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新生的神明,好似将她放在了掌控主导的位置上,将自己完全的交给了她。 但季舒禾知道,法比安温顺的外皮下是按捺下来的狂躁与毁灭欲,他的力量来自于她,却与她的属性截然相反,比起封印镇压的秩序,他走向了截然相反的另一条路——毁灭与死亡。 抚摸法比安黑发的手再次动作起来,他神情安宁地闭上双眼,没有看到她淡漠幽深的黑眸没有了以往的温柔。 差不多了,只要等待一个契机,这枚残缺的神格将在她的手上进行补全。 失败——她会被法比安吸干所有力量,回归永恒静谧的生命之流,法比安取代祂成为这个世界群落的唯一神明。 成功——以法比安对她的情感为锚点,如若他留有理智,她就还能保留有一丝神明本源,只需慢慢调养,总会恢复过来。 这是一场成功概率很低的赌博。但季舒禾早就已经厌倦了囚笼般的生活,无论是回归生命之流进行永恒的沉睡,还是她成功存活下来获得了自由,只要法比安诞生,她就可以借着他来实现规则的平衡,等规则真正的实现循环后,就不再需要神明来维持了。 她,也就真正的解脱了,离开这里,去往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至于法比安,他同样也获得了自由,至于之后他想干什么季舒禾不想管也管不着。 这是双赢的选择。 只是很多时候,结果不如人所愿,显然,另一位神明并不这么想。 浑然不知即将被抛弃的法比安此时温驯地趴伏在她的膝盖间,格外亲昵。 *** 回忆中纯澈血玉色的眼眸如今与那双冰冷邪恶的猩红兽瞳重合,交织的光影将那完美不似人类的脸庞分割为两半,一半天使,一半魔鬼,最后在黑色的烟气间,魔鬼将天使吞噬,成为了魔魅冷酷的模样。 法比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漆黑的长发瀑布般垂落,他微低下头,那猩红的瞳孔直直盯着她。刺穿手腕的锁链游蛇般蜿蜒,从她的身后盘绕,好似猎食者捕猎,将猎物绞紧在自己的身躯之间。 锁链在一寸寸收缩。 季舒禾的黑眸与那双平静的红瞳相视,感觉到了那平静无波下的疯狂。 就在身后的锁链即将贴上皮肤的那一瞬间,头顶传来巨大的声响,打断了他们后续的动作。 次元食道上空的裂隙没有因为刚才那惊艳绝伦的刀光关闭,被一瞬清理干净的缺口处下一刻又被无数双狰狞的骨手挤出,不断的撑大。一只只形态各异的邪魔从那里不断涌出。 神明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萤火,格外引人瞩目。它们不约而同将贪婪的视线落在了祂们的身上。 法比安偏头,终于将视线落在了这群邪魔身上,平静的眸色瞬间染上暴虐。 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立于邪魔中央,黑压压的邪魔自发避让过那人所在区域。 人影的目光略过了他,落在了季舒禾身上,轻柔带着笑意的话语如春风吹拂:“大人,好久不见。”
第105章 俊美柔和的脸庞,狭长妖冶的瞳仁,白皙的皮肤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却不让人感到温暖圣洁,而是一股终年不见天日的阴冷感,来人分明长了一张十分明媚阳光的俊美面容,但在他柔和的笑容之下却无端端让人感到阴暗潮湿的黏腻,就像是被一条潜伏于水面下的蛇盯上了。 静静盯着那张含笑妖异的脸,季舒禾开口:“终于愿意出来了?” 自从想起来一切后,她便知道了为何自己会从蓝星上醒来,为什么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又为何会对之前的一些人和物有熟悉感。 当初等待许久,季舒禾终于等到了一个比较有把握的时机,既能让法比安真正诞生,神格补全却又不至于将她全部吸干的一个机会。 恰逢世界与世界的涟漪交织,能量与能量之间发生汇聚与碰撞,如若最坏的情况发生,她可以从能量潮汐之中汲取一些能量来补充自身。 法比安诞生的过程与她不同,这位本质混乱邪恶的新生神明连诞生都带着破坏与痛苦,也可能残缺到完美总是很艰难,神格想要补全,就得不断破碎,不断修补,一次比一次更加完整,一次比一次更加痛苦。 就相当于将一个人四分五裂,再破碎成更小更小的碎片,粉身碎骨,重新拼凑。法比安的诞生过程便是如此,是无数次的破碎拼凑而出的新生。 本性本就暴虐的神明在这种痛苦下很容易被混乱侵蚀,更何况法比安承担了一部分邪魔的污染。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暴虐破坏欲较强的神明全程克制住了自己,祂唯一做的便是将季舒禾死死地按在自己的怀中,力道大的好似下一刻就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将她也化为自己诞生的一部分,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最大的困难在法比安的克制下安然度过,这可以说是季舒禾预想中的最好结果。 但意外偏偏发生了。 大部分本源力量分给了法比安,这个时候是季舒禾最虚弱的时候。 法比安被光流所化的茧包裹着,季舒禾能明显感觉到祂的气息愈发强盛。 等他再次破茧而出时,祂就会变得完整。 与之相反的,则是她前所未有的虚弱。 世间万物皆有代价,她想要跳出囚笼,支付代价理所当然。 季舒禾脸色苍白,盯着法比安的茧耐心等待,却不料被一只白皙的手自身后抓住了手腕。 “抓住你了。” 这道男声异常的熟悉,陪伴了她无数年,甚至比法比安更久更久,久到季舒禾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谁。 