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宁明澈的瞳眸透着无辜:“伯母,您也没让我阿姨不当着她们面被搜身。” 曹胜兰见势不妙连忙拉了拉盛微宁衣袖:“阿宁,算了。” 盛微宁反手握住曹胜兰冰凉的掌心:“我刚刚就问过了,如果阿姨身上没有您的戒指要如何处理,您甚至没给我句承诺就直接吩咐容妈搜她,我们程家什么时候这么仗势欺人了?” 肖若萍骤然语塞。 她笃信戒指在曹胜兰身上,所以才那么武断。 肖若萍打量着温温淡淡的盛微宁。 想起当年盛悦出事那晚,她倔强地在院子里跪了大半夜不起身。 直至如今,肖若萍都记得盛微宁盯着她的眼神,完全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后来无论遭遇多少刁难,盛微宁都表现得特别乖巧。 她也知道是为了盛悦忍辱负重,想不到真正反扑起来还挺有杀伤力。 “这么多年,是我小看你,果然在程家待得够久,懂得玩挖坑这套了。” 肖若萍耐人寻味地笑了笑,手里的茶杯倏然重重搁茶几上。 她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必向曹胜兰道歉,兼之几个小姐妹在场,更不能妥协。 盛微宁泰然自若抬起眼,眼底全无半分畏惧与退让。 她弯起唇边轻浅的弧,眸光坚定。 肖若萍今天一定得道歉。 * 程晏池下车时,蓦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自后方传来。 橘黄灯光将他颀长挺拔的身形晕染出暗色调,脚底拖曳着长长的影子。 他漫不经心侧首。 看到佣人抱着病歪歪的京巴狗经过花园,神情格外焦灼。 程晏池幽邃的眉眼深处掠过淡漠的重影,抬步往门口走。 行色匆匆的佣人看到他立刻止步:“大少爷。” 程晏池淡然应声,他微微低眸瞥了眼无精打采的狗:“吃错东西了?” 盛微宁似乎挺喜欢这小东西,它不大可能生病。 “没来得及吃下去。” 佣人将一枚十分奢华的钻戒递出来:“憨憨好想把夫人的戒指吞了。” 程晏池饶有兴味地挑眉:“胃口挺大。” “憨憨的食道受了点割伤,我把戒指交给夫人就送它去医院。” 程晏池没再接口,清亮的皮鞋声压过地砖很快走至玄关。 “盛微宁,伯母的戒指还没找到,你非得死缠烂打?” 盛微宁云淡风轻地顶回去:“只要给我阿姨道歉,这事自然翻篇。” 程晏池一言不发地听着不大不小的争执声,眼波动了动,忽而转眸看向佣人。 “把戒指给我,狗也抱进去。” 移步到通明透亮的客厅,程晏池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力。 关于程家这位身世传奇的长子,镜海众说纷纭。 虽然身份有污点,可外形和能力确实没得挑。 厅内容纳十多个人。 程晏池一现身,连带着气压都被拉低好几度,变得越发凝重迫心。 盛微宁身姿秀挺地站着,扫了程晏池一眼便敛回目光。 肖若萍冷冷看着斯文俊雅的程晏池,只觉脸面无光。 曹胜兰第一次接触气场这么强盛的男人,神色流露惶恐。 程晏池玩味的眸光游移片刻,轻笑:“发生什么事需要三堂会审?” 沈瑶先声夺人:“之前误会盛微宁的阿姨偷了肖伯母的钻戒,现在没事了。” 程晏池转身,透明镜片折射冷冷冷芒投向肖若萍,脸上铺展着几不可见又意味浓稠的嘲讽:“那的确是该道歉,因为你的戒指在这里。” 他手心摊开,轻轻扬手,贵美的戒指便呈抛物线蹦到肖若萍怀中。 肖若萍下意识接住,低头看去,惊喜道:“哪里找到的?” 程晏池失笑,指向佣人抱着的憨憨:“这蠢狗把你的戒指给吃进去了。” 肖若萍的喜悦维持了不到一秒。 再抬头,她面色冷清地将戒指放回茶几。 东西被程晏池给找回来,再怎样价值连城,她都毫不稀罕了。 盛微宁嫣然一笑,不依不饶地请求:“看来我阿姨真的跟戒指没关系,请伯母给她道歉。” 肖若萍被盛微宁逼得下不了台,黑着脸刚想开口,盛微宁忽然郑重其事朝她鞠躬。 “请您道歉。” 第042章 :翻车 程晏池看着向肖若萍低头的盛微宁沉默不语。 女生背脊挺直,柔和灯光铺在她线条流利的肩膀,随着长发滑落的动作,蝴蝶骨若隐若现。 曹胜兰被她握着手制止言语,眼眶不自觉泛红。 客厅顷刻间变得很安静。 温馨的水晶灯泼洒下的光影令人眼前生出不真实感。 “伯母,我刚刚说的很清楚,阿姨得了绝症活不久,她这辈子勤勤恳恳规矩本分,被搜身这样的羞辱是绝不该承受的,她会遇到这样的事,全怪我。” 沈瑶针对甚至陷害曹胜兰,的确和她有关系。 盛微宁深深呼吸,整个人都被难过的情绪包围。 “今天这件事,如果您不能还她一个公道……” “难不成你还要离开程家?”沈瑶冷笑:“你舍得?” 肖若萍眉骨微动,笑得柔凉:“微宁,你是老爷子跟前的大红人,我可不敢随便把你赶出去。”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踩着她尾音怒道:“一回家就搞出这么多麻烦,能不能消停点?” 肖若萍愣了愣,起初没反应过来,循声望过去。 