他房子没什么区别。 按照游戏给的人设，要不是她继承了这间小房子，以她的收入在塞尔斯城中会过得十分艰难，这座城市的房租是极其高昂的。 她的家三楼，只有两个房间，客厅和卧室，厨房就在客厅里，公共卫生间在一楼。 卧室连接着只能站下一个人的小阳台，上面种植着一盆野花，盆烂了半边，应该是捡来的。 趁着天还没黑，姜栖先把屋子里的物品清点整理一遍，确认自己目前拥有的物资和信息。 她在橱柜里找到三块黑麦面包，一些煮熟的栗子和豌豆，衣柜最里面是大概半个月的薪酬。 剩下的……只有陈旧的家具和生活用品。 水壶里存储的水看起来有些浑浊，还有点异味。 富人区可以用私人管道把水源连接到家里，或者有自己的水井，在这里只能自己去城市供水系统的饮用水源取水。 姜栖拿上水桶和钥匙出门，人口密集的城市，肮脏的环境，没有任何医疗设施，魔药禁用，副本前期都不容易苟过去。 系统界面上的人物信息中，就有个健康值。 姜栖住的地方离饮用水源取水处不远，前面排队的人也不多。 她只拿了一个桶，在这种地方玩家的举动太显眼了。 第190章 梦境尽头（2） 杭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码头，套着件跟麻袋差不多的无袖上衣，浑身乌漆嘛黑，正在被工头呵斥让他快点搬货物，不然就要开除他。 杭璟看着成堆的货物，沉默了几秒，努力保持情绪，木着一张脸开始搬运工作，边搬边在心里骂，尤其是看见游戏给他的人物信息后。 什么来到城市闯荡，为了支付房租和保住工作而努力，有时候还会去拾荒。 姜栖不是说他在游戏里凶名远播吗？就……穿个麻袋去拾荒？ “什么垃圾游戏，每次都是这么操蛋的身份！这么大个城市，超过十万的人口，60个玩家就我最倒霉？” 他现在一天不工作就得饿着，随时有可能被房东赶出去，上哪找线索去？ 而且码头还有人员最密集的地方之一，队友来找他都不可能找到人。 除非哪个队友拿到什么特别牛皮的身份。 游戏又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优势给他们？ “船一会就要开了，还有那么多货没搬上去，动作快点！是不是没吃饭？”监工大声吼道。 可不是没吃饭，杭璟搬运货物的间隙都在观察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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