她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柔和的明媚面容,瞳仁狭长,黑色的眼瞳盛满笑意,来人有着一张看起来很神圣俊美的脸,周身的气质也似水 柔和。他的发色与季舒禾相同,黑发黑眸,温文尔雅,只是此刻这种温柔的感觉在那专注的视线和滔天的喜悦之下显露出可怕的偏执。 “抓住——您了。”他缓缓开口道。 季舒禾没有挣扎,她问:“望舒,为什么你在这里?” 这一次的行动季舒禾谁也没说,选择的地点也比较隐秘,望舒此时找到这里很明显不正常。 望舒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换做之前,我会一直等待,等待您回头的时候,会发现我一直在你身后。” “哪怕您看我一眼也好,我都能继续陪在您身边。”望舒神情莫测,黑眸如幽深的寒潭,语气寒凉:“但是,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您回头看一眼。” 他只看到那个女孩——他的大人,被困于囚笼郁郁寡欢,在之后有了那破碎的神格后更是再也看不进他一眼。 这让他如何甘心?为什么,后来者能够居上? 凭什么,后来者可以居上? 陪伴在季舒禾身边的,明明一直是他! 他的黑眸中乌云翻滚,隐隐浮现猩红之色。 “所以,你想怎么做?”手腕被紧紧握住,仿佛被铁钳所禁锢,季舒禾被望舒眼底偏执的情绪烫到,面色惊诧一瞬,便又恢复平静,却不知望舒既喜欢又讨厌的便是这副表情。 想要看到这幅清冷矜贵的脸为他打破平静,想要这幅面容下的心真正的接近他—— “大人,你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便是为了如今这样的结果吗?”望舒唇瓣殷红艳丽,吐出的话语轻柔黏腻。 他不喜欢季舒禾这样付出,不想看到新神的兴起,这是否代表着她要离开的征兆,他的大人,厌倦了这里的一切,想要重新回归生命之流了吗? 本来光之一族的使命便是辅佐神明,维持平衡。 无论神明是谁,对他们而言都无所谓,但是望舒异常偏执,他只认季舒禾一个大人,也只愿意辅佐她。 他纯黑的眼眸暗下来,他握着季舒禾的手腕将她向自己扯近,第一次满当当的将人拥入怀,他满足的发出叹息。 那双冰凉苍白的手揽着此时虚弱无比的季舒禾,没有一丝空隙。 望舒轻轻笑了,俊美圣洁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他一手轻柔摸过季舒禾的脸颊,微微使力,与她一起看向那个漂浮在半空中散发着强大威势的光茧。 他俯身,将自己的下颚枕在她白皙温润的脖颈上,一举一动间极尽亲昵,仿佛得了皮肤饥渴症,那双黑沉沉的眼眸盯着那枚光茧,语气危险。 “现在应该是那位最脆弱的时刻吧。”他笑了笑:“将他扼杀在摇篮里好不好。” “不会有人威胁到你,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 他用自己柔软的脸颊蹭了蹭季舒禾的头顶,前一句还杀气腾腾,到了后一句又柔软下来,低低的语气似乎在撒娇。 季舒禾的脸被迫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异常的活跃,从心脏都能听得出此人现在异常的兴奋。 望舒此时就像一只饥渴已久的恶犬,因为主人太久没有关照,太久没有喂食,那双眼睛里的忠诚不知不觉中也变了质,带上了贪婪危险的色彩。 饥渴太久的恶犬,可是会反噬主人的。 如今,恶犬想要杀死自己厌恶的人,同时将自己的主人拖进巢穴,让主人的视线重新投注到他身上。 恶犬在重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用力量与肌肉,还有噬主的欲。望。 季舒禾的脸色苍白虚弱,她不动声色的想要拖延时间,却好似被头顶的男人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似花香似皂香的清新香味在唇边绽开,他直接吻了上来。 眼前是放大的美丽脸庞,因为兴奋泛起薄红,在那黑黝黝的眼眸病态的注视下显得妖美诡谲。 他很兴奋,但他的吻却丝毫不显得急促生猛,仿佛饿了许久的狼看到盛宴的第一反应是慢慢品味,将那美味铭刻心间。 他的吻很绵长温柔,细细密密,吮吸她的舌尖,忍耐克制的一点点的舔吻着,从嘴唇到舌尖,黏糊糊的,唇齿间溢出他暧。昧的低吟,吐息滚烫炙热,极为诱人。 男人就像是荒漠中饥渴已久的求生者,快要干涸而死,却在这时发现了天籁般的甘泉,一口一口的汲取着她口中的津。液,贪婪的吞咽着。 这个吻极为绵长,没有激烈粗暴,而是忍耐克制的,是一个非常舒服的吻,很容易让人沉迷。 季舒禾没有闭眼,她能看到面前男人的喉咙上下滚动,与此同时被吞噬的不仅仅是她的津。液,还有她剩下的本源力量。 他在夺取她的神明本源! 但此时虚弱的她根本无力阻止,随着本源力量不断流失,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依靠男人紧紧揽在腰间的手支撑着,虚弱的靠在他的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快,也许又过了很久,在季舒禾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快被吸干的时候,望舒终于抬起头,离开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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