程建雄跟管家一前一后进门,脸上怒气昭昭。 程晏池冷峻的眉眼倏然春风蕴藉,扫向盛微宁。 盛微宁目不斜视,拉住曹胜兰的手不露痕迹松了几分。 程晏池扯开唇,眸色下沉,像没入地平线的流星。 “爸,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肖若萍连忙起身赔笑:“也不事先给我打电话,我好让昱川去接您。” 程建雄的到来让其余看好戏的贵太太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识趣告辞。 他转向长身玉立的程晏池:“怎么回事?” 程晏池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交代了。 程建雄的脸色越发阴沉。 肖若萍被程建雄打得措手不及,和沈瑶对视一眼,走到他身侧,低声解释:“爸,一场误会。” “误会?” 程建雄指着肖若萍的鼻子训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故意趁我不在想给阿宁下马威,我说过多少次了,阿宁是昱川的未婚妻,也是将来程家的主母,你处处刁难她,何时把我放眼里过?” 肖若萍目光闪了闪,顿时叫苦不迭:“这我也不知情啊,佣人说曹大姐拿了戒指,我就让容妈搜身了,她真要是清白的,自证又有什么亏吃?” 程建雄气不打一处来:“你凭什么搜身?搜完身连声道歉都没有,当程家是土霸王?” 肖若萍不敢直视程建雄冷厉的眸光,心尖颤了颤。 程晏池拿起肖若萍那枚钻戒把玩,忽道:“狗怎么会把戒指差点吃到肚子里?上百万的东西随便放着?肖夫人也太不设防了。” 肖若萍冷声:“你也看到我今天约了人,是准备特意拿出来给她们看的。” 程晏池幽深的瞳色宛如黑焰,似笑非笑:“肖夫人爱显摆的习惯真是十年如一日。” 肖若萍对上程晏池意味深长的眼神,瞳眸骤缩,眼前猛然闪过梁婧宜险些受辱的画面。 脑海再一转,肖若萍又回想起当初程铮遭遇事故的惨况…… 胸口猛地堵了一口气,肖若萍梗着喉咙慌忙错开眼眸。 程晏池的视线平移到肖若萍身前的茶几,停顿片刻,若有所思道:“戒指原先摆在这里的?” 看这样子,是想帮曹胜兰翻案了。 曹胜兰感激地看了程晏池一眼,发现他比盛微宁正儿八经的未婚夫还出色许多。 程晏池接收到曹胜兰局促的眸子,抬步近前,语调淡漠不失温和,尽管气度不凡却没丝毫上位者对底层人的鄙弃。 “曹阿姨,把您下午经历的事再原原本本说一遍。” 曹胜兰踌躇着望向盛微宁,盛微宁点头。 听完曹胜兰的复述,程晏池淡淡睨向那名佣人。 他骨子里就是疏离冷漠的性格,眉眼即便带笑,都流溢不了多少温情,深邃的双眸比冰刀凌厉。 佣人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刚才面对盛微宁的镇定此时不复存在。 程晏池顺手丢掉钻戒,撩起眼梢的黑眸浮冰凌凌。 程建雄也怒目瞪着佣人:“到底怎么回事,你如果还敢撒谎,我就把你轰出去!” 佣人慌了神,下意识偷觑沈瑶。 沈瑶的掌心攥出冷汗,咬紧自己的唇内肉。 程建雄其实早发现沈瑶在场,这时才不咸不淡地盯着她:“你指使她做了什么?” 沈瑶纤细的身形陡然一震,细声细气辩解:“没有……爷爷,我什么都没做过。” 程建雄哼了哼,经历岁月洗礼的双眸直逼佣人:“你还不快点老实交代?” 佣人吓得一哆嗦:“是、是沈小姐要我栽赃曹女士,钻戒原本放茶几下,我趁曹女士不注意就把戒指塞进她的旅行包。” 戒指藏旅行包不太深,因此,憨憨轻而易举叼走了。 沈瑶矢口否认:“你胡说!” “沈小姐给了我几千块钱,我还没收好。” 程建雄绷着脸狠瞪沈瑶:“我就猜到是你这黄毛丫头搞鬼,我早三令五申,程家不许你踏足,你们都当我的话耳旁风?” 沈瑶浑身汗毛一竖,畏惧地朝沙发后躲了几步。 盛微宁轻声道:“沈小姐,你这是何必呢?” 沈瑶余光忽然瞥见程昱川的身影。 她身子僵住,无措的神情更添惊愕。 程昱川大概在玄关边站了五分钟,听到不少话。 沈瑶特别紧张地舔舔唇:“昱川。” 他们这几天闹矛盾。 得知程昱川在锦瑟包舞娘,沈瑶生怕他会真的移情别恋就来了程家。 诬陷的念头是临时起意,因为盛微宁太碍眼了。 没想到,会被一条狗坏事。 程昱川面色复杂地审视着沈瑶,半晌不言不语。 沈瑶的真性情是他最欣赏的,但原来…… 程建雄冷笑着道:“你看你找了个多心术不正的女人,她的品行比不上阿宁一半,趁早给我分了!反正我也绝不会同意她嫁给你,死心吧。” 程昱川眸色剧烈翻涌着看了两眼百口莫辩的沈瑶,头也不回地离开。 “昱川,你先听我解释!” 沈瑶瞳孔收缩,不假思索便追着程昱川走了。 程建雄恨铁不成钢:“没点出息!” 程晏池几不可见地笑了笑,侧过头,撞上盛微宁清水盈盈